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红女星她跑不掉

黑红女星她跑不掉

奋斗的妍妍 著

在奋斗的妍妍的小说《黑红女星她跑不掉》中,沈砚林晚柳薇薇是一位天才科学家。他的研究引发了一场超能力爆发现象,人类社会陷入混乱之中。沈砚林晚柳薇薇面临着道德与伦理的困境,同时也要抵御来自政府和恶势力的追捕。这部短篇言情小说充满科技元素和道德考验,以及对人性的思考,再次成了我唯一的避难所。窗外阳光正好,楼下花园里,柳薇薇正和沈砚在节目组的安排下进行“破冰约会”。她穿着洁白的连衣裙,笑……将引发读者对未来的深思。

最新章节(黑红女星她跑不掉第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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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直播事故那天,电竞顶流沈砚当众问我:“你昨晚叫得整层楼都听见了,还睡不睡?”弹幕瞬间瘫痪:#过气女星夜战电竞大神#爆上热搜。天知道我们只是在通宵打游戏。恋综里我躲他如蛇蝎,弹幕却嗑疯了:“他故意把水洒自己裤子上就为借她纸巾!”“她逃他追好**!”直到我因黑料崩溃,他深夜翻进我房间:“七年了林晚,这债你打算怎么还?”——用我余生的热搜位,还是你当年的咬痕?

    这破节目开录不到三小时,我就想扛着火车连夜跑路。

    镜头怼脸的死亡角度下,我林晚,一个过气八百年的前女团糊咖,此刻正缩在豪华别墅客厅最边角的单人沙发里,努力把自己伪装成一件大型人体垃圾。空调冷气飕飕地吹,吹得我胳膊上起了一层鸡皮疙瘩,也吹不散空气里那几款名牌香水混在一起的、甜腻又充满攻击性的味道。耳朵里嗡嗡的,全是其他几个光鲜亮丽嘉宾的谈笑声,像一群聒噪的百灵鸟在开演唱会。

    “薇薇姐今天这条裙子是**版吧?衬得你皮肤好白!”一个甜得发齁的声音响起,是最近靠一部网剧小火了一把的元气小花周晴。

    被簇拥在C位的柳薇薇,当之无愧的节目组亲闺女,今天一身纯白蕾丝仙女裙,闻言只是温婉地抿唇一笑,眼波流转间自带一股清纯无辜的劲儿:“还好啦,就是觉得今天天气好,心情也跟着好起来了。”她说话时,眼神状似无意地、精准地飘向斜对面那个一直沉默的男人。

    沈砚。

    名字砸下来都带着千钧重量的两个字。

    电竞圈封神的传奇中单,三年前顶着“天才少年”的光环一头撞进娱乐圈,凭着那张建模脸和生人勿近的气场,直接登顶成了新晋顶流。他此刻陷在宽大的沙发里,长腿随意交叠,手里捏着个银色的打火机,有一下没一下地开合,发出清脆的“咔哒”声。黑色衬衫的领口解开了两颗,露出一点冷白的锁骨,下颌线绷得有点紧,周身气压低得能冻死人,活像个来讨债的阎王。

    我飞快地收回目光,心脏在肋骨后面不争气地擂鼓。晦气!出门没看黄历,怎么把这尊煞神给招来了?

    我和沈砚,那点破事得追溯到七年前。彼时我还是艺校里横着走的学姐,他是隔壁体校打游戏打出名堂、被特招进来的刺头学弟。一次网吧五连坐,我玩辅助奶妈,他玩ADC,我全程梦游,走位稀烂,把他坑得直接挂机。年少气盛啊,隔着网线就吵了起来,最后演变成线下约架。结果……结果就是,混乱中我一急眼,抱着他胳膊狠狠咬了一口,据说留了个挺深的印子,差点破相(当然,是他胳膊的相)。从此结下“血海深仇”。

    七年过去,我早已被娱乐圈毒打得没了脾气,黑料缠身,糊穿地心,成了圈里著名的“绿茶作精”代名词。而他,青云直上,成了我踮起脚都够不到云端人物。

    这次被经纪人王哥连哄带骗塞进这档《心动方程式》的直播恋综,合同条款写得明明白白:工具人背景板,负责衬托柳薇薇这朵纯洁无瑕的小白花,顺便用我仅存的黑红流量给节目炒热度。躺平挨骂就能赚钱,挺好。我甚至美滋滋地规划好了这一个月怎么在镜头边缘划水摸鱼,把“咸鱼”二字刻烟吸肺。

    可千算万算,没算到沈砚这尊大佛会空降!

    节目组显然也把他当成了祖宗供着,开拍前耳提面命:一切行动以服务沈砚和柳薇薇的“天选CP”为核心!其他人,尤其是林晚你,自觉点,离沈砚远点!别蹭!别碍眼!

