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婚妻用取消婚约威胁我，让我给她的初恋当三天仆人。全场都劝我别冲动，毕竟娶了她，
我才能继承家产。孔霏霏得意洋洋，吃定了我。在所有人的注视下，我平静地点头：“好，
这仆人，我当。”1包厢里烟雾缭绕，吵吵嚷嚷。十几年没见的同学面孔，
在灯光下显得有些模糊不清。孔霏霏坐在我旁边，笑得花枝乱颤。她的手指在桌下，
轻轻碰了碰我的大腿。我侧头看她。她递给我一个“放心，一切尽在掌握”的眼神。
班长拿着个签筒站起来，用力拍了拍桌子。“安静！安静！都成年人了，玩点**的！
”“看到这筒签没？抽到最短那根的人，未来三天，得给今晚的赢家当仆人！端茶送水，
随叫随到，不能拒绝！”人群中爆发出一阵起哄声。“哇哦！玩这么大？
”“谁想的缺德主意，太有意思了！”我微微蹙眉。对这种幼稚的游戏，提不起什么兴趣。
孔霏霏却显得异常兴奋。她用手肘撞了我一下，压低声音。“喂，张铎，
你说赵谦会不会抽到最短的？”我瞥了一眼坐在对角，显得有些局促的赵谦。
他是孔霏霏的初恋，一个看起来总是很“弱气”的男人。“谁知道呢。”我淡淡回应。
孔霏霏自告奋勇地站起身。“我来发签！保证公平公正！”她笑着从班长手里接过签筒，
开始绕着长桌，给每个人发签。她走到赵谦身边时，脚步微微一顿。
脸上带着一种近乎怜惜的表情。然后，她朝我这边看了一眼。那眼神很复杂，带着点恳求，
又带着点不容置疑。当她走到我面前时，签筒里只剩下两根签了。她背对着其他人，
用身体挡住大部分视线。她的动作很快，几乎是瞬间，就将那根明显被裁短了一截的签子，
塞进了我手里。同时，把另一根长的，留给了自己。她对我眨了眨眼，
用口型无声地说：“帮帮忙。”我捏着手里那根短得可笑的签子，木质纤维有些扎手。
我没说话，只是看着她。看着她脸上那点小小的得意，和自以为是的算计。
手机在口袋里震动了一下。我拿出来，屏幕亮着，是孔霏霏发来的消息。「他性格自卑，
被人瞧不起会受不了的，你从小被宠着长大，抗压性强，不就是三天仆人嘛，
对你来说没难度。」我看着这行字，感觉有点好笑。“大家都亮签吧！看看谁是那个幸运儿！
”班长高声喊道。同学们嘻嘻哈哈地亮出自己手中的签。长短都差不多。
赵谦也亮出了他的签，是长的。他明显松了口气。孔霏霏亮出她的长签，然后所有人的目光，
都聚焦在我身上。我缓缓摊开手掌。那根短得突兀的签子，静静躺在我掌心。“哇！是张铎！
”“张少爷，你这手气可以啊！”“赢家是谁？快看赢家是谁？”班长核对了一下，
然后笑着指向赵谦。“赢家是赵谦！恭喜赵谦，未来三天，拥有豪门大少当仆人！
”赵谦的脸瞬间就红了，手足无措地站起来。他连连摆手，语气带着他那标志性的，
让人不舒服的委屈腔调。“这……这多不好。”“张少爷毕竟是赞助我项目的人，
大家还是别为难他了。”“这次就当做是我输了，我认罚。”他的话听起来像是在解围。
但实际上，却把我架到了一个更尴尬的位置。好像我张铎，是个输不起，
需要他赵谦来可怜的人。同学们开始七嘴八舌地劝他。“赵谦你也太善良了！
”“游戏规则嘛，玩玩而已，张铎不会在意的！”“就是，张铎，你看人家多为你着想！
”孔霏霏也在一旁帮腔，声音甜美，却字字扎心。“对啊，游戏规则就是规则，
