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用半年的粮票和汗水，换来一张回城探亲的批条。我以为苦尽甘来，
终于能见到病重的母亲。谁知临行前夜，我那知青丈夫的“干妹妹”却红着眼眶，
当众给我跪下：“嫂子，我怀孕了，孩子是言承哥的……求你把批条让给我，
让我回城给孩子上个户口吧！”满院知青哗然。我看向顾言承，
这个曾发誓用生命护我的男人。他却一把夺过我的批条，塞进干妹妹手里，
眼神冷得像冰：“周晓蔓，别那么自私。她怀了我的孩子，比你更需要这份批条。”那一刻，
我心死如灰。他们不知道，我口袋里，也揣着一张刚刚查出的、早已泛黄的孕检单。
我更不知道，这一让，让出的不是批条，而是通往地狱的门票。
他们联手将我推入了传说中的“吃人岭”，想让我尸骨无存。
可他们算漏了一点——我能从吃人岭活着出来。而把我送进去的人，一个都别想跑。
1“晓蔓，你的探亲批条下来了！”支书笑着把盖着红戳的纸条递过来。
周晓蔓几乎是颤抖着手接过的。半年了，她没日没夜地干了四份工，
搭进去几乎所有的粮票和口粮，才换来这张能回城见病重母亲的通行证。“谢谢支书！
”她紧紧攥着批条，眼眶发热。晚上，她正在知青点昏暗的油灯下收拾寥寥几件行李，
同屋的张大姐还在羡慕：“可算能回去了，你妈见了你，病准能好一半……”话没说完，
门帘“唰”地被掀开。顾言承走了进来，他身后，
跟着那个总是弱不禁风的“干妹妹”林婉清。林婉清一进门，
目光就死死粘在周晓蔓手上那张批条上，下一秒，“噗通”一声，竟直接跪在了冰冷的地上！
这一跪，把整个知青点的人都惊动了，纷纷围了过来。“嫂子！我求求你了！
”林婉清未语泪先流，声音哽咽得不成样子，“把批条让给我吧！我……我怀孕了！
”“嗡”的一声，周围炸开了锅。周晓蔓脑子一片空白，难以置信地看着林婉清，
又看向自己那个名义上的丈夫——顾言承。林婉清捂着小腹，
哭得梨花带雨：“孩子……孩子是言承哥的……嫂子，我知道我对不起你，可孩子是无辜的，
他不能一出生就没名没分啊！求你把批条让给我，让我回城给孩子上个户口吧！
”顾言承站在一旁，脸色紧绷，在众人各异的目光中，他一步上前，
不由分说地伸手就去夺周晓蔓手里的批条。周晓蔓下意识地攥紧。“周晓蔓！
”顾言承声音冷硬，带着不耐烦，“松手！婉清身子弱，又怀着孩子，经不起折腾。
你一向懂事，识大体，把批条让给她，我以后……以后补偿你。”补偿？
周晓蔓的心像是被冰锥扎穿，冷得发痛。她看着这个曾山盟海誓，
说要用生命护她一世安稳的男人。“顾言承，”她声音发颤，试图抓住最后一丝希望，
“你知不知道，我妈妈她病得很重，我必须回去……”“谁家没点事？”顾言承厉声打断她，
手下用力，几乎是硬掰开了她的手指，“就你矫情！婉清现在的情况比你紧急多了！
”“刺啦——”批条被硬生生夺走，边缘撕裂了一道小口。顾言承看也没看，
转身就把批条塞进了林婉清手里，语气是周晓蔓久违的温柔：“婉清，快起来，地上凉，
别动了胎气。”林婉清依偎在顾言承怀里，接过批条，眼底飞快闪过一丝得意，稍纵即逝，
只剩下楚楚可怜：“谢谢言承哥，
谢谢嫂子……”周围知青们的议论声像针一样扎在周晓蔓身上，有同情，有鄙夷，
更多的是看热闹不嫌事大。周晓蔓僵在原地，看着那对“璧人”，只觉得浑身血液都冻住了。
她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外套的内兜，
那里也揣着一张薄薄的纸——她本想给他一个惊喜的、刚刚查出的孕检单。此刻，
那张纸却像烙铁一样烫着她的皮肤。深夜，周晓蔓躺在冰冷的土炕上，泪水浸湿了枕头。
她睡不着，胸口堵得发慌，起身想去屋外透透气。刚走到后院柴垛附近，
却听到压低的争执声，是顾言承和林婉清！“……你确定没问题？回去真能顶了你哥的工位？
”是顾言承的声音。“放心吧言承哥，我爹信里都安排好了。等我一回去，手续办好，
就成了正式工人！”林婉清的声音带着算计，哪还有半分柔弱，“倒是你，