    这还用说?我简直想焊死在离他最远的对角线上。

    “晚晚姐,你怎么不说话呀?是不是有点紧张?”柳薇薇突然cue到我,声音柔得像掺了蜜,那双水汪汪的大眼睛望过来,满是真诚的关切。

    一瞬间,客厅里所有目光,连同黑洞洞的摄像机镜头,齐刷刷聚焦在我身上。我头皮一麻,心里暗骂一句“来了来了,小白花经典捧杀环节”,脸上却条件反射地挤出我那招牌的、被网友吐槽了千百遍的“清纯无辜”式假笑。

    “啊?没有没有,”我摆摆手,努力让声音听起来又软又怯,“就是觉得大家聊得都好好,我…我听着就好。”顺便把身上那件印着巨大卡通熊猫头的宽松T恤往下拽了拽,试图遮住我的居家大裤衩。很好,非常符合“不修边幅、毫无竞争力”的背景板人设。

    果然,弹幕不负众望地开始滚动:

    【呕!陈年绿茶又开始装了!】

    【林晚滚出心动方程式!看见她就烦!】

    【穿成这样来录恋综?故意的吧?想靠另类搏出位?心机!】

    【只有我觉得……她素颜怼脸……好像……还挺能打?皮肤好白啊……】

    【前面的,眼睛不需要可以捐了!**绿茶林晚!】

    一片腥风血雨中,沈砚那边似乎发出了一声极轻的嗤笑,短促得几乎让人以为是错觉。他掀起眼皮,没什么温度的目光掠过我身上那件傻乎乎的熊猫T恤,又落在我光着的脚丫子上——刚才为了缩进沙发,我把拖鞋踢飞了一只。

    我脚趾头尴尬地蜷缩了一下,赶紧把视线钉在面前茶几上那盘五颜六色的进口水果上,仿佛能看出一朵花来。

    “晚晚姐别害羞嘛,”柳薇薇再接再厉,笑容无懈可击,“阿砚人其实很好的,虽然看起来有点冷。”她亲昵地叫着沈砚,身体也微微向他那边倾斜,同色系的米白休闲裤和沈砚的黑色形成了某种微妙的呼应。

    【薇薇小天使!好温柔!】

    【郎才女貌!川薇CP锁死!钥匙我吞了!】

    【林晚能不能有点自知之明?离我们薇薇和沈砚远点!】

    【沈砚刚才是不是看了林晚一眼?我眼花?】

    【不可能!砚哥独美!勿cue!】

    就在这表面和谐暗流汹涌的时刻,一个工作人员小跑过来,对着总导演耳语了几句。导演眉头一皱,随即拿起扩音器:“各位老师,我们临时接了个小任务,需要大家配合一下直播互动,回答几个网友实时提问,活跃下气氛!”

    直播互动?我心里咯噔一下。这环节台本上可没有!王哥也没提过!看着工作人员迅速架起便携提词器和补光灯,一种不祥的预感像冰冷的藤蔓缠上心脏。

    流程很简单,大屏幕会随机滚动抽取直播间弹幕问题,嘉宾需要大声念出来并回答。前面几个都还算正常,无非是“喜欢什么类型”、“对谁第一印象好”之类的安全牌。

    柳薇薇抽到的问题是:“薇薇女神,第一次见到沈砚老师是什么感觉?”

    她瞬间红了脸,像一朵含苞待放的粉玫瑰,羞涩地看了沈砚一眼,声音柔得能滴出水:“就……像小说里写的那样,人群里一眼就看到他了,感觉整个世界都安静了……”弹幕又是一片【啊啊啊嗑死我了】的尖叫。

    沈砚抽到的问题很官方:“参加恋综的初衷是什么?”

    他眼皮都没抬,言简意赅,声音冷得像冰镇过的金属:“体验。”两个字,堵死了所有后续挖掘的可能。

    轮到我了。

    我深吸一口气,努力维持脸上的假笑,祈祷抽个简单无害的。大屏幕上的弹幕疯狂滚动,最终定格——

    一条极其扎眼、带着明显恶意的提问:

    【林绿茶,你那些炒CP翻车的黑历史,这次打算故技重施蹭谁?沈砚吗?劝你照照镜子!】

    空气仿佛凝固了。

    我脸上的笑容瞬间僵住,血液好像一下子冲上了头顶,又在下一秒退得干干净净,只剩下耳鸣的嗡嗡声。摄像机冰冷的镜头像无数只眼睛,死死地钉在我煞白的脸上。我能清晰地感觉到旁边柳薇薇投来的、带着一丝怜悯和更多是看好戏的目光。客厅里安静得可怕,只剩下空调运行的微弱噪音。

    耻辱、愤怒、还有积压了太久的委屈,像烧红的烙铁烫在心口。我张了张嘴,喉咙却像被什么堵住了,一个字也吐不出来。大脑一片空白,只剩下一个念头:完了,又要被骂上热搜了,王哥的电话估计已经在路上了……

