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后,我亲手送他上西天

重生后,我亲手送他上西天

雪诺的声音 著

作者“雪诺的声音”精心编写完成的短篇言情故事,《重生后,我亲手送他上西天》是这本书的名字,这部新作品最近火爆上线了,故事情节生动感人,主人公:谢玉安苏清清苏侍郎,两人之间的情感纠葛非常精彩,小说简介:你我夫妻一场,你的嫁妆和公主府的提携之恩,为夫会记得的。你……安心去吧。”恨!滔天的恨意和不甘几乎要在我溺亡之前先将我的……

最新章节(重生后,我亲手送他上西天精选章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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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冰冷的湖水像无数根裹着冰碴的针,疯狂地刺进我的皮肤,

    冰冷的湖水争先恐后地涌入我的口鼻,挤压撕裂着我的肺叶,

    那是一种五脏六腑都要被冻裂、被撑爆的极致痛苦。意识迅速抽离,最后一点模糊的视线里,

    是我那好庶妹苏清清,正柔若无骨地依偎在我夫君谢玉安怀里,两人站在结冰的湖岸边,

    看着在冰窟窿里绝望扑腾的我,脸上是如出一辙的、温柔又残忍的笑意。

    苏清清的嗓音哪怕带着笑,也总是那般娇柔:“姐姐,别怪我们。要怪,就怪你命太好,

    占着嫡女的位置还不够,又占着正妻之位呢?妹妹和玉安哥哥,也是情非得已呀。

    ”谢玉安的声音依旧那么清朗温润,说的话却比这腊月的冰水还要刺骨:“明月,

    你我夫妻一场,你的嫁妆和公主府的提携之恩,为夫会记得的。你……安心去吧。”恨!

    滔天的恨意和不甘几乎要在我溺亡之前先将我的灵魂焚毁!我猛地睁开眼,

    胸腔里那股炸裂般的灼痛感逼得我剧烈地咳嗽起来,咳得撕心裂肺,

    仿佛要把仍残留在肺里的冰冷湖水和不甘怨气全都呕出来。“郡主!郡主!您终于醒了!

    阿弥陀佛,菩萨保佑!您高热昏睡了整整三天,可吓死奴婢了!

    ”一张满是泪痕、写满焦急的熟悉脸庞凑到眼前,是我的贴身丫鬟春桃。

    她手忙脚乱地扶起我,轻轻拍着我的背,又赶紧端来一杯温水喂到我嘴边。

    温水润过火烧般的喉咙,稍稍抚平了那剧烈的咳嗽。我喘着气,茫然地环顾四周。

    头顶是熟悉的雨过天晴烟罗纱帐,身上盖着软糯温暖的云锦丝被,

    空气里弥漫着淡淡的、我惯用的雪中春信冷香。雕花窗棂外透进明媚的阳光,

    隐约能听到几声清脆的鸟鸣。这里……这不是我未出阁前,在公主府里的闺房吗?

    我不是已经被那对狗男女推进冰湖里溺死了吗?尸骨都该寒了吧?

    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攥住,然后又猛地松开,开始疯狂地跳动,

    几乎要撞破我的胸腔。一个荒谬又令人战栗的念头如同惊雷般炸响在我脑海。

    我猛地抓住春桃的手腕,声音嘶哑干涩得如同破旧风箱:“今天……今天是何年何月何日?

    ”春桃被我这副样子吓到了,愣愣地回答:“郡…郡主,您真是病糊涂了呀?

    今天是永昌十二年,三月初七啊。您及笄礼才过没多久呢……”她顿了顿,像是想起什么,

    小心翼翼地补充道:“再过三日,便是您和谢家公子正式定亲的日子了,

    您可要快些好起来呀。”永昌十二年……三月初七……及笄礼后……定亲日前!

    我抓着春桃的手猛地一颤,

    巨大的、几乎能将人淹没的狂喜和那蚀骨锥心的仇恨同时席卷了我,

    让我浑身不受控制地颤抖起来,眼泪毫无预兆地夺眶而出。我回来了!我苏明月,

    当朝最得宠的安阳公主的独女,竟然真的回来了!重生回到了五年前,我刚刚及笄,

    即将被那碗迷魂汤灌了心窍,哭着求着母亲要下嫁那个狼心狗肺的寒门探花郎谢玉安的前夕!

