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大荒的风,吹不散那本泛黄的账本

北大荒的风,吹不散那本泛黄的账本

夏叶不知秋 著

夏叶不知秋的《北大荒的风,吹不散那本泛黄的账本》这本书写的很好!语言丰富,很是值得看,徐志远林黛程满仓是本书的主角,小说描述的是:他站在原地,没有再追上来。拖拉机突突突地开走了,卷起一阵雪沫,喷了我一脸。我抹了把脸,继续走。山路越来越难走,雪没过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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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欢送会的火盆烧得正旺,映着徐志远虚伪的脸。他将一双破胶鞋塞进我怀里,

    柔声说:“满仓,你身体好,再熬两年,我和黛黛会在城里给你想办法。”我笑了,

    反手将那双鞋扔进火盆,火苗舔上肮脏的鞋面,发出刺鼻的焦臭。在所有人惊愕的目光中,

    我从怀里掏出一封信,高声宣读:“举报!徐志远、林黛,利用职务之便,投机倒把,

    乱搞男女关系!既然你们这么相爱,那就一起留在北大荒,改造一辈子吧!

    ”01回城名单贴出来那天,北大荒的风像刀子一样刮在人脸上。红榜,刺眼的红。

    知青点所有人都围了上去,像一群见了血的饿狼。我在人群外围,踮着脚,

    心跳得像要从嗓子眼里蹦出来。徐志远挤在最前面,他回过头,

    冲我比了个根本不存在的口型。我看不清,但我觉得,那应该是“有你”。毕竟,

    我是知青队长程满仓,是队里出了名的“铁娘子”,工分年年第一,累到吐血也不歇。

    场长拍着我的肩膀说:“满仓啊,今年回城第一个就是你!”徐志远,我的对象,

    也一遍遍在我耳边说:“满仓,等我们回了城,马上就结婚。”人群忽然散开,有人欢呼,

    有人捶着胸口嚎啕大哭。我挤了进去。从上到下,仔仔细细,像拿篦子梳头发一样,一遍,

    两遍,三遍。没有。没有程满仓。红榜的最后一个名字,是林黛。那个风一吹就倒,

    顿顿饭离不开鸡蛋,干活要三个人搀着的林黛。我的血,一瞬间就凉了。

    周围的声音都消失了,只剩下耳边轰隆隆的巨响。我看见徐志远正扶着“摇摇欲坠”的林黛,

    她把头埋在他怀里,肩膀一抽一抽的,哭得梨花带雨。徐志远脸上带着心疼,

    还有一丝我看不懂的……解脱。我像个傻子一样站在原地,直到有人撞了我一下:“队长,

    别难过了,明年还有机会。”我没理他,径直朝着那两个人走过去。我的脚步很重,

    每一步都像踩在结了冰的沼泽里,发出咯吱咯吱的响声。徐志远看见我,眼神躲闪了一下,

    把林黛往身后护了护。“满仓,你听我解释。”我看着他,没说话。“是……是我的主意。

    ”林黛从他身后探出头,眼睛又红又肿,像只兔子,“满仓姐,对不起,

    我……我身体太差了,医生说我再待下去,会死的……”她说着,又剧烈地咳嗽起来,

    仿佛要把心肝肺都咳出来。我还是没说话,只死死盯着徐志远。他终于扛不住我的目光,

    叹了口气,把我拉到一边,声音压得极低:“满仓,你别怪黛黛,她也是没办法。

    ”“是我换了你的申请表。”他这句话说得又快又轻,像怕被风吹走。

    我脑子里“嗡”的一声,像是被人迎头打了一闷棍。“你说什么?”“我说,

    是我换了你的申请表。”他不敢看我的眼睛,盯着我脚下那双满是泥浆的解放鞋,“满仓,

    你听我说,你身体好,壮得像头小牛,在这里再熬两年没事。可黛黛不一样,

