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躺在产房床上，宫缩剧烈，胎儿心跳骤降，必须马上手术。产房外，
婆婆马秀芬跪在地板上哭喊：「剖腹产的孩子命不好！你要害了我的孙子！」她用头撞墙，
鲜血顺着额角流下。医生急促地催着家属签字，
婆婆死死抓住丈夫李强的手臂：「你要敢签字，就不是我儿子！」1疼，撕裂般的疼。
肚子像要炸开一样，我咬紧牙关，汗水顺着额头滴下来。医生站在床边，
皱着眉看仪器上的数据。「胎儿过大，血型特殊，顺产风险太高。」
他声音低沉：「建议立即剖腹产。」婆婆冲进病房的时候，脸扭曲得不像样。「不行！
绝对不能剖！」她指着医生吼道，「剖腹产的孩子命不好！你这是要害了我的孙子！」
我喘不过气，只觉得眼前一片模糊。耳边是她歇斯底里的哭喊。「你要是签字，
我就死给你们看！」门外的人越聚越多。有人劝，有人摇头，还有人窃窃私语。
我听不清他们在说什么，但能感觉到目光全都刺在我身上。李强站在角落，低头不语。
他的手攥成拳头又松开，反复几次，始终没敢上前一步。被他妈扯着胳膊，怕他妈真的寻死，
他不敢签字。突然，一阵剧烈的疼痛让我忍不住尖叫。护士按住我的肩膀，
急促地说：「再这样下去会出事的！」这时，姐姐到了。她脸色铁青，双眼通红，
一进门就直奔婆婆而去。「你这些封建思想要害死人！」她一把抓住婆婆的衣领，
声音尖锐刺耳。「再耽误下去就是两条命！她要是死了，你们全家都别想好过！」
婆婆愣了一下，随即挣扎着想推开姐姐。「你这个外人，凭什么管我们家的事？」「外人？」
姐姐冷笑一声，松开手，转身看向李强。「李强，你是男人还是个废物？」
「这是你老婆和孩子，赶紧签字！」李强听了往前一步正要拿笔签字。
手臂却被他妈往后用力一扯。「不准签，你不想让我活了？」李强看着她额头的血，
犹豫了一下。「妈，这……」话还没说完，就被姐姐打断。「闭嘴！现在不是讲孝道的时候！
」姐姐掏出手机，拨通了一个号码。「喂，警察吗？这里有人威胁自杀，
麻烦赶紧过来处理一下。」婆婆一听，慌了神。「你敢报警？你这个恶毒的女人！」
姐姐根本不理她，转头盯着李强。「如果今天因为你的优柔寡断害死妹妹，
我这辈子都不会放过你。」李强终于动了。他拉开婆婆，在手术同意书上签下了名字。
「对不起……」我闭上眼睛，泪水滑落。这一刻，我知道自己彻底看清了这个人。
也彻底看清了那个所谓的「家人」。手术灯亮起的时候，
我听见姐姐在耳边说了一句：「别怕，有我在呢。」**生效之前，
脑海浮现一句话——要知婆家是人是鬼，怀一次孕生一次孩子就知道了。2「生了，
是个千金」护士抱着孩子出来给丈夫、婆婆看这时我还没有出来。李强高兴地咧着嘴，
小心翼翼地抱着孩子。婆婆在一边撇着嘴「哼，一个丫头片子」「害我白费那么多劲。」
也没多看一眼孩子，更别提要抱抱她，不屑地走开了。鉴于婆婆在我剖腹产那天的表现。
我姐怕我被欺负。在医院的这几天。都陪着我，给弄好吃的婆婆就跟消失了一样。出了医院。
刚生完孩子的身体虚弱得像被掏空了一样。动一下都费劲。我以为回家就能安心休养，
至少能看在孩子的面上。但现实狠狠打了我的脸。婆婆站在厨房门口，
手里端着一碗清汤寡水的面条。「吃点面条吧，易消化。」她嘴上说着，眼神闪烁。
我接过碗，一看。没有肉，没有蛋，连青菜都是蔫巴巴的。心里一凉：「妈，
能不能加点营养的东西？」我试探着问。婆婆立刻皱起眉头。「你们年轻人不是注意身材，
吃太好，到时别胖得不像样，还得花钱减肥。」「面条最养胃了。」她的语气冷冰冰的，
像在训一个不懂事的孩子。晚上，李强回来了。他坐在餐桌旁吃饭，