    前世的画面一幕幕在我眼前飞掠。我下嫁谢玉安,十里红妆,羡煞旁人。

    我用我丰厚的嫁妆和公主府的滔天权势,为他打点仕途,替他扫清障碍,

    助他从一个默默无闻的翰林院编修,一路青云直上,最终官居一品,成为权倾朝野的宰相。

    他却在我面前演尽了深情与谦卑,背后却与我那表面柔弱、内心歹毒的庶妹苏清清勾搭成奸!

    直到最疼爱我的母亲安阳公主积劳成疾、薨逝之后,他们便再也无所顾忌。在我母亲孝期内,

    他们便急不可耐地设计将我骗到冰湖边,一把将我推入那凿开的冰窟窿里,

    眼睁睁看着我挣扎溺亡,最后只对外宣称我是悲痛过度,失足落水!而我死后,

    他们不仅毫无愧疚,更是用我的嫁妆,住着我的宅邸,享受着我为他们铺就的荣华富贵,

    双宿双飞,成了京中人人称羡的“恩爱夫妻”!好一对情深义重的“苦命鸳鸯”!

    好一个知恩图报的“谦谦君子”!指甲深深掐进掌心,细腻的疼痛感无比清晰地提醒着我,

    这不是梦,这是老天爷给我的恩赐,是我用前世那条愚蠢的性命换来的、重活一次的机会!

    这一世,谢玉安,苏清清,你们欠我的,你们从我这里夺走的一切,我要你们连本带利,

    用你们的尊严、美梦、乃至性命,一一偿还!滔天的恨意在我心口翻涌,

    最终沉淀为一种冰冷刺骨的决心。我缓缓松开掐紧的手,接过春桃手中的帕子,

    慢慢擦干脸上的泪痕和冷汗。再抬起头时,我看着镜中那个脸色尚且苍白、带着病容,

    却眉眼灼灼、亮得惊人的自己,一字一句,清晰无比地对春桃,也是对自己说:“放心,

    我没事了。”从今往后,再也没人能欺我、辱我、负我。那些害过我、欠了我的人,

    我会一个一个,亲手讨回来。我的目标,从未如此清晰,如此坚定。这一世,

    我不要再看人演戏,不要再被人玩弄于股掌之间。我要做执棋之人,要将前世所有的痛与恨,

    都化为最锋利的刃,斩碎虚情,劈开画皮,将他们彻底打入万劫不复的深渊!

    高热退去后的身体依旧有些虚软,但我却觉得四肢百骸里涌动着一股从未有过的力量,

    那是由恨意和决心淬炼出的冰冷火焰,支撑着我。**在窗边的软榻上,

    看着庭院里那几株刚刚抽出新芽的玉兰树,目光却仿佛能穿透时光,

    看到前世那个在同样春光里、对所谓“才子”一见倾心、继而万劫不复的愚蠢自己。“郡主,

    您病才好,太医嘱咐了要静养,后日宫里的赏春宴,要不……咱们就推了吧?

    长公主殿下定会体谅的。”春桃在一旁小心翼翼地替我剥着温热的柑橘,语气里满是担忧。

    她总觉得我这场大病之后,似乎有哪里不一样了,眼神时常沉静得让她有些害怕。

    我收回目光,接过一瓣橘肉,清新的甜意在口中化开。赏春宴,我怎么会忘?前世,

    就是在这场宴会上,

    我那“好父亲”苏侍郎特意安排了时任翰林院修撰以清贫才子形象示人的谢玉安出席。

    他便是在席间“被迫”即兴作了一首咏竹诗,诗句清雅,气节高远,

    又配合着他那副俊朗皮囊和故作谦卑的姿态,瞬间击中了当时不谙世事、被保护得太好的我。

    从此,我一头栽了进去,非君不嫁,甚至不惜跪在母亲院外苦苦哀求,

    最终才成就了那桩“郡主下嫁寒门”的“佳话”,也踏上了通往地狱的路。“不,

    ”我轻轻摇头,声音不大,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决,“宫宴,我必须去。”这一次,

