妻子把我珍藏的PGU元祖高达送给了她的男助理当生日礼物。“一个旧玩具而已，
至于这么小气吗？”她满不在乎地涂着指甲油。我指着拍卖行880万的成交记录，
双手发抖：“这是绝版！”警察介入时，助理狡辩是赠与。直到我从证物箱里拿起手办，
底座突然弹开。里面掉出妻子和助理在酒店床上的合影——日期正是我母亲做开颅手术那天。
1冰冷的空气裹挟着灰尘的味道，沉淀在收藏室每一个角落。我跪在光洁的木地板上，
指尖拂过展示柜那层被打理得纤尘不染的玻璃，如同进行某种虔诚的仪式。
目光最终停驻在柜子深处那个唯一的空缺上。
那里本应矗立着一座钢铁的丰碑——PGU元祖高达，RX-78-2。它不仅仅是模型，
它是冰冷的合金与滚烫记忆的熔炉。七年前，阿哲，
那个与我一同在旧货市场翻找塑料小人、在夏夜天台争论吉翁公国是否正义的家伙，
在病床上用尽最后力气，把他视若珍宝的初版说明书塞进我手里。“琛子，替我…看好了。
”他咳着，眼睛却亮得惊人，像宇宙中不肯熄灭的星。
拍卖槌落下时震耳欲聋的“八百八十万”，买下的不只是全球**编号007的绝版，
更是阿哲没能走完的青春，沉甸甸地压在我的肩上，
也安放在这个恒温恒湿、安保堪比金库的房间里。它是我心尖上最不能触碰的禁地，
是我对过往无声的祭奠。可此刻，它不见了。那个位置空得刺眼，像一个被生生剜去的伤口，
无声地淌着血。心脏猛地一沉，随即疯狂擂动，撞得肋骨生疼。
一股冰冷的麻痹感从脚底板直窜上天灵盖，血液仿佛瞬间凝固。我猛地站起来，眩晕感袭来，
眼前发黑，不得不扶住冰冷的玻璃柜面才勉强站稳。手指在光滑的玻璃上留下汗湿的印记。
空！怎么会空？大脑一片混乱，嗡嗡作响，只剩下那个刺眼的空缺在视野里无限放大。
“苏晴！苏晴！”我的声音变了调，嘶哑又尖利，像钝刀刮过玻璃，
瞬间撕破了家中那份精心维持的、昂贵水晶吊灯下的宁静。我跌跌撞撞冲出收藏室，
穿过铺着昂贵波斯地毯的走廊，奔向主卧。主卧里弥漫着一股浓烈甜腻的香风，冲鼻而来，
是苏晴最近迷上的那款**版香水，名字叫什么“午夜迷情”。她正歪在贵妃榻上，
身上松松垮垮地套着真丝睡袍，一只脚踝优雅地搁在另一条腿的膝盖上，
莹白的脚趾微微蜷着。她低着头，全神贯注地对付着右手小拇指的指甲，
小刷子蘸着鲜红欲滴的指甲油，涂抹得一丝不苟，动作娴熟得像在完成一件艺术品。
“我柜子里那个高达呢？PGU元祖！放在最里面那个！”我冲到她面前，气息粗重，
胸口剧烈起伏，每一个字都像是从喉咙里硬挤出来的，带着金属摩擦的嘶哑。
苏晴的动作没有丝毫停顿，甚至眼皮都没抬一下，仿佛我只是在询问今天的天气。
小刷子稳稳地划过指甲边缘，留下一道完美的弧线。“哦，你说那个破机器人啊？
”她的声音慵懒，带着一种事不关己的漫不经心，尾音拖得长长的，像浸了蜜的丝线，
却淬着冰，“下午陈默来家里取文件，我看他挺稀罕的，盯着看了半天，
还拍了照片发朋友圈说童年梦想呢。今天不是他生日嘛，我想着放家里也是落灰，
就顺手送他当生日礼物了。”“顺手？送他当生日礼物？！”我的声音陡然拔高，
尖利得破了音，在宽敞的卧室里撞出回响，“你知不知道那是什么？！那是我……”“林琛！
”苏晴终于抬起头，打断了我即将喷涌而出的咆哮。她蹙着精心描画的眉，
眼神里满是毫不掩饰的厌烦和不耐烦，像在看一个无理取闹的孩子，“你有完没完？
一个破玩具而已，都多少年前的旧东西了，占地方又没用，堆在那里积灰！
送给真正喜欢它的人怎么了？陈默那孩子多踏实，跟着我鞍前马后多辛苦，
送个生日礼物鼓励一下，你至于这么小气吧啦、斤斤计较吗？男人，大气点行不行？