    就在我大脑死机、手脚冰凉,感觉下一秒就要社会性死亡原地爆炸的时候,一个冷冽低沉、带着明显不耐烦的嗓音,像一把淬了冰的刀,突兀地劈开了这片令人窒息的死寂。

    声音来自我斜前方,那个一直沉默得像座冰山的男人。

    沈砚不知何时抬起了头,眉头紧锁,那双深邃的眼眸里翻涌着毫不掩饰的烦躁,直直地刺向我。他身体微微前倾,手里的打火机“啪”一声重重扣在玻璃茶几上,发出清脆的撞击声。

    “林晚,”他连名带姓,字正腔圆,每一个音节都清晰地透过麦克风传遍整个直播间。

    “你昨晚打游戏叫得整层楼都听见了,还睡不睡?”

    轰——!!!

    这句话的威力,不亚于在演播厅里扔下了一颗精神核弹。

    我整个人彻底石化,瞳孔地震,嘴巴无意识地张开,能塞进一个完整的鸡蛋。脑子里噼里啪啦炸开了五颜六色的烟花,最后只剩下惨白一片的雪花点。

    昨……昨晚?

    昨晚我确实在打游戏。这别墅隔音是纸糊的吗?而且……叫?我什么时候叫了?!我那是被对面草丛里突然跳出来的三个大汉围殴秒杀时,吓得短促地“啊”了一声!就一声!跟猫叫差不多大!

    沈砚……他听见了?还……还“整层楼都听见了”??

    时间仿佛被按下了慢放键。我能看到柳薇薇脸上那完美无瑕的温柔面具“咔嚓”一声碎裂,露出底下真实的惊愕和难以置信。我看到旁边的周晴猛地捂住了嘴,眼睛瞪得溜圆。我看到其他男嘉宾面面相觑,表情精彩纷呈。我看到总导演手里的对讲机“哐当”掉在了地上,张大的嘴巴能塞进一个灯泡。

    死寂。

    绝对的死寂。

    然后,是火山爆发般的弹幕海啸,瞬间淹没了整个直播画面!

    【!!!!!!!!!!**????????】【???????????????我聋了????】【昨晚?????叫????整层楼?????信息量过大我CPU干烧了!!!】【沈砚你在说什么虎狼之词啊砚哥!!!!】【林晚昨晚和沈砚在一起???????】【#过气女星夜战电竞顶流#爆!给我爆!!!】【******!年度大瓜!直播事故!!】【沈砚你被绑架了就眨眨眼!】【林晚这表情……笑死我了,跟见了鬼一样!】【所以是真的???????】【节目组牛逼!这剧本我服!】【不像演的!砚哥那烦躁样儿绝了!】【#林晚沈砚爆##沈砚你昨晚叫得整层楼都听见了#热搜预定了家人们!冲啊!】

    我的脸“腾”地一下,从惨白瞬间爆红,一路红到耳朵根,感觉头顶都在冒烟。羞耻感像岩浆一样把我从头浇到脚,烧得我理智全无。我猛地从沙发上弹起来,动作大得差点带翻面前的水果盘,指着沈砚,手指都在哆嗦,声音拔高了八度,带着自己都没意识到的崩溃和破音:

    “沈砚!你胡说什么!谁叫了!我那是打游戏被蹲了!就‘啊’了一声!一声!!”吼完我才意识到自己干了什么,在全网直播镜头前,形象全无地像个被踩了尾巴的猫。

    沈砚看着我炸毛的样子,紧锁的眉头似乎松动了那么一丝丝?眼底那冰封的烦躁底下,飞快地掠过一点别的、更复杂的东西,快得让人抓不住。他身体往后靠回沙发,恢复了那副冰山模样,甚至还慢条斯理地整了整袖口,语气平淡得好像在讨论天气:

    “哦,打游戏。”他顿了顿,目光扫过旁边脸色阵青阵白的柳薇薇和一群呆若木鸡的嘉宾,最后落回我身上,带着点微妙的、居高临下的审视,“那你叫得挺惨烈的。”

    【噗——!!砚哥补刀!神TM叫得挺惨烈!】【哈哈哈砚哥:我就静静看你狡辩。】【打游戏???这理由……emmm……】【我不信!这氛围绝对有问题!】【林晚这反应……过于真实了哈哈哈!】【所以……真是在打游戏?(失望脸)】【打游戏能叫得整层楼听见?林晚肺活量挺好啊!】【#林晚游戏惨叫扰民#新的热搜词条诞生了?】【不管!我就当是真的了!砚哥亲口认证的“叫”!!!】

    “你……!”我被他这轻描淡写的态度气得眼前发黑,一口气堵在胸口,差点当场表演一个原地升天。这**绝对是故意的!七年了!他还是这么睚眦必报!就因为我当年咬了他一口?!

    “好了好了!”总导演终于从巨大的惊吓中回过神,连滚爬爬地冲过来打圆场,声音都劈叉了,“误会!都是误会!沈老师幽默!林老师也是性情中人!哈哈,哈哈……互动环节结束!大家准备一下,马上开始我们的第一次匿名投递心动信环节!”

