第一章：在街头捡到个祖宗1在街头捡到个祖宗陆沉渊在尖锐的刹车声中醒来。
身下是湿冷的柏油路面，雨水混着霓虹光在他眼前晕开。头痛欲裂，像有根锥子在颅骨里搅。
他撑着坐起身，高级定制的西装沾满污渍，左手腕上一块机械表指针安静走着。
摸遍口袋——没有钱包，没有证件，只有一部屏幕碎裂的手机，电量只剩3%。解锁，
密码六个零竟然蒙对了。通讯录空白，短信空白，地图上只有冷冰冰的定位：临江市中山路。
我是谁？没有答案。便利店玻璃窗映出他的影子：个子很高，脸色苍白，五官深邃锋利。
路过的醉汉朝他啐了一口：“要饭的滚远点！”要饭的？陆沉渊低头看自己。也许吧。
一个连名字都没有的人。手机弹出低电量警告。2%。他必须做决定。
2招租陷阱雨越下越大时，他在公交站台看见了那张招租启事。淡黄色牛皮纸，
合租招室友】地址：梧桐路17号603室房租：每月500元（象征性）要求：人品端正，
相信爱情附：房租低是因我需要‘恋爱实验’观察对象。500块？
在临江租个卫生间都不够。但手机就在这时黑了屏——电量耗尽。半小时后，
他走进一家当铺。柜台后的老头用放大镜看了手表三分钟，
抬头时眼神古怪：“江诗丹顿阁楼工匠定制款。背面缩写L.C.Y，是你？
”陆沉渊心脏猛跳。L.C.Y？他不知道。“急用钱。能当多少？”老头伸出五根手指。
“五万。但你得签协议，不管这表怎么来的，出了门我可不认。”最后他拿到一万现金，
签了名字——林深。这两个字流泻笔端时，异常自然。好，从今天起，他就是林深了。
3恋爱实验周六下午两点，林深站在梧桐路17号楼下。老式六层公寓，外墙爬满爬山虎。
603的门是淡蓝色的，贴着手绘猫咪门牌。开门的是个二十七八岁的女孩，米色针织衫，
牛仔裤，头发松松绾着。眼睛很大，琥珀色，带着审视的光。“面试的？”她声音温和，
但干脆。“林深。”他露出练习过的笑容——嘴角弧度刚好，眼神明亮，
整个人透着无害的亲和力。“苏暖。”她侧身让他进来，“第六个面试者，前面五个都没过。
”房间让林深挑眉。七十平米的两居室，装修风格温暖杂糅。鹅黄墙面，
墨绿丝绒沙发堆满彩色抱枕，一整面墙的书架塞满书、设计模型和干花。
空气里有柑橘混檀木的香。“坐。”苏暖在对面单人椅坐下，拿起iPad，
“第一个问题：为什么想来合租？”林深放松地靠进沙发，手臂搭在靠背上，
姿态随意得像在自己家。“说实话？因为没钱没地方住，而你的房租便宜得像个陷阱。
”苏暖愣了下，眼里却闪过兴味：“不怕真是陷阱？”“怕。”他耸肩，“但比起睡桥洞，
我宁愿冒险。而且——”他环顾四周，“能把家布置成这样的人，坏不到哪去。
”“第二个问题：对‘恋爱实验’怎么看？”“字面意思，你想观察恋爱行为？”林深挑眉，
“这有点……学术？”“我在做亲密关系研究。”苏暖身体前倾，眼睛发亮，
“现代人恋爱太多算计，太少真心。如果两个人从合租开始，在日常中自然相处，
会不会产生更真实的情感连接？”她说得很认真。林深看着她，忽然笑了。不是标准微笑，
而是真正觉得有趣的笑，眼角弯起。“苏**，你这想法要么天才，要么天真。”“怎么说？
”“天才在于抓住了核心——共同生活。再**的恋爱，最后都要落到谁洗碗。”他顿了顿，
语气轻松，“天真在于，500块房租只能筛出我这种走投无路的人，或者别有用心的骗子。
”苏暖沉默，眼神复杂。“你是哪种？”“我？”林深指自己，“失忆了。
三天前在中山路醒来，什么都不记得。手表当了换钱，手机坏了，全副身家八千块。
所以我是第一种——走投无路。”他说得坦然，苏暖一时分不**假。“失忆？”“嗯。
医生说可能脑震荡后遗症。”林深摊手，