”她撇撇嘴，红唇抿成一条刻薄的线，重新低下头，注意力又回到那抹猩红上，
仿佛刚才只是打发掉了一只烦人的苍蝇，“再说了，家里值钱东西多了去了，
你那堆塑料小人算老几？”塑料小人？她轻飘飘的四个字，像淬了毒的针，
狠狠扎进我心底最柔软、最不容亵渎的地方。阿哲临终前苍白的脸，
那本被摩挲得卷了边的说明书，拍卖会上令人窒息的天价数字……所有的重量，所有的意义，
在她口中，竟成了轻贱的“塑料小人”！一股滚烫的、带着铁锈味的腥气猛地冲上喉咙。
我眼前阵阵发黑，身体无法控制地颤抖起来，不是因为愤怒，
而是一种被彻底否定和践踏的冰冷绝望。“塑料小人？”我的声音反而低了下去，低得可怕，
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牙缝里磨出来的，带着冰碴，“苏晴，你好好看着！
”我用尽全身力气控制着抖得不成样子的手，掏出手机。屏幕解锁的光亮刺得我眼睛生疼。
我粗暴地划拉着屏幕，点开那个几乎被我遗忘的收藏夹。指尖哆嗦着，几次都差点点错。
终于，那个熟悉的拍卖行页面跳了出来。我几乎是砸一般，把手机屏幕狠狠怼到苏晴眼前。
屏幕上，刺眼的白色背景上，清晰地显示着拍卖行官方的成交记录页面。
图片正是我那尊消失的PGU元祖高达，编号007在聚光灯下泛着冷硬的光泽。
下面一行加粗的黑字，像烧红的烙铁，烫得我眼睛生疼：“成交价：¥8，800，
000RMB”巨大的数字，带着一串零，带着不容置疑的权威，
冰冷而残酷地占据了整个屏幕。“看清楚了？”我的声音嘶哑，像破旧的风箱在拉扯，
每一个音节都带着血腥气，“绝版！全球**！阿哲的命！八百八十万！不是八百八十块！
你告诉我，这是什么塑料小人？！”我死死盯着她，
瞳孔里映着她那张瞬间褪去所有血色的脸，
和她眼中第一次流露出的、混杂着震惊和难以置信的慌乱。空气仿佛凝固了，
只剩下我粗重的喘息声和她指甲油瓶盖掉落在地毯上发出的轻微闷响。那抹刺目的猩红，
在昂贵的白色羊绒地毯上，洇开一小片绝望的污渍。苏晴涂着猩红指甲油的手僵在半空，
小刷子“啪嗒”一声掉落在昂贵的白色羊绒地毯上，留下一个刺眼的红点。
她那张保养得宜、时刻维持着精致妆容的脸，此刻血色褪尽，
像一张被揉皱又勉强摊开的宣纸。震惊和一丝难以置信的慌乱在她眼中飞快地掠过，
如同受惊的鸟雀，但仅仅是一瞬。下一秒，
那慌乱就被一种更加强硬、更加不耐烦的情绪覆盖了。“林琛！”她猛地从贵妃榻上直起身，
真丝睡袍的领口因为动作过大而微微敞开，但她毫不在意，声音拔高了八度，
尖锐得像指甲刮过黑板，“你有病吧？！为了个破玩具跟我发什么疯？什么八百八十万？
你少拿这些网上的破截图来吓唬我！谁知道你是不是P的图，或者自己编出来骗人的？
你那些模型堆在房间里跟垃圾场似的，哪个值这么多钱？我怎么知道？！”她的语速极快，
像连珠炮，试图用音量和高密度的指责来掩盖她方才瞬间的失态。“值不值钱，
不是你说了算！”我胸口剧烈起伏，怒火几乎要将理智焚烧殆尽，
但心底那处被阿哲占据的角落却冰凉一片，“那是我朋友留下的东西！
是我……”“朋友朋友！又是你那个死鬼朋友！”苏晴粗暴地打断我，
眼中迸射出毫不掩饰的嫌恶和怨毒，“人都死了多少年了？阴魂不散！他的东西比我还重要？
比我们这个家还重要？林琛，我看你是魔怔了！你整天抱着那些冰冷的塑料疙瘩，
对着个死人的遗物当宝贝，你心里还有没有我？还有没有这个家！”她的话像淬毒的冰锥，
精准地刺向我心底最深的伤疤和最隐秘的愧疚。阿哲苍白的笑容在我眼前晃动，
苏晴尖锐刻薄的指责在耳边轰鸣。那尊高达承载的东西，在她眼里，一文不值，