    她留在这里真的会死的。”“你那么善良,你也不想看到她死在这里,对不对?”我看着他,

    看着这张我爱了三年的脸。这张脸,曾经在我发高烧的时候,

    急得掉眼泪;曾经在我累瘫在炕上时,笨拙地给我揉肩;曾经在漫天星光下,

    信誓旦旦地说要娶我,要一辈子对我好。现在,他用最温柔的语气,说着最残忍的话。

    壮得像头小牛。再熬两年没事。我忽然就笑了。笑声越来越大,笑得我眼泪都出来了。

    徐志远被我笑得发毛:“满仓,你……你别这样,我心里也不好受。”我止住笑,

    抬手给了他一耳光。清脆,响亮。半个知青点的人都看了过来。“徐志远,”我一字一顿,

    声音冷得像冰碴子,“你记住,断我前途,如杀我父母。”“这事,没完。”02那一巴掌,

    我用尽了全身的力气。徐志远的脸立刻肿了起来,五个清晰的指印,像烙铁烙上去的一样。

    他捂着脸,震惊地看着我,仿佛不认识我了。“程满仓!你疯了!”我没疯。我清醒得很。

    从他说出“是我换了你的申请表”那一刻起,我心里的那个程满仓,就已经死了。

    死在了北大荒零下四十度的寒风里。现在的我,是一具只剩下仇恨的躯壳。我没再理他,

    转身就走。身后传来林黛的惊呼和徐志远的怒骂,都像是隔着一层厚厚的玻璃,模糊不清。

    我回到我的铺位,那是我和徐志远曾经共用的空间,现在只剩下我一个人的东西。

    一块破木板隔开了男女知青的通铺,他的铺位就在另一头。我能感觉到,

    所有人的目光都像针一样扎在我背上。同情,怜悯,幸灾乐祸。我不在乎。我拉上帘子,

    隔绝了所有视线。黑暗中,我大口大口地喘着气,胸口像压了一块巨石,闷得发疼。

    眼泪不争气地往下掉,砸在冰冷的土炕上,洇开一小片深色的痕迹。我不是哭我的爱情。

    从他做出选择的那一刻起,我们之间就只剩下恨了。我哭我的青春,我的血汗,

    我拿命换来的希望。为了那个回城名额,我像个男人一样去修水利,去伐木,

    去扛一百多斤的麻袋。冬天最冷的时候,河面结了冰,为了抢工分,我带头跳下去砸冰窟窿,

    上来的时候两条腿都冻得没了知觉,缓了半天才哭出声。手上磨出的血泡,破了,好了,

    又磨出血泡,一层叠一层,厚得像树皮。女知青们都躲着脏活累活,只有我,

    像个不要命的疯子。他们都叫我“铁娘子”。可铁娘子也会疼,也会累,也会想家。

    我拼尽全力,不过是想早点离开这个鬼地方,回到我妈身边。现在,一切都没了。

    被我最信任的人,亲手毁掉了。“你身体好,再熬两年没事。

    ”这句话像魔咒一样在我脑子里盘旋。凭什么?凭什么我的强壮,就要成为被牺牲的理由?

    凭什么她的柔弱,就能心安理得地夺走我的一切?我不服。我不甘心。我猛地坐起来,

    抹掉眼泪。哭是最没用的东西。程满仓,你想回家,就得靠自己。他们不让你走,

    你就自己杀出一条血路来。我脑子里飞快地转着。徐志远,

    林黛……他们以为换了申请表就万事大吉了吗?太天真了。我忽然想起一件事。

    徐志远是知青点的采购员,管着仓库的钥匙。他经常借着去县里采购的机会,

    倒卖一些紧俏物资,比如布料、白糖、罐头。而林黛,她家里有点背景,

    能弄到一些别人弄不到的东西。两个人,一个有渠道,一个有销路,一拍即合。这事儿,

    就是投机倒把。在现在这个年代,抓住就是重罪。轻则批斗,

    重则……直接留在这里改造一辈子。我以前知道,但觉得他只是想多赚点钱,

    给我买条好看的“的确良”裙子,便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现在想来,真是可笑。他赚的钱,

