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是于鹤川。
他不知什么时候跑到了内场，黑色外套系在腰间，白T恤被风吹得贴在身上。
他手里举着瓶矿泉水，另一只手做成喇叭状：““调整呼吸！”
她猛地回神，跌跌撞撞地调整呼吸。
少年的身影在刺眼的光线下异常清晰，他像棵挺拔的白杨树，陪着她跑完了剩下的距离。
最后一百米，她几乎是凭着本能往前冲。冲过终点线的刹那，膝盖一软就要往下跪，却被人捞着胳膊拽进怀里。
熟悉的雪松味混着阳光的气息笼罩下来，于鹤川的声音贴着耳廓发颤：“跑得比我想象中厉害。”
姜妤埋在他胸口心跳久久不能平静，听见他低头笑了声：“体力能经得起我折腾。”
“什么？”
她脑袋还在嗡嗡的，没听清。
“妹妹，我们北方人......”于鹤川顿了一下，看着她满脸汗，睫毛也被打湿了，眼睛还睁的圆溜溜的。
他望向她，舌头拱了拱脸颊，手还虚扶着她的腰侧轻轻摩挲着，眼神有点说不清的意味，“某方面体力很强哦。”
姜妤大脑彻底嗡鸣，脸颊还没散去的热气又重新发烫，挣扎着要从他怀里出来，却被于鹤川攥得更紧。
她不知道人的思维怎么能跳跃到这个地步。
于鹤川见她这副模样，笑意更甚，喉间溢出一声低笑。
姜妤又羞又恼，“流氓！”
于鹤川丝毫不在意她的怒喝，反而将她搂得更紧，下巴轻轻蹭了蹭她的发顶。
“我是不是说过，你再骂我一次，我亲你一次昂。”
“你别...这里是学校！”她挣扎着，又不想弄出太大动静，“你放开我！”
于鹤川充耳不闻她的抗拒，修长手指轻轻捏起她泛红的耳垂，温热的呼吸喷洒在她发烫的脖颈，
“那你求我。”
姜妤气到眼尾有些发红，还没来得及开口反驳，陆晟不知道从哪冒了出来，吹着口哨起哄，
“哟哟哟，这是干嘛呢！光天化日，朗朗乾坤，川哥你可别欺负小姑娘啊！”说着还故意挤眉弄眼，一副看好戏的模样。
旁边一起过来的同学也跟着附和，“对啊川哥，大庭广众之下，别少儿不宜啊。”
于鹤川懒懒的瞥了旁边的人一眼，“哦”了一声，唇角笑意却不减，也没有松开姜妤的意思。
姜妤趁机用力一挣，终于从他怀里退出来，拧了他一下，耳尖红红的，连忙去找聂清宁的身影。
于鹤川看着她落荒而逃的背影，宽大的校服衬得她的身影更加纤薄。
“大哥，你搞什么啊，这里要是有地缝，姜妹妹恐怕早就钻进去了。”陆晟打趣道。
于鹤川没应声，黑眸紧紧盯着姜妤的背影直到消失在转角。
——嘶，甜，钻心的甜。
篮球场的水泥看台上挤满了人，栏杆边更是被女生们围得水泄不通，此起彼伏的尖叫声比震耳欲聋。
“于鹤川！于鹤川！”前排几个女生把嗓子都喊哑了，脸颊泛着激动的红晕。声音在夏日燥热的空气里炸开，那些叫喊声裹挟着少女们的倾慕，如同涨潮时的浪花，一波接着一波涌向球场。
校霸的实力仍旧不可小觑。
不止是篮球啊。
2
于鹤川仍旧穿着3号的蓝色球衣，露出流畅的肌肉线条。
他运球时膝盖微弯，黑色的球鞋在地面摩擦出“吱呀”声，突然一个变向突破，躲开防守球员的瞬间抬手投篮，篮球划过一道利落的弧线，“哐当”一声砸进篮筐。