    导演几乎是吼着让工作人员切断了直播互动信号。但已经晚了。互联网的记忆和金鱼可不一样。

    接下来的环节,我全程魂游天外。

    匿名投递心动信?呵。

    我像个提线木偶一样,被工作人员塞了一张印着节目组logo的精致卡片。卡片很香,是那种昂贵的雪松混合着玫瑰的香气,但我闻着只觉得反胃。周围的空气里弥漫着一种无声的、黏腻的暧昧,嘉宾们彼此交换着心照不宣的眼神,尤其是柳薇薇,眼圈恰到好处地泛着微红,欲语还休地看向沈砚的方向。

    而我,只想原地消失。

    我捏着那张散发着“恋爱酸臭味”的卡片,脑子里循环播放着沈砚那句魔音灌耳的“你昨晚叫得整层楼都听见了”,以及随之而来的、山呼海啸般的弹幕和即将到来的全网嘲讽。手指用力,差点把硬挺的卡片边缘捏变形。

    写谁?

    写沈砚?除非我脑子被门夹了,或者想立刻被他的千万“砚台”(沈砚粉丝名)手撕成碎片,顺带再贡献一个#林晚舔着脸倒贴沈砚#的黑热搜。

    写别人?目光扫过在场的其他三位男嘉宾:阳光健气的游泳冠军赵柯,走忧郁文艺路线的创作歌手李默言,还有个最近靠搞笑短视频蹿红的综艺咖孙小胖。赵柯的眼睛几乎黏在柳薇薇身上,李默言一副“众人皆醉我独醒”的高冷艺术家范儿,孙小胖正对着镜头挤眉弄眼……写谁感觉都像是在给自己找不痛快,徒增笑柄。

    算了。我自暴自弃地拿起笔。背景板就要有背景板的觉悟。我龙飞凤舞地在卡片上写下三个大字,力透纸背,带着一股破罐子破摔的悲壮:

    【节目组盒饭真香!】

    想了想,又觉得这样敷衍得过于明显,可能会被导演组约谈。于是,在落款处,我工工整整地写下了我的名字——林晚。

    完成!我把卡片丢进那个扎着粉色丝带的“心动邮箱”里,动作快得像扔掉一个烫手山芋。爱谁谁吧!我只关心王哥待会儿会怎么咆哮着骂我。

    投递结束,到了激动人心的“查收”环节。工作人员抱着那个邮箱,开始一封封念名字。

    “柳薇薇**,收到心动信件——四封!”工作人员的声音带着恰到好处的激动。

    客厅里响起一片配合的惊叹声。柳薇薇捂着嘴,眼中瞬间蓄满了感动的泪水,像清晨沾着露珠的花瓣,欲落不落,我见犹怜。她站起身,微微鞠躬,声音哽咽:“谢谢,真的谢谢大家……我……我很意外,也很感动……”目光却精准地、饱含期待地飘向沈砚的方向。

    弹幕瞬间被【薇薇女神值得!】、【川薇CP是真的!】、【四封!断层第一!】刷屏。

    接着是周晴,收到两封,她笑得甜美又带着点小得意。

    赵柯一封,李默言一封,孙小胖……零封,他夸张地做出一个心碎倒地的动作,惹来一阵哄笑。

    最后,工作人员的目光落在我身上,表情变得有点微妙。

    “林晚**……”他顿了顿,似乎在确认什么,然后才用一种带着点遗憾和公式化的语气宣布:“收到心动信件——一封。”

    哦豁?居然还有一封?哪个倒霉蛋……啊不,哪位勇士这么想不开?我挑了挑眉,有点意外。柳薇薇投来的目光里,那点隐藏的优越感似乎凝固了一下。

    然而,工作人员接下来的话,让这刚升起的一丝意外瞬间变成了荒谬。

    “但是,”他清了清嗓子,“经节目组判定,该信件内容……不符合‘心动信件’主题要求,属于无效投递。因此,林晚**最终有效收信数为——零封。”

    “……”

    客厅里再次陷入一种诡异的安静。所有人的目光再次聚焦在我身上,有惊讶,有同情,更多的是看好戏的兴味。

    弹幕也卡壳了一秒,随即更加疯狂:

    【????无效???】【哈哈哈哈哈哈盒饭真香???林晚你认真的吗?】【神TM不符合主题!节目组:我们想要甜甜的恋爱,你却只想干饭?】【笑不活了!林晚凭一己之力重新定义“心动”!】【所以那封无效信是谁投的?勇士啊!】【盲猜孙小胖,只有他这么无聊!】【心疼晚晚一秒,然后哈哈哈哈哈哈!】【节目组也太不给面子了吧?直接判零蛋?】

    柳薇薇适时地发出一声轻柔的叹息,带着恰到好处的惋惜:“晚晚姐,别难过……”那语气,仿佛我已经被全世界抛弃。

    难过?我难过个锤子!

