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平静地说道，仿佛在说一件与自己无关的事。
“杀了我，你就解脱了。”
“你也解脱了。”
萧北辰的身体猛地一震。
他轉过頭，难以置信地看着她。
“你说什么？”
“我说，杀了我。”柳如烟重复道，嘴角甚至带着一丝解脱的笑意，“反正我柳家已经满门覆灭，我活着，也不过是你折磨我的工具。你日日看着我，难道不会想起我父亲，不会想起那三万枉死的将士吗？你不会午夜梦回，被噩梦惊醒吗？”
“杀了我，一了百了，对你我，都好。”
她的话，像一把尖刀，精准地刺入了他心中最隐秘的角落。
午夜梦回……
这三个字，让萧北辰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
他的确……夜夜都在做噩梦。
梦里，是北疆的尸山血海，是袍泽们临死前不甘的眼神。
还有她，穿着一身嫁衣，笑着递给他一杯毒酒。
这些梦魇，像跗骨之蛆，日夜折磨着他，让他不得安宁。
“闭嘴！”他低吼一声，眼中布满了血丝，“你以为本王不敢？”
“你敢。”柳如烟看着他，眼神里没有丝毫畏惧，“你连我满门都杀了，何况我一个弱女子。”
“只是，你不敢承认，你怕了。”
“你怕杀了我之后，这世上再也没有人能证明你的‘英明神武’。”
“你怕杀了我之后，你的恨，会变得无处安放。”
“你怕……你會后悔。”
“住口！”
萧北辰像是被踩到了尾巴的猫，彻底失控了。
他冲上前，一把将她从地上拽起来，拖向内室。
“你想死？本王偏不让你死！”
“本王要让你活着，让你这辈子都活在本王的阴影之下，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他将她狠狠扔在床上，然后欺身而上。
“撕拉——”
那件轻薄的纱裙，应声而裂。
柳如烟的瞳孔骤然紧缩。
她终于开始害怕了。
她不怕死，但她怕这种极致的羞辱。
“萧北辰！你放开我！”她拼命挣扎，用手去推他，用脚去踹他。
然而，男女之间悬殊的力量，让她的所有反抗都显得那么徒劳。
他的手，像铁钳一样，禁锢着她的手腕。
他的呼吸，灼热而急促，喷洒在她的脸上。
“放开你？”他冷笑一声，眼中是疯狂的火焰，“柳如烟，这不就是你想要的吗？”
“你不是要伺候本王吗？”
“本王现在就成全你！”
他的吻，带着惩罚的意味，狠狠地落了下来。
没有丝毫温柔，只有掠夺和占有。
柳如烟的眼泪，终于决堤。
她别过脸，死死咬住自己的嘴唇，不让自己发出一丝声音。
屈辱，痛苦，绝望……
所有的情绪，在这一刻，将她彻底淹没。
她感觉自己像是一叶扁舟，在狂风暴雨的大海中，随时都会倾覆。
不知过了多久，身上的男人终于停了下来。
房间里，只剩下两人粗重的喘息声。
柳如D烟躺在床上，像一个破碎的布娃娃，眼神空洞地望着床顶的幔帐。
那里，曾绣着他们共同的名字。
如今看来，只觉得讽刺。
萧北辰从她身上下来，沉默地穿上衣服。
他没有看她，只是背对着她，声音嘶哑地说道：“从今天起，你就住在这里。”
“沒有本王的允许，不准踏出这个房间一步。”
说完，他便头也不回地走了出去。
门再次被锁上。
柳如煙缓缓闭上了眼睛，一行清泪，从眼角滑落，没入鬓角。
阿辰，你可知，你方才毁掉的，不止是我的清白。
更是我们之间，最后的一丝情分。
从此以后，你我之间，只剩下血海深仇。
第二天，柳如烟发起了高烧。
她浑身滚烫，意识模糊，嘴里不停地喊着胡话。
“爹……娘……”
“阿辰……为什么……”
守在外面的丫鬟听到了动静，不敢擅自做主，连忙去禀告了萧北辰。
萧北辰正在书房处理公务，听到禀报，握着笔的手猛地一顿。
墨汁滴落在宣纸上，晕开一团难看的污迹。
他烦躁地将笔扔下。
“请太医了吗？”
“回王爷，还没有……”
“废物！还不快去！”他低吼道。
“是是是！”丫鬟吓得连滚带爬地跑了出去。
萧北辰在书房里来回踱步，心神不宁。
他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
明明恨她入骨，可听到她生病的消息，心里却莫名地揪了一下。
他告诉自己，不能让她就这么轻易地死了。
他还没折磨够她。
对，就是这样。
他给自己找了一个完美的借口，然后抬脚走向了寝殿。
推开门，一股浓重的药味扑面而来。
太医正在为柳如烟诊脉，神情凝重。
萧北辰走过去，看到床上的人儿，脸色瞬间沉了下来。
不过一夜之间，她竟憔悴成了这副模样。
脸颊烧得通红，嘴唇干裂起皮，整个人缩在被子里，瑟瑟发抖。
“她怎么样了？”他沉声问。
太医连忙起身行礼：“回王爷，柳**这是……急火攻心，忧思过度，又受了风寒，才会病得如此凶险。”
“若是再晚一些，恐怕……神仙难救。”
萧北辰的心，没来由地漏跳了一拍。
神仙难救……
他看着床上那个脆弱得仿佛一碰就碎的人，心中涌起一股陌生的情绪。
是……害怕吗？
他在害怕，她会就这么死了？
这个念头一出，他自己都吓了一跳。
“无论用什么方法，必须把她给本王救回来！”他厉声命令道，语气里是自己都未曾察觉的紧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