婆婆给他夹了一块红烧肉。「多吃点，你辛苦一天了。」我看了一眼自己的碗。
还是那碗清汤面。回到房间，我跟李强说。「你看妈，我这在做月子呢，
就给我吃这样的面条」「一点营养都没有」李强揽了一下我的肩说「她比较不懂这些，
你多担待一些」「她出发点也是好的」第二天早晨，我趁婆婆出去买菜的时候看了一下冰箱。
里面空荡荡的，只剩几颗土豆和半瓶酱油。但我记得昨天明明买了一只鸡。
委屈又愤怒涌上心头。我极力控制自己。我还在月子中，不能生气，生气对身体不好。下午，
到房间拿东西。推开门，看到婆婆正蹲在地上翻我的抽屉。她动作很快，听到声音猛地抬头，
脸色一瞬间变得不自然。「你……我来找东西？」她站起来，拍了拍手上的灰，假装镇定。
我盯着她。桌上放着我的首饰盒，盖子打开。婆婆的手上拿着我的一条金项链，
手指上戴着我的戒指。那是结婚时妈妈给我的礼物。「妈，这是我的房间，
你怎么乱翻我的东西。」我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平稳。婆婆冷笑了一声：「你的？
嫁到我们家了，就是我们家的东西了？」「再说，你现在也戴不了，借我用用。」
说完也不理我，径直出了门。我一愣，脑子嗡嗡作响。什么意思，这是我的嫁妆，
那是我妈给我的。借？我同意了吗？这个样子，怕是老虎借猪，有去无回了吧。
我气得手微微颤抖。晚上，我忍不住跟李强抱怨。「妈太过分了，她居然偷我的东西，
还说是她的！」李强放下筷子，叹了口气。「小梅，你就不能大度一点吗？
别总计较这些小事。」「小事？」我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这样也是小事？是我计较？
」他避开我的目光，低声说：「妈年纪大了，你就迁就一下吧。」迁就？又一次迁就。
我看着他。这张熟悉的脸，此刻却让我倍觉陌生。我开始留意婆婆的一举一动。
她经常都会趁我不注意的时候溜进我的房间。有时候带走一瓶护肤品，有时候是一副耳环。
全都是有去无回。我装作不知道，但暗中记录下来。过了两天，婆婆煮了一锅鸡汤。
我闻到香味，以为她拿了我那么多东西。良心过不去，终于肯好好照顾我了。
结果到吃饭的时候，仍旧是清汤寡水的面条。我死死盯着那面条。喉咙干涩得说不出话。
那天晚上，我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脑子里全是白天那锅鸡汤的影子。越想越气，
我悄悄起身。蹑手蹑脚地走到厨房门口，轻轻推开一条缝。昏暗的灯光下，
婆婆正站在厨房里啃着鸡腿，喝着鸡汤。接着，拿出一袋泡面。动作麻利地用鸡汤煮了起来。
没一会儿，香味飘了出来。她低头吃得很香。我的手指紧紧掐住门框。
胸口闷得像堵了一块石头。她根本不是「怕我长胖」。而是，就是不想给我吃。
我默默退回房间，关上门。欺负我，你给我等着。3晚上孩子都是我在带。早上，
孩子抱出去了。太累了，我想多睡一会李强刚出门一会儿。孩子又哭了。尖锐的哭声传进来。
不一会儿，婆婆就打开房门。「孩子想妈妈了，她还是跟你比较亲呀，你哄哄吧。」
她嘴上这么说着，手脚利落地把孩子塞到我怀里。我接过孩子，心里一阵烦躁。
刚想开口说点什么，她转身就走了。「我去厨房准备一下菜，你们娘俩好好相处。」
孩子在我怀里扭动着，哭声越来越大。我拍着他的背，轻声哄着。好不容易，
他才慢慢安静下来。正想放下孩子，跟着休息一下婆婆突然出现了。她伸手就要抱走孩子。
「你抱太久休息不好，我来帮你抱抱。」我愣住了。这刚哄好。她抱着孩子，转头出门。
脸上立刻堆满了笑。对着来串门的邻居炫耀：「这孩子最黏我了，一会都离不开。」「哎哟，
