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子，恭喜你考了708分，现在该还账了。"
刘美华从抽屉里拿出一个厚厚的账本，上面密密麻麻记录着十八年来的每一笔开支。
"奶粉钱12800元，尿布钱5600元，幼儿园学费36000元......"
林凯看着这本账单，手在颤抖。
他考了全省第一，本以为妈妈会骄傲，没想到等来的却是一张十八年的欠条。
"妈，你在开玩笑吧？"
"我从来不开玩笑。这些年我养你花了68万，现在你有能力了，该还了。"
林凯站在客厅里，看着手中那张红彤彤的高考成绩单，708分，全省理科状元。
按照往年的经验，这个分数可以随便挑国内任何一所顶尖大学。
"妈！我考了708分！"他兴奋地朝厨房喊道。
刘美华从厨房走出来，围裙还没来得及解下，脸上却没有他想象中的惊喜和骄傲。
"考得不错。"她淡淡地说了一句，然后从客厅的抽屉里拿出了一个黑色的账本。
林凯的笑容僵在脸上，"妈，你拿那个干什么？"
"坐下，我们谈谈。"刘美华的语气异常平静。
账本厚厚的，封面已经有些破旧，显然用了很多年。刘美华翻开第一页，上面工整地写着：
"林凯出生费用明细：医院费用8500元，营养品1200元，婴儿用品2300元......"
林凯的心开始往下沉，"妈，这是什么意思？"
"从你出生到现在，我记录了你所有的花费。"刘美华翻动着账本，每一页都密密麻麻地记录着各种开支，"0-1岁：奶粉尿布12800元，婴儿车玩具3600元，看病打针1800元......"
她的声音很平静，就像在念一份普通的账单。
"1-3岁：幼儿园学费36000元，兴趣班费用18000元，衣服鞋子8900元......"
林凯看着妈妈认真的表情，感觉这一切都像是在做梦，"妈，你为什么要记这些？"
"因为我要让你知道，养一个孩子需要多少钱。"刘美华抬起头看着他，眼中没有任何情感波动，"现在你长大了，有能力了，该还债了。"
"还债？"林凯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这时候林志强从卧室里走出来，看到客厅里的情况，眉头紧皱，"美华，你又在搞什么？"
"没搞什么，我在和儿子算账。"刘美华头也不抬地继续翻着账本，"小学六年：学费杂费36000元，补课费128000元，文具书本15000元......"
"妈妈停下！"林凯终于忍不住大喊，"这些本来就是父母应该承担的！"
刘美华终于抬起头看着他，眼神冰冷，"应该承担？谁规定的？我生你养你十八年，现在要回成本有什么问题？"
林志强走过来想要阻止，"美华，孩子刚高考完，你别闹了。"
"我没闹。"刘美华推开丈夫的手，"我很认真。林凯，你继续听。初中三年：学费45000元，补课费156000元，生活费54000元......"
每念一项，林凯的心就沉一分。他看着眼前这个陌生的母亲，完全想不明白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高中三年：学费60000元，补课费238000元，住宿费27000元，生活费108000元......"
刘美华的声音在客厅里回荡，就像是宣判书。
"还有各种培训班，钢琴课36000元，英语口语班25000元，数学竞赛班18000元......"
林志强再也听不下去了，"够了！美华，你疯了吗？"
"我没疯，我比任何时候都清醒。"刘美华合上账本，看着林凯，"总计68万4千3百56元。现在你考上了好大学，以后肯定能赚大钱，这笔账该还了。"
林凯感觉呼吸困难，"妈，我是你儿子，不是你的投资品！"
"是我儿子又怎么样？欠债还钱天经地义。"刘美华站起身，"我不要求你现在就还清，但是你必须写个欠条，承认这笔债。"
"我不写！"林凯愤怒地说。
"不写也行。"刘美华的语气更加冷淡，"那你就别想从我这里再拿到一分钱。大学的学费生活费，你自己想办法。"
林志强彻底怒了，"刘美华！你到底想干什么？"
"我想收回我的投资。"刘美华看着丈夫，"老林，我们结婚二十年，我为这个家付出了多少？现在孩子有出息了，我要求回报有什么错？"
"回报？这是我们的儿子，不是生意！"
"对你来说是儿子，对我来说就是十八年的投资。"刘美华的话如同利刃，"我算过了，如果我把养他的钱拿去买房投资，现在至少值两百万。"
林凯听着父母的争吵，感觉整个世界都塌了。他拿着那张708分的成绩单，却感受不到任何快乐。
就在这时，门铃响了。
林志强去开门，进来的是隔壁的张阿姨。
"老林，我刚听到你们家在吵架，怎么了？"张阿姨关切地问。
"没事，就是......"林志强想要搪塞过去。
"张阿姨，您来得正好。"刘美华打断了丈夫，"您评评理，我养儿子十八年花了68万，现在要求他还钱过分吗？"
张阿姨听得目瞪口呆，"美华，你说什么？"
"我说我要儿子还债。"刘美华把账本递给张阿姨，"您看看，每一笔都有记录。"
张阿姨翻了几页，震惊地看着刘美华，"美华，你这是怎么了？哪有母亲跟儿子要债的？"
"为什么不能要？我又不是慈善家。"
林凯再也受不了了，抓起成绩单就要往外跑。
"你要去哪里？"刘美华喊道。
"去哪里都比在这里好！"林凯头也不回地冲出了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