确诊肺癌那天,我拉着二十吨液氯,冲向了老板的寿宴

确诊肺癌那天,我拉着二十吨液氯,冲向了老板的寿宴

裴圭里 著
  • 类别:短篇 状态:已完结 主角:黄震天王浩 更新时间:2025-12-26 11:32

当代文学作品《确诊肺癌那天,我拉着二十吨液氯,冲向了老板的寿宴》,是裴圭里的代表之作。主人公黄震天王浩身上展现了时代的风貌和社会变迁,故事情节扣人心弦,引人深思。这本小说用犀利的笔触描绘了现实中的种种问题,让读者对人性、社会有更深刻的认识。车速已经飙到了九十,“我是来给你送礼的。”“送礼?你兜里那两个钢镚能送什么?送钟啊?”黄震天嘲讽道,旁边传来一阵哄笑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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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老板,这车货二十吨,够你全家喝一壶的。”王大明握着方向盘,

    脚下的油门已经踩进了油箱里。身后的槽罐车里装着足以毒死半个城的液氯,

    目的地是老板黄世仁的六十大寿宴会现场。他是个老实人,被坑了一辈子,今天他不想忍了。

    警车在后面狂追,直升机在头顶盘旋。就在他准备撞向那扇镀金大门时,

    他看到了老板那被推倒在地的无辜孙女,还有山下几十万人的饮用水库。刹车已经失灵。

    老实人王大明,做了这辈子最后一次选择。砰——!

