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最后,我轻笑了一声:“你看,这不就成了……喜丧。”
第二天,我将这幅画带去八廓街的私人美术馆,找到丹增。
“丹增,我想将这幅画挂在你的美术馆里,我可以付钱。”
我想,如果哪天沈清悦真的故地重游,还会想起这家美术馆的话,这幅画就当做是送给她的最后一份礼物了。
丹增得知我的想法,二话不说就同意了。
他没收我的钱,还将这幅画挂在了一楼显眼的位置。
他说:“在这幅画成为你妻子的礼物之前,它是我的礼物。”
我心头一暖,和他一起喝了杯茶,才和认真告别。
我拿走了丹增为我画的遗像,独身去了附近的直贡梯寺。
生命最后的日子里,我都住在这间寺院里。
我为自己请了一盏长明灯,将自己的遗像留在了供奉亡者的大殿中。
在我死后的几十年,这盏灯都将替我聆听梵音,为我的来世祈祷祝福。
做完这一切,我也就可以安心去迎接属于我的最后一程了。
……
半个月后。
沈清悦带着苏桓来到了直贡梯寺。
他们这次来,是为了给苏桓的母亲、也是江别宴的小姨预约天葬仪式。
上次苏母突发急病深夜进医院抢救,苏桓把电话打到了她这里。
她就一边安慰,一边帮忙联系专家。
因为江别宴和苏母一家的僵硬关系,她一直没想好怎么跟江别宴说起苏母病重的事。
却没想到江别宴听见了,不仅误会,还不愿意听她解释。
甚至这么多天过去,他一件信息都没给自己发过……
这次苏桓求沈清悦带他进藏,也是因为苏母希望等自己死后,能够被安排到藏区寺院进行天葬。
她虽然担心江别宴会生气,但是又想着当面将所有事都解释清楚,然后带他一起回北京……
很快,她就和寺院中懂汉语的负责人预约好了给苏母的天葬流程。
也因此得到了提前观礼的资格。
当天下午就有天葬,过去之前,他们就在寺院里参观。
苏桓见她心不在焉,主动开口。
“表嫂,你答应陪我来观礼天葬仪式的事表哥他知道吗?上次他一怒之下把我拉黑了,我还没能把他加回来……”
沈清悦越发心乱如麻,语气也冷硬了几分。
“你母亲病重的事我还没跟他说,他这几天心情不好,你别招惹他。”
苏桓神情一僵,正要开口,他们却误打误撞走进了一座供奉着无数亡者牌位的大殿。
沈清悦脚步一顿,正打算转身离开。
忽然她目光一凝,猛然扭过头看向角落里的一张画像。
她大步走上前去,想确认牌位上的署名,可上面写的都是藏文,她看不懂。
恐慌的情绪瞬间将心脏压得几乎快要无法跳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