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初三暑假，我从豆芽菜一下窜到一米八。亲爸和后妈嫌我饭量大，把我撵出了家门。
“古代你这年纪都能养老子了，别在我家吃白食！
”他们的亲儿子持刀抵着我胸口：“再来我家就捅死你，反正我未成年不会坐牢！
”我蜷在废弃楼的纸板床上，靠给网吧看机子换一碗泡面。这天，我正给人开机，
失踪多年的生母突然出现，一巴掌将我扇倒在地。“拿着我的钱玩游戏，你怎么不去死！
”她依旧雍容华贵，看我的眼神却像在看一条野狗。“签字，登报。
”她甩来一份断绝关系声明：“我们从此无关。你想死也别带着我的钱死！
”早已麻木的心毫无波澜。我终于成了有爸有妈的孤儿。“好，我签！
”我听见自己说：“只要给我三百块。”……妈妈把我拉到没人的地方，
松开手后赶紧找湿纸巾擦手，在离我半步远的地方站好。我闻了下，我身上有股馊味。
这几天太冷了，我没法在公共厕所擦身体，只能忍着。明知道她一直嫌弃我，
可真的看到了心里还是会不舒服。“我公公答应我生了头胎就给一百万，
只要你签了这份声明，以后我都不会干涉你，你想玩什么都行！”我懂了。因为她要生头胎，
我这个儿子就不能存在。可她忘了一件事，她什么时候管过我？看我一直低着头沉默，
她开始不耐烦。“快点！这里太难闻了。”我神情恍惚了一下。三年前她跟爸爸离婚时，
也是站在家门口不愿意进来。“林书白，我跟你爸爸离婚了，你以后就跟着他吧。
”“这里太难闻，我就不进来了。”我爸当时瞬间从沙发上跳起来，指着妈妈的鼻子骂道。
“贱皮子，**还嫌弃这里脏，你在这里被老子上、生孩子的时候怎么不觉得脏！
”妈妈不甘示弱地反击。我耳边都是两个人数十年如一日的争吵。最后，
妈妈答应再给五千块，让爸爸把我留下。然后头也不回地走了。
我追出去抱住她的腿：“妈妈，别不要我……”她嫌恶地甩开我：“滚，
跟你那个死鬼老爸一样脏，别碰我！”她几乎是用跑地离开了。邻居见状啧啧两声。
“你妈也不容易，她值得去外面闯荡。”“你就不要当她的累赘了。”十岁的我，
第一次知道自己值五千块，也知道自己是个累赘。没有后妈和弟弟之前，
爸爸也对我好过两天。至少能让我吃饱饭。可弟弟出生当天，他就把我扔去了奶奶家。
我在奶奶家每天不到五点就要起来割猪草、做饭，再跟着邻居大叔去工地搬砖。
因为奶奶说家里不养闲人。三年后奶奶死了，我被送回了爸爸家。
我从小睡觉的房间成了弟弟的玩具房，只能每晚在沙发上凑合。但每天都要早起，
给爸爸做他爱吃的湘菜，做弟弟爱吃的汉堡薯条和后妈的减脂餐。而我只能捡他们剩下的吃。
我仍然很感激他们，因为我终于可以上学了。最终，我以第一名的成绩考上了最好的初中，
拿了第一年的奖学金。爸爸数着钱的时候，难得冲我笑了一下。“还算没白养你。
”但初一期末考试，我因为前一天被后妈赶出去，淋雨发烧后没考好。奖学金被取消了。
爸爸一怒之下把我赶了出去。那之后，我就没了家。想到这里，我怯懦地看了妈妈一眼。
“妈妈，我现在成绩很好，你……”她翻了个白眼，再次把声明拍到我手上。
“谁管你成绩好不好，赶紧签字。”“我早就不是你妈妈了，再让我听到你乱叫，
别怪我不客气。”“我快到胎教时间了，你快点，再怎么卖惨，我也不会心疼你的，死心吧。
”我的泪终于没忍住掉了下来。她不知道，我早就死心了。第2章看到我的眼泪，
王悦悦更不耐烦了。“多大的人了还哭，你是不是想让人以为我在欺负你！