怎么能算了呢？”她看向我，眼神里是明晃晃的催促和一丝不满。她在等我的回应。
等我像往常一样，顺从她安排好的一切。手机又震动了一下。还是孔霏霏。
「只要你肯帮这个忙，以后我一切都听你的。」我看着屏幕，
嘴角几乎要控制不住地扬起一抹冷笑。一切听我的？从你为了他，开始对我撒谎的那一刻起。
你孔霏霏，在我这里还有什么信用可言？我没有说话。只是用指尖，
轻轻摩挲着那根短签粗糙的断面。气氛在我沉默的这几秒钟里，逐渐变得凝滞。
刚才的喧闹像是被抽走了。所有人都感觉到了不对劲。孔霏霏脸上的笑容挂不住了。
她大概没想到，我会在这种“小事”上违逆她。她站起身，朝我走过来。高跟鞋踩在地毯上，
发出沉闷的声响。她在我面前站定，微微俯身，压低了声音。但那声音，
却足够让周围一圈人都听见。“张铎。”她盯着我的眼睛。“你是不是输不起？
”2“你是不是输不起？”孔霏霏的声音压得很低，却像根针，扎进在场每个人的耳朵里。
周围的空气彻底凝固了。同学们脸上的笑容僵住，眼神在我们两人之间偷偷逡巡。
赵谦站在那里，双手不安地绞在一起。他脸上那副受了天大委屈的表情，
此刻看起来格外刺眼。我抬起眼，迎上孔霏霏带着薄怒和催促的目光。她的眼神在说，
别闹了，赶紧点头。我轻轻笑了一下，声音不大，但在寂静的包厢里格外清晰。
“我只是在想，游戏而已，何必这么认真。”我的语气很平淡，听不出什么情绪。
但这显然不是孔霏霏想要的回答。她精心布置了这个局，不是为了听我讨论游戏精神的。
她需要我立刻、顺从地扮演好她分配的角色。为了她那个需要被小心呵护的初恋。
赵谦适时地往前挪了一小步。他微微低着头，声音带着点不易察觉的颤抖，
却又确保每个人都能听见。“霏……孔同学，张少，你们别因为我吵架。”“都是我的错，
我不该参加这个游戏的。”“我真的没关系，就当是我输了，好不好？
”他越是这样“懂事”，就越发衬托出我的“不识大体”和“仗势欺人”。
虽然我至今一句话重话都没说。旁边已经有女同学用不赞同的眼神看我了。还有人小声嘀咕。
“张铎今天怎么了，这么不给面子。”“赵谦都这样说了，
他还要怎么样……”孔霏霏的呼吸急促起来。
她显然被我和赵谦这一“硬”一“软”的态度激怒了。尤其是我的不配合，
让她在她想要维护的人面前，下不来台。她看着我，眼神里的最后一点耐心耗尽。
取而代之的是一种破罐破摔的决绝。她挺直脊背，用清晰而冰冷的声音，一字一顿地说。
“张铎。”“你要是这点担当都没有。”“我们的婚姻就此作罢！
”这句话像一块巨石砸进死水，瞬间激起千层浪。“什么？”“婚约取消？
”“霏霏你疯了吧！就因为这点事？”“张铎，你快说句话啊！别冲动！”包厢里炸开了锅。
所有人都被孔霏霏这突如其来的重磅威胁惊呆了。连赵谦都愣住了，张着嘴，
不知所措地看着孔霏霏。他似乎也没想到，事情会发展到这个地步。我成了全场唯一的焦点。
所有的目光，或震惊，或焦急，或看好戏，都聚焦在我身上。我看着孔霏霏。
看着她因为激动而微微泛红的脸颊。看着她眼睛里那份笃定的、拿捏住一切的神气。
她知道我必须娶她。这是我们两家早就定下的，也关乎到我能否顺利继承家产。
她一直把这当作拿捏我的最大筹码。所以她才敢这么有恃无恐。在她看来，
用婚姻威胁我低头，是成本最低、见效最快的方式。为了赵谦，
