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周京延被刺眼的灯光晃醒。
只见他穿着暴露的衣物,被反绑在床上,而那位李女士则慵懒靠在沙发上。
他惊恐地想要蜷缩起身体,却被链条阻挡。
“周先生,你是我见到过身材最好的男人。”李女士眼神贪婪地盯着他的身体。
“你这个变态!我要报警!”周京延绝望哭喊。
可是很快他被人注射了什么东西,身体瞬间瘫软,只有意识清醒着。
在那三天里,就像一场清醒的噩梦。
他被无数相机拍下狼狈的模样。
他被人拿着鞭子无情抽打,直到他再也说不出话。
他被人抽了一管接一管的血,说要将他作为“特殊标本”。
刺骨的寒意从脚底直窜上脊背,他死死咬住嘴唇,直到尝到血腥味才勉强压下颤抖。
漫长的三天过去,李女士递来他的手机可惜道:“三天还是太短,以后许言不要你了,记得来找我。”
他忍着剧痛,用颤抖得不成样子的手指去够手机。
一条未读信息来自许言,时间是三天前:“京延,三天后我来接你。许言。”
下一秒,手机疯狂震动起来,无数条新闻推送瞬间涌入屏幕。
许氏**携神秘男伴出海三日,疑似共度浪漫假期!
许言豪掷千金拍下“海洋之心”,为红颜一笑!
正牌赘婿“疗养”期间,许**与周家二少爷甜蜜互动羡煞旁人!
照片上,许言搂着笑容明媚的周千帆,背景是碧海蓝天。
另一张是周千帆在珠宝店试戴一枚硕大钻戒,许言站在一旁,眼神专注。
周京延看着,嘴角扯出一个冰冷至极的弧度。
没有愤怒,没有悲伤,只有快要解脱的松快。
他拖着这副残破不堪的身体,一步一步挪回许家别墅。
周千帆悠闲地坐在客厅,看到门口摇摇欲坠的周京延,眼中闪过毫不掩饰的得意和嫌恶。
他站起身,将一份文件轻飘飘地甩在他面前:“签了吧,许先生的位置,你坐得够久了,何况现在也够脏了。识相点,别玷污了许家的门楣。”
离婚协议书。
周京延看着面前的文件,指尖的颤抖几乎握不住笔杆,他咬着牙,一笔一划签下自己的名字。
“滚吧。”周千帆满意地看着他的签名,声音刻薄。
周京延没有理会他的刻薄,独自回到房间。
刚收拾好东西,房门被人推开。
许言站在门口,目光落到他身上那些刺目的伤痕和手腕上深可见骨的勒痕,她心脏像是被什么东西狠狠攥了一下,尖锐的疼痛蔓延开。
“京延......”她喉结滚动了一下,声音有些干涩,“我会补偿你,你想要什么都可以。昨天千帆突然不舒服,我走不开......”她试图解释那失约的三天。
周京延缓缓转过身,打断了她。
“补偿?”他的声音嘶哑得厉害,却异常平静,“好啊。那就给我一个婚礼吧。”
许言愣住了:“......婚礼?”
“对。”周京延看着她,一字一句,清晰无比,“一个正式的、公开的、属于许言和周京延的婚礼。这是我唯一要的补偿。”
许言的眉头深深皱起,她本能地想拒绝。
可视线再次掠过他手腕上那道狰狞的伤口,深可见骨。
一种混杂着愧疚和某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迫使她点了头:“......好,我答应你,一周后。”
得到想要的答案,周京延只是点点头,然后继续收拾自己少得可怜的行李。
他消瘦的背影,莫名而来的愧疚,让许言落荒而逃。
这一周,周京延变得异常忙碌。
许言看着他亲自挑选场地、敲定菜单、确认宾客名单......事无巨细,亲力亲为。
她想,他深爱自己至此,为了这场婚礼,连伤痛都忘了。
他所做的一切,不过是为了牢牢抓住他许家赘婿的身份。
但她不知道的是,在她点头的第一时间。
周京延就打电话给周家父母:“一周后就是许言和周千帆的婚礼,记得准备好。还有,钱记得打到我的账户上。”
电话那头,周母高兴得连连点头,不等她说什么周京延就挂断了电话。
另一个电话打给乡下照许爷爷的可靠邻居:“王婶,麻烦您明天一早带爷爷来机场了,对,我会在机场等着你们的。”
安排好这一切,他看着手机银行里刚刚到账的那笔巨额数字,眼神终于有了一丝波动。
那是他卖身两年,受尽屈辱,用血肉换来的自由和希望。
婚礼前夜。
周京延最后环顾了一圈这个住了两年的房间,然后提着自己的行李,头也不回地离开。
机场大厅,灯火通明。
一个瘦小的老妇人,被邻居搀扶着,正焦急地张望。
当看到那个熟悉的身影出现在视野里时,老人浑浊的眼睛瞬间亮了起来,颤巍巍地伸出双手。
“京......京延!”
周京延扔下行李箱,几乎是扑了过去,紧紧抱住了爷爷枯瘦的身体。
那怀抱熟悉又温软,瞬间击溃了他所有的伪装和坚强。
滚烫的泪水汹涌而出,浸湿了爷爷肩头的粗布衣裳。
“爷爷,我们走,我们离开这里,再也不回来了......”
他哽咽着,声音破碎却充满了前所未有的力量。
他一手紧紧攥着那张承载着爷爷生机的银行卡,一手牢牢搀扶着爷爷,坚定地走向登机口。
与此同时,周家别墅中,周千帆正穿着量身定做的礼服,满脸幸福地等待明天的婚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