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碾过青石板路,发出沉闷的“咯吱”声,像极了十四年前那个雪夜,
母亲抱着我在寒风中奔跑时,冻得发僵的关节发出的声响。我撩开车帘一角,
看着眼前朱红大门上悬挂的“镇国侯府”匾额,鎏金的字在阳光下晃得人眼晕,
可我只觉得那红色像极了母亲当年咳出的血。“**,到了。
”车夫的声音打断了我的思绪,我收回目光,将指尖的寒意压下,
整理了一下身上洗得发白的粗布衣裙。这十四年,我在乡野间摸爬滚打,
早已不是当年那个被母亲护在怀里的娇弱嫡女,而是从泥沼里爬出来,
眼里只剩冰冷算计的厉鬼。车门被拉开,一个穿着体面的老嬷嬷站在车旁,
脸上堆着虚假的笑容:“姑娘可算回来了,侯爷和夫人在府里等着呢。”我没说话,
只是踩着车夫搭好的木板下了车,目光扫过侯府门前的石狮子,那狮子眼神威严,
可在我看来,不过是镇不住府里肮脏勾当的摆设。跟着老嬷嬷往里走,穿过层层庭院,
亭台楼阁精致,可我总觉得这庭院里弥漫着一股腐朽的气息。走到正厅门口,
就听到里面传来女子柔弱的声音:“爹爹,姐姐今日回来,
女儿已经让人备好了姐姐爱吃的点心,不知道姐姐会不会喜欢。”我挑了挑眉,
这就是那个占了我身份十四年的假千金,苏婉柔。十四年里,她锦衣玉食,
享受着本该属于我的一切,而我却在乡野间忍饥挨饿,甚至为了一口吃的,和野狗抢食。
想到这里,我眼底的寒意更甚,嘴角却勾起一抹虚假的笑容,推门走了进去。正厅里,
一个穿着蟒袍的中年男人坐在主位上,面容威严,这就是我的父亲,镇国侯苏承安。
旁边坐着一个穿着华丽衣裙的妇人,面色温婉,是我的母亲,柳氏。而在他们身边,
站着一个穿着粉色衣裙的女子,容貌秀丽,眼神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算计,正是苏婉柔。
“你就是清月?”苏承安的目光落在我身上,带着审视,没有一丝父女间的温情。
我垂下眼帘,掩去眼底的嘲讽,轻声应道:“是,女儿苏清月,见过爹爹,见过母亲。
”柳氏看着我,眼眶微微泛红,想要上前,却被苏婉柔拉住了。
苏婉柔笑着说道:“姐姐一路辛苦,快坐吧。女儿已经为姐姐备好了茶水。”她说着,
就要去端桌上的茶水,可脚下却“不小心”一滑,茶水洒在了我的身上。“哎呀,姐姐,
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苏婉柔连忙道歉,眼里却闪过一丝得意。
我看着身上湿掉的衣裙,指尖微微收紧,面上却依旧带着笑容:“无妨,妹妹也是不小心。
”苏承安皱了皱眉,对旁边的丫鬟说道:“还不快带大**下去换身衣服。
”我跟着丫鬟下去,走过苏婉柔身边时,她凑到我耳边,
用只有我们两人能听到的声音说道:“姐姐,这侯府可不是你该来的地方,识相点,