    那里不再是风花雪月的邂逅地,而是我复仇剧本里,第一个至关重要的舞台。我要在那里,

    亲手拆掉他往上爬的第一块垫脚石。春桃张了张嘴,还想再劝,可见我眼神清亮,目标明确,

    终究是把话咽了回去,只低声道:“那奴婢再去瞧瞧给您准备的衣裳首饰,

    定让郡主在宴上光彩照人。”我微微一笑。光彩照人?不,这一次,我要的是一击必中。

    马车碾过青石板路,发出辚辚之声。我坐在母亲安阳公主身边,她今日穿着雍容的宫装,

    气度高华,看向我时,眼中带着一丝忧色。“明月,若是身子还不爽利,莫要强撑,

    随时可告退回来。”她轻轻拍了拍我的手背,温暖的触感让我鼻尖微微一酸。前世,

    我就是那般伤透了她的心。我压下翻涌的情绪,回握住母亲的手,

    露出一个让她安心的笑容:“母亲放心,女儿真的无碍了。整日闷在屋里反而憋得慌,

    正好出去透透气。”马车驶入宫门,肃穆的氛围扑面而来。飞檐斗拱,红墙黄瓦,

    一切依旧富丽堂皇,却在我眼中褪去了那层朦胧的美好滤镜,只剩下冰冷和算计。我知道,

    在这座巨大的宫殿里,每一步都可能踏错,每一句都可能藏刀。宴设御花园澄瑞亭附近,

    春光正好,繁花似锦,衣香鬓影,笑语喧阗。我垂着眼,安静地坐在母亲下首,

    扮演着一个大病初愈、尚有些娇弱的郡主模样,目光却如同最敏锐的猎手,

    在人群中悄然搜寻。很快,我在靠近末席、几乎要被花树遮挡的位置,

    看到了那个让我恨入骨髓的身影。他穿着一身半新不旧的青色儒衫,洗得发白,

    却浆洗得十分整洁,衬得他身姿挺拔,面容清俊。他微微垂着头,姿态放得极低,

    一副谨小慎微、谦恭守礼的寒门学子模样。唯有我,

    能从他偶尔快速扫视席间权贵时那瞬间的眼神里,捕捉到那深藏的不甘与灼热的野心。

    就是这副极具欺骗性的皮囊和隐忍功夫,骗了我一世,也骗了世人。席间丝竹悦耳,

    觥筹交错。酒过三巡,气氛愈加热络。果然,

    在一些世家纨绔子弟看似捧场、实则带着几分戏谑的“鼓励”下,谢玉安被点名推了出来,

    美其名曰“以文会友”。“让我等也领略一下寒门才子的风采”。他站在席间空地,

    沐浴在好奇、或审视、或略带轻蔑的目光下,脸上适时地浮现出一丝窘迫和惶恐,

    却又努力挺直了背脊,一如前世那般,先是向着御座和皇后方向深深一揖,

    然后故作谦逊地拱手环顾四周,清了清嗓子,

    准备吟出那首为他赢得最初声名、也俘获了我的《咏竹》。就是现在!我知道,

    我等的机会来了。这机会稍纵即逝,我必须抓住!就在他深吸一口气,

    即将开口吟出第一个字的瞬间,我忽然用手中团扇虚掩了唇,

    发出一声极力压抑却仍能让附近几人听见的、带着病气的轻咳。

    成功引来母亲和邻近几位贵妇关切的目光后,我扶着春桃的手,缓缓站起身,

    向着主位的帝后方向,行了一个标准的宫礼,声音带着一丝中气不足的柔弱,

    却清晰得足以穿透这片刻的安静:“皇后娘娘恕罪,臣女失仪了。”我先请罪,继而抬起脸,

    露出恰到好处的忐忑与仰慕,目光投向正准备开口的谢玉安,“谢公子且慢。”全场的目光,

    瞬间从谢玉安身上转移到了我这里。母亲惊讶地看向我,不明白我为何突然出声。

    谢玉安更是措手不及,那准备好的、欲说还休的表情彻底僵在脸上,

    眼神里闪过一丝错愕与被打断的不悦,虽极快掩去,却被我精准捕捉。

    皇后娘娘显然也被我这突兀的举动引起了兴趣,温和笑道:“哦?安阳家的明月丫头,

    怎么了?可是身体不适?”我微微摇头,脸上飞起一抹恰到好处的红晕,像是鼓足了勇气般,