得尽快跟周晓蔓离婚，不然我这孩子‘生’下来，户口也不好上啊……”“孩子……婉清，
我们的孩子……”顾言承语气有些犹豫。“哎呀，言承哥，现在最重要的是我回城！
有了工作，咱们以后什么没有？”林婉清催促道，“等我在城里站稳脚跟，
就想办法把你也弄回去！”周晓蔓如遭雷击，浑身冰冷。怀孕是假的！回城顶岗才是真！
她死死捂住嘴，不让自己发出声音。原来她让出的不是批条，是通往地狱的门票！
她正要冲出去揭穿这对狗男女，后脑却猛地一痛，眼前彻底陷入黑暗。失去意识前，
她只听到林婉清恶毒的声音：“言承哥，不能让她坏事！把她处理掉！
”2周晓蔓是在剧烈的颠簸和头痛中醒来的。她发现自己被麻绳捆着，扔在一辆破板车上，
顾言承正沉默地拉着车，走在漆黑的山路上。林婉清跟在旁边，不时用手帕扇着风。“醒了？
”林婉清察觉到动静，凑过来，脸上是毫不掩饰的恶意，“嫂子，别怪我们，
要怪就怪你挡了我们的路。”“顾言承！林婉清根本没怀孕！
她骗你是为了回城顶她哥哥的工位！”周晓蔓奋力挣扎，嘶哑地喊出声。
顾言承拉车的动作一顿。林婉清立刻尖叫起来，扑过去抓住顾言承的胳膊：“言承哥！
她污蔑我！她得不到你就要毁了我！我不活了！”说着就要往旁边的树上撞。
顾言承一把抱住她，再看向周晓蔓时，眼神只剩下彻底的厌恶和愤怒：“周晓蔓！
我没想到你为了张批条，变得这么恶毒！连这种谎话都编得出来！你真是让我恶心！
”“我说的是真的！她刚才亲口说的！”周晓蔓心沉到谷底。“闭嘴！
”顾言承暴怒地打断她，“我看你是疯了！需要好好冷静冷静！
”板车在一个偏僻的山坳里停下，周围是参天古木，黑黢黢的像怪兽的巨口。
这里就是老乡们谈之色变的“吃人岭”。顾言承粗暴地把周晓蔓从板车上拽下来，
解开了她身上的绳子，却不等她反应，就用力把她往林子深处推。“你们要干什么？！
”“让你长长记性！”顾言承眼神阴鸷，“什么时候认识到自己的错误，
什么时候再想出去的事！”林婉清在一旁假意劝道：“言承哥，算了，
嫂子也是一时糊涂……”“婉清你就是太善良！她都想逼死你了，你还为她说话！
”顾言承更觉得林婉清可怜，周晓蔓可恨。周晓蔓被他推得一个踉跄，脚下突然一空！
“啊——！”她整个人不受控制地向下坠去，重重摔在一个深坑底部，扬起一片尘土。
后背和手肘传来钻心的疼。她抬头，看到坑口露出顾言承和林婉清两张模糊的脸。“周晓蔓，
你就在下面好好反省吧！”顾言承的声音从上空冷冷传来。林婉清依偎着他，
声音带着恶毒的笑意：“嫂子，这下面凉快，你慢慢‘冷静’哦。”脚步声渐渐远去，
最后一丝光亮也仿佛被黑暗吞噬。3坑底一片漆黑，弥漫着泥土和腐烂树叶的气味。
周晓蔓试图爬起来，刚一动，右手掌心传来一阵撕心裂肺的剧痛。她这才想起，摔下来时，
她下意识用手撑地，好像按在了一丛尖锐的荆棘上。她用左手摸索，
触手是一片湿黏和数根深深扎入皮肉的硬刺。膝盖也**辣地疼，估计是磕破了。
“救命……有没有人……”她仰头朝着坑口呼喊，声音在狭小的空间里回荡，显得那么微弱。
回应她的，只有山林间的风声和不知名野兽的遥远嚎叫。夜深了，气温骤降。
天上开始淅淅沥沥下起冷雨，坑底很快变得泥泞不堪。湿透的棉衣像冰块一样贴在她身上，
带走她仅存的热量。她又冷又饿，手上的伤口泡在泥水里，疼得麻木。意识开始模糊，
一会儿觉得浑身滚烫，一会儿又冷得牙齿打颤。高烧席卷了她。在浑浑噩噩中，
她仿佛看到了妈妈憔悴的脸，听到妈妈在呼唤她的名字。不，我不能死在这里！
她用尽最后一丝力气，摸索着口袋，想找找有没有什么能用的东西。
手指触到了那张折叠着的、早已被雨水和血水浸透泛黄的孕检单。
孩子……她和顾言承的孩子……强烈的求生欲像一道闪电劈开了黑暗的意识。她不能死，
为了妈妈，也为了这个无辜的孩子！就在这时，她隐约听到，极远处，
传来了模糊但真切的——汽车引擎声！4“这边都找过了吗？
”一个冷峻低沉的男声在山林边缘响起。陆铮穿着笔挺的军装，眉头紧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