    恐怕都拿去给林黛买麦乳精和红糖了。他们一定有个账本。

    记录着每一次交易的日期、货物和金额。这个账本,就是他们的催命符。我必须找到它。

    我掀开帘子,外面已经恢复了平静。徐志远和林黛不知道去了哪里。也好。我下了炕,

    穿上鞋,径直走向仓库。仓库的锁,是徐志远管着。但我知道,他怕麻烦,

    备用钥匙就藏在门框顶上的一块松动的砖头后面。这是我们之间的秘密。曾经是。现在,

    它成了我捅向他的刀。03北大荒的夜,黑得伸手不见五指。风在外面呜呜地吹,

    像有无数的冤魂在哭。我摸到仓库门口,踮起脚,手伸向门框上方。

    冰冷的砖石冻得我指尖发麻。摸索了一会儿,我碰到那块松动的砖。轻轻一抠,砖头下来了,

    一把黄铜钥匙掉在我手里,带着冰冷的触感。我心里冷笑一声。徐志远,你可真是个蠢货。

    连藏钥匙的地方都懒得换。我打开锁,推开沉重的木门,

    一股霉味和粮食混合的气味扑面而来。我闪身进去,迅速把门关上。仓库里一片漆黑,

    我不敢开灯,只能借着窗户缝里透进来的一点微弱的月光,辨认着方向。这里我来过很多次,

    闭着眼睛都能找到路。左边是堆放粮食的区域,麻袋堆得像小山一样高。右边是杂物区,

    放着农具、布料和一些零零碎碎的东西。账本,他会藏在哪里?徐志远这个人,自作聪明,

    又极度虚伪。他会把最重要的东西,藏在最不起眼,又最符合他“人设”的地方。

    我扫视着整个仓库。我的目光,最后落在墙角的一堆旧书上。那是一堆红色封面的小册子,

    还有一些农业技术的书籍。平时根本没人会去翻。徐志远总喜欢在人前表现出他积极上进,

    热爱学习的一面。把账本藏在这里,最安全。我走过去,蹲下身,一本一本地翻。书页很脆,

    发出沙沙的声响,在这死寂的仓库里显得格外刺耳。我的心提到了嗓子眼。

    翻到第五本的时候,我感觉到了不对劲。这本书比其他的要厚重一些。我用力一掰,

    书的中间是空的,里面嵌着一个巴掌大的笔记本。就是它!我心脏狂跳,

    几乎要从胸腔里炸开。我迅速把笔记本塞进怀里,用棉袄裹好,然后把书恢复原样,

    放回原处。正当我准备离开时,仓库外面忽然传来了脚步声。还有压低了的说话声。

    是徐志远和林黛!“志远哥,你真的把程满仓的申请换掉了吗?她……她会不会去举报我们?

    ”是林黛柔弱又担心的声音。“怕什么?”徐志远的声音里带着一丝不耐烦,“她没证据。

    再说了,她那脾气,又冲又愣,谁会信她?上面的人只觉得她是在无理取闹。

    ”“可是……我还是害怕。她今天看我的眼神,像要杀了我一样。”“别怕。

    ”徐志远的声音温柔下来,“有我在呢。等回了城,我们就再也不用见她了。

    我爸已经给我安排好工作了,到时候我就娶你。”“真的吗,志远哥?”“当然是真的,

    我的小傻瓜。”接着,是一阵令人作呕的亲昵声。我蹲在杂物堆后面,屏住呼吸,

    全身的血液都冲上了头顶。怒火像岩浆一样在我胸中翻滚,几乎要将我烧成灰烬。好。真好。

    连婚后生活都安排好了。我程满仓,在你们眼里,

    就是一个可以随意牺牲、随意丢弃的踏脚石,对吗?我死死地攥着拳头,

    指甲深深地陷进掌心,掐出了血。疼痛让我保持了最后一丝理智。不能冲出去。

    现在还不是时候。我听到钥匙**锁孔的声音。门被推开了。一束手电筒的光照了进来,

    在仓库里扫来扫去。“奇怪,我怎么感觉有人来过?”徐志远嘀咕着。

    我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哎呀,志远哥,你就是太小心了。”林黛娇嗔道,

    “这么晚了,谁会来这种鬼地方?我们还是快点把东西拿了就走吧,这里好冷。”“也好。

    ”光束晃动着,照向了我藏身的杂物堆旁边。我看到他们从一个麻袋后面拖出一个木箱子。

    打开箱子,里面是几匹“的确良”布料和一些罐头。“这些是最后一次了,”徐志远说,

    “等回城前,我们把账本烧了,就神不知鬼不觉了。”“嗯,都听你的。”他们抱着箱子,

    匆匆离开了。门再次被锁上。仓库里恢复了死寂。我从杂物堆后面站起来,腿已经麻了。

    我走到门口,透过门缝,看着他们远去的背影,在雪地里留下两行紧挨着的脚印。烧了账本?