    内心的小人已经在疯狂蹦迪放鞭炮了!零封!倒数第一!太棒了!这简直是我今天……不,是这一个月以来听到的最美妙的消息!

    按照节目规则,积分(收信数)垫底的嘉宾,将“享受”以下“惩罚”:

    搬到别墅最顶层那间据说信号奇差、窗户漏风、空调制冷堪比北极的阁楼小房间。

    失去下一轮主动选择心动约会对象的权利(只能被动等待或被挑选)。

    这哪是惩罚?这分明是天堂直通车啊!

    远离楼下的摄像头焦点中心,远离柳薇薇的“温柔”关怀,远离沈砚那个不定时炸弹!信号差?太好了!正好不用被王哥夺命连环call!空调冷?多盖床被子!没选择权?求之不得!最好谁都别选我,让我在阁楼里发霉长蘑菇!

    我努力控制住想要疯狂上扬的嘴角,在镜头扫过来时,迅速垂下眼帘,做出一副“强忍失落”、“坚强面对”的表情,甚至还带着点恰到好处的、被打击后的苍白(憋笑憋的)。我站起身,声音刻意放得又低又轻,带着点“脆弱”的颤音:“没关系……我接受惩罚。给大家添麻烦了……”说完,还对着镜头和嘉宾们微微鞠了一躬。

    【啊……突然有点心疼是怎么回事?】【节目组规则是死的,但人是活的,这样太伤人了吧?】【林晚这表情……好像真的被伤到了?】【装!接着装!绿茶本性难移!】【她刚才是不是差点笑出来?我眼花了?】【无论如何,节目组这波操作有点下头。】

    在众人或同情或复杂的目光注视下,我拖着我的行李箱(里面塞满了零食和游戏机),脚步“沉重”地走向通往阁楼的狭窄楼梯。转身的瞬间,眼角的余光似乎捕捉到沙发角落,沈砚的目光一直追随着我。那眼神很深,不再是之前的冰冷烦躁,反而像沉静的寒潭,底下涌动着什么我看不懂的东西。

    管他呢!阁楼!我来了!自由!我来了!

    推开那扇吱呀作响的小木门,一股混合着灰尘和淡淡霉味的空气扑面而来。房间很小,斜顶,只有一扇小小的老虎窗,一张窄窄的单人床,一个摇摇晃晃的小桌子,墙壁上斑驳的痕迹诉说着它的年久失修。信号格果然可怜兮兮地只剩下一格,时有时无。

    完美!

    我欢呼一声,把行李箱往地上一丢,整个人呈大字型摔进那张有点硬的单人床里,舒服地喟叹一声。世界,终于清静了!

    楼下那些围绕着沈砚和柳薇薇的、精心编排的、充满了工业糖精味道的恋爱剧本?让他们自己演去吧!本咸鱼要在这里,开启我的快乐肥宅副本!

    第二天,恋综的固定环节——浪漫(且做作)的双人约会,在别墅的花园和附近的精致咖啡厅里如火如荼地展开。

    透过我那小小的老虎窗,偶尔能瞥见花园的一角。

    柳薇薇和赵柯分到了一组。她穿着一条飘逸的碎花长裙,坐在白色的秋千上,赵柯在后面小心翼翼地推着。阳光洒下来,画面确实挺偶像剧。柳薇薇笑得眉眼弯弯,声音顺着风隐隐约约飘上来:“……真的吗?你也喜欢那部电影?好巧哦……”赵柯则红着脸,挠着头,一副被女神眷顾的傻小子模样。弹幕想必又是一片【好甜好甜】、【薇薇好会】、【赵柯好纯情】。

    另一边,周晴和创作歌手李默言坐在遮阳伞下喝咖啡。周晴托着腮,眨巴着大眼睛,努力找着话题:“默言哥,你写的歌都好感人,灵感都是怎么来的呀?”李默言则是一副忧郁王子的模样,望着远方,惜字如金:“……生活。”气氛肉眼可见地有点冷场。

    楼下花园里飘荡着刻意营造的粉红泡泡和略显尴尬的对话,而我,在属于我的北极圈小阁楼里,睡得昏天暗地。

    直到上午九点半,我才被透过小窗的阳光晒醒。慢悠悠地爬起来,头发乱得像鸡窝,随便套了件更宽松的居家T恤(这次印着“别理我,烦着呢”),趿拉着人字拖,晃晃悠悠地下楼觅食。

    楼下客厅空无一人,只有几个固定机位安静地工作着。很好。我目标明确地冲向开放式厨房的大冰箱,拿出昨天藏好的最后一盒酸奶,又摸出一包薯片,熟门熟路地缩进客厅最角落、一个被巨大绿植半掩着的单人沙发里。

    这个位置绝妙。既能蹭到客厅空调的凉气(虽然阁楼冷,但爬下来也热),又能完美避开大部分主镜头,还能透过绿植缝隙暗中观察。我撕开薯片包装袋,“咔嚓”一声脆响在安静的客厅里格外清晰,然后拧开酸奶盖,伸出舌头,极其自然地、仔仔细细地把盖子内侧那层浓厚的酸奶舔得干干净净。

    嗯,满足!这才是人生!

