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默契地说谎了。
沉默了好一会儿，宋馥雪才又开口：“我的声音你还没忘吧，江砚川。”
“这种时候，我也没什么好赌气的了。”
“有些话，我现在不说，以后可能也没机会了。”
她抿了下唇，喉咙急促地上下动了两下。
“你误会我跟砚安的关系了，他的结婚对象是我闺蜜，她赶不及回来，我才顶替她照顾了砚安一段时间。”
“我也知道你跟小宝的关系了，你骗我。”
宋馥雪眼尖地看到江砚川眼角有泪滑落。
氧气罩下，他嘴唇动了动，似是有话要说。
宋馥雪俯身凑了过去。
这一次，她听得清楚。
他在说：“对不起。”
宋馥雪一怔，眼眶瞬间红了：“江砚川，我原谅你了。”
心电监测仪毫无征兆地，突然发出长长地一声‘滴——’
而宋馥雪的最后一句话才说出口。
“江砚川，我一直都爱你。”
监护室内所有的人立马赶了过来，将江砚川推进了急救通道。
宋馥雪看着通道的门合上，站在原地没有动。
没有人比她更明白，江砚川撑到现在，就为了跟小宝的一个约定。
如今她替他完成了，他也不用痛苦地支撑下去了。
江砚川，出不来了。
正如宋馥雪料想的那样，这一次，江砚川没能抢救过来。
即便是早就做足了充分的准备，但在看到江砚川盖着白布被推出来的时候，宋馥雪还是觉得一阵天旋地转。
小宝挣脱她的手，扑上去哭得撕心裂肺。
宋馥雪也想上前，可一双腿像是生了根，就是挪不动一分。
“宋馥雪！你的冰淇淋蹭我衣服上了！”
“宋馥雪，祝你们新婚快乐。”
“馥雪，馥雪，就这一次，以后我绝对不会放你鸽子了，你就理理我。”
“宋馥雪，这是我自己的选择。”
“……”
江砚川曾说过的那些话，此时泉水般涌了出来。
生气的，开心的，甚至是后来他冷漠又平静的。
交织在一起，相互拉锯着。
宋馥雪眼前一黑，彻底失去了意识。
等她再醒来的时候，是在医院她的休息室。
牧苒和林砚安就坐在一边，担心地看着她。
牧苒先开了口：“你怎么回事？”
昨天宋馥雪突然说不去参加他们的婚礼了，她还只以为是来了严重的急救病人，等宋馥雪做完手术就过来了。
后来她给宋馥雪打电话也没接通，她也只当是宋馥雪连轴转之后在休息。
却没想到，今天直接就听到了宋馥雪晕倒的消息。
林砚安拉了一下牧苒：“你就别问了。”
他虽然不清楚宋馥雪和江砚川之间的关系。
但之前两人见面时，他也感觉到了氛围的不对劲。
只是他礼貌地没有多问。
宋馥雪眼里没有什么光亮，只问：“听说人死的时候，最后消失的是听觉，是真的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