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镇卫生院。
陈许泽守在陈母的病床前,眼眶通红。
都怪他,都怪他没能多关心陈母的身体,前世陈母是干活时意外摔跤去世的,今生他还只想着让她少干活,多注意就能避免,却没想到……
幸好自己来得及时,否则他都不敢想陈母会怎么样。
过了一会儿后,陈母悠悠转醒,意识到在卫生院后,她脸色倏地一沉。
“我这是老毛病了,缓缓就好,你怎么还送我来卫生院了?家里苞谷还没收呢,我要回家。”
说着,陈母直接就掀开病床上的被子要下床。
陈许泽忙伸手拦住,又急又气:“妈,您能不能别这么犟?身体最重要了,您别让我担心。”
见儿子哭得哽咽,陈母这才停下动作。
半晌,陈母粗糙的手擦去了他脸上的泪,叹了口气:“好了,一个大男人还哭鼻子,不嫌丢人?阿泽啊,我就买点药吃,检查咱们就不做了,上次才做了都好好的没事。”
“可是……”陈许泽还想再劝。
陈母立马眼一横:“都说了没事,我自己的身体自己清楚,你要再这样磨磨唧唧,我药也不吃了。”
陈许泽实在拗不过她,只得嘱咐:“那下次一定要做检查,药也一定要按时吃。”
陈母点头:“我知道的。”
见陈母精神恢复不少,陈许泽稍微安下心,先去拿了药。
镇卫生院人来人往。
陈许泽拿完药正要去病房接陈母,迎面正好跟人撞了个正着,手里提着的药洒落,往台阶下滚。
“我的药!”陈许泽惊呼一声,急忙蹲下去捡。
对面的女人连忙道歉,“抱歉!”
随即,她也很快跟着蹲下来帮忙,将拾起药递还给陈许泽。
陈许泽伸手接过,抬眼对上那人的视线时却僵在原地,满是不可置信。
有那么一瞬间,陈许泽险些以为自己出现了幻觉。
因为面前这人,居然是他两年前就意外身亡的前妻盛念冉!
“陈许泽?!”盛念冉却已经先一步喊出了他的名字,神色既惊又喜,“居然真的是你,他们都说你娶了个军区大院的媳妇,我还以为这辈子都见不到你了。”
陈许泽不觉捏紧了手里的药盒,喉咙哽塞:“你……真的是盛念冉吗?我不是在做梦吗?”
盛念冉愣了一瞬,随后忙解释。
“是我,我还活着,当初我命大,顺着河水飘了很远,被邻省的渔民救了下来,那边偏僻,我受了伤,也没法子联系到家里,直到现在才刚回来,今天来卫生院拿点药。”
闻言,陈许泽怔住,他张张嘴,想问她过得怎么样……
可话还没出口,又被他咽回了肚里。
他意识到,自己是在她死后一年就迫不及待改娶的男人,哪里还有资格问她?
陈许泽含着泪笑:“真好,这真是天大的好事,你妈应该开心得很。”
提到盛母,盛念冉神色一顿,带着歉疚看他一眼:“我听说我妈把我的‘死’都怪在你身上,坏了你的名声,还在你二娶后到处辱骂你,这些都是我妈的错,真的对不起。”
盛念冉没有怪他二娶,还向他道歉……
陈许泽的鼻腔发了酸,他摇头:“我不怪方姨,你是家里独女,她只是太伤心了,需要找个人来怪,如果怪我能让方姨好受些,就让她怪吧。”
盛念冉望着他,眼里仿若有千言万语,可最终,她只问了一句:“许泽,你现在的婚姻过得还幸福吗?”
喉头一瞬哽住。
陈许泽低下头去,避开她的视线,故作轻松点头:“很好,我过得很幸福。”
盛念冉看了他许久,还是松了口气:“那就好。”
两人又聊了一会儿。
得知陈母的情况,盛念冉就说什么都要送他们母子回家。
一路上,盛念冉和陈母相谈甚欢,不时逗得陈母开怀大笑。
到了屋里,天色已经不早了。
刚进屋,陈母便推着陈许泽回大院去:“你赶紧回城去吧,省得你那岳母又找你麻烦。”
陈许泽推辞不过,只好再三嘱咐陈母注意身体才走出门。
到了路口,盛念冉迟疑着开口:“这个点已经没有回城的班车了,你要回去,我骑车送你回去吧。”
盛念冉正好有一辆摩托车。
如今也没有别的办法了,陈许泽只好答应下来。
摩托车呼啸往城里开去。
到许家院子门口,陈许泽刚从摩托车下来,一束刺眼的车灯就从身后照了过来。
转头看去,许朵莹正站在吉普车旁,头上缠着纱布,神色黑沉盯着他和盛念冉。
这时,温时安也从副驾跳下来,不满指责。
“姐夫,朵莹出任务受了伤,没想到你居然去和别的女人私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