    我掏出手机,点开那个熟悉的“Timi”图标,准备在峡谷里大杀四方,远离这恋综的虚假浮华。刚选好英雄进入加载页面,一阵沉稳的脚步声由远及近。

    我眼皮都没抬,专注地盯着手机屏幕。脚步声在开放式厨房的中岛台附近停下了。接着是倒水的声音。

    嗯,有人来倒水,正常。

    然而,那倒水的声音持续了异常之久。哗啦啦……哗啦啦……仿佛要把整个饮水机都倒空。

    我有点不耐烦地抬眼瞥了一下。

    这一瞥,差点把手机扔出去。

    沈砚!

    他正背对着我站在中岛台边,手里拿着一个玻璃杯,慢条斯理地接着水。高大的身影像一堵沉默的墙,不偏不倚,正好严严实实地挡在了我和通往楼梯(我的快乐老家)的必经之路上!更要命的是,他这个位置,也完美地挡住了我想看绿植外面情况的视线,把我彻底困在了这个角落的沙发里!

    他想干嘛?!

    我瞬间警惕起来,浑身的毛(虽然我没毛)都竖了起来。七年不见,这人不仅嘴更毒了,还学会堵路了?报复!这绝对是赤果果的报复!因为我昨天在直播里吼了他?

    惹不起,我还躲不起吗?

    我屏住呼吸,像只受惊的兔子,小心翼翼地抱着我的薯片和舔干净的酸奶盖,尽量不发出一点声音,弓着腰,试图从沙发另一端、贴着墙壁的狭窄空隙溜走。

    一步,两步……眼看就要成功绕开这尊瘟神,抵达相对安全的区域。

    “咔哒。”

    一声轻响。

    沈砚把接满水的玻璃杯放在了光洁的大理石台面上。然后,他转过身,动作流畅自然,目标明确地走向……旁边果盘里那几个饱满**的水蜜桃。

    他停在果盘前,伸出骨节分明的手,拿起一个桃子。他没看我,仿佛只是单纯地被这颗桃子的美貌所吸引,低着头,指尖在桃子毛茸茸的表皮上轻轻摩挲着,像是在欣赏一件艺术品。阳光透过巨大的落地窗洒进来,给他冷峻的侧脸轮廓镀上了一层浅金,长睫低垂,神情专注得……有点诡异。

    但他站的位置,又他妈精准地堵在了我刚刚转移的新“安全区”前面!距离我,不过两步之遥!

    我僵在原地,抱着我的“口粮”,进也不是,退也不是。一股熟悉的、清冽又带着点压迫感的男性气息,混合着水蜜桃的淡淡甜香,隐隐约约地飘过来。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他还在“欣赏”那个桃子。

    大哥!一个桃子有什么好看的!你是没见过桃子吗?!

    我内心的小人已经开始疯狂撞墙。不行,此地不宜久留!我深吸一口气,硬着头皮,再次试图挪动脚步,准备沿着原路撤回那个角落沙发,虽然那里像个囚笼,但至少没有沈砚这尊门神!

    就在我抬脚转身的瞬间——

    一直低头“赏桃”的沈砚,毫无预兆地抬起了头。

    他的动作太快,太精准。仿佛一直在等待着这一刻。

    深邃的、如同寒潭古井般的眼眸,穿透绿植稀疏的枝叶,直直地、毫无阻碍地撞上了我慌乱抬起的视线。

    空气瞬间凝固了。

    整个世界的声音都消失了,只剩下我胸腔里那颗心脏,像擂鼓一样疯狂地、失控地撞击着肋骨,发出震耳欲聋的“咚咚”声。血液轰地一下全涌上了脸颊和耳朵,烧得我头晕目眩。

    我甚至能清晰地看到他眼底映出的、我此刻呆若木鸡、满脸通红的蠢样子。那目光像带着实质的温度,滚烫又沉重,牢牢地锁住我,带着一种洞悉一切的锐利和一种……难以言喻的探究。

    他在看什么?看我脸上的慌乱?看我手里的薯片和酸奶盖?还是透过我,在看七年前那个张牙舞爪咬了他一口的疯丫头?

    完了。

    这是我大脑里唯一残存的念头。

    这下彻底完了!