    ……1手里那张薄薄的化验单被我攥出了汗,皱巴巴的像我也就那样的一辈子。肺癌晚期,

    扩散了。医生说这话的时候头都没抬,还在电脑上敲着别人的病历,

    好像只是在通知我午饭卖光了一样。我站在医院喧闹的走廊里,

    鼻腔里全是消毒水味和旁边小孩的尿骚味,脑子里嗡嗡作响,第一反应竟然不是怕死,

    而是算账。我这辈子开了三十年大货车,三餐不定,烟不离手,得这病不稀奇,

    稀奇的是我竟然还没攒够给儿子王浩装修婚房的尾款。哪怕要死,

    也得等把这最后二十万凑齐了再死,否则我那儿子能在灵堂上把我的骨灰盒给砸了。

    我把确诊单塞进贴身的工装口袋,在那件泛黄的汗衫上擦了擦手心的冷汗,

    骑上那辆除了铃铛不响哪都响的破电驴,直奔“顺达物流”的写字楼。

    那是老板黄震天的地方。我在他手下干了整整十五年,

    全公司最苦、最累、最危险的活儿都是我接,从来没抱怨过一句。

    按照当初的合同和公司规定,我账户里积攒的公积金和风险备用金加起来,

    正好有二十万出头。那是我的救命钱,也是王浩的婚房钱。我甚至想好了,

    拿了钱我就说是退休金,不提生病的事,把钱给王浩一扔,我就找个没人地儿自己窝着等死,

    绝不给他添麻烦。推开总经理办公室那扇厚重的红木门时,

    黄震天正把脚翘在大理石办公桌上,手里把玩着一对油光锃亮的文玩核桃。空调开得很足,

    但我还是觉得冷。看到我进来,他眼皮都没抬,只是从鼻孔里哼出一声,

    问我这会儿不跑车跑来干什么。我赔着笑脸,腰杆习惯性地弯下去,

    哪怕我现在是个将死之人,这几十年的奴性也像癌细胞一样刻进了骨子里。我搓着手,

    说我想把公积金和备用金提出来,家里有点急事。黄震天终于停下了手里转动的核桃,

    那双被肥肉挤成一条缝的小眼睛在我身上扫了一圈,像是看一只不知死活的苍蝇。

    他慢条斯理地从抽屉里扔出一叠打印纸,那是财务报表。他告诉我,公司这几年效益不好,

    一直在亏损,为了保住大家的饭碗,那些钱早就拿去填窟窿了,

    而且当初签合同的时候有补充条款,公司有权在经营困难时挪用这笔资金作为运营成本。

    他说得头头是道,嘴里全是法律名词,脸上却挂着一种猫戏老鼠的嘲弄。我虽然读书少,

    但也知道这根本就是胡扯,那钱是从我每个月工资里扣下来的血汗钱,

    怎么就变成公司的运营成本了?我急了,冲上去想要抓那份报表看个清楚,

    却被站在旁边的两个保镖一把推开。我不甘心,跪在地上求他,我说老板,

    哪怕给我一半也行,我急着用钱,那是救命钱。黄震天站起身,走到我面前,

    居高临下地看着我,用那双昂贵的皮鞋尖踢了踢我的膝盖。他笑了,

    笑得浑身的肥肉都在颤抖,他说王大明啊王大明,你就是个开车的,

    离了方向盘你就是个废人,公司养了你这么多年,现在是你报恩的时候,别给脸不要脸。

    他还说,那笔账早就做平了,查都查不到,让我识相点赶紧滚,

    不然连下个月的工资都别想要。我瘫坐在冰冷的地板上,看着黄震天那张油腻的脸,

    突然觉得特别陌生。十五年啊,我为了给他送货,在大年三十的雪夜里趴在车底修传动轴,

    冻掉了一层皮;为了赶时效,我连续开了四十个小时的车,差点冲下悬崖。

    原来在资本家眼里,我这条命连这几张废纸都不如。我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出公司的,

    只记得出门的时候,黄震天在他身后喊了一句:“过两天我六十大寿,在半山别墅办酒席,

    你这种穷鬼就别来了,免得晦气。”外面的太阳毒辣辣地晒着,我却觉得浑身发抖。

    二十万没了,我的命也没了。我摸了摸口袋里的确诊单,

    又摸了摸手机里那张存着王浩笑脸的屏保,心里堵着一口气,上不去也下不来。

    我不能就这么算了,但我一个快死的老头子,能拿什么跟身家过亿的黄震天斗?

    我浑浑噩噩地骑着车,不知不觉就到了王浩的新房楼下。那是我花光了所有积蓄付的首付,

    也是我最后的避风港。我想,至少我还有个家,还有个儿子,哪怕没钱治病,

    能在家里吃口热乎饭,听儿子叫声爸,这辈子也算没白活。2王浩的新房在五楼,没有电梯,

    我爬上去的时候肺里像是有把刀在搅,每一次呼吸都带着血腥味。我站在门口喘匀了气,

    整理了一下被汗水浸透的衣服,努力挤出一个看起来不那么惨淡的笑容,才按响了门铃。

    开门的是王浩,他穿着我要买好几个月才舍得买一件的名牌T恤,头发梳得油光发亮,

    看到是我,脸上的笑容瞬间垮了下来,取而代之的是一脸的不耐烦。他没让我进门,

    而是堵在门口,问我怎么不打招呼就来了,是不是又来蹭饭的。我透过他的肩膀,

    看到客厅里坐着个打扮时髦的女孩,那是他的未婚妻小丽,正翘着二郎腿在玩手机,

    连眼皮都没抬一下。茶几上摆着果盘和零食,那是属于他们的生活,精致、现代,

    和我这个满身机油味的老头格格不入。我搓了搓手,小心翼翼地说,爸身体不太舒服,

    想回来住几天,顺便有点事想跟你们商量。我想着,只要能进门,哪怕睡沙发,睡地板都行,

    我只是想在生命的最后时刻,离亲人近一点。王浩眉头皱得能夹死苍蝇,他压低声音吼道,

    商量什么?是不是又没钱了?我早就跟你说过,小丽她妈说了,

    婚房装修必须得按那个三十万的方案来,还差二十万尾款,你到底凑齐了没有?

    如果你是来送钱的,那就进来说话,如果是来哭穷的,那你就赶紧走,别让小丽看见心烦。

    他的话像一盆冰水,把我那点可怜的温情浇得透心凉。

    我看着眼前这个被我捧在手心里长大的儿子,突然觉得特别荒谬。我为了他,

    省吃俭用一辈子,连口肉都舍不得吃,结果养出了这么个白眼狼。我咽了口唾沫,

    嗓子眼里**辣地疼。我低声下气地说,浩子,爸是真的没钱了,公司那边出了点状况,

    钱拿不出来,而且爸这身体……我话还没说完,就被王浩粗暴地打断了。他猛地推了我一把,

    我本来就虚弱,踉跄着倒退了好几步,后背重重地撞在楼梯扶手上,疼得我差点背过气去。

    他指着我的鼻子骂道,没钱?没钱你来干什么?你知不知道我现在压力多大?

