爷爷车祸去世，拿到120万赔偿金，全村人要求平分。
我妈比划着菜刀扬言谁敢觊觎这笔钱就拿命来换。我怕出事上前劝阻反被扇了一巴掌。
“谢雯，胳膊肘往外拐，你贱不贱啊！
”她把刀架在我脖子上划出一条血痕：“你要再多说一句，别怪我不念母女情。
”村民们见她为了钱，连自己女儿都下狠手，也怕了。
人散后她赞许地看着我：“这出戏演得不错。”我微微扯起嘴角不语。好戏才刚开始呢。
1“还要不要脸了，什么钱都想分，不如去街上当乞丐！”“告诉你们，别说分赔偿金了，
今天饭桌上那些菜我就算拿去喂狗也不会进你们的嘴！
”我妈李桂淑像泼妇一样挥舞手里的菜刀，把要分钱的村民都赶到门外。
有几个胆大的尝试着上前夺刀，几次都差点被伤到。“李桂淑，有话好好说，动刀做什么。
”“就是，要不小心把人砍死了，
你这好不容易要到的120万还没揣暖和怕是又要拿出来了。”我妈不为所动，
拿着刀往前几步逼得大家连连后退。“你以为我怕啊，有本事上前来试试！”她持续输出，
嗓子都快哑了，眼睛往我的方向看了好几次。见时间差不多了，我假装上前阻拦。“妈，
她们说得对，咱们把刀放下好好说，别闹出人命了。”话音刚落一个重重的巴掌就落下，
我左脸**辣的疼。“这时候不帮着我，还胳膊肘往外拐，我白养你了！”“谢雯，
你要犯贱，就别怪我这个当妈的狠心，不念母女情。”我肩上一沉，
锋利的刀口立马在我脖子上划出一条血痕。这不是我们提前沟通好的情节。我神色没变，
继续苦苦哀求：“妈，我只是不想你犯错。”她无动于衷，手里更用劲，血不停往下落。
“对自己亲女儿也下得去手，是不是疯了！
”“请我们跟着去法院闹的时候还说拿到钱要好好感谢大家伙，这才几天就变了嘴脸。
”“算了算了，为了这点钱把命都搭进去不划算，以后啊就当村里没这人。
”一群人浩浩荡荡地走了，家门口又变得安静。关上门后，她欣慰地拍拍我的肩。
“没白让你读这么多年的书，脑子转得挺快。”我低声控诉：“妈，昨天说好的，
只有一巴掌。”她立马皱起眉头。“刚还说你聪明，现在就傻了，你看那些人的样子，
只是一巴掌他们会走？”“可你至少跟我说一声，刀架在脖子上我也会害怕。
”我语气冷冷的，她开始不耐烦。“说了你会同意？”原来你也知道我不同意啊。“谢雯，
你也是这个家里的一份子，遇到这种事总要出一份力吧。”“你爸和你弟不在家，
我们难道就任由那些人欺负？”“谢雯，这么闹下去，你爷爷还下不下葬了。”提起爷爷，
我自觉闭嘴。车祸去世两周了，骨灰盒还在那间杂物房里。一开始，他们说没拿到赔偿金，
不能下葬。去法院起诉好几次，还把爷爷遗体抬到肇事者家门口去闹。拿到钱后又说先不急，
要选个好日子给他办葬礼。可我知道，这一切只是为了钱。
李桂淑进房间放好今天收的钱出来，我正在处理伤口。她于心不忍，软了语气。
“今天这场戏演得不错，中午我们一家好好庆祝庆祝。”伤口**辣的疼，
我看她愉悦的背影嘴角勾起一抹笑。这算什么，好戏还在后头呢。2120万一分不少，
还收了几千块的随礼，我爸很满意。喝了几杯，话就变得多了。“谢雯，
这么多年我和你妈也不容易，再怎么苦还是让你上了学。”确实，他们没能阻止我上学。
爷爷说女孩子也要多读书，以后才不会过苦日子。几十年如一日上山采草药卖钱供我上学。
考上大学后，我申请助学贷款、争取奖学金，节假日**才让我顺利完成学业。
“你爷爷去世，看着拿了这笔赔偿金挺多的，但家里要花钱的地方可不少。
”他一一列举需要花钱的地方，买房、买车……最后得出一个结论：“谢雯，
这笔钱你别多想了。”言外之意就是赔偿金不会跟我有任何关系，我一分也别想拿到。
即便我从来没有要求过什么。他还是要先给我打预防针。我问：“那谢伟呢？”“他不一样，
他是我们家唯一的儿子，以后要继承香火的。”“谢雯，你早晚要嫁出去，
这家以后还是你弟的。”李桂淑放下碗筷，语气很严厉，生怕我听不明白。
可这些话没有一千遍也有九百遍了，我早就铭记于心，又怎么会不懂。