    阁楼的快乐肥宅生活,终结了。

    阁楼里那扇小小的老虎窗,成了我窥探这个虚假恋爱世界的唯一通道。楼下花园里精心编排的浪漫戏码还在上演,柳薇薇清脆的笑声像银铃一样,被风裹挟着,断断续续地飘上来,钻进我的耳朵。

    【薇薇真的好甜啊,和赵柯在一起就是阳光元气组合!】【默言哥虽然话少,但眼神好深邃,晴宝加油!】【还是川薇最配!沈砚什么时候和薇薇约会啊?节目组别藏着掖着了!】

    我面无表情地刷着手机,屏幕上滚动着直播间的弹幕,那些对柳薇薇和其他人毫不吝啬的赞美,以及对沈砚和柳薇薇“天选CP”的狂热期待,像一根根细小的针,不痛不痒,却密密麻麻地扎在心头某个早已麻木的角落。七年了,这种被遗忘在角落、被当作背景板甚至反面教材的感觉,本该习惯的。可当它如此直白地、一遍遍在眼前上演时,心底深处那个蜷缩着的小人,还是忍不住瑟缩了一下。

    “呵。”我扯了扯嘴角,发出一声短促的自嘲。林晚,你在期待什么?一个黑料缠身、人人喊打的“绿茶”,还妄图在这个名利场里得到公平和善意吗?

    手指无意识地滑动,热搜榜上,#林晚游戏惨叫扰民#的词条还顽强地挂在娱乐榜的尾巴上,点进去,依旧是满屏的嘲讽和玩梗。而更刺眼的,是高高在上的#沈砚柳薇薇天选CP#、#柳薇薇心动四封信#……

    视线有些模糊,我用力眨了眨眼,把手机屏幕按灭,随手丢在皱巴巴的床单上。房间里很安静,只有老旧空调外机发出沉闷的嗡鸣,像一头疲惫的野兽在喘息。窗外是沉沉的夜色,别墅区远处的灯火像散落的星子,遥远而冷漠。

    困意像潮水般涌上来,带着一种逃避现实的诱惑。我拉过薄薄的空调被,把自己裹成一个茧,侧过身,背对着那扇象征着窥探和孤立的小窗,闭上了眼睛。睡吧,睡着了,就听不见那些喧嚣,看不见那些偏爱了。

    意识沉沉浮浮,不知过了多久,迷迷糊糊间,似乎听到楼下客厅传来一些动静。好像是约会结束,嘉宾们陆续回来了。柳薇薇温柔的声音似乎在问:“阿砚还没回来吗?”有人含糊地应了一句什么,听不真切。然后是上楼的脚步声,开门关门的声音……别墅渐渐重归寂静。

    真好,都睡了。我往被子里缩了缩,意识彻底滑向黑暗的深渊。

    然而,就在这万籁俱寂、意识模糊的临界点——

    “咔哒。”

    一声极其轻微、却清晰得如同惊雷在我耳边炸开的声响,猛地将我从浅眠中拽了出来!

    不是幻听!

    那声音……像是金属簧片被轻轻拨动,又像是……窗锁被打开的声音?来自我身后那扇小小的老虎窗!

    心脏瞬间被一只无形的手攥紧,骤停了一秒,随即开始疯狂地、失控地在胸腔里冲撞,几乎要破膛而出!血液瞬间冲上头顶,又在下一秒冻结成冰,手脚一片冰凉。

    谁?!

    恐惧像冰冷的毒蛇,瞬间缠紧了我的四肢百骸。是小偷?私生饭?还是……节目组丧心病狂的隐藏摄像头整蛊?

    我全身的肌肉绷紧到极致,僵硬得像块石头,连呼吸都死死屏住,只有眼珠在黑暗中惊恐地转动。我不敢动,更不敢回头,只能竖起耳朵,捕捉着黑暗中任何一丝细微的声响。

    黑暗中,时间被无限拉长,每一秒都像一个世纪那么煎熬。

    “吱呀——”

    令人牙酸的、木制窗框摩擦的声音,在死寂的房间里被无限放大!

    那扇小小的老虎窗,真的被从外面推开了!

    冰冷的夜风裹挟着露水的湿气,猛地灌了进来,吹在我**在被子外面的后颈上,激起一片战栗的鸡皮疙瘩。紧接着,是衣料摩擦窗框的窸窣声,一个高大而沉重的黑影,带着一身室外夜露的寒气,极其敏捷又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强势,悄无声息地翻了进来!

    他的动作干脆利落,落地几乎没有发出声音,像一只矫健而危险的夜行动物。

    阁楼的空间本就狭**仄,这个不速之客的侵入,瞬间让空气都变得稀薄而充满了压迫感。那股熟悉的、清冽中带着侵略性的男性气息,混合着夜风的微凉,如同实质般笼罩下来,将我牢牢钉在原地!

    是他!

    不需要回头,不需要看清脸!这种气息,这种存在感,这种让人头皮炸裂的压迫感……

    沈砚!

    他疯了吗?!他知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这里是直播恋综的嘉宾房间!就算我的房间在顶层角落,就算现在是深夜,也随时可能有隐藏摄像头或者工作人员巡查!他一个顶流,深更半夜翻窗爬进一个全网黑女星的房间?!