    小丽要是看不起我,这婚就结不成了!你这个当爹的能不能有点用?一辈子窝囊废,

    临了还要拖累我!滚,赶紧滚,没钱别来烦我!说完,哪怕我用那种近乎乞求的眼神看着他,

    他还是毫不犹豫地“砰”的一声关上了防盗门。那声音震得整个楼道都在响,

    也震碎了我心里最后一点念想。我站在阴暗的楼道里,看着那扇紧闭的大门,

    就像看着一道隔绝生死的铁幕。门里是他的欢声笑语,门外是我的穷途末路。

    我慢慢蹲下身子,捂着剧痛的胸口,眼泪终于忍不住流了下来。我不是哭我这病,

    我是哭我这辈子活成了个笑话。我像条被主人遗弃的老狗,失魂落魄地走在大街上。

    天已经黑透了,路灯把我的影子拉得老长,扭曲得像个怪物。我想起黄震天那张贪婪的嘴脸,

    想起王浩那绝情的眼神,想起医生那冰冷的宣判。这世界真大,万家灯火,

    却没有一盏是为我留的。我就这么漫无目的地走着,不知不觉竟然走回了公司车队的大院。

    那里停着一排排庞大的货车,像沉睡的巨兽。那是我的战场,也是我的坟墓。就在这时,

    车队的调度老张急匆匆地跑过来,看见我就像看见了救星。他一把拉住我,说老王啊,

    你可算来了,今晚有个急活儿,没人敢接,你可是咱们这儿技术最好的老师傅,

    能不能帮个忙?那是一车液氯,剧毒,易爆,属于一级危险品,要连夜送到邻市的化工厂,

    运费给双倍。平时这种活儿我也是能躲就躲,毕竟命只有一条。但今天,

    我看着那辆停在角落里、浑身漆黑的槽罐车,心里突然冒出一个疯狂的念头。我问老张,

    这车装满了吗?老张点头说,满了,整整二十吨,稍微泄露一点都能要人命,所以没人敢去,

    老板说了,谁要是送到了,给两千块奖金。两千块?我心里冷笑,

    黄震天还在用这点碎银子买我们的命。我抬起头,看着远处半山腰那片灯火辉煌的别墅区,

    那里今晚会有烟花,有美酒,有黄震天的六十寿宴。我拍了拍那辆槽罐车冰冷的车身,

    像是拍着一匹即将冲锋的战马。我对老张说,行,这活儿我接了,钥匙给我。

    3夜色浓稠得像化不开的墨,我爬上那辆编号为“K-99”的重型槽罐车。

    驾驶室里弥漫着一股陈旧的烟草味和皮革发霉的味道,这是我最熟悉的气息,

    比家里那股消毒水味或者儿子家的高档香薰味都让我安心。我熟练地**钥匙,拧动,

    发动机发出一声低沉的咆哮,整个车身都跟着颤抖起来。仪表盘上的指针跳动着,

    像是怪兽苏醒时的心跳。这辆车也是老古董了,刹车系统一直有点毛病,报修了几次,

    黄震天总是说“能开就行,修什么修,浪费钱”。以前我怕死,开得小心翼翼,但今天,

    我觉得这毛病挺好,真的挺好。老张在下面喊着让我检查一下阀门,我敷衍地应了一声,

    根本没下车。我知道那罐子里装的是什么,那是二十吨液态的地狱。一旦释放出来,

    黄绿色的毒气会像死神的披风一样笼罩大地,所过之处寸草不生。

    我从后视镜里看了一眼自己,眼窝深陷,脸色蜡黄,像个刚从坟墓里爬出来的鬼。

    我从怀里摸出那张确诊单,还有那张被儿子扔出来的全家福照片,当着后视镜的面,

    用打火机把它们点着了。火苗在指尖跳动,烧到了肉我也没觉得疼。在这个世界上,

    王大明已经死了,现在坐在这里的,是一个只有仇恨的躯壳。我挂挡,松手刹,

    这头庞然大物缓缓驶出了车场大门。按照运单,我应该向西走,上高速,去邻市。

    但我握着方向盘的手没有一丝犹豫,直接向左打死,拐上了通往东边半山腰的盘山公路。

    那条路通向本市最豪华的别墅区——云顶山庄。黄震天的家就在那里,

    今晚那里将聚集着本市所有的名流富商,那是属于他们的狂欢夜。

    车载收音机里正在播放晚间新闻,主持人用甜美的声音播报着:“今晚,

    知名企业家黄震天先生将在云顶山庄举办盛大的六十寿宴,

    据悉现场将有无人机表演和顶级名厨……”我伸手关掉了收音机,太吵了。

    我现在只想听发动机的轰鸣声,那是复仇的序曲。路边的树木飞快地向后倒退,

