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信了吗？沈薇薇的话？重生……系统！系统**死了吗？！这到底怎么回事？！】我在心里疯狂呐喊。
回应我的，依旧是死一样的寂静。那个把我扔进这烂摊子的玩意儿，就像从未存在过一样。
我的新房间很大，很豪华，符合沈家的一切标准，但也冰冷得像酒店套房，没有一丝烟火气。房门在身后关上，隔绝了楼下的喧嚣，也仿佛隔绝了整个世界。
沈修瑾没有离开，他跟了进来。
沈司衍也跟了进来，并且反手锁上了门。
“咔哒”一声轻响，让我心脏猛地一跳。
兄弟两人，一个冷峻沉稳，一个躁动不安，像两座山一样矗立在我面前，空气瞬间变得逼仄压抑。
“说吧。”沈司衍率先发难，他靠在门板上，双手环胸，眼神锐利地刮过我，“到底怎么回事？薇薇那句话什么意思？重生？”他扯了扯嘴角，露出一个近乎嘲讽的弧度，“林晚，你最好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
我张了张嘴，喉咙干涩发紧，一个字音都发不出来。解释？我怎么解释？说我是个穿书的，脑子里有个系统让我走情节，而你们的宝贝养女可能是个重生的复仇剧女主？
沈修瑾抬手，制止了沈司衍的逼问。他走到我对面的沙发坐下，目光平静却极具压迫感：“酒里的东西，我已经让人拿去做化验了。”
我猛地抬头看他。
【他动作这么快？！】
“在那之前，”沈修瑾继续道，他的视线落在我脸上，不错过任何一丝细微的表情，“我想听听你的版本。薇薇递酒给你的时候，你在想什么？”
我的心跳骤停了一拍。
他在试探我。他果然听到了！他听到了我的心声！所以他才打翻了那杯酒！
那沈司衍呢？他刚才那么反常地逼问我是不是早知道酒有问题……
一股冰冷的寒意顺着脊椎爬升。
难道……
“我……”我艰难地开口，声音沙哑得厉害，“我没想什么……我只是，有点紧张……”
“撒谎！”沈司衍厉声打断我，他几步跨到我面前，俯身逼视着我，眼底翻滚着压抑不住的怒火和困惑，“我当时听得清清楚楚！你心里在喊那酒有问题！喊我发什么神经！”
轰——
最后一丝侥幸被彻底击碎。
他们真的听到了。不止沈修瑾，还有沈司衍！
为什么？怎么会这样？！这根本不是原书情节！
巨大的恐慌攫住了我，让我浑身发冷，指尖都在颤抖。
沈修瑾的眼神更深了。他靠在沙发背上，食指轻轻敲击着膝盖，似乎在整理着庞杂而荒谬的信息。“所以，”他缓缓开口，每个字都敲打在我的神经上，“你能知道我们不知道的事情。而薇薇，似乎也知道一些……超乎常理的事情。”他顿了顿，吐出那个匪夷所思的词，“比如，‘重生’。”
房间内陷入死寂。
沈司衍脸上的愤怒渐渐被一种更深的惊疑取代，他直起身，看看沈修瑾，又看看我，显然也在消化这个惊人的可能性。
“大哥，你的意思是……”沈司衍的声音有些发干，“薇薇她……可能真的……”他说不下去那个词，这太挑战他的认知了。
“化验结果出来之前，一切只是猜测。”沈修瑾的语气依旧冷静，但他的眼神表明，他已然信了七八分。他重新看向我，那目光仿佛能穿透我的灵魂，“林晚，你现在有两个选择。第一，继续隐瞒，然后我们可以用我们的方式去‘验证’，包括对你，也包括对薇薇。”
他的语气很平淡，却带着令人不寒而栗的威胁。
“第二，”他顿了顿，“把你知道的一切，都说出来。也许，我们可以找到一种……对所有人都更好的处理方式。”
他在给我机会。一个或许能摆脱原定悲惨命运的机会。
我能相信他们吗？原书里，这两个男人是沈薇薇最坚实的后盾，为了她，可以毫不犹豫地牺牲掉我这个所谓的亲妹妹。
