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拾玥垂眸盯着手机屏幕,眼底划过一丝嘲讽。
陆宴州怕是到死都不会知道,其实她在疯人院那五年,也曾生下过一个孩子。
那是场彻骨的噩梦。
图谋不轨的院长在她水里下了药,眼看就要被侵犯时,她心一横从二楼跳了窗。
逃跑时浑身滚烫、意识模糊,恰好撞见驱车路过的邵家太子爷邵景琛。
她像抓住救命稻草似的扑过去,颤抖着钻进他的车,哀求:“救救我……”
昏暗中,男人身上杉木的冷香渐渐逼近,他低沉的嗓音裹着一丝审视:
“你确定?”
那时她早已失了理智,只伸手攀住他的脖子,将自己完全交了出去。
谁也没想到,这荒唐的一夜竟让她怀了孕。
她本想偷偷打掉,可消息不知怎么传到了邵景琛耳中。
彼时他正在国外处理家族事务,却立刻订最快的航班赶了回来。
“家里催着要继承人,生下孩子,条件你开。”
她后来才知道,邵家子嗣为争夺家产斗得你死我活,他急需一个孩子稳固地位。
她犹豫许久,终究还是说出了唯一的请求:
“如果我要你帮我查一个人装疯的证据呢?”
她只要真相,只要能亲手把那个害了陆宴州的肇事者送进监狱。
邵景琛沉默了几秒,嘴角勾起一抹讥讽的笑,却还是点头:“如你所愿。”
她以为这场合作不过是利益交换,却没料到,从那天起,邵景琛竟暗中派了人照顾她。
直到生产前夕,他亲自将她接去私人别墅,看着她平安生下一个男孩。
孩子满月那天,他抱着襁褓中的婴儿,指尖轻轻碰了碰孩子的脸颊,忽然抬头问她:“别查了,结果恐怕不是你想要的。”
“你跟我去国外,忘掉这里的一切,我给你和孩子安稳的生活,如何?”
可那时她满心满眼都是陆宴州,满脑子都是“为他报仇”的念头。
纵然舍不得刚出生的孩子,她还是摇了头:“邵公子既然帮不了我查到底,那就就此别过。”
“你放心,我嘴严,绝不会跟你争孩子的抚养权。”
邵景琛眼底划过一抹愠色:“随你。”
他抱着孩子转身离开,而她收拾好情绪,重新蛰伏回那个地狱般的疯人院,继续寻找她以为的“真相”。
此刻,电话那头传来邵景琛低低的笑声:“你确定吗?”
“我记得某人之前哭着说只想找到证据,怎么现在又变卦了?”
“不需要了。”温拾玥闭了闭眼,再睁开时眼底只剩决然,“现在我只想结束这一切。”
“行,七天后见。”
邵景琛没多问,干脆地挂了电话。
忽然,咖啡馆的橱窗传来“咚咚”的敲玻璃声。
温拾玥转头就看见陆宴州。
他还穿着医院的病号服,只随意披了件外套,脸色慌张地冲她挥手。
下一秒,他推开门冲进来,一把将她抱住:“拾玥!你怎么一声不响就走了?知不知道我找不到你,有多担心!”
温拾玥立刻闻到他身上沾着的刺鼻香水味。
可想而知,刚才在走廊拐角,他们吻得有多激烈。
她轻轻推开他:“我累了。”
陆宴州眼底闪过一丝慌乱,却又很快换上温柔的神色:
“既然累了,那我们回家吧。”
他带她回的,是他们以前住的公寓。
五年没回来,这里竟打扫得一尘不染,却又处处透着不属于她的气息。
刚推开门,一个约莫四、五岁的小男孩就跑过来,一把抱住陆宴州的腿:
“爸爸!”
陆宴州瞬间僵住,慌乱地转头看向温拾玥,眼神躲闪着解释:
“拾玥,你别误会,这只是……只是朋友的孩子,暂时放在我这儿照顾几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