她毫不犹豫地祭出了这个大杀器。我缓缓将手里那根短签，放在了桌子上。
木质桌面发出轻微的“嗒”的一声。然后，我抬起手，轻轻鼓了鼓掌。
脸上绽开一个毫无温度的笑容。“好。”我的声音不大，却像一把冰刀，切断了所有的嘈杂。
包厢再次安静下来。所有人都难以置信地看着我。孔霏霏脸上的得意瞬间凝固，
像是没听懂我的话。我看着她，重复了一遍，语气轻描淡写，却带着千斤重量。“如你所愿。
”“这仆人，我当。”3“如你所愿。”“这仆人，我当。”我的话像一阵寒风刮过包厢。
死一样的寂静。连背景音乐都不知道被谁按了暂停。
孔霏霏脸上的血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褪去。她眼睛瞪得极大，瞳孔里满是错愕和无法置信。
她可能预想过我会愤怒，会争辩，甚至会最终妥协。但她绝对没想过，
我会如此平静地接下她的威胁，还顺水推舟。“你……你说什么？”她的声音有些发颤，
失去了刚才的咄咄逼人。我没再看她，目光转向一旁僵立如木偶的赵谦。“赵哥。
”我语气平和，甚至带着点恰到好处的恭敬。“未来三天，请多指教。”赵谦猛地一哆嗦，
像是被烫到一样，连连摆手，话都说不利索了。“不……不敢！张少，这，这真的使不得！
”“都是玩笑，对，就是玩笑！”他慌乱地看向孔霏霏，寻求支援。
可孔霏霏还沉浸在我那两句回答带来的冲击里，没回过神。班长终于反应过来，
赶紧上前打圆场，脸上堆着尴尬的笑。“对对对！就是玩笑！大家同学一场，玩玩嘛，
别当真！”“张铎，霏霏，你俩也是，都快结婚的人了，说什么气话！
”其他同学也纷纷附和，试图把这场闹剧拉回“玩笑”的轨道。“就是就是，吓我们一跳！
”“霏霏也是急了，张铎你别往心里去。”“这事就算了吧，游戏结束，游戏结束！
”七嘴八舌的声音充斥着包厢。所有人都想尽快平息这场由我“不识趣”引发的风波。
仿佛只要我点头，承认这只是个玩笑，一切就能回到原点。孔霏霏在这些声音里，
似乎也找回了一点底气。她深吸一口气，努力想让自己的表情看起来自然些。
“张铎……”她刚开口，试图说点什么来找补。我打断了她。我拿起桌上那根短签，
在指尖灵活地转了一圈。然后，把它轻轻放在了赵谦面前的桌上。“游戏规则就是规则。
”我重复了她不久前才说过的话，声音不大，却清晰地压过了所有嘈杂。“我张铎，输得起。
”“明天早上九点，我会准时到赵哥住处报到。”“这三天，我是你的仆人。”我看着赵谦，
嘴角勾起一抹浅淡的弧度。“希望你，不要客气。”赵谦的脸白了又青，青了又白。
他看着我，眼神里充满了惊恐和不解，嘴唇嗫嚅着，一个字也说不出来。他大概从未想过，
有一天，会被我这样的人，用这样一种方式“伺候”。孔霏霏彻底说不出话了。她看着我，
眼神复杂得像一团乱麻。有震惊，有恼怒，或许还有一丝她自己都没察觉到的慌乱。
她不明白，我为什么突然变得如此“不可控”。我不再理会包厢里各异的目光和凝固的气氛。
拿起搭在椅背上的外套，随意地搭在臂弯。“各位，我先走一步。”我对着众人微微颔首，
态度依旧无可挑剔。“明天还要早起，不能耽误了赵哥的事。”说完，我转身，
不紧不慢地朝包厢门口走去。身后是一片死寂。我能感觉到那些目光，