可是现在，情节似乎从根子上就歪了。他们听到了我的心声，他们对沈薇薇产生了怀疑。
赌一把吗？
我看着沈修瑾深不见底的眼睛，又看了看旁边烦躁却同样紧盯我的沈司衍。心脏在胸腔里疯狂跳动。
【说了会怎样？被当成怪物？还是……有一线生机？系统消失是不是意味着情节约束力减弱了？沈薇薇是重生的，她知道未来，她恨我入骨……我一个人根本对付不了她！我需要盟友……哪怕他们不可信……】
短暂的、令人窒息的沉默后，我深吸一口气，仿佛用尽了全身的力气。
“我不知道什么是重生……”我听到自己的声音在发颤，但却异常清晰，“但我确实……知道一些还没发生的事情。”
沈司衍的瞳孔猛地一缩。
沈修瑾敲击膝盖的手指停了下来。
“比如那杯酒，”我闭上眼睛，复又睁开，豁出去一般，“我知道里面被下了药，喝了会让我起红疹，当众出丑。我知道沈薇薇不喜欢我回来，她会想办法让我待不下去……”
我开始说。避开穿书和系统的部分，只挑选那些原书里即将发生的、针对我的阴谋和陷害，一件件，一桩桩。真假千金的冲突，沈薇薇的算计，家人的偏袒，以及我最终悲惨的结局……
我说得很慢，时而混乱，时而清晰。巨大的恐惧和一种奇异的解脱感交织在一起，让我浑身冰冷，却又奇异地感到一丝轻松。
沈司衍的表情从怀疑到震惊，再到一种难以形容的阴沉。他几次想开口打断，都被沈修瑾用眼神制止了。
沈修瑾始终沉默地听着，面沉如水，只有偶尔收紧的下颌线，泄露了他内心的不平静。
当我终于说完，房间里再次陷入长久的死寂。
“……所以，在你的‘知道’里，”良久，沈修瑾才缓缓开口，声音听不出喜怒，“我们，沈家所有人，都是帮凶。最终把你逼上死路。”
不是疑问，是陈述。
我惨白着脸，点了点头。
“荒谬！”沈司衍猛地一拳砸在旁边的柜子上，发出“咚”的一声巨响，“这怎么可能？！薇薇她……她怎么会……”他想反驳，却发现那些反驳苍白无力。今晚发生的一切，我那详尽到可怕的“预言”，还有沈薇薇最后那句石破天惊的话，都在指向一个不可思议的方向。
“是不是荒谬，很快就能知道。”沈修瑾站起身，他的手机屏幕亮了一下，他看了一眼，眼神瞬间变得冰冷锐利，“化验结果出来了。酒里确实含有一种强效致敏剂，短时间内能引发严重皮疹和瘙痒。”
他抬起眼，目光像淬了冰的刀子，扫过我和沈司衍。
“看来，我们的妹妹，比我们想象的要‘能干’得多。”
沈司衍的脸色彻底变了。
就在这时，门外传来急促的脚步声和敲门声。
“大少爷，二少爷！”是管家的声音，带着焦急，“**醒了，但是……但是情绪非常激动，哭着说要见你们，说……说晚**她要害她……”
看，来了。沈薇薇的反击，永远这么及时，这么楚楚可怜。
沈修瑾和沈司衍对视一眼。
沈修瑾整理了一下袖口，语气恢复了一贯的冷静自持，甚至带着一丝冰冷的嘲讽：“走吧，去看看。这场戏，才刚刚开始。”
他走到门口，又停下脚步，回头看了我一眼。
那眼神极其复杂，有审视，有残留的震惊，或许还有一丝极其微弱的、连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的……松动。
“你留在房间。”他说，“在事情弄清楚之前，不要单独见薇薇。”
门被打开，又关上。
房间里只剩下我一个人。
我脱力地滑坐在地毯上，肩膀上还披着沈修瑾的外套。冰冷的后怕和一丝渺茫的希望交织着，几乎将我撕裂。
楼下隐约传来沈薇薇凄婉的哭泣声和沈母焦急的安抚声。
战争的号角，已经吹响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