看手臂都抱酸了，我这老胳膊老腿的……」我站在原地，一时无语，这是戏精上身了。
邻居们刚走。婆婆妈抱着孩子说「我给你看着孩子呐这也腾不出手来，你去煮饭吧」
走进厨房，刚婆婆不是说准备菜的吗？这啥也没做呀，转头看。
婆婆抱着孩子坐在沙发上看着电视，嗑着瓜子。我正弄得差不多了。
婆婆突然把孩子塞回我怀里。催促我回房「去抱孩子去睡去」我刚进门抱着孩子躺下。
门一响，李强回来了。他所看到的画面是——我抱着孩子在房间里休息。婆婆在厨房忙碌，
锅铲碰撞的声音叮当作响。他欣慰地笑着说：「你看，我妈年纪这么大了，
还干这么多活儿伺候你」「平时少唠叨了，别身在福中不知福」我猛地抬头，瞪着他。
「我刚进房间！」李强不耐烦地摆摆手。「别解释，眼见为实」婆婆在厨房，
丈夫看不见的角度里看着我，得意地笑着。我百口莫辩。想解释，也没人听。
这样的场景轮番上阵。每次都是同样的套路：孩子哭闹时，婆婆甩给我哄；孩子安静后，
她抢回去显摆；要做事，孩子抱过去，美其名曰「帮带孩子」；我把事做完了，有人要来了。
把孩子塞回给我，让我去休息。所有人看到的就是婆婆在辛苦忙碌。
而我舒服地跟孩子在休息。有一天，我实在忍不住了，
直接质问李强：「你为什么总是相信她，不相信我？」他沉默了一会儿，
低声说：「妈是我亲妈，她会害我吗？」「再说眼见为实，
事实就是每次我看到的就是妈在干活，你就坐在那休息。」我盯着他。「所以，
我说的话就一定是假的？」他避开我的目光，没有回答。那神情，分明就是嫌我事多。
那天晚上，我躺在床上，听着隔壁传来的笑声。婆婆和李强正在聊天。声音很大，
直接传到我的耳朵。「小梅太娇气了，什么都做不了。」「我都一把年纪了，这么照顾她，
她还嫌弃我。」我闭上眼睛，委屈的眼泪无声地流下来。孤立无援。这是我唯一的感觉。
第二天早晨，我起床的时候，婆婆已经在厨房忙活了。她端着一碗粥出来，递给李强。
「儿子，趁热喝。」我站在门口。她转头看了我一眼。「我没有煮你的份，我煮得不好吃，
没营养。」下午，婆婆又来催我去煮饭。我没理她，抱着孩子休息。她愣了一下，
脸上的表情瞬间变得阴沉。「你这是什么意思？啥事都不管了？」我没理她，转身回了房间。
关门的那一刻，我听见她打电话的声音提高了八度：「你看看她现在变成什么样了！
这日子还能过吗？」这日子过的，天天演无间道。4这天，婆婆接了个电话。挂断后，
她的脸色变了。「我不在，那边日子过得挺好？」她嘴里嘀咕着，眼神却闪着冷光。
「大媳妇……哼，我再不回去，怕是要翻天了。」我听得莫名，但心里咯噔一下。
直觉告诉我，婆婆又要作妖了。果然，从那天起，她又开始有意无意地折腾我。
「你奶水不够，别吃那些油腻的东西。」她把鸡汤端走，换上一盘韭菜炒蛋。「青菜有营养，
又养生。」我盯着那盘菜。这菜好像容易回奶。晚上，李强问她：「妈，
你怎么总给小梅吃这些？」她立马抹了把眼泪。「我这不是为了让她营养均衡吗，
吃点青菜好」「啊，这……」李强没再多说。连着几天都没有汤喝，尽是些易回奶的菜。
有的我听人说过，有的我也不认识。几天后，我真的感觉奶水少了。孩子哭闹不止，
怎么哄都没用。婆婆站在一旁，冷冷地说：「看吧，我就说她不会带孩子。」「奶都不够，
还当什么妈？」李强皱了皱眉，语气里透着不满：「小梅，你怎么搞的？怎么没奶了？」
我能说什么，说她没煮吗？她煮了，但煮的都是些不能吃的，说了一会又假惺惺的。
寻死觅活的「我又不懂这些，都是用心煮了的」。就欺负我跟李强都不懂。
看我们2个陷入冷战。婆婆趁机怂恿：「要不，我把孩子带回乡下去吧。」
「你们俩也好好培养感情，别总因为孩子吵架。」李强犹豫了一下，但还是同意。「妈，