“所以我对你构不成威胁——我连自己是谁都不知道，哪有精力算计你？我只需要地方住，
找份工作，活下去。你的实验，我配合。就当付房租的一部分。”不是恳求，是平等交易。
苏暖手指轻敲iPad边缘。“第三个问题：如果住进来，该定什么规则？
”林深几乎不假思索：“一、公共区域卫生轮流，饭自己做但可分享。
二、晚上十点后不带外人。三、尊重彼此隐私——包括你实验要观察的部分，我会提前告知。
四……”他笑了笑，“如果你实验过程中真爱上我，请直接说，别让我猜。我失忆了，
情商可能不够。”苏暖脸微红：“谁会爱上你！”“那就好。”林深笑得更灿烂，
“毕竟我现在是穷光蛋，负担不起恋爱开销。”面试有二十分钟。
苏暖问生活习惯、工作规划、对家庭的看法。林深回答时而认真时而戏谑，但逻辑清晰，
在某些问题上展现惊人洞察力。当被问“爱情中什么最重要”时，他看着天花板想了想。
“真诚的脆弱。”他说，“不是展示完美，而是敢把伤口给对方看，
并相信对方不会往上面撒盐。”苏暖愣住了。这话像石子投入心湖。最后她站起来，伸手。
“恭喜，林深。你被录取了。房租月付，押一付一。”林深握住她的手。很暖，纤细但有力。
“谢谢房东**。”他语气轻快，“不会让你后悔的。
”4合租契约林深的行李少得可怜：一个双肩包，两套换洗衣物，洗漱用品，那叠现金。
次卧十二平米，朝南窗，原木色家具。床单被套是新的，淡蓝条纹，有阳光味。
“之前简单布置了。”苏暖站在门口，“还需要什么可以一起买。”“已经很好了。
”林深把包放床上，“比想象中好太多。”“那你收拾，我去做饭。”苏暖转身要走，
又回头，“对了，忌口吗？”“没有。什么都吃。”林深笑，“要帮忙吗？”“不用，
今天算欢迎餐。”门关上后，林深背靠门板，长吐一口气。装得轻松，
其实每一步都如履薄冰。失忆的感觉像站在悬崖边，脚下是万丈深渊。他打开背包收拾。
挂衣服时，发现苏暖给他留了半个洗手台和一个储物格。细致，周到。书桌空荡。他坐下，
给裂屏手机充电。屏幕亮起，依旧空白。只有相册里不知何时多了张照片——中山路路牌，
在雨中模糊。谁拍的？什么时候？为什么？头痛隐隐传来。算了，不想了。
客厅传来切菜声和哼歌声。跑调，但愉快。林深走到门边，透过门缝看。
苏暖系碎花围裙在厨房忙碌，动作熟练流畅。夕阳照进来，给她轮廓镀上金边。
这画面让他心跳漏了一拍。不是心动，是更深层的熟悉感。仿佛在记忆深处，
他曾无数次这样看着她。“林深？”苏暖声音打断他，“能帮我拿下酱油吗？
左边柜子最上层。”他打开柜子，调料整齐码放。拿酱油的动作自然得像做过很多次。“给。
”“谢谢。”苏暖接过，倒进锅里，转头看他，“收拾好了？”“差不多了。”“摆碗筷吧，
在消毒柜。”晚餐三菜一汤：清蒸鲈鱼、蒜蓉西兰花、番茄炒蛋、菌菇汤。简单，
但色香味全。“不知道你口味，做得清淡。”苏暖盛饭给他。“很好。”林深夹鱼，鲜嫩，
火候刚好，“你常做饭？”“嗯，喜欢。做饭时很治愈。”苏暖坐下，“你呢？会做吗？
”“不知道。”他诚实说，“但今天看了一遍，感觉不难。下次可以试试。”“那说定了，
下周你负责一顿。”“好。”安静吃了一会儿，气氛不尴尬，反而舒适。“对了，
”苏暖忽然说，“找工作有方向吗？我看能不能帮忙。”林深想了想。他能做什么？
什么都不知道。“先从简单的做起。服务员、快递、外卖……什么都行。我需要先活下去。
”苏暖看他，眼神复杂——同情？好奇？“其实，”她慢慢说，“你说话做事的方式，
不太像做基层工作的人。”林深心里一紧，表面轻松：“哦？那我像做什么的？
”“像……管理者？或顾问？你思考很有条理，表达清晰。面试时提的规则，考虑很周全。
