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莫名的，戚禾婉心脏有些不舒服。
她抬手按了按胸腔，只当是不习惯北京的空气。
两个小时后，出租车终于停下。
下了车，贾斯汀看着面前破旧简陋的居民楼，不由得皱起眉：“你确定是这里？陆氏那么大个集团，老板住这里？”
戚禾婉也有些犹豫，又看了眼本子上写的地址：“梧桐路48号赤南小区七号楼501。”
“应该不会有错，先上去看看吧。”
也只能这样。
贾斯汀点了点头，抬脚跟着戚禾婉走进楼道。
刚到三楼，楼上突然传来一道关门声，随即响起一阵稳重的脚步声。
戚禾婉下意识抬头，就见一个穿着黑色大衣的男人从楼梯上走下来。
男人淡漠的眼神在看见她的那一刻骤然一缩。
对视间，戚禾婉平静收回视线，正想侧身让开。
身后的贾斯汀先喊了句：“MR.陆？”
戚禾婉一愣，重新看向男人，这才认出来他就是照片上的陆氏集团总裁，陆晏清。
她立即扬起职业微笑，向男人伸出手。
“陆总你好，这位是美国‘NEVERLOSE’律所的律师贾斯汀。”
“我是他的助理兼翻译，戚禾婉。”
戚禾婉看向站在比自己高两个台阶上的男人，自认为她的语气、笑容都没有问题。
可陆晏清却用一种很难以言说的目光盯着她看。
那双漆黑的眼睛里流动着一种很复杂的情绪，但戚禾婉看不懂。
她考虑着要不要再做一次自我介绍，正想要收回举在半空已经开始发酸的手臂时，男人忽然轻启薄唇，用低沉磁性的声线念了一遍她的名字。
“戚禾婉。”
戚禾婉莫名心尖一颤，彷佛她的灵魂变成一根琴弦，被一双漂亮的手轻轻拨动。
这一下她怔在原地，没来得及收回手。
陆晏清抓住她的手腕把她往身前拉了一步：“你刚才叫我什么？”
他手指收紧，力道并不轻，戚禾婉甚至好像感觉到他滚烫皮肤下流动的血液。
她下意识想抽回手：“陆总……”
陆晏清却没让她有机会逃离。
他凝视着她的脸，从眉毛到嘴唇，从头发到下颌，还有她右手无名指上的那枚戒指。
不可能认错，也不可能存在两个完全一模一样的人，他可以确认她就是戚禾婉——他以为两年前死去飞机坠毁里、被他祭奠了两年的戚禾婉。0
但她是怎么回事？
她看他的目光是尊重平静的，对他说话的态度是客气礼貌的，就像对待一个陌生人那样。
不，不是像。
她对他就是在对一个陌生人。
她不认识他了？
所有问题压在陆晏清的舌根，因为知道不会得到答案，问出来也没有必要。
至少现在见到她，她好好的，一点事儿都没有。
陆晏清手指紧了紧，复而松开：“NEVERLOSE律所，你从纽约来？”
戚禾婉微微一怔，讶异于短短几秒内眼前男人神情的迅速转变。
他现在这幅高高在上、不可侵犯的模样才是他最真实的样子。
她心想着，背过手揉着已经发红发烫的手腕回答：“是。”
贾斯汀终于从错愕中回过神，接过了话头：“陆总，我们受‘GOLDE’公司的委托而来。针对三个月前陆氏集团无故毁约的行为，我的委托方希望……”
“你们律所都是在楼道里聊案子？”
陆晏清淡淡看向他，空气里瞬间迸发出寒意。
贾斯汀一下噤了声，如果不是戚禾婉还在，他大概会后退好几步。
男人现在这个模样才是陆氏集团掌权人真正的样子。
如传言里那样，他从不是一个好惹的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