甚至成了我们之间不可逾越的鸿沟。“家？”我喉咙发紧，声音干涩得像砂纸摩擦，“苏晴，
在你把我最珍视的东西，当成垃圾一样随手送人的时候，你有没有想过‘家’这个字？
”“你……”苏晴被我噎得一时语塞，脸涨得通红，胸口剧烈起伏。但很快，
那抹熟悉的、带着算计的强硬又回到了她的眼中。“好！好！林琛，你行！你长本事了！
为了个破玩具跟我掰扯是吧？”她冷笑一声，带着一种破罐子破摔的决绝，“送都送了！
陈默是我团队的核心，是我最得力的助手！一个模型而已，能换来他的忠诚和感激，值了！
就当我用夫妻共同财产买个人情，怎么了？有本事你告我去啊！
看警察管不管你这点鸡毛蒜皮的破事！”“夫妻共同财产？”我死死盯着她，一字一句，
冰冷刺骨，“好。你说的。那我现在就告诉你，这东西，我不赠予！我，要，拿，回，来！
”最后几个字，我几乎是吼出来的。说完，我猛地转身，不再看她那张写满自私和冷漠的脸，
大步冲回书房。心脏在胸腔里狂跳，撞击着肋骨，每一次跳动都带着撕裂般的痛楚，
但同时也有一股冰冷的决绝在蔓延。愤怒烧灼着理智，
而苏晴那句“夫妻共同财产”和“告我去啊”，像汽油浇在了火堆上。
我颤抖着手拿起书桌上的座机听筒，冰凉的塑料触感让我混乱的大脑有了一丝短暂的清醒。
指尖因为用力而泛白，我深吸一口气，
那口气息里似乎还残留着主卧那股令人作呕的甜腻香水味。不再犹豫，
我用力按下了那三个冰冷的数字：110。
2“嘟…嘟…”等待音在死寂的书房里显得格外漫长而刺耳。
每一声都敲打在我紧绷的神经上。阿哲的脸，苏晴轻蔑的眼神，
谦逊微笑、眼神却时不时掠过苏晴背影的年轻助理——他们模糊的影子在我脑海中疯狂交错。
“你好，110报警服务台。”一个冷静而职业化的女声终于从听筒里传来。“我报警！
”我的声音嘶哑，带着无法抑制的颤抖，每一个字都像是从喉咙深处硬挤出来的沙砾，
“我妻子，在我不知情、也未经我同意的情况下，
把我个人收藏的、价值极其贵重的模型手办，私自赠送给她的男助理。
那东西……是绝版收藏品，价值……八百八十万！”电话那头明显顿了一下，
显然这个数字超出了日常报警的范畴。“先生，请您冷静，说清楚地点和具体情况。
”我强迫自己镇定，快速报出了家庭地址，声音依旧不稳：“东西叫PGU元祖高达，
全球**版，有唯一编号007……下午刚被送走，送给一个叫陈默的人，
是我妻子苏晴的助理。我有拍卖行的官方成交记录！我妻子她……她完全不认为这是个问题，
拒绝沟通归还……”“价值八百八十万的……模型？”接警员的声音带着一丝确认的谨慎，
“先生，您确定这个价值评估是真实有效的吗？您有相关凭证吗？”“有！
我有拍卖行的官网截图，电子证书！我可以提供！”我急声道，手指死死抠着桌面边缘，
指甲几乎要嵌进木头里，“警察同志，那不仅仅是一件商品，
它对我有……有无法用金钱衡量的特殊意义！我必须拿回来！”“明白了。
我们马上派警员过去了解情况。请您保持冷静，不要与对方发生直接冲突。
”接警员的声音沉稳有力，带着一种程序化的安抚。
“好……谢谢……”我几乎是脱力地挂断了电话。听筒从汗湿的手中滑落，
重重地磕在红木桌面上，发出一声闷响。我颓然跌坐在宽大的皮椅里，
冰冷的皮革触感透过薄薄的衬衫传来。书房里死一般的寂静，
只有我自己粗重得吓人的喘息声在空旷的空间里回荡。客厅传来尖锐的争吵声，
是苏晴歇斯底里的声音，穿透厚重的门板。“林琛！你是不是疯了？！你居然真敢报警？！
为了个破玩具你报警抓我？！你**！我要跟你离婚！这日子没法过了！你等着！
我要让你身败名裂！！”她的声音因为极度的愤怒和难以置信而扭曲变形，带着哭腔，
