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微然站在原地，摸着练习册上那行小小的提示算式，忽然笑了。阳光穿过人群落在她脸上，暖融融的，像那天在天台上，他说“阴影再深点”时的语气。她低头翻开练习册，在空白处轻轻画了个小小的太阳，旁边写着：谢谢你。
④高三的空气像被压缩过，沉闷得让人喘不过气。试卷堆积如山，倒计时牌上的数字一天天减少，每个人的脸上都写着疲惫和焦虑。林微然和陈默的交集，反而在这种高压下多了起来。
他们被分到了同一个学习小组，每周三放学后要留在教室讨论难题。林微然对着一道物理大题愁眉不展，笔尖在草稿纸上划了半天，还是没头绪。
“这里错了。”陈默的声音突然在旁边响起，他俯身过来，指尖点在她画错的受力分析图上，“摩擦力方向搞反了，再想想。”
他的气息带着淡淡的薄荷味，林微然的耳尖瞬间热了起来，连忙低下头：“哦……好。”重新演算时，她的手指有些发颤，余光却忍不住瞟向他专注的侧脸。
轮到陈默对着一道英语完形填空皱眉时，林微然轻声提醒：“这里应该选让步状语从句的连接词，结合上下文语境，‘虽然’比‘如果’更合适。”
陈默抬眼看她，眼里带着点惊讶：“你怎么知道我在纠结这个？”
“看你盯着选项看了三分钟啦。”林微然忍不住笑了，阳光落在她弯弯的眼睛上，像落了把星星。陈默的心跳漏了一拍，连忙低下头假装看题，耳后悄悄泛起红。
讨论结束后，教室里只剩下他们两个人。夕阳把两人的影子拉得很长，投在斑驳的课桌上。陈默收拾书包时，拉链拉得格外慢，等林微然把画夹塞进书包，才背起包说：“走吧。”
两人并肩走在空旷的走廊里，脚步声被放大，偶尔说上几句话。
“你今天物理好像进步了。”陈默踢了踢脚下的石子。
“还不是多亏你总讲题。”林微然的声音很轻，“你的英语也该多背背作文模板了，不然考试容易吃亏。”
“知道了，林老师。”陈默故意拖长了调子，逗得林微然笑出了声。
更多时候是沉默，但这种沉默并不尴尬，反而像一首未完的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