    声音依旧轻柔却坚定:“回娘娘,臣女并非不适。只是……只是方才见谢公子风采,

    听闻谢公子乃今科探花,文采斐然,臣女……臣女前几日病中无聊,偶得一首小诗,

    也是咏竹,心中始终忐忑,不知好坏。今日恰逢其会,

    不知……不知能否冒昧请谢公子这位大才子,先行品鉴一二?若能得谢公子指点,

    臣女感激不尽。”这番话,我说得极其漂亮。先是示弱,捧高对方,

    再提出一个合情合理、充满小女儿家忐忑又仰慕才子的请求,让人难以拒绝,

    尤其是我这般“大病初愈”的娇弱模样,更添了几分让人怜惜的真诚。果然,

    皇后眼中的兴趣更浓了,笑道:“原来如此。难得明月丫头有这般诗兴,谢卿,

    你便先为郡主品鉴一番如何?”皇帝也抚须点头,表示赞同。

    所有压力瞬间给到了谢玉安身上。他骑虎难下,脸色一阵青地阵白煞是好看。

    他原本打算一鸣惊人,此刻却被我半路截胡,若他坚持要先吟自己的诗,倒显得他心胸狭窄,

    不容人,尤其对方还是一位“病弱”郡主的“请教”。他只能硬着头皮,维持着僵硬的笑容,

    拱手道:“郡主言重了,‘指点’万万不敢当。能先聆听郡主佳作,是在下的荣幸。

    ”他嘴上说着荣幸,那垂下的眼眸里却几乎要喷出火来。我心中冷笑,

    面上却露出欣喜又羞涩的神情,微微垂眸,用一种清晰而舒缓的语调,

    吟出了那首早已刻在我灵魂深处的诗:“咬定青山不放松,立根原在破岩中。

    千磨万击还坚劲,任尔东西南北风。”四句诗吟罢,整个御花园仿佛被施了静音咒,

    刹那间落针可闻。这首诗,根本不是我所“作”。这是前世数年之后,

    谢玉安在一次重大的朝堂风波中,用来向皇帝表忠心、明志气,

    最终赢得皇帝极大赞赏、奠定他权臣地位的巅峰之作!其立意之高远,气节之铮铮,

    远超他现在准备的那首青涩的《咏竹》。现在,它归我了。短暂的死寂之后,

    便是如同潮水般汹涌而来的惊叹与赞誉!“好!好诗!

    ”一位须发皆白的老翰林率先击掌赞叹,激动得胡子都在抖,“‘千磨万击还坚劲,

    任尔东西南北风’!此句何其壮哉!将竹之风骨,人之志节,写得淋漓尽致!好!”“妙啊!

    看似咏竹,实则咏人!这气魄,这心性……明月郡主竟有如此才情?!

    ”“以往只知郡主娇憨可爱,今日方知是吾等眼拙,郡主竟是深藏不露!

    ”赞誉之声不绝于耳。连皇帝和皇后眼中都露出了毫不掩饰的惊艳和赞赏。

    皇后更是拉着我母亲的手连声道:“安阳,你真是养了个好女儿!这诗,便是放在男子中间,

    也堪称绝唱了!”母亲又惊又喜,看着我的目光充满了骄傲和不可思议,

    她似乎第一次真正认识自己的女儿。而场中的谢玉安,已经彻底僵成了一个人形木偶。

    他脸色惨白如纸,嘴唇不受控制地哆嗦着,额头上沁出细密的冷汗。

    他准备的那首《咏竹》在我的诗面前,瞬间被衬得如同萤火之于皓月,幼稚可笑,不堪一击!

    他苦心孤诣想要营造的才子人设,他通往青云之路的第一个、也是最重要的台阶,

    就这样被我轻飘飘的四句诗,当着帝后和满朝文武的面,彻底踩得粉碎!他看向我的眼神,

    充满了极致的震惊、难以置信、巨大的屈辱,以及一丝深可见骨的怨毒。

    他恐怕想破头也不明白,为何这个看似无害的郡主,怎么会突然杀出来,

    用一首他做梦都写不出的绝品好诗,将他打入深渊。我迎着他几乎要碎裂的目光,

    缓缓走上前几步,脸上依旧挂着那副“真诚”的、求教的表情,声音轻柔得像是一片羽毛,

    却字字如刀,精准地剐在他的心上:“谢公子,”我微微偏头,笑得无比无害,

    “你觉得本郡主的这首拙作,可还入眼?与你方才……想作的那首诗相比,又如何呢?