    路灯的光影在挡风玻璃上划出一道道流线。我的心跳开始加速,不是恐惧,

    而是一种前所未有的亢奋。这三十年来,我唯唯诺诺,忍气吞声,被老板骂,被交警罚,

    被家人嫌,活得像个憋屈的王八。而现在,我掌控着二十吨的毁灭力量,

    我感觉自己终于站起来了。山路越来越陡,弯道也越来越多。

    这辆老旧的槽罐车在爬坡时发出不堪重负的喘息,但我没有减速,反而把油门踩得更深。

    我知道这条路,每一个弯道,每一个坡度,我都烂熟于心。以前给黄震天送私货的时候,

    我没少跑这条路。那时候我是给他送钱,现在我是给他送终。

    我想象着那个画面:这辆钢铁巨兽撞破别墅的大门,冲进那金碧辉煌的宴会厅,罐体破裂,

    毒气弥漫,那些高高在上的人惊慌失措,哭爹喊娘。黄震天那张肥脸会变成什么颜色?紫色?

    还是绿色?车速表上的指针已经指向了八十,对于这种重载车辆来说,

    在山路上这就是自杀的速度。轮胎摩擦地面的尖啸声在寂静的山谷里回荡,

    刺耳得像冤魂的哭嚎。我知道,一旦开始了,就没有回头路。我的手机突然响了,

    屏幕上闪烁着“调度老张”的名字。大概是GPS定位显示我偏离了路线。我看了一眼,

    没接,直接把手机扔出了窗外。手机在空中划出一道抛物线,消失在深不见底的悬崖下。

    世界终于清静了。前面就是第一个急转弯,也就是著名的“鬼门关”。那里一边是峭壁,

    一边是悬崖,路面狭窄。正常情况下,大车过这里都要降到二十码以下。

    但我看了一眼那亮着灯光的山顶,嘴角扯出一个狰狞的笑容。我没有踩刹车,

    而是紧握方向盘,猛地向内切线。巨大的离心力让车身剧烈倾斜,那一瞬间,

    一侧的轮胎甚至离开了地面。槽罐里的液体剧烈晃动,发出沉闷的撞击声,仿佛死神在敲门。

    “来吧,都别活了。”我低声吼道,双眼赤红。车身轰然落地,扬起一片尘土,

    惊险地通过了弯道。我知道,这只是开始。前面还有七个弯,每一个都通向地狱,

    也通向黄震天的寿宴。我踩下油门,向着那片虚伪的光明,发起了最后的冲锋。

    4车灯像两把利剑,劈开了山道的黑暗。我的肾上腺素在狂飙,

    每一次换挡都像是要把变速箱砸碎。就在这时,

    那个应该在后视镜里消失的手机又出现了——当然不是刚才扔掉的那个,

    而是我在车座缝隙里翻出来的备用机,这本来是为了防止正规手机没电联系不上货主准备的。

    鬼使神差的,我竟然拨通了黄震天的私人号码。我知道这个号码,是因为有一次他喝醉了,

    让我去接他小三,顺手存下的。电话响了三声就被接通了。

    背景音里全是嘈杂的敬酒声和欢快的音乐,还有人恭维着“黄总福如东海”。“谁啊?

    不知道我今天忙吗?”黄震天的声音透着一股子傲慢和酒气,显然已经喝高了。“老板,

    是我,王大明。”我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静,但牙齿在打颤,那是兴奋。“王大明?

    ”那边愣了一下,随即爆发出刺耳的笑声,周围似乎安静了一些,“哟,

    这不是那个肺癌鬼吗?怎么着,想通了?想来给我磕头借钱?我告诉你,晚了!

    今天老子高兴,不想听你哭丧,赶紧挂了!”“我不借钱,”我握着方向盘的手青筋暴起,

    车速已经飙到了九十,“我是来给你送礼的。”“送礼?你兜里那两个钢镚能送什么?

    送钟啊?”黄震天嘲讽道,旁边传来一阵哄笑声。“你说对了,就是送钟。”我深吸一口气,

    看着前方越来越近的半山别墅,那里的灯光已经能把夜空照亮,“黄老板,

    我现在就在盘山公路上,开着公司那辆K-99。车上装了二十吨液氯,

    还有十分钟就到你家门口。你猜猜,这玩意儿要是炸了,你那别墅里的人,有几个能跑得掉?

    ”电话那头瞬间死一般的寂静。音乐声似乎都停了。过了好几秒,黄震天的声音变了,

    哪怕隔着电波,我都能听出他的慌乱和颤抖:“王大明……你,你别乱来!

    K-99不是去邻市了吗?你疯了?那是危险品!你这是恐怖袭击!你要坐牢的!”“坐牢?

