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我，再也支撑不住，眼前彻底一黑，软软地倒了下去，失去了所有意识。
……
再次醒来，是在一片刺鼻的消毒水气味中。
我睁开沉重的眼皮，花了点时间才适应头顶惨白的灯光。全身都疼，尤其是左侧腰部，那种被硬生生剜掉一块肉、撕裂内脏的痛楚，即使有镇痛泵的作用，依然清晰无比。
我还活着。
这个认知让我松了口气。赌对了！系统判定我“自愿捐献”了肾脏，虽然方式极端，但确实在期限内完成了任务。那道冰冷的电子音没有再响起，抹杀的威胁暂时解除。
【叮！新手任务“自愿捐肾”完成。奖励逆袭积分1000点。系统商城开启，请宿主努力逆袭，早日回家。】
回家……这两个字让我心头一热，但随即被更现实的处境压了下去。
病房门被推开，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伴随着低气压袭来。
我不用抬头也知道是谁。
顾琛。
他穿着一身剪裁合体的黑色西装，身形挺拔，面容俊美得无可挑剔，但此刻，那双深邃的眼眸里盛满了怒火和一种……难以置信的惊怒交加。
他几步走到床边，居高临下地看着我，眼神冰冷得像淬了毒的刀子。
“苏晚！”他几乎是咬着牙念出这个名字，“你真是疯了！你到底在玩什么把戏？”
我虚弱地扯了扯嘴角，没说话。玩把戏？我都快把自己玩死了，在他眼里居然还只是玩把戏？
见我不语，他的怒火更盛，猛地俯身，一把攥住我的手腕，力道大得几乎要捏碎我的骨头：“谁准你用这种方式！谁准你把肾……那样取出来的！薇薇需要的是健康的肾源，不是被你这样糟蹋过的！”
手腕上传来的剧痛让我皱紧了眉，但心里却是一片麻木的冰凉。
看啊，这就是原主爱得死去活来的男人。他的白月光需要肾，原主就得乖乖躺上手术台奉献。现在肾给了他，他关心的却不是捐献者的生死，而是这肾被他眼中的疯子“糟蹋”了，配不上他的白月光了。
多可笑。
我抬眼，平静地迎上他暴怒的视线，声音因为虚弱而有些飘忽，却带着一种让他陌生的嘲讽：“顾先生……肾，我给你了。方式……不重要。至于健不健康……让你失望了，它……新鲜热乎着呢。”
“你！”顾琛被我这副浑不吝的态度噎得一时语塞，脸色铁青，胸口剧烈起伏着。他大概从未见过“苏晚”这样，冷漠，尖锐，甚至带着点破罐破摔的疯狂。
他死死盯着我，像是要从我脸上找出演戏的痕迹。但除了失血过多的苍白和近乎虚无的平静，他什么也没找到。
最终，他狠狠甩开我的手腕，仿佛触碰我是什么肮脏的事情。他站直身体，整理了一下并不存在的领带褶皱，恢复了那副高高在上的冷漠姿态。
“苏晚，别以为用这种极端的方式就能引起我的注意。你的肾，薇薇不会用，脏。”他冰冷地宣告，“你好自为之！”
说完，他转身大步离开，摔门的巨响在病房里回荡。
脏？
我看着那扇紧闭的门，缓缓抬手，抚上自己缠着厚厚纱布的腰部伤口。
是啊，真脏。碰过你的我，从头到脚，从里到外，都脏透了。
所以，从今往后，你我桥归桥，路归路。
顾琛，我们两清了。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