”“可能我失忆前是个小主管？”林深笑，“谁知道呢。现在就是个流浪汉。”“别这么说。
”苏暖皱眉，“你会想起来的。”她的语气真诚。林深心里某处软了一下。“谢谢。”他说，
笑容里少了一些玩世不恭，多了点真实温度。饭后林深主动洗碗。苏暖没争，坐在餐桌旁看。
他动作流畅：洗碗、擦台面、收拾垃圾，一气呵成。抹布洗干净后，叠成整齐的方块。
“你这习惯……”苏暖忍不住说，“挺特别。”林深看着手里豆腐块的抹布，自己也愣住。
为什么他会这样？像肌肉记忆。“可能我以前有强迫症。”他开玩笑，把抹布放架上。
晚上九点，苏暖去书房加班画图。林深回房躺床上，盯着天花板。这一天像梦。从冰冷街头，
到这温暖小房间。从没有名字的游魂，到“林深”。还有个奇怪但善良的房东，
在**情实验。手指无意识摩挲床单布料。纯棉，质感好。枕头高度刚好。一切都太合适，
合适得不像偶然。窗外梧桐树叶沙沙响。远处有车流声。他闭眼，试图抓记忆碎片。
什么都没有。只有深沉的疲倦，和同样深沉的、想保护什么的冲动。保护谁？不知道。
但可能和门外画图的女孩有关。5咖啡厅谜案第三天，
林深找到了工作——高端咖啡厅服务员，离梧桐路两站地铁。面试时经理嫌他没经验，
但林深十分钟记住了整个菜单和所有配方，甚至指出排版错误。经理惊为天人，当场录用。
“你以前真没做过？”经理怀疑。“应该没有。”林深笑得无辜，“但我学习能力不错。
”晚上他买蛋糕庆祝。“恭喜！”苏暖真心高兴，“第一天感觉怎样？”“还行。
”林深解衬衫最上面两颗扣子，整个人松懈下来，“就是站八小时，腿酸。
”他姿态放松懒散，却有说不出的吸引力。那种“我知道我很帅但我不在乎”的气质。
“不过遇到有意思的事。”他切蛋糕给苏暖，“下午来个客人，点手冲，要求水温92度，
闷蒸30秒，分三段注水。我照做，他喝一口说水温高了0.5度。
”苏暖睁大眼：“然后呢？”“我拿温度计量，确实是92.5度。”林深耸肩，“我说，
先生您味觉很精准。为表歉意，这杯我请，重做一杯。”“他接受了？”“接受了，
还给了小费。”林深掏出百元钞票晃了晃，“但重点是他走时给了我名片。
”名片放桌上：周慕远，138xxxxxx88。“周慕远？”苏暖拿起名片，
“这名字耳熟……”“谁？”“我想起来了！”苏暖拍桌，“临江有名的投资人！
财经杂志上常见！”林深挑眉：“那他来小咖啡厅干嘛？”“不知道。”苏暖摇头，
又看林深，“不过……他为什么给你名片？”“他说觉得我‘不像服务员’。
”林深靠椅背上，语气轻松，“问我有没兴趣做他私人助理，薪水是现在五倍。
”苏暖叉子掉盘里。“你答应了？”“没。”林深笑，“我说我脑子不好，失忆了，
怕给他添麻烦。”“你就这么告诉他你失忆了？”“嗯，实话实说。”林深吃蛋糕，
“而且我觉得现在工作挺好，简单，不用动太多脑子。我需要时间……适应这世界。
”他说这话时眼神有一瞬恍惚。苏暖捕捉到了。她忽然意识到，这总是笑得漫不经心的男人，
其实每时每刻都在承受巨大不确定性。他的轻浮，他的随意，
可能只是保护色——让自己显得不那么脆弱。“林深，”她轻声说，“你会想起来的。
”林深看她，琥珀色眼睛在灯光下柔和。“也许吧。”他说，“但就算想不起来，也没关系。
我可以是全新的林深。比如现在——”他忽然凑近，嘴角勾起坏笑，“这个林深觉得，
房东**你吃蛋糕的样子，特别可爱。”苏暖脸腾地红了。“你又来了！”“我说真的。
”林深坐回去，继续吃蛋糕，语气自然，“你平时工作很干练，但私下里……有种反差萌。
”“反差萌是什么鬼……”“就是很可爱的意思。”林深笑，“对了，明天周末，有安排吗？
”“没有。怎么了？”“我发工资了，想请你吃饭。”林深说，“谢谢你收留我。”苏暖愣。