却又充满了威胁。我闭上眼，靠在椅背上，
巨大的疲惫感和一种冰冷的、近乎麻木的绝望感席卷而来。身败名裂？呵。
当阿哲唯一的遗物被如此轻贱地送走时，我还在乎什么名声？
苏晴的尖叫像隔着一层厚厚的毛玻璃，模糊而遥远。离婚？
这个念头第一次如此清晰地、冰冷地浮现在脑海，不再带来撕裂的痛楚，
反而像一块沉重的、无法回避的石头。门外，苏晴的声音陡然拔高，
带着一种被彻底激怒后的疯狂：“行！林琛！你等着！你有种！我现在就给陈默打电话！
我看警察来了你怎么收场！一个破玩具，我送的，就是送了！我看谁能拿我怎么样！
”高跟鞋踩踏地板的急促“笃笃”声由近及远，
伴随着她拨打电话时尖锐的命令：“……陈默！你听着！那个高达模型，
林琛他发神经报警了！警察可能去找你！东西是你苏姐我、堂堂正正送给你的生日礼物！
你记住了！不管谁问，都是赠与！明白吗？！……对！理直气壮点！他拿不出证据！……好！
好！姐没白疼你！”她的声音穿透力极强，每一个字都像淬毒的针，精准地扎进我的耳膜。
我猛地睁开眼，盯着书房紧闭的门板，眼神冰冷。理直气壮？赠与？她早已和陈默串通一气。
怒火在冰冷的绝望下燃烧得更加沉默，也更加危险。时间在死寂中缓慢爬行，
每一秒都像一个世纪般漫长。不知过了多久，门铃终于响了。
那清脆的电子音在压抑的空气中显得格外突兀。我深吸一口气，站起身。腿有些发软，
但我强迫自己挺直脊背。拉开书房门，客厅里，苏晴抱着双臂站在巨大的落地窗前，
背对着门口，肩膀绷得很紧。听到门**，她猛地转过身，妆容有些花了，
但眼神却像淬了火的刀子，狠狠剜了我一眼，随即快步走向玄关，抢在我前面打开了门。
门外站着两名穿着制服的警察，一男一女。男警约莫四十岁，面容严肃，眼神锐利沉稳。
女警年轻些，拿着记录本，表情同样严肃。“您好，我们是市局XX派出所的民警。
”男警出示了证件，声音平稳，“请问是林琛先生报的警吗？”“是我。”我走上前，
声音有些沙哑。苏晴立刻挤到我前面，脸上瞬间切换成一种混杂着委屈和愤怒的表情，
抢先开口：“警察同志！你们来得正好！你们评评理！
就因为我把我老公一个不要的旧玩具送给了辛苦工作的助理当生日礼物，他居然就报警了！
这不是小题大做，浪费警力资源吗？这日子真是没法过了！”她说着，眼圈迅速泛红，
声音带着恰到好处的哽咽。男警微微皱眉，目光转向我：“林先生，请具体说明一下情况。
您报警称价值八百八十万的贵重物品被私自赠予，对吗？”“是。”我迎上他的目光，
尽量让自己的声音保持平稳，“被送走的是一件名为PGU元祖高达的**版模型，
全球**，唯一编号007。我有去年国际知名拍卖行佳士得的官方成交记录电子证书，
以及官网截图可以证明其价值。”我拿出早已准备好的手机，调出图片和证书页面，
递给警察。男警和女警仔细查看了手机屏幕上的内容，彼此交换了一个眼神。
女警迅速在记录本上写着什么。“东西现在在谁手里？”男警问，目光锐利地扫过我和苏晴。
“在我助理陈默那里！”苏晴立刻抢答，声音又恢复了那种理所当然的强硬，“是我送的！
作为领导，体恤下属，送个生日礼物怎么了？这难道犯法吗？而且，”她转向我，
眼神带着刻毒的指控，“这房子、家里的一切，都是我们夫妻共同财产！
我用共同财产送个礼物，需要他林琛同意吗？他这是在故意找茬！恶意诬告！”“苏女士，
根据《民法典》相关规定，处分价值较大的夫妻共同财产，原则上需要夫妻双方协商一致。
”女警抬起头，语气平和但带着不容置疑的法律威严，“您提到的模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