像针一样扎在我的背上。疑惑，探究，还有几分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兴奋。没有人阻拦。
皮鞋踩在地毯上，几乎没有声音。我拉开门，外面走廊的光线涌了进来。
身后的喧嚣和尴尬被隔绝。门在我身后缓缓合上。隔绝了那两个自以为能掌控我情绪的人。
4第二天早上八点五十分。我站在一个老旧小区门口。这里和市中心的光鲜亮丽格格不入。
墙面斑驳，楼道里弥漫着潮湿的气味。赵谦租住的单元楼就在前面。
我穿着一身简单的休闲装，料子普通，但干净挺括。和周围环境相比，依然显得有些突兀。
九点整。我准时敲响了赵谦家的门。门内传来一阵慌乱的脚步声。门被拉开一条缝。
赵谦顶着两个黑眼圈，头发乱糟糟的，探出半个身子。他看到我，像是见了鬼一样，
身体明显抖了一下。“张……张少？你真来了？”他语气里充满了不确定和惶恐。
我微微点头，脸上是无可挑剔的温和笑容。“赵哥，早上好。”“按照约定，未来三天，
我听你安排。”我的态度越是恭敬，赵谦就显得越不安。他手足无措地让开身。“进，
进来坐吗？家里有点乱……”我站在门口，没有进去的意思。“不用麻烦。
”“我今天的工作就是跟着你。”“你按照你原定的计划进行就好，当我不存在。
”赵谦脸上的肌肉抽搐了一下。当我不存在？这怎么可能。他抓了抓乱糟糟的头发，
显得十分为难。
我……我今天其实没什么事……”“就是……下午可能要去见个朋友……”他说话吞吞吐吐，
眼神闪烁。我知道他在撒谎。他今天肯定有安排，而且是不想让我知道的安排。“没关系。
”我语气平稳。“你有任何需要，随时吩咐我。”“端茶送水，跑腿打杂，都可以。
”赵谦的表情更僵硬了。让他使唤我，他显然没那个胆子。气氛一时有些凝滞。
楼道里传来邻居上下楼的脚步声。有人好奇地看了我们一眼。赵谦像是被烫到一样，
猛地缩了缩脖子。他的自卑和敏感，在这种环境下被无限放大。“那……那你等我一下。
”他砰地关上门。里面传来一阵兵荒马乱的声响。他在换衣服，整理自己。
过了大概十五分钟。门再次打开。赵谦换上了一件略显皱巴巴的衬衫，
头发也用水随意扒拉了几下。但整个人依旧透着一股挥之不去的潦倒气。
他手里拿着一个破旧的公文包。“我……我们走吧。”他低着头，不敢看我。
我们前一后走下狭窄的楼梯。他的背影显得有些佝偻，脚步虚浮。来到楼下。
他走向一辆停在角落，布满灰尘的廉价国产车。车漆黯淡，轮胎甚至有些缺气。他拿出钥匙，
手有些抖，按了解锁。车门发出沉闷的“咔哒”声。他拉开副驾驶的车门，犹豫地看向我。
脸上是显而易见的窘迫。“张少，这车……有点脏……要不您……”我径直走过去，
没有任何犹豫，弯腰坐进了副驾驶。车内空间狭小，座椅硬邦邦的，
还散发着一股劣质香水混合着灰尘的味道。我系好安全带，面色如常。“车况不错。
”我淡淡地说了一句。赵谦愣在车外，似乎没想到我会这么干脆。他张了张嘴，
最终什么也没说，绕到驾驶座，坐了进来。他发动车子。引擎发出吃力且嘈杂的声响。
车子缓缓驶出破旧的小区，汇入街道的车流。赵谦双手紧紧握着方向盘，指节泛白。
他开得很慢，很谨慎，额角甚至渗出了细密的汗珠。我的存在，像一座无形的大山，
压得他喘不过气。他不敢跟我说话，甚至连呼吸都放轻了。
车载收音机里放着嘈杂的流行音乐。他手忙脚乱地关掉了。