”小时候我每次哭，都会换来她更严厉的打骂。现在听到她骂，我下意识地不敢再哭，
但该说的话还是要说。“你能给我三百块吗？”九年制义务教育没有学杂费，
老师帮我减免了住宿费。但我近视七百多度，明天就开学了，我还差三百才能配眼镜。
王悦悦听到我要钱，脸色立即变了。“才十几岁就这么物质了，我真庆幸当初没带你走！
”“你是不是染上网瘾了？怪不得我听人说你这两个月吃住都在网吧里。
”她吼道：“老板呢！滚过来。”老板一头雾水地走过来。
她指着老板的脸骂：“十几岁小孩的钱都骗，也不怕出门被车撞死。”老板之前就不想要我，
怕出问题。我才门口求了三天，他才愿意给我机会。现在一看这样，
二话没说就把我赶出去了。王悦悦觉得自己做了好事：“这是我最后一次管你了。”管我？
她所谓的管，就是搅黄我吃饭的工作吗？还是逼着我跟她断绝关系，生怕我以后赖上她？
我梗着脖子拒绝在声明上签字。“离婚时你没要我，法律上我已经跟你没关系了。
”王悦悦咬牙切齿地看着我，恨不得再给我两巴掌。“我不会给你钱的，别说三百，
三块我都不会给你。”“你要是不发声明，我就闹到你学校里，让你没法上学！！
”她用能想到的所有脏话骂我。我心里最后一丝期待消失。“你不给我钱，我会告诉你老公，
你肯定不想让他知道你以前怀孕生过孩子吧？”不然她不会这么着急，
挺着大肚子还要来找我。王悦悦用手里的包狠狠砸了我很多下。“你就是恶魔。
”“我为什么要把你生下来！”她哭丧一样的声音让路人都停了下来。
王悦悦哭红了眼睛：“林书白，就因为我不给你三百块，你就要搅散我的家庭吗？
”“你的监护人是你爸爸，你为什么要来为难我？”她在我面前看起来弱小无助，
很快有看不下去的路人冲过来骂我。“你都这么大了，你妈妈没义务再养你了。
”“你这种每天只知道泡网吧的，要是我的孩子，早就被我打死了！
”“应该把他送去特殊学校戒网瘾，就是欠收拾。”我麻木地没有任何反应。
这些话是后妈每天骂我的，我早就听习惯了。偏偏王悦悦还觉得不够。
“看到大家的反应了吗？你再不答应，他们就能让你火起来，学校肯定会让你退学。
”只为了三百块钱，她竟然想毁了我的一辈子。我捏住拳头，又松开。
却没有像她预想的一样低头，而是直接报警。警察叔叔来之后，我还没来得及说话，
她就把刚才的事添油加醋地说了。还说我是白眼狼，不知道心疼父母。
完全不说我要的三百块钱，还不够买她包包上的一颗铆钉。警察也劝我不要浪费警力。
我问警察：“离婚协议上写了，她在离婚后要每个月付一千的抚养费。
”“我现在只是跟她要三百，多吗？”第3章王悦悦听到后，眼睛立刻红了，浑身发抖，
差点摔倒。“我每个月都按时给你爸爸转账两千生活费的，你怎么能冤枉我？
”她哭着跟警察求救。“你们帮我管管这个孩子，我实在没办法了。
”我指着自己的破烂衣服：“我如果收到你的抚养费，就不会穿破衣裳了。”两方各执一词，
警察只能给我爸爸打电话。我爸到的时候满身酒气，走路都一摇一晃的。
后妈穿着香奈儿的套装跟在他后面。她的三角眼狠狠瞪着我。“你爸爸的钱都花在你身上了，
你现在怎么能说我们不养你？不养你的话，你能长大，能上学吗？”“大家都来评评理啊，
我们每天把最大的房间给他住，他还不乐意地跑走了，到处说我们的坏话。
”她说得最大的房间不就是客厅吗？我刚要解释，我爸就抢了我的话。“小兔崽子，
你在奶奶家生活三年，就把她折磨死了！”“现在还要来折磨我们家！”几个警察面面相觑，
对我越发冷淡。“林书白，你为什么随便报警，不知道是违法的吗？”“你现在给爸妈道歉，