    ”我大笑起来,眼泪都笑出来了,“黄震天,你忘了?我是肺癌晚期!

    医生说我活不过三个月,你觉得我还怕坐牢吗?你吞了我的救命钱,断了我儿子的后路,

    既然你不让我活,那大家就一起死!你也别想着跑,这条山路就这一条道,

    你那直升机要是敢起飞,我就直接撞停机坪!”“大明!大明!有话好说!

    ”黄震天终于慌了,声音尖锐得像被踩了尾巴的猫,“钱!你要钱是吧?我还给你!二十万?

    不,我给你一百万!两百万!你把车停下!立刻停下!”“晚了。”我冷冷地吐出这两个字,

    “有些东西,钱买不回来。”就在这时,后视镜里突然红蓝光爆闪,

    刺耳的警笛声撕裂了夜空。几辆警车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咬住了我的尾巴,

    大喇叭里传来严厉的喊话声:“前面的槽罐车!立即靠边停车!熄火!立即停车!

    ”看来老张或者路上的监控已经报警了。我看着后面紧追不舍的警灯,反而更加镇定。

    既然警察来了,那这出戏就更热闹了。我没有减速,反而猛地向左打了一把方向,

    巨大的车身横扫过路面,别住了一辆想要超车拦截的警车,吓得对方急刹车撞在了护栏上。

    “老板,听见了吗?”我对着电话那头还没挂断的黄震天说,“警察来给我开道了。

    把你的酒杯端好,把你的脖子洗干净,爷爷来了。”挂断电话,我把油门踩到底。

    前方的路牌一闪而过:云顶山庄,**里。这是一场只有终点的单程狂飙,而终点,

    就是毁灭。5车载电台里滋滋啦啦地响了起来,不是音乐,

    是一个沉稳但明显压抑着焦急的男声。显然,警方已经切入了这辆车的通讯频道。

    那人自称是刑警队的陈队长,让我冷静,说我是老员工了,有三十年驾龄,

    让我别因为一时冲动毁了自己,也毁了别人。他的声音听起来很诚恳,

    像是在劝一个站在楼顶想要跳下去的孩子。他说:“王大明,我知道你受了委屈,

    不管是劳资纠纷还是家庭矛盾,只要你把车停下,我用我这身警服担保,一定帮你解决。

    你想要那个二十万,我们帮你追回来,好不好?”我单手扶着方向盘,

    另一只手拿起那个带着汗渍和油污的话筒。后视镜里的警车已经排成了一条长龙,

    警笛声连成一片,像是在给我这凄凉的一生奏乐。我笑了笑,对着话筒说:“陈警官,

    你是个好人,但你不懂。这不是二十万的事儿。”车身在一个急弯处猛烈摇晃,

    液氯在罐体里激荡的惯性差点把车头拽出路基,但我硬是用胳膊肘顶着车门,

    把方向盘死死地掰了回来。“我是个好人,陈警官。”我看着前方漆黑的山路,

    语气平静得像是在聊家常,“我开了三十年车,没违过章,没闯过红灯。

    路边有流浪狗我都绕着走。公司让我加班我就加班,让我顶班我就顶班。我老婆死得早,

    我一个人把儿子拉扯大,供他上大学,给他买房。我这辈子,都在听别人的话,

    都在为了别人活。可结果呢?结果我得了癌,老板吞了我的救命钱,

    儿子把我像垃圾一样扔出来。你们现在跟我谈法律,谈解决?

    那个姓黄的做假账吞我钱的时候,法律在哪?我儿子让我滚的时候,公道在哪?

    ”电台那边沉默了,只有急促的呼吸声。我知道,他们答不上来。这个世界就是这样,

    老实人守规矩,所以老实人吃亏。坏人制定规矩,所以坏人发财。我深吸了一口气,

    肺里的疼痛让我清醒无比:“陈警官,我不恨你,也不恨警察。但我今天必须得去。

    那二十吨液氯不是炸弹,是我这辈子的冤屈。我就是要让那些高高在上的人看看,

    老实人被逼急了,咬人也是会疼的。别追了,这车刹车本来就不好,再追,我就提前引爆。

    ”说完,我扯断了电台的连接线。世界再次只剩下发动机的轰鸣和风声。

    我感觉从来没有这么轻松过。这辈子我唯唯诺诺,见人就点头哈腰,

    哪怕是对着比我小二十岁的调度员都要喊声哥。刚才那一番话,是我这五十五年来,

    第一次挺直了腰杆,说了句真心话。那种感觉,比他妈中了彩票还爽。前方出现了一个隧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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