    ”我这句追问,简直是杀人诛心,将他最后一点遮羞布都彻底扯下。

    他身体剧烈地颤抖了一下,在无数道目光无声的注视下,仿佛承受着千钧重压,

    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充满了绝望的艰难:“郡……郡主……大才!

    此诗……此诗意境高远,气节铮铮,堪称……绝品!在下……在下拙作,粗陋不堪,

    如同瓦砾比之珠玉,不敢……不敢与郡主佳作相较……万万不敢……”他的话断断续续,

    声音越来越小,最后几乎微不可闻,头深深低下,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那副窘迫狼狈、无地自容的模样,哪里还有半分前世那般意气风发的影子?机会,我抓住了。

    他最大的凭借之“才名”,这个巨大的阻碍,我也已亲手为他设下,并且砸得粉碎。

    看着他那副惨状,一股混合着快意和冰凉的恨意在我胸腔里激荡。谢玉安,

    这才是仅仅只是个开始而已。你欠我的,我会一点点,亲手拿回来。我知道,

    他绝不会就此甘心。他这种善于隐忍的毒蛇,一定会想尽办法挽回颓势,寻找新的机会。

    而我的那位好庶妹苏清清,也绝不会坐视她的“玉安哥哥”受此奇耻大辱。

    他们一定会有所行动。而我只需布好香饵,静待毒蛇出洞便可。宫宴仍在继续,

    丝竹依旧悦耳,仿佛刚才那场没有硝烟的战争从未发生。但我清楚,从这一刻起,一切,

    都已经不一样了。宫宴上的风波,像一块砸进沸油里的冰,炸了一下,

    旋即被更大的喧嚣吞没。但对于该知道的人而言,那瞬间的冰冷刺骨,足以铭心刻骨。

    我“抱病”先行告退,母亲担忧我的身体,并未多留。马车驶离宫门那巍峨的阴影,

    车厢内只剩下我和春桃。她一双眼睛亮得惊人,看着我,又是激动又是后怕,嘴唇动了半天,

    才挤出一句:“郡主……您、您今日真是太……”她找不到合适的词形容,

    只觉得自家郡主落了一次水后,简直像被文曲星拿砚台砸过了头,脱胎换骨。**在软垫上,

    闭着眼,感受着车轮碾过路面的细微震动。方才在宴席上强撑的精神松懈下来,

    才觉出后背一层细密的冷汗。不是怕,是那种将全部心神凝聚于一击之后的虚脱。

    但心底那片冰原之下,却有炽热的岩浆在奔涌。“春桃,”我声音有些哑,“今日之事,

    出了这个车厢,一字不得对外人言。尤其是我作诗那段,若有人问起,便只说我是侥幸,

    沾了病中一点灵光,远不及谢公子沉稳有才。”春桃一愣,

    显然不明白我为何还要捧那个谢玉安,但她如今对我已是盲目的信服,

    立刻重重点头:“奴婢明白!打死也不说!”我嗯了一声,不再说话。谢玉安此刻,

    想必正躲在某个角落里,舔舐伤口,咬牙切齿吧。他那般自负又自卑的人,今日之辱,

    堪比杀父夺妻。他不会甘心的。他那种人,就像阴沟里的水蛭,一旦嗅到血腥味,

    就会死死吸附上去,不吸饱血绝不松口。而我,需要给他制造一点“血腥味”。回府后几日,

    我安心静养,大门不出二门不迈,仿佛宫宴上那石破天惊的一笔只是昙花一现。

    公主府却并未因此平静。母亲虽欣喜我的“才华”,但更多的却是忧虑。她几次欲言又止,

    最终只是抚着我的头发叹气:“明月,那谢玉安……并非良配。那日宫宴,

    他连与你诗词相较的胆气都无,可见心胸……罢了,总之,那桩婚事,母亲会替你回绝。

    ”我心中暖流涌动,反握住母亲的手:“女儿明白。以往是女儿年幼无知,被虚名所惑。

    如今病了这一场,许多事都想通了。一切但凭母亲做主。

    ”母亲见我不再执着这才真正松了口气,脸上露出欣慰的笑容。然而,树欲静而风不止。

    这日午后,春桃脚步匆匆地从外面回来,屏退了其他小丫鬟,凑到我耳边,压低声音,

    带着一丝压抑不住的兴奋和紧张:“**,果然如您所料!