车内只剩下引擎的噪音和令人窒息的沉默。
5车子最终停在了一栋看起来还算体面的写字楼下。赵谦熄了火，双手依旧紧握着方向盘，
没有立刻下车。他深吸了几口气，像是在给自己做心理建设。“张少……”他转过头，
脸上挤出一个极其不自然的笑容。“我……我上去见个朋友，谈点事情。
”“您要不……在车里等我一下？”“或者附近找个咖啡厅坐坐？”他的眼神里充满了恳求，
希望我能够回避。我解开安全带，动作流畅。“我是你的仆人。”“自然是你去哪里，
我跟到哪里。”“说不定，还能帮上忙。”我的语气不容置疑。赵谦的脸瞬间垮了下去，
嘴唇动了动，却没敢再说什么。他认命般地下了车，脚步沉重。我跟在他身后半步的距离，
像一个真正的影子。我们乘坐电梯上楼。来到一家看起来刚起步不久的小公司前台。
玻璃门上贴着“启创科技”的字样。赵谦对前台**报了一个名字。“我和王总约好了，
姓赵。”他的声音带着不易察觉的紧张。前台**打了个电话，
然后礼貌地引我们到一间小会议室等候。会议室里只有一张桌子和几把椅子，装修简陋。
赵谦坐立不安，不停地看表，整理他那本来就没什么可整理的衬衫领子。
我则安静地站在靠门的位置，目光随意地扫过空荡荡的墙壁。过了大约十分钟。
一个穿着西装，身材微胖，面带精明的中年男人推门走了进来。他应该就是赵谦口中的王总。
“小赵啊，等久了吧？”王总嘴上客气着，目光却第一时间落到了我身上。
他眼里闪过一丝诧异和审视。我身上的气质，显然与这间简陋的会议室，
以及窘迫的赵谦格格不入。赵谦连忙站起身，脸上堆起谄媚的笑容。“王总！没有没有，
我们也刚到。”他侧过身，有些慌乱地介绍。“这位是……是张铎，我……我朋友。
”他没敢说“仆人”两个字。王总对我点了点头，算是打过招呼，注意力很快回到赵谦身上。
“你的项目书我大概看了。”王总坐下，随手将一份打印稿扔在桌上，身体后靠，姿态放松。
“想法嘛，是有点。”“但是小赵啊，你这个市场前景分析，太乐观了。
”“还有这个技术实现路径，含糊其辞。”“最关键的是，盈利模式太理想化，
看不到清晰的回报点。”他手指点着项目书，语速很快，带着居高临下的挑剔。
赵谦的额头开始冒汗。他努力地解释着，声音因为紧张而有些发颤。“王总，
这个市场我们做过调研的，
阔……”“技术方面我们有信心……”“盈利模式我们可以再细化……”他的辩解苍白无力，
在王总连珠炮似的质疑下，节节败退。王总脸上的不耐越来越明显。他挥了挥手，打断赵谦。
“行了行了，小赵，创业不是光靠一腔热血就行的。”“你这个项目，风险太高，
我们恐怕……”就在他准备说出拒绝的话时，他的目光又一次无意间扫过我。
我依旧安静地站在那里，脸上没什么表情。王总的话顿住了。他看了看面如死灰的赵谦，
又看了看气定神闲的我。眼珠转了转，忽然改变了主意。他脸上重新堆起笑容，身体前倾，
手指交叉放在桌上，目光越过赵谦，直接看向我。“这位……张先生，看着气度不凡啊。
”“也是圈内人？”“对小赵这个项目，有什么高见没有？”他突然把话题抛给我，
带着几分试探和好奇。赵谦猛地转头看我，眼神里充满了惊愕和一丝不易察觉的恐慌。
他大概怕我乱说话，更怕我说出什么对他不利的话。我迎着王总的目光，微微颔首，
