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爸从书房走出来,看了我一眼,什么都没问,只是默默地递过来一杯热茶。
"喝点水,有事慢慢说。"
那天晚上,我把所有事都告诉了他们。我妈听完就哭了,我爸脸色铁青,最后一拳砸在茶几上。
"离！必须离！"我爸难得发这么大火,"这种女人留着干什么？"
"可是,可是他们也没什么......"我妈抹着眼泪,"北北,要不你再跟思雅好好谈谈？"
"妈,她给前男友发邮件让他回国,这还不够吗？"我苦笑,"我现在甚至不知道她要的孩子,到底是想跟我过,还是只是因为林启程不要她了。"
我爸站起来,在客厅里来回踱步:"这事不能这么算了。北北,爸支持你,想怎么做就怎么做。"
"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做。"我把头埋进手心,"我只知道,我现在看见她就觉得恶心。"
那晚我睡在自己以前的房间里,熟悉的床,熟悉的味道,却怎么都睡不着。
手机一直在响,陈思雅打了无数个电话,发了无数条消息。从质问到道歉,从道歉到哀求。
"江北,你回来,我们谈谈好吗？"
"对不起,都是我的错,你回来我跟你解释。"
"我真的没有背叛你,我只是一时糊涂......"
最后一条消息发于凌晨三点:"江北,如果你真的不想要这个孩子,那就算了。我不会再提了,你回来好吗？"
我看着那条消息,手指悬在屏幕上方,最终还是没有回复。
第二天早上,我被一阵敲门声吵醒。我妈走进来,神色有些慌张。
"北北,思雅来了,在楼下等你。"
我愣了一下:"她怎么知道我在这？"
"可能是许婷告诉她的。"我妈犹豫了一下,"你要见她吗？"
我沉默了几秒,最后还是下楼了。
陈思雅站在单元楼门口,穿着昨天的那件家居服,头发凌乱,眼睛红肿。看见我出来,她立刻冲过来,却又在我面前停住了脚步。
"江北......"她的声音沙哑,"你终于肯见我了。"
"有什么话这里说吧。"我双手**口袋,声音冷淡。
"我知道你在生气,"陈思雅眼泪啪嗒啪嗒地往下掉,"对不起,都是我的错。"
"你错在哪了？"
"我......"她张了张嘴,"我不该瞒着你给林启程发邮件。"
"还有呢？"
"我不该......"陈思雅咬着嘴唇,"我不该用孩子来挽留你。"
听到这句话,我反而平静了下来。
"所以你承认了？你想要孩子,是为了挽留我？"
"不是的！"陈思雅急得直摇头,"我是真的想要孩子,江北,你要相信我。"
"我该怎么相信你？"我看着她,"你给前男友发邮件,说要跟他重新开始,说要给他生孩子。现在他不要你了,你转头就跟我说想要孩子。你让我怎么相信这个孩子是因为爱我？"
"我爱你！"陈思雅突然大喊,"江北,我爱的一直都是你！"
"够了。"我转身往回走,"陈思雅,我们都冷静几天吧。"
"不要！"她冲上来拉住我的手臂,"江北,你不能这样对我,你说过会永远爱我的。"
我甩开她的手:"那是在我以为你也爱我的时候。"
"我爱你！"她的声音近乎嘶吼,"江北,我真的爱你,比爱任何人都多！"
我停下脚步,却没有转身:"那林启程呢？你对他是什么？"
陈思雅愣住了。
"他是我的初恋,是我年少时的梦,"她的声音渐渐小了下去,"但那只是梦,江北。当梦醒了,我才发现真正在身边的人是你。"
"可你清醒得太晚了。"我头也不回地说,"陈思雅,这些年我为你放弃了很多。我爸妈想要孙子,我说服他们接受丁克。我的事业遇到瓶颈需要人脉,你说不想应酬我就自己扛。我以为我们是夫妻,是相互扶持的伴侣。"
我转过身,看着她:"但现在我才知道,原来在你心里,我只是个备选项。是那个在你得不到真爱时,还愿意陪着你的傻子。"
"不是这样的......"陈思雅跪了下来,"江北,不是这样的,我发誓......"
"别发誓了。"我蹲下来,看着她的眼睛,"陈思雅,你发过的誓还少吗？婚礼上你说会永远爱我,婚前协议上你说绝不生育,每一次你都说得那么真诚。可现在呢？"
她哭得说不出话来,我站起身,看着楼上我妈担忧的目光,最后还是心软了。
"回去吧,好好想想我们的婚姻还要不要继续。"我顿了顿,"还有,那个孩子,我不想要了。"
说完这句话,我转身上楼,留下陈思雅一个人跪在原地。
身后传来她撕心裂肺的哭声,但我没有回头。
有些事,一旦出现了裂痕,就再也回不去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