如果屡教不改的话，我们会通报到你的学校。”如果他们真的通报到学校，
就算我没错也会被人议论的。这几年，我已经承受了太多异样的眼神了。爸妈对视一眼，
很默契地拉着我往外走。“别给警察添麻烦了。”“走吧，一会给你买喜欢吃的肯德基。
”我不明白，他们离婚的时候恨不得杀了对方，为什么现在却这么默契地针对我？
难道孩子生下来就是为了发泄愤怒吗？眼看着要被拉出警局，我一把抱住经过的一个阿姨。
“我要告王悦悦和林志良！”“他们生而不养，虐待儿童！
”王悦悦捂着我的嘴：“我儿子因为我不让他上网报警。
”林志良更是把手腕上弟弟咬的伤口诬陷给我。“今天偷钱出来上网，
被我发现后差点咬掉我的手指头。”刚才还有些心疼我的阿姨，瞬间冷脸。
“你这种孩子就是被家里宠坏了，赶紧带回家好好教育。”王悦悦趁机拽着我的衣服往外走。
“还想告你爸妈，看法官是站在你那边，还是帮我们！”我不信邪，
还是固执地徒步走到了法院。但去得不巧，法院已经下班了。
我只能缩在法院门口等着他们上班。路过的人有些不忍，给我丢了个馒头。立刻被人阻止了。
“他就是那个告自己爸妈的垃圾，根本不配吃馒头。”“儿子，你以后要是变成她那样，
我就打死你。”他们怎么会知道我的事？余光看到路人的手机，我才意识到自己被利用了。
林志良和王悦悦竟然拿我的事直播赚钱。第4章我不想被人随便指点，
跑过去要关掉他们的手机。林志良立刻大叫。“你还想打我和你妈妈吗？”“这么多人看着，
你想清楚，打人是犯法的。”王悦悦更是赶紧护住自己的肚子。
“我只是想跟你叔叔有一个完整的家庭，你别再因为嫉妒想要再次害我流产了。
”他们一唱一和，把我塑造成了一个坏孩子。其他人更是觉得我因为嫉妒，
已经害她流产一次了。不知道谁从我背后狠狠踹了一脚。我摔倒在马路边上，
鼻子和嘴巴全都破了。王悦悦充满恶意地看着我。“活该！”“现在知道告我们的下场了吗？
”她的声音只有我跟她能听到。路人的视角还以为她在求我不要发火。
“这种垃圾生下来就应该掐死，活着都是浪费资源。”“这家人太惨了，有没有收款码？
我能帮一点是一点。”我知道现在说什么都是错，干脆低头缩回了墙角。
刚弯腰就被人狠狠推倒。那晚，我不记得自己被打了多少次。早上法院开门的时候，
我浑身都是血。法官怕我在法院门口出事，收了我的诉状后让我赶紧去医院。我去不起。
趁着王悦悦和林志良、后妈去吃饭，我逃跑了。距离开庭还有三天，我没法去郊区，
只能找一个没什么人的公园暂住。我没想到，王悦悦和林志良的直播这么火爆。
导致我才躲在公园的第二天就被人发现了。我睡觉用的纸箱子被人浇了**，
胳膊灼伤了一大块。皮肉松松垮垮地挂在骨头上。公园附近丢的剩饭菜都被人洒了脏东西。
我饿了一天一夜，终于等到了开庭。原本未成年人的庭审是不对外的，
不知道王悦悦做了什么，法院竟然同意公开审理。我去的时候，观众席上坐满了人，
最前面还架上了摄像机。“这就是拳打爸妈，脚踢宇宙的社会垃圾！
”“我听说你在学校把别人搞大了肚子，是真的吗？
”“你是不是为了跟你弟弟争宠才这么做的？”我沉默着走向原告席，
刚坐下后脑勺就被玻璃瓶砸到了。碎玻璃扎破了我的手，却没有血流出来。
因为我身上已经没有多余的血了。——昨天为了请律师，我去黑作坊卖了500CC的血。
我捂着脑袋回头，对上了弟弟得意的眼神。“哥哥不要打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