无非就是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这家里的一盆一碗都跟我没关系。
连地上的砖都刻着谢伟的名字。心早已经凉透了，我还是忍不住感到悲哀。“放心吧，爸妈，
我没想和谢伟争什么，也没打算要分这笔钱。”两人同时松了口气，李桂淑重新拿起饭碗，
二十多年来第一次往我碗里夹了块肉。“我就知道你是个懂事的，放心吧，以后你弟成了家，
你偶尔也能回来坐坐，照顾照顾我和你爸。”顿了一下，又换了个说法。“你爸工资就那点，
也没有养老保险，我身体不好，到时候总要你们姐弟俩相互帮衬着……”这是点我呢，
怕我不给他们养老。谢伟去年怎么说来着，“爸妈有我就够了，
不稀罕你这种没良心的白眼狼。”那时候他在外面惹了事，年纪轻，血气方刚，
喝醉了跟人打架，差点把人眼睛打瞎。对方要求赔偿十万块，好说歹说讲到三万，
他却一分钱拿不出来。爸妈要求我拿钱来赔，我没同意，被劈头盖脸骂了几天。
什么“**、**……”难听的话从他们嘴里往外冒。要不是爷爷，我早就被赶出家门了。
“你们不是说我嫁出去就是外人，谢伟给你们养老就够了吗？”李桂淑愣住了，
眉头皱得能夹死蚊子。“你说的什么话，你弟那样…你难道打算不管我和你爸了？
”我冷笑一声没回答，只问：“爷爷的后事是不是该办了？”按照我们的约定，这场戏演完，
她们就该让爷爷风光下葬。“急什么，死都死了，还差这一时半会儿吗？
”李桂淑不屑地嘀咕了一声，没得到满意的答案，她又没了好脸色。我爸像往常一样，
埋着头吃饭，在父亲与妻子之间，他早就做出了选择。我点点头，确实不差这一会儿。
“对了，我以爸的名义订了墓碑。老板说都是熟人，以后还要做你生意的，收你五万八就成，
记得给钱。”看着夫妻俩铁青的脸色，我终于咽下今天的第一口饭。
3谢伟赶回来的时候天已经黑了，他一头黄毛在灯光下格外刺眼。“谢雯，你什么意思，
凭什么拿我的钱给爷爷订墓碑，经过我同意了吗？”原来是找他告状了。
我爸在外自诩大孝子，现在不愿意花钱，又不好意思去退我订的墓碑，所以让谢伟来找我闹。
谁说他是一个老实人，这不心眼子听多吗。察觉到我的视线，他不自然地咳嗽两声。
“那些钱总归是要你弟继承的。”所以想花钱，得经过他的同意。“爷爷拿命换来的钱，
难道连做墓碑都要求你？谢伟，你也不怕断子绝孙啊！”我对这个弟弟没什么感情。
十岁那年爸妈回老家，我才第一次知道有一个弟弟。从他回来那天，
就开始了我噩梦般的人生。房间被迫让给他，自己只能住在杂物房。到了青春期，
他会半夜跑进屋里掀我被子。爸妈骂我不要脸，勾引他。“谢雯，你弟弟一向听话，
要不是你勾引，他不可能会做这种事。”“那是你弟弟，
你怎么那么不要脸……这衣服你不想穿就别穿！”下雪天，
我被罚穿着李桂淑不要的吊带衫跪在门外。唯一一件袄子被扔在地上，
上面全是谢伟的黑脚印，那是爷爷过年给我买的。
小时候我以为爸妈不喜欢我只是因为重男轻女。什么体力活都抢着干，
不是为了唤醒遥不可及的父爱母爱。只是想让自己好过些。可后来才知道，
不管我再怎么努力都没用。我的存在，连带爷爷都不得善终。“谢雯，**什么意思，
诅咒老子是不是？”“死都死了还要什么体面，挖个坑买了就是，浪费什么钱。”“，
钱已经打到我卡上了，别说几万，就是花一分钱也得老子同意。”“你谢雯不是很能耐吗，
有本事你自己掏钱啊……哦，我忘了你没钱，哼，没钱就去卖……”啪！
屋里响起清脆的声音。这巴掌我想扇他很久了。4谢伟也没想到我“敢”对他动手，
只呆愣愣捂着脸站在原地。很快又换了一副面孔，似笑非笑看着我。“老子又不是你，
不下蛋的母鸡，嫁不出去只能住在我家，也不嫌丢人。”他以为戳到了我的痛处，洋洋得意。
可不孕的谣言本来就是我自己散播出去的。爸妈早就想让我嫁出去，连要多少彩礼都想好了。
我一直**十也没有要恋爱结婚的打算。她们就背着我偷偷联系了媒婆，
要把我嫁给隔壁村那个四十岁的王瞎子。彩礼十万，分期付款，两年内给完，