    咱们派去盯着云清寺的人传回消息了!”我正对镜梳妆的手微微一顿,

    镜中人的眼眸倏地冷了下去:“说。”“清清**这几日,几乎是天天都往云清寺跑,

    说是为病中的柳姨娘祈福,念经抄经,虔诚得很。今日……今日谢家公子,

    也‘恰巧’去了云清寺后山散心!”春桃的语气里带着鄙夷,“两人在竹林里‘偶遇’了,

    说了好一阵子话!咱们的人离得远,听不真切,但似乎……似乎争执了起来!

    清清**还抹了眼泪,谢公子脸色也难看得很!”云清寺。又是云清寺。前世,

    他们就是在那里“偶遇”、“探讨诗词”、“互诉衷肠”,最后滚到了一张榻上。这一世,

    谢玉安宫宴受挫,声名扫地,苏清清这条线,对他来说就更加重要了。他必定是去寻求安慰,

    甚至是想通过苏清清,搭上我父亲苏侍郎那条线。而争执?呵,无非是一个觉得投资失败,

    一个觉得对方废物,不值再押注,却又舍不得彻底放手,互相埋怨罢了。狗咬狗,一嘴毛。

    “母亲,”我放下玉梳,起身去了母亲院中,

    脸上带着恰到好处的、病愈后的慵懒和对神佛的感激,“女儿身子大好了,

    想去云清寺还个愿,谢谢菩萨保佑。整日在屋里也闷得慌,正好出去透透气。

    ”母亲此刻对我几乎有求必应,自然无有不依,只是仔细叮嘱:“多带些人手,

    护卫务必跟紧,早去早回。”“女儿晓得。”马车再次出行,目的地却是城外清静的云清寺。

    护卫前后簇拥,阵仗不小。我跪在蒲团上,对着金身佛像虔诚叩拜,

    感谢祂给我重来一次的机会,更祈求祂赐我足够的力量与狠心,让该得报应的人,

    一个都逃不掉。捐了厚厚的香油钱,我并未急着离开,

    而是对主持师太说想在寺中清净地走走,感悟佛理。师太自然应允。我带着春桃和几个护卫,

    看似随意地漫步,方向却是通往后山竹林。竹叶沙沙,清风拂过,

    带着香火和草木混合的气息,宁静悠远。然而这份宁静很快就被前方隐约的说话声打破。

    我抬手,示意护卫们停下脚步,隐在竹丛之后。春桃紧张地攥紧了手帕。透过疏朗的竹影,

    我看到了那对此刻我最“想念”的人。苏清清穿着一身素净的月白裙衫,未施粉黛,

    眼圈泛红,更显得楚楚可怜。她正抬着头,望着对面的男子,声音带着哽咽,

    却又努力维持着体面:“……玉安哥哥,我知你心中苦闷,可……可你也不该如此自暴自弃!

    那日之事,分明是明月姐姐她故意……”谢玉安背对着我,一身青衫更显寂寥,他声音低沉,

    充满了压抑的愤懑和不甘:“故意?她为何要故意针对我?我与郡主往日无怨,

    近日无仇……清清,你不懂,那首诗……那根本不是侥幸!她是有备而来!她毁了我!

    她毁了我所有的希望!”“可……可是……”苏清清急得跺脚,

    “父亲那边……父亲原本听了你的才名,还很是有意……可如今,

    如今你让我怎么再跟父亲开口?”果然。他们果然在算计着我父亲那条路。

    谢玉安猛地转过身,我看到了他通红的眼睛和憔悴不堪的面容,

    宫宴的打击显然让他这几日寝食难安。他抓住苏清清的手臂,

    语气急切甚至带着一丝疯狂:“清清!你再帮帮我!苏侍郎那里……一定有办法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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