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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珈宁再次清醒过来，是在医院里。
护士正在换药瓶，见她醒来，开口道：“周**，你终于醒了？你是肺炎需要住院治疗，这边需要通知一下你的家属......”
周珈宁眼神空洞，像是没听到护士的话。
“我知道了。”
正当护士打算再问一遍时，房门被人推开，顾弘宴缓缓地走了进来。
护士见状，识趣地离开了病房。
他颀长的身形在病床前站定，低沉的嗓音响起：“好些了吗？”
说着，他伸手想要抚上她的额头，被她侧头避开。
顾弘宴的动作一滞。
周珈宁望着窗外，一言不发。
他定定地收回手，淡淡地说了句：“好些了就起来，跟我走，给老师道歉。”
闻言，她猛地扭过头，不敢置信地看着他。
顾弘宴对上她泛红的眼眶，继续说道：“因为你的话，害得老师险些丧命，而且她觉得你晕倒都是她的错，自责得想要再次离开港城，我怎么劝都劝不住她。”
周珈宁只觉得浑身发寒，嗓音颤抖：“顾弘宴，你要我给苏念瑶道歉？”
他视线直直地注视着她，说得斩钉截铁：“对。”
“凭什么？！”
她的眼眸瞬间变得通红，带着倔强和执拗，“你的哪一项实验、哪一条数据证明这是我的错！”
顾弘宴话语一塞。
“顾弘宴，为了苏念瑶，你连基本的是非都不分了是吗？”
她昂这头，眼眶里泛着水意，似是下一秒就会滴落泪珠。
他垂眸沉默良久，一字一句说道：“老师不能走，你跟我去道歉。”
说着，他强硬地拔下她手背上的针管，顿时鲜血飞溅在白色的床单上。
周珈宁手腕被他牢牢钳住，拼了命地挣扎都挣脱不开。
“顾弘宴！你放开我！我没错，绝不会道歉！”
顾弘宴脸色阴沉，不顾她的反抗强硬拖着她往前走。
下一秒，周珈宁狠狠地咬在了他的手臂上，顷刻间口腔里蔓延着一股浓郁的铁锈味。
可他却像是无所知觉一般，执意向前。
她松了口，眼神中涌动着决然。
趁着经过门框的机会，她咬着牙重重地撞了上去。
“唔——”
一声微不可闻的闷哼。
没有预料之中的剧痛，周珈宁睁开眼才发现顾弘宴充当了自己的肉墩，挡在她的面前。
他脸色铁青，带着汹涌的怒意：“你疯了！”
她毫不退缩地盯着他：“我绝不道歉！”
说话间，又想要趁着顾弘宴不注意，继续撞墙。
“周珈宁！”
他咬着牙，强压着心底翻腾的烦躁不安，“你威胁我？！”
他用力一个翻身，将她压制在门框上，眼底一片漆黑，“若是你还在乎你的摄影展，就乖乖听我的话，否则——你清楚我的能耐！”
周珈宁浑身如坠冰窖，灵魂像是被囚入冰块之中，从骨头缝中都透着冷意。
为了苏念瑶，他竟然用她最在乎的摄影展威胁她！
周珈宁唇角勾起一抹嘲弄，心底一片死寂，眼神空洞地投向虚空，点点头：“好，我去。”
VIP病房内。
两人推门而入的时候，苏念瑶正在默默垂泪。
顾弘宴见状，快步上前柔声说道：“老师，别自责了，这不是你的错。”
随后，转头冷冷地瞥了周珈宁一眼。
她看着他脸上显而易见的心疼与怜惜，死死地咬紧下唇，眼神中有悲哀涌动。
“苏......老师，对不起，之前是我口不择言......请你别放在心上......”
苏念瑶闻言，欣喜地望着她：“真的吗？太好了珈宁，我真的担心......你会在意我和小宴的过去......你能够想通真的太好了......”
顾弘宴目光没有离开过苏念瑶，见她不再提离开的事，脸上尽是满足的笑意。
周珈宁轻轻地勾了勾唇角，声音轻到像是一阵风：“嗯，我以后不会在意了......”
可是两个欣喜抱在一起的人并没有听到她如同低语的话。
直到周珈宁出院这天，顾弘宴都没有再出现在她的病房里。
走出医院大门，她才恍然惊觉，不知不觉已经到了圣诞节。
各个店铺门内外都放置着圣诞树，此起彼伏的圣诞快乐歌营造着浓郁的圣诞氛围。
圣诞节......啊......
也是时候说再见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