要是生儿子能再加两万。这个年代，这样的事仍然发生在我身上。
我想办法传出自己不能生孩子的谣言，王瞎子不愿意花钱“卖”个不能生的媳妇，
要回了订金。这段荒唐的包办婚姻宣布失败，连媒婆都不再做我的生意。我开心了，
她们却更恨了。不能像小时候那样惩罚我，就把怒气撒到爷爷身上。想到这里，
我抬手又是一巴掌。从小干多了苦活，打谢伟这个弱不禁风的细狗绰绰有余。“谢雯你疯了，
还敢打你弟弟！”李桂淑叫喊着要上来还我一巴掌，被我推开。“你信不信，打一次两次，
就能有三次四次。”我爸一瘸一拐地上前，被我顺手拿起的水果刀吓得退了回去。“你说，
你今天到底要干什么，要把这个家毁了是吗？”我不为所动，连眼睛都没眨一下。
李桂淑冷静下来后，换了个对策，开始苦口婆心劝我：“你弟媳已经怀孕了，说买不起房，
拿不出彩礼钱就要去打胎，你忍心看着我们谢家的血脉就这么没了吗？”“你嫁不出去，
我和你爸在村里抬不起头，现在就指望着你弟媳生个儿子替我们出口气。
”难怪听我诅咒谢伟断子绝孙，他们也没有太生气，原来是已经有孙了。我不怒反笑。
自己把筹码送到我手里，那就怪不得我了。“生儿子脸上就有光了？
要养成谢伟这鬼样子还不如生！”“你！……谢雯，你对我们不孝就算了，
你爷爷生前最看重家庭和睦，他要看着你拿刀对自家人，会气成什么样！
”我点点头把刀放下，“说的对，爷爷还看着呢。”第二天一大早，我爸又回工厂去了，
母子两人有说有笑地出门去选车，顺便看谢伟的婚房。我提着几条烟、几瓶酒去了杨建材家。
昨天闹着要分赔偿金那些人都在他家院子里等着了。我寒暄了几句，就把烟酒都给分了，
又拿出两万块钱，开始结算。“谢谢各位的配合，昨天那场戏演得很好，每人加一百奖金，
下次……”话音未落，背后就响起尖锐的质问：“好你个谢雯，背着我们干了什么好事！
”5我回头，说去买车的人，正怒火朝天瞪着我。赔偿金已经在谢伟卡里了，
他到没那么激动，只是嘲讽地叼着根烟，轻蔑地瞥了我一眼。“心眼子还不少，
难怪妈说你天生就贱，胳膊肘往外拐。”说完朝我的方向吐了口水。李桂淑几步跑到我面，
“伙同外人耍老娘是吧，差点就着了你的道！
”“还好一大早杨进那小子在村口就把我们拦住，说昨天是你花钱请大家来闹事的。
”杨进是杨建材六岁的孙子，在大人眼里，正是不会说谎的年纪。现在躲在杨建材身后，
一脸无辜。恍惚中我想起小时候被谢伟欺负，爷爷把我护在身后的场景。可惜我没有爷爷了，
也没人会护着我。我不说话，她又环视了一圈，见周金兰的钱还没放进包里，
二话不说就上前去抢。“昨天就你闹得最厉害，感情是骗钱来了。”“你给我拿来，
这种来路不正的钱你也敢要，也不怕遭报应！”周金兰在村子里出了名的暴脾气，
哪里会听她的。“什么你的钱，这是我凭本事赚的，有不满找你女儿去啊……赶紧给我松手。
”“谢雯啊，这可是你承诺大伙的，既然事情办好了，这钱可不能要回去。
”我微笑：“放心吧，金兰婶，这钱给了就不会要回来。”李桂淑抢不到钱又把矛头对准我。
“你敢，别忘了这个月的伙食费和住宿费还没给，赶紧把钱给我要回来！”“我催了几次，
你都说没钱，结果把钱送给外人，你安的什么心！”从我满十八岁开始，
她们就要求我给交住宿费、伙食费。每个假期，我都只是买点东西回去看看爷爷，
连口水都不敢喝就要离开。毕业后爷爷身体不好，又不肯跟我进城租房住，
我才每个月交钱回家住，方便照顾他。一开始是一千五，后来是两千，今年初爷爷病重，
更是要求涨到三千块。“我确实没钱，我每个月固定给你交三千块，
还要负担你和我爸五六百的医疗开支，本来就没存到多少钱。
”“爷爷去世你们说没钱办后事，最后也是我拿出为数不多的积蓄来火化的。”卖完惨，
我无所谓地摊开手。“今天这还是我借来的钱，现在一分不剩全部花出去了，
你看想怎么办吧。”6周金兰被她骂了几句本来就窝火，一听就我这么说就开始阴阳怪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