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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一眼看到了陆樱身上遍布的伤痕，却连眉头都没皱一下。
“你还有脸来？”外婆颤颤巍巍站起来。
“沈砚洲，当年你求着我把樱樱交给你，现在却把她伤成了这样！”
沈梨靠在沈砚洲怀里，懒懒道，“外婆，你不能倚老卖老，是你外孙女欺负我在先......”
“闭嘴！”外婆呸了一声，“你这个乞丐，不止出身低贱，心肠还歹毒。”
“你——！”沈梨气得脸通红，一下子扑进沈砚洲怀里，“是，我低贱，谁都能踩我两脚！”
男人的声音冷得快要结冰，“宝宝，替你外婆跟小梨道歉。”
“别再欺负樱樱，有本事冲我来！”
外婆抓起床头的水杯朝两人砸去，“啪”的一声，玻璃杯在沈砚洲脚边炸裂。
“哥哥！”沈梨尖叫着朝病床冲过来，狠狠推了外婆一把。
老人家踉跄着后退，后腰撞上金属柜角，痛苦地蜷缩起来。
“药......”外婆捂着胸口抽搐，青白的嘴唇泛出紫绀，“我的药......”
“外婆！”陆樱挣扎着从床上滚下来，“外婆有心脏病！”
“她口袋里有药，沈砚洲，快拿给她！”
沈梨抢先一步从外婆口袋里摸出药瓶，把药瓶从窗口扔了出去。
“你干什么！”
陆樱的脑子嗡的一声，冲去窗口找药，身后却传来外婆的哀号。
“樱樱......”
“我去喊医生！外婆您坚持住，我现在就去......”
陆樱冲去门口。
房门却“咔”的一声锁上，沈梨拦在她面前。
“为你外婆刚才骂我的话道歉。”
“让开！我外婆等不起......”
“宝宝，你没听见小梨的话吗？向她道歉。”男人的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权威。
陆樱呆住。
保镖趁机按住了她，她挣扎着抬起头，就对上了沈梨得意的目光。
“对不起。”
“道歉要有诚意。”沈梨双手抱胸，“给我磕三个头。”
陆樱身体猛地一震。
身后传来外婆虚弱的声音，“樱樱......不要......不要磕头......”
陆樱一下子跪在地上，头砰砰地直撞。
“一个，两个，三个。让开！我要去喊医生！”
“不许走。”男人再次开口。
“你什么意思？沈砚洲，你要杀了外婆吗！”她崩溃地大喊。
“要怪就怪，她说要报警抓我。”男人一字一顿，声音就像来自地狱。
陆樱像被雷击中了一样，她不敢相信，这话是从他嘴里说出来的。
沈砚洲抬手示意，保镖松开陆樱，走去按住地上的外婆。
陆樱张了张嘴，却发不出一点声音，她忽然发现自己好像失声了。
她冲上去，被保镖推倒在地，又冲上去，又被推倒在地。
她重复了几十次，几百次。她歇斯底里地撕打他们，像个疯子。
可从始至终，沈砚洲只是冷漠地站在一边。他身边，沈梨在捂着嘴轻笑。
不知过了多久，几人终于离开了病房。
外婆躺在地上一动不动。
陆樱冲出去喊人，可整个楼层都不见一个人影。她按电梯，可电梯怎么都不来。
她从楼梯跑下去，脚下一空，直接滚了下去......
陆樱做了一场梦。
梦里，外婆站在她面前，笑眯眯跟她道别。
“樱樱，外婆走了。外婆在这世上唯一不放心的，就是你。答应外婆，离开沈砚洲。”
“外婆！”
陆樱从梦中惊醒。
“你醒了。”沈梨笑眯眯看着她，“连做梦都喊外婆，你一定很想她吧。”
“我外婆呢？”陆樱的声音嘶哑得像被刀子割过。
“在这儿啊。”沈梨轻佻地挑眉，陆樱顺着她目光的方向看去，整个人呆住。
那是......骨灰盒！
外婆真的死了，被沈砚洲害死了。
她痛得捂住胸口，硬生生吐了一口血。
“吓死人了。”沈梨一下子跳起来。
她的身体撞到了床头柜，砰的一声，骨灰盒掉落在地，灰色的粉末洒得到处都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