就自己滚回去。”我脚步一顿,侧头看向她,嘴角的笑容变得冰冷:“妹妹放心,
我既然回来了,就不会再走。这侯府的一切,本就该是我的,包括你的身份。
”苏婉柔脸色一白,我不再看她,跟着丫鬟离开了正厅。换好衣服后,
丫鬟将我带到了一个偏僻的院落,院子里杂草丛生,房间里的陈设也十分简陋。“大**,
您暂且先住在这里,等侯爷和夫人安排。”丫鬟说完,就匆匆离开了。我走到窗边,
看着院子里的杂草,眼底闪过一丝厉色。苏婉柔,苏承安,柳氏,你们欠我的,
我会一点一点,全部讨回来。接下来的几日,我在侯府里低调行事,
只是默默观察着府里的人和事。苏婉柔依旧扮演着柔弱善良的假千金,
在苏承安和柳氏面前乖巧懂事,可暗地里,却总是找机会针对我。要么是故意打翻我的饭菜,
要么是在苏承安面前说我的坏话,说我在乡野间养成了粗鄙的习性。我一一忍下,我知道,
现在还不是时候。我在等一个机会,一个能让苏婉柔身败名裂的机会。这日,
柳氏让人来叫我,说府里的荷花池开得正好,让我和苏婉柔一起去赏荷。我知道,
苏婉柔肯定不会放过这个机会,她一定会想办法陷害我。我整理了一下衣裙,带着一丝期待,
前往荷花池。荷花池边,柳氏坐在凉亭里,苏婉柔站在池边,手里拿着一把团扇,看到我来,
笑着说道:“姐姐,你可算来了,你看这荷花多漂亮。”我走到她身边,目光落在荷花上,
轻声说道:“确实漂亮,只是不知道这荷花下面的淤泥,藏了多少肮脏的东西。
”苏婉柔脸色微变,随即又恢复了笑容:“姐姐说笑了,这荷花池里的水清澈见底,
哪有什么肮脏的东西。”她说着,突然脚下一滑,身体朝着荷花池倒去,同时,她伸出手,
似乎想拉我一把。我心中冷笑,来了。我没有去拉她,反而往后退了一步,
看着她“噗通”一声掉进了荷花池里。苏婉柔在水里挣扎着,
朝着凉亭的方向喊道:“母亲,救命啊!姐姐推我!”柳氏听到声音,连忙站起来,
朝着我们这边跑来,脸上满是焦急:“婉柔,怎么回事?清月,你怎么能推**妹!
”我站在池边,脸上露出无辜的表情:“母亲,我没有推妹妹,是妹妹自己不小心掉下去的。
”“不是的,母亲,是姐姐推我的!”苏婉柔在水里哭喊着,眼神却恶狠狠地瞪着我。
就在这时,我突然做出一个让所有人都意想不到的举动。我猛地跳进荷花池里,
朝着苏婉柔游去。苏婉柔看到我过来,眼里闪过一丝惊恐,想要往岸边游,可我比她快,
一把抓住了她的胳膊。“姐姐,你要干什么?”苏婉柔挣扎着想要推开我。我凑近她耳边,
用只有我们两人能听到的声音说道:“妹妹,你不是想陷害我吗?那我就成全你。
你不是喜欢装柔弱吗?那我就让你好好体验一下,在淤泥里挣扎的滋味。”说完,
我用尽全身力气,将苏婉柔往荷花池深处的淤泥里摁去。苏婉柔的头被按进淤泥里,
只能发出“呜呜”的声音,四肢疯狂地挣扎着。“救命啊!快来人啊!