算是回应。然后，我的视线落在那份被王总批得一无是处的项目书上。“高见谈不上。
”我的声音平稳，语速不快。“只是赵哥这个项目，有几个地方，或许可以更明确一些。
”我上前一步，没有碰那份项目书，只是用目光示意。“第三页，目标用户画像模糊，
年龄区间跨度太大，导致后续营销策略缺乏针对性。”“第五页，
竞品分析只列举了表面功能，没有触及核心商业模式差异和潜在壁垒。
”“第七页提到的核心技术参数，与目前公开的行业标准存在大约百分之十五的偏差，
可能需要核实。”我每说一句，王总的眼睛就亮一分。而赵谦的脸色就白一分。
我说得轻描淡写，却句句戳在项目书最致命的弱点上。
这些都是我昨晚在拿到赵谦基本资料后，快速分析得出的结论。
对于常年接触顶尖项目的我来说，看出这种初创企划的漏洞，易如反掌。
王总脸上的笑容变得真诚而热切起来。他不再看面如死灰的赵谦，身体完全转向我。
“张先生眼光毒辣啊！”“一针见血！真是说到点子上了！”“不知张先生现在在哪里高就？
有没有兴趣……”“王总。”我打断了他递出橄榄枝的意图，微微后退半步，
重新站回原来的位置，姿态谦逊。“我只是赵哥的仆人。”“今天是陪他来谈事情的。
”“不便过多参与。”我的话，像一记无声的耳光，扇在赵谦脸上。也彻底将王总的兴趣，
从那个漏洞百出的项目，转移到了我的身上。王总愣了一下，随即恍然大悟般笑了起来，
眼神在我和赵谦之间逡巡，充满了玩味。“明白，明白！”他站起身，
热情地拍了拍赵谦的肩膀，态度与刚才判若两人。“小赵啊，你这个项目，
虽然有些细节需要打磨，但潜力还是有的嘛！”“这样，你们再准备一份更详细的方案，
特别是这位张先生提到的那几点，好好修改一下！”“改好了，我们再约时间详谈！
”赵谦懵了。他呆呆地看着王总，又看看我，似乎无法理解事情怎么会变成这样。
他努力了那么久，抵不上我轻飘飘的几句话。王总亲自将我们送到公司门口。临别时，
他郑重地将一张名片塞到我手里。“张先生，年轻人了不得！”“有空务必赏脸，
一起喝杯咖啡，交个朋友。”我接过名片，看了一眼。王振涛，启创资本，总经理。“一定。
”我收起名片，语气平淡。转身离开。赵谦跟在我身后，脚步踉跄。他看着我背影的眼神，
复杂得像一团纠缠的乱麻。有震惊，有羞愧，有屈辱。或许，
还有一丝连他自己都不愿承认的，名为嫉妒的火苗。6刚坐进那辆破旧的车里。
赵谦还没来得及发动引擎。我的手机就响了。屏幕上跳动着“孔霏霏”的名字。
我按下接听键，点了免提。车内狭小的空间里，立刻充斥着她那带着刻意放柔，
却又难掩试探的声音。“张铎？”“嗯。”我应了一声，目光看着车窗外流动的街景。
赵谦准备拧钥匙的手顿住了。他僵在驾驶座上，竖起耳朵，神情紧张。
“那个……你跟赵谦在一起？”孔霏霏问得小心翼翼。“对。”我的回答言简意赅。
电话那头沉默了两秒。似乎在斟酌措辞。“你们……没发生什么不愉快吧？
”她终于问出了真正想问的话。“他那个人，脸皮薄，心思重。
”“要是有什么做得不对的地方，你多担待，别跟他一般见识。
”我几乎能想象出她此刻蹙着眉，一副操心又自以为公正的模样。赵谦的脸色变得有些难看。
他低下头，手指无意识地抠着方向盘上的皮质包裹。我轻笑一声，声音透过话筒传过去。
“怎么会？”“我把他照顾得很好。”“毕竟，听你的话嘛。”我的话像一根细针，