那就辛苦你了。」我心慌意乱，也不知这样做对不对。但我低估了我想孩子的心。
孩子被抱走的那一刻开始，我的心空了。整个世界突然变得安静。白天，我坐在沙发上发呆。
晚上，我躺在床上睁着眼睛到天亮。饭也不想吃，话也不想说。整个人像行尸走肉一样。
李强终于忍不住了。「你能不能振作一点？妈也是为你好！」我抬起头，盯着他。
「你真的觉得，她是为我好吗？」他愣住了，但很快避开我的目光。「至少，
孩子在乡下有妈带，你放心吧。」我冷笑了一声。「为我？为孩子？再说，
孩子在乡下确定带得很好？」房间里安静得。只有钟表的滴答声回荡在耳边。后来，
我开始频繁地做噩梦。醒来时，枕头总是湿的。感觉自己抑郁了。这天，我实在受不了了，
想去乡下看看孩子。打通电话刚开口，婆婆就跳了起来。「你来干什么？
孩子好不容易适应了乡下的环境！」她质问李强：「儿子，你看她这样子，还能当个好妈吗？
」李强沉默了很久。最后，他低声说了一句：「小梅，要不……等孩子大点再说吧。」
我躲进房间，把脸埋进膝盖里。眼泪无声地流下来。没人知道，我有多想孩子。也没人知道，
我有多恨自己此时的状态。家庭矛盾进一步激化。5这天早上，突然接到嫂子打来的电话。
「小梅，孩子还是要爸妈自己带，比较上心……」她的语气很隐晦，但意思再清楚不过。
「乡下的环境……不一定适合孩子成长。」我握紧手机，心里一阵刺痛。「嫂子，
你是不是知道什么？」她沉默了一会儿。「你自己去看看吧，别等太……后悔……」
挂掉电话后，我坐立不安。脑海里全是孩子的样子。她会不会哭？会不会饿？会不会想妈妈？
会被虐待吗？晚上，我试探性地跟李强提：「老公，我们回乡下看看孩子吧？」他皱了皱眉，
语气犹豫：「妈说孩子挺好的，没必要折腾。」我没放弃，继续劝：「就当是散心，
顺便看看她。」终于，他点头同意了。到了婆婆家，我推开门。
孩子穿着开裆裤光着**坐在地上，脸上脏兮兮的。衣服明显不合身，扣子都扣错了。
头发乱得像鸡窝，鞋子也不合脚。扣子一打开。天！一件粗糙的毛衣穿在最里面。
孩子的皮肤已经扎红发痒，皮肤都要挠破了。看到我都不认识了，也不叫人，呆呆的。
我含着泪，冲过去抱起她。身子轻飘飘的，瘦得让人心疼。婆婆从外面回来，
手里拎着菜篮子。看到我们愣了一下：「哎呀，你们怎么来了？」我没说话，看了她一眼。
篮子里装着新鲜的鱼和肉。看样子伙食挺好，但孩子怎么这么瘦。李强蹲下身，
仔细看了看孩子，也心疼了。「怎么给孩子穿成这样？」婆婆摆摆手，
一脸无所谓：「小孩子嘛，随便穿穿就行了，农村都这样带的。」我再也忍不住了，
声音拔高：「妈，她是个女娃，你就让她这样穿着开裆裤坐在脏兮兮的地上？」
「我让带回来的衣服呢？这几件衣服都太小了，还有毛衣这么粗糙，怎么穿在最里面？
皮肤都扎红了！」她瞪了我一眼，语气带着几分不耐烦：「小孩子穿那么好干嘛？
不要带得太精细了，你那些衣服太贵了，浪费钱，我拿去卖了，小孩子有的穿就好。」
「你以为我在享福？天天带孩子多累啊！」我环顾四周，发现桌上摆着麻将牌。
茶几上还有几包零食，包装袋敞开着。烟灰缸里的烟头都未熄灭。李强的脸色变了。
他站起身，冷冷地说：「妈，我们要把孩子带回去。」婆婆立刻急了，
声音尖锐起来：「孩子在这儿好得很，你们别瞎操心！」「好得很？」我冷笑了一声。
「你看看她现在什么样？」李强没有多说，直接抱起了孩子。「妈，你要是真的为孩子好，
就该让我们带回去。」婆婆还想争辩，但看到李强坚定的眼神，最终闭上了嘴。回去的路上，
孩子靠在我怀里睡着了。小小的身体贴着我，暖乎乎的。我的眼泪无声地滑下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