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柳芸正拿着一支口红，粗暴地往我爸嘴上抹。
手机屏幕上，密密麻麻的弹幕疯狂滚动。
「哈哈哈，这老头太逗了，跟个傻子一样！」
「主播，让他学狗叫，我给你刷个嘉年华！」
「快看他流口水了，恶心死了，不过我喜欢！」
柳芸看到那条“嘉年华”的弹幕，眼睛瞬间亮了。
她捏着我爸的下巴，把脸凑到他耳边，用一种我从未听过的！
既甜蜜又恶毒的声音说：
「爸，学几声狗叫，就几声，叫了咱们就有钱给你买进口药了。」
父亲毫无反应，浑浊的眼睛里没有一丝神采。
柳—芸的耐心似乎耗尽了。
她掐着我爸的脸颊，对着镜头笑道：「家人们，老头今天有点累了，我们来点**的。刷个跑车，我让他给大家表演一个倒立喝可乐！」
一个瘫痪的人，怎么倒立？
我脑子里“嗡”的一声，血气直冲头顶。
我再也顾不上其他，直接从空调外机上跳下来，跑到门口！
用尽全身力气开始砸门。
「柳芸！开门！你给我开门！」
里面的笑声和说话声戛然而止。
几秒钟后，门开了。
柳芸一脸不耐烦地看着我，身上还穿着那件我省吃俭用几个月才给她买的真丝睡衣。
「陈默，你发什么疯？大半夜的，不知道的还以为家里死人了。」
我推开她，冲进客厅。
父亲还是那副小丑的打扮，无声地靠在床头，像一个被玩坏的布偶。
旁边的手机屏幕上，直播间依旧热闹，打赏的特效还在不断地闪烁。
我一把夺过手机，狠狠地摔在地上。
屏幕瞬间四分五裂，黑了下去。
「陈默你干什么！」柳芸尖叫起来，冲过来就要推我，「你知道这手机多少钱吗？你知道我一个小时能赚多少钱吗？」
我双眼赤红，死死地瞪着她：「我问你，你在干什么！那是我爸！不是你的赚钱工具，不是你用来取悦别人的小丑！」
柳芸被我的样子吓了一跳，但很快，她就恢复了镇定！
甚至还冷笑了一声。
「你爸？你爸是个瘫在床上吃喝拉撒都不能自理的废人！我照顾他三年了，我累了，不行吗？」
她指着地上的手机碎片，又指了指我爸。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