轻轻扎了一下。电话那头的孔霏霏明显噎住了。呼吸滞了滞。她干笑两声，试图缓解尴尬。
“那就好……我就知道你不是小气的人。”她顿了顿，语气又带上了一点不易察觉的埋怨。
“不过昨天在聚会上的事，你确实有点冲动了。”“差点让大家下不来台。
”“以后别这样了。”她轻描淡写地，想把昨天那场针对我的算计，归结为我的“冲动”。
我没接这话茬。反而将话题引向了别处。“刚才，我陪赵哥去见了个投资人。
”“启创资本的王总。”孔霏霏的注意力果然被转移了。“启创资本？怎么样？
”她的声音里带上了一丝期待。“王总对赵哥的项目很感兴趣。
”我看着前方赵谦微微绷紧的后背，语气平淡地陈述。“约了下次再详谈。”“真的？
”孔霏霏的声音瞬间明亮起来，带着显而易见的欣喜。“那太好了！
赵谦为了这个项目付出了很多心血！”她的喜悦如此真切。
远比听到任何关于我的消息时要热情得多。赵谦的脊背似乎放松了一些。甚至微微挺直了。
“是啊。”我附和道，语气带着一丝难以察觉的玩味。“王总人不错，很有眼光。
”“赵哥这次，机会很大。”孔霏霏在电话那头笑了起来。“我就知道他可以的！
”“只要有机会，他一定能证明自己！”她的语气里充满了与有荣焉的骄傲。
仿佛赵谦的成功，就是她的成功。全然忘了，这份“机会”，是谁带来的。也忘了，
几分钟前，她还在叮嘱我“多担待”。“嗯。”我淡淡应道。“希望他能把握住吧。
”电话那头，孔霏霏似乎还想说什么。可能是想再叮嘱我几句，要“好好帮助”赵谦。
但我没给她这个机会。“没什么事的话，先挂了。”“赵哥这边，我看着办。”说完，
不等她回应，我直接按下了挂断键。车内瞬间恢复了安静。只剩下引擎怠速时沉闷的声响。
赵谦依旧保持着原来的姿势，一动不动。但我能感觉到，车内的气氛已经变了。
之前那种纯粹的惶恐和不安，似乎掺杂进了一些别的东西。一种微妙的，
名为“希望”的东西。而希望，往往是最容易让人迷失的陷阱。他缓缓发动了车子。
车子汇入车流。开出了一段距离后。他透过后视镜，偷偷看了我一眼。
眼神里之前的恐惧和排斥淡了不少。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复杂的纠结。他嘴唇嚅动了几下，
似乎想开口说点什么。可能是道谢。也可能是询问我和王总的关系。但最终，
他还是什么也没说。只是默默地开着车。7车子在午后的车流中缓慢前行。
赵谦似乎还沉浸在刚才与王总见面的情绪里，握着方向盘的手指不时轻轻敲击。他在权衡，
在计算。**在副驾驶座椅上，目光落在窗外飞速倒退的街景。时机差不多了。我转过头，
看向赵谦，语气随意得像是在聊天气。“昨天聚会上的事，你别太放在心上。
”赵谦愣了一下，显然没料到我会主动提起这茬。他有些局促地笑了笑。“没……没有。
”“霏……孔同学她，也是好心。”他提到孔霏霏时，语气有些不自然的停顿。“是啊，
她总是这么……热心肠。”我顺着他的话，语气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嘲讽。
“为了不让你难堪，不惜用取消婚约来逼我低头。”“这份心意，确实难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