    晚了。徐志远,林黛。我不仅要让你们回不了城。我还要让你们,身败名裂,

    在这北大荒的冰天雪地里,相爱相杀一辈子!04第二天,天还没亮,我就起来了。

    知青点里静悄悄的,大部分人还在睡梦中。我穿上最厚实的棉袄,

    把那个要命的账本紧紧贴身藏好,外面又用布条缠了几圈。然后,

    我揣了两个冻得像石头的窝窝头,悄悄离开了知青点。我要去县革委会。

    从我们知青点到县里,要走三十多里的山路。平时都是搭场部的拖拉机去,但今天,

    我等不了。天空中飘着细碎的雪花,落在脸上,像针扎一样。风从四面八方灌过来,

    我把头缩进领子里,深一脚浅一脚地在雪地里跋涉。我的心里有一团火。这团火,支撑着我,

    让我感觉不到寒冷和疲惫。脑子里一遍遍地回放着昨晚徐志远和林黛的对话。“她那脾气,

    又冲又愣,谁会信她?”“等回了城,我们就再也不用见她了。”每一个字,

    都像一把淬了毒的刀,在我心上反复切割。我走了大概两个小时,天色才蒙蒙亮。

    雪越下越大,很快就覆盖了我的脚印。我啃了一口窝窝头,硬得能把牙硌掉。就着雪,

    我艰难地往下咽。就在这时,身后传来了拖拉机的轰鸣声。是场部的拖拉机。

    车斗里坐着几个人,其中就有徐志远。他看见我,愣了一下,然后让司机停了车。“满仓?

    你这么早去县里干什么?”他从车上跳下来,走到我面前,脸上带着一丝探究。我没看他,

    继续往前走。“我问你话呢!”他一把拉住我的胳膊,力气大得像是要捏碎我的骨头。

    “放手。”我冷冷地说。“你去县里干什么?是不是想去闹事?”他压低了声音,

    眼神里充满了警告,“程满仓,我劝你别做傻事。名单已经定了,你闹也没用,

    只会让你自己难堪。”我甩开他的手,看着他,笑了。“徐志远,你怕了?

    ”他的脸色变了变:“我怕什么?我只是不想你自毁前程。”“我的前程,

    不是已经被你毁了吗?”我反问。他噎住了,半天说不出话。车上的人都在看着我们,

    指指点点。“志远,快点吧,要赶不上了。”车上有人催促。徐志远看了我一眼,眼神复杂。

    有愤怒,有心虚,还有一丝……我曾经以为是爱意的怜悯。“满仓,算我求你,别闹了,

    行吗?就当……就当是为了我们过去的情分。”情分?我笑出了声。“徐志远,

    从你偷换我申请表的那一刻起,我们之间就只剩下仇了。”我绕过他,继续往前走。

    他站在原地,没有再追上来。拖拉机突突突地开走了,卷起一阵雪沫,喷了我一脸。

    我抹了把脸,继续走。山路越来越难走,雪没过了我的膝盖。有好几次,我差点滑倒。

    但我心里只有一个念头:往前走,不能停。走到县革委会门口的时候,已经是中午了。

    我浑身是雪,头发和眉毛上都结了冰,像个雪人。门口站岗的卫兵拦住了我。“同志,

    你找谁?”“我找领导,我……我要举报。”我的嘴唇冻得发紫,说话都有些不利索。

    卫兵狐疑地打量着我。我从怀里掏出那本用布条裹得严严实实的账本,高高举起。

    “我有重要证据,举报红星农场知青点采购员徐志远,伙同女知青林黛,

    长期进行投机倒把活动!”我的声音,在空旷的雪地里,异常响亮。05革委会的办公室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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