邀请直接，但理由正当——感谢。没法拒绝。“好吧。”她说，“不过不用太破费，
就附近吃。”“行，说定了。”林深站起来收拾盘子，“我去洗碗。
你继续忙实验观察——现在这算不算‘合租室友友好互动’？”苏暖被他逗笑。“算，
我会记下来。”林深端盘子走向厨房，背对她，脸上笑容慢慢淡去。周慕远。
这名字他有印象——不是来自记忆，是今天在咖啡厅，那人递名片时，
大脑自动弹出一串信息：周慕远，45岁，慕远资本创始人，
投资领域包括科技、医疗、文化……曾与陆氏集团合作过。陆氏集团。又是这陌生名词。
为什么他知道？为什么信息像电脑程序自动调用？他开水龙头，水流哗哗响。
镜子里男人眼神深邃，带着自己都看不懂的复杂情绪。林深。你到底是谁？门外客厅，
苏暖坐餐桌旁，看厨房方向，无意识转动名片。周慕远……为什么找上林深？
她想起面试时的话：“你说话做事的方式，不像做基层工作的人。”还有他叠豆腐块的抹布。
他对答如流的洞察力。那种落魄中也抹不去的从容气场。林深。你又是谁？窗外夜色渐深，
梧桐路17号603室灯光温暖亮着。两个各怀秘密的人，在这小空间里，
开始了奇妙而不平凡的合租生活。而他们都还不知道，那些被遗忘的往事，
那些精心安排的“巧合”，正在时光暗处静静等待，等待时机破土而出，重新定义一切。
---**租守则入住一周后，《合租生活守则》用磁铁贴在冰箱门上。
条款不多但具体：卫生轮值、厨房公约、安静时间、访客条款，
以及——苏暖有权记录日常互动用于研究，但涉及隐私需经林深同意。
最后一条是林深坚持加的。“毕竟，”他签字时笑得意味深长，
“万一我说梦话喊了别的女孩名字，被你记录，那我多冤。”苏暖白他一眼：“放心吧，
我没那么无聊。”“难说。”林深递笔给她，“你们搞研究的，不是连老鼠交配都要记录吗？
”“林深！”“开玩笑的。”他举手投降，但眼里笑意藏不住。
这种轻松挑衅成了他们相处常态。林深发现，苏暖表面温和平静，
其实有很锋利的一面——被惹毛时眼睛微眯，像准备扑击的猫。他喜欢看她这样。
晨跑时林深思考“喜欢”这问题。清晨六点半，梧桐路雾气未散，他的脚步有节奏敲击路面。
呼吸，摆臂，心跳。身体记得这些动作，像跑过多年。他喜欢和苏暖住一起。这是确定的。
但什么性质的喜欢？依赖？感激？还是失忆者抓住的救命稻草？不知道。
他只知每天早上看到她煮咖啡的背影，听见她哼跑调的歌，他的世界就变得具体安稳。“早。
”跑完步回家，苏暖已起来，穿宽松居家服，头发随意扎丸子头，在烤面包。“早。
”林深擦汗，“今天这么早？”“有客户方案要改，得提前去公司。”苏暖把煎蛋盛盘，
“你吃过了？”“还没。”“那一起吃。面包马上好。
”这是他们形成的默契：时间允许就一起早餐。林深负责泡咖啡——他这方面有惊人天赋，
能精准控制水温、粉量、萃取时间，做的手冲连苏暖这种不讲究的人都觉得惊艳。
“你以前肯定是咖啡师。”苏暖曾这么说。“也许吧。”林深当时耸肩，
“但现在我是服务员，兼你合租实验对象。”今天早餐时苏暖明显有心事。咬面包，
眼睛盯设计草图，眉头微蹙。“怎么了？”林深问。“这案子。”苏暖把草图推来，
“别墅室内改造。客户特别难缠，改了七稿，每次都说‘感觉不对’，但不具体说哪里。
”林深接草图。三层别墅平面图，苏暖设计偏现代简约，用大量原木和留白。“预算？
”“不限。但要求‘有灵魂’。”苏暖翻白眼，“最怕这种要求——虚无缥缈，无从下手。
”林深看图一会儿，手指点某处：“这里，楼梯间。”“嗯？”“你把它做成了单纯通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