看台上的女生们瞬间炸开了锅，有人激动地拍着栏杆，有人捂着嘴偷偷笑，还有人互相推搡着，眼神却都黏在那个跳跃、奔跑的身影上。
“你看他那姿势，帅疯了！”几个女生大胆的讨论着，语气里满是兴奋。
有的人掏出手机，追着于鹤川奔跑的身影连拍，镜头里满是那个矫健的蓝色身影，拍完还忍不住凑到闺蜜耳边，小声嘀咕着：“快看看，我拍的他侧脸绝了！”
因为是班级的集体比赛，老尹也催动着在教室里的人去篮球场上鼓劲加油。
于鹤川打球的时候老是往看台上瞅，想见的身影确实一直没有出现。他眼神里闪过一丝失落，动作却丝毫未受影响，依旧全神贯注地投入比赛。
防守、进攻、传球，每一个动作都干脆利落，可那不断扫向看台的目光，却出卖了他心底的期待。
下半场的比分咬的很紧，于鹤川的额发被汗水浸透，贴在皮肤上。
心里闷闷的。
“姜姜，咱去看一眼篮球比赛呗，下半场都开始一会了，给咱班加加油去。”聂清宁功课复习完之后，仰着小脸看向坐在书桌前刷题的姜妤。
姜妤咬着笔杆犹豫了一下，想起刚刚在操场上于鹤川说的话，心里还有些小别扭，刚想摇头拒绝，聂清宁已经拽着她胳膊往外走：“走吧走吧，你不去某人可要失魂落魄了！”
两人跌跌撞撞跑到篮球场，姜妤被眼前的阵仗惊得顿住脚步。
聂清宁戳了戳姜妤的胳膊，挤眉弄眼地笑：“瞧见没，咱们学校的校草效应。”
姜妤的目光在球场中搜寻，很快就找到了那个熟悉的蓝色身影。
他抬手抹了把脸，指尖划过下颌线时，看台上又是一阵细碎的骚动。
他运球时手腕翻转得极快，篮球在指尖像有了生命，突破防守的瞬间带起一阵风，跃起投篮的弧度干脆利落——空心入网。
就在快要结束时，对方有个球员眼见比分拉开大差距，又一直是于鹤川的死对头，使了坏心向于鹤川狠撞去。
于鹤川躲避不及，侧摔在地，膝盖在地上擦出一道红痕，场边立刻响起一阵抽气声。
队友围过来询问情况，他却像没事人一样，起身拍了拍球衣上的灰，目光不经意间扫过看台，精准地落在姜妤身上。
四目相对的瞬间，姜妤望向他时露出隐隐担心的眼神，于鹤川终于看到自己心心念念的人，朝她的方向做了个敬礼的手势，转身向裁判示意。
终场哨声响起时，高二五班以领先十分的优势赢了比赛。
于鹤川刚走出球场，就被一群女生围了个水泄不通。
“于鹤川，给你水！”一个扎着高马尾的女生递过冰镇的运动饮料，手指紧张得蜷着。
“这是我做的能量棒，你补充点体力呀！”另一个女生红着脸把粉色包装的盒子往前送。
“你刚刚摔倒有没有事啊，要不要去医务室啊。”
“于鹤川......”
递水的、送毛巾的、塞情书的，女生们的声音带着小心翼翼的雀跃。
于鹤川皱了皱眉，侧身往休息室走去。
那个高马尾女生却不死心，跟着他走硬是把水往他手里塞：“就喝一口嘛，你流了好多汗……”
于鹤川掀起眼皮扫了眼那瓶冒着冷气的饮料，嘴角勾着抹漫不经心的笑，舌尖抵了抵后槽牙。
他没接，反而懒洋洋地往墙上一靠，湿漉漉的额发垂下来，遮住半只眼睛，露出来的那只眼尾微微上挑，懒洋洋的说道：“我媳妇儿要生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