大**要杀了二**!”旁边的丫鬟看到这一幕,吓得魂飞魄散,大声哭喊着跑去叫人。
很快,侯府里的人都被引了过来,苏承安也来了。他看到池子里的情景,脸色铁青,
对着我吼道:“苏清月!你在干什么!还不快放开婉柔!”我看着周围越来越多的人,
嘴角勾起一抹算计的笑容。我松开手,拽着苏婉柔的胳膊,将她从淤泥里拉了出来。
苏婉柔浑身是泥,头发散乱,脸上还沾着淤泥,看起来狼狈不堪,眼神里充满了恐惧和怨恨。
我也浑身湿透,头发贴在脸上,看起来十分可怜。我对着苏承安和柳氏说道:“爹爹,母亲,
我不是故意的。我看到妹妹掉进水里,想要救她,可妹妹却以为我要伤害她,一直在挣扎,
我一时没控制住力气,才把她摁进了淤泥里。”柳氏看着苏婉柔狼狈的样子,心疼得不行,
连忙让人把她拉上岸,嘴里还念叨着:“婉柔,你没事吧?快,快带二**回去梳洗。
”苏承安看着我,眼神复杂,他不知道该相信谁。旁边的管家小声说道:“侯爷,
大**刚回来,可能还不太懂规矩,二**也只是受了点惊吓,不如先让她们各自回去休息,
这件事以后再说。”苏承安点了点头,对我说道:“你也回去吧,
以后不准再和婉柔发生争执。”我应了一声,转身离开了荷花池。走在路上,
我能感受到周围人异样的目光,有同情,有嘲讽,还有恐惧。可我不在乎,我要的,
就是这种效果。苏婉柔,这只是开始,接下来,我会让你付出更惨痛的代价。
回到自己的院落,我让丫鬟打了热水,好好梳洗了一番。换上干净的衣服,我坐在窗边,
看着窗外的夜色,嘴角露出一丝冷笑。苏婉柔今天受了这么大的委屈,又在众人面前丢了脸,
肯定不会善罢甘休。不过,我已经为她准备好了一份“大礼”。白天在荷花池里的时候,
我趁苏婉柔不注意,将一枚用特制毒药浸泡过的细针,刺进了她的胳膊里。
这种毒药不会立刻让人死去,而是会在夜里发作,让人浑身抽搐,惊厥不断,
最后在痛苦中死去。而且,这种毒药很难被检测出来,只会让人以为是受了惊吓,
引发了旧疾。果然,到了夜里,就听到苏婉柔的院落里传来一阵慌乱的声音。我知道,
毒药开始发作了。我躺在床上,闭着眼睛,嘴角却一直保持着笑容。
我仿佛能看到苏婉柔在房间里痛苦挣扎的样子,能听到她凄厉的哭喊。不知过了多久,
外面的声音渐渐小了下去。我睁开眼睛,看向窗外,天已经快亮了。就在这时,
我的房门被敲响了,是柳氏身边的丫鬟。“大**,不好了,二**她……她没了。
”丫鬟的声音带着哭腔。我心中冷笑,面上却露出惊讶的表情,
连忙起身打开房门:“你说什么?妹妹怎么会没了?”“昨天晚上,二**一直惊厥不断,
请来的太医也束手无策,天还没亮,二**就断气了。”丫鬟一边说一边哭。
我跟着丫鬟来到苏婉柔的院落,院子里已经围满了人,苏承安和柳氏坐在房间里,
柳氏哭得撕心裂肺,苏承安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来。房间中央的床上,苏婉柔静静地躺着,
脸色苍白,已经没了呼吸。我走到床边,看着苏婉柔冰冷的尸体,轻轻叹了一口气,
声音带着一丝委屈和无奈:“爹爹,母亲,我真的不知道会变成这样。昨天在荷花池,
我只是想救妹妹,没想到会让妹妹受这么大的惊吓,还丢了性命。我只是想过安稳日子而已,
为什么妹妹非得和我过不去呢?”柳氏听到我的话,抬起头,眼神里充满了怨恨:“都是你!
是你害死了婉柔!如果不是你推婉柔掉进荷花池,婉柔怎么会受惊吓,怎么会丢了性命!
”“母亲,我没有推妹妹,是妹妹自己不小心掉下去的。”我眼眶泛红,
声音带着一丝哽咽,“我知道,你们都不相信我,觉得我是乡下来的野丫头,
配不上侯府大**的身份。可我也是爹爹和母亲的女儿啊,我只是想回到自己的家,
过安稳的日子,为什么就这么难呢?”苏承安看着我,眼神复杂,他沉默了许久,
对柳氏说道:“好了,婉柔已经走了,再追究也没用了。或许,这就是婉柔的命。
”他顿了顿,又看向我,“清月,这件事也不能全怪你,你也别太自责了。以后,
你就在侯府好好待着,我会让人好好照顾你。”我知道,苏承安虽然怀疑我,但没有证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