    我脑子里的弦彻底崩断了!极致的恐惧瞬间转化为一股破罐子破摔的、豁出去的愤怒!我猛地掀开被子,像一颗被点燃的炮弹一样从床上弹坐起来,扭过头,在窗外微弱月光和远处灯火的映照下,对上了那双在黑暗中依旧亮得惊人的眼睛。

    “沈砚!**……”我压低了声音,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带着被背叛、被惊吓后的狂怒和颤抖,“你想死别拉着我!滚出去!立刻!马上!”

    我的声音因为极致的愤怒和恐惧而发着抖,在寂静的夜里显得格外尖锐又脆弱。

    沈砚就站在离床不过两步远的地方,高大的身影几乎挡住了大半扇窗户透进来的微光,在我身上投下浓重的阴影。月光勾勒出他冷硬的下颌线和紧抿的薄唇。他并没有因为我的怒骂而退缩,反而向前逼近了一步。

    这一步,直接将他带入了月光稍微明亮一点的区域。我能清晰地看到他脸上没有任何表情,没有愤怒,没有戏谑,只有一片深不见底的冰冷和……一种压抑到极致的暗涌。那双深邃的眼睛,在昏暗的光线下,像两潭冻住的寒冰,却又在冰层之下,燃烧着某种我看不懂的、近乎偏执的火焰。

    “滚出去?”他开口了,声音低沉沙哑,像是被砂纸磨过,带着一种彻夜未眠的疲惫,却又冷得像淬了毒的冰棱,每一个字都精准地砸在我的神经上,“林晚,七年了。”

    他停顿了一下,那目光锐利得像是要剖开我的皮囊,直视我灵魂深处最想隐藏的东西。

    “这债,你打算怎么还?”

    债?!

    这两个字像两把重锤,狠狠砸在我的天灵盖上!砸得我头晕目眩,耳朵里嗡嗡作响,刚刚被愤怒冲昏的头脑瞬间一片空白!

    什么债?他到底在说什么?就因为我七年前在网吧坑了他,最后混乱中咬了他胳膊一口?!就为了这点陈芝麻烂谷子的事,他一个顶流,记恨了七年?!现在还他妈翻窗进来讨债?!

    荒谬!太荒谬了!

    “什么债?沈砚你脑子被门夹了?!”我几乎是尖叫出声,声音因为极度的荒谬感和恐惧而变了调,“就因为我当年在网吧坑了你,还……还咬了你一口?!你至于吗?!你是三岁小孩吗记仇记到现在?!还债?我还你个锤子!我赔你医药费!双倍!十倍!够不够?!拿了钱赶紧滚!”我语无伦次,只想用最刻薄的语言把他轰出去,掩盖住内心那巨大的恐慌和不安。

    “医药费?”沈砚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嘴角极其缓慢地向上勾起一个冰冷的弧度,那笑容里没有半分暖意,只有无尽的讽刺和一种被深深刺伤的痛楚。他的眼神骤然变得更加锐利,像两把寒光闪闪的匕首,直直刺向我。

    “林晚,你果然……忘得一干二净。”

    他的声音陡然沉了下去,带着一种山雨欲来的压迫感。在我惊恐万分的注视下,他猛地抬手,动作粗暴地一把扯开了自己黑色衬衫领口的扣子!

    “啪嗒!”精致的纽扣崩飞,掉落在木地板上,发出清脆的声响。

    月光和远处朦胧的灯火,清晰地照亮了他暴露出来的那片冷白皮肤——线条流畅的脖颈,微微凸起的喉结,以及……

    就在那喉结下方,靠近左侧锁骨凹陷处的位置!

    一个清晰无比的、已经变成浅白色、却依旧轮廓分明的……齿痕!

    那齿痕的形状并不狰狞,甚至带着点小巧的弧度,位置却无比暧昧,带着一种强烈的占有和宣告的意味!它像一个烙印,一个无声的控诉,一个被时光掩埋却从未真正愈合的伤口,**裸地呈现在我的眼前!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彻底凝固了。

    我所有的愤怒、所有的辩解、所有的荒谬感,在看到那个齿痕的瞬间,如同被戳破的气球,“噗”地一声,消失得无影无踪。只剩下无边的、冰冷的恐惧和一种灭顶般的茫然。

    我……咬的?

    这个地方?

    七年前?

    混乱的记忆碎片像决堤的洪水,疯狂地冲击着我摇摇欲坠的神经。网吧的嘈杂,线上的对骂,线下的约架,混乱的推搡……好像是有那么一瞬间,我气疯了扑上去……然后呢?咬在了哪里?手臂?肩膀?还是……?

    那个模糊的、带着血腥味和少年滚烫体温的画面碎片猛地闪过脑海!好像……好像真的……是脖子?

    “想起来了吗?”沈砚的声音像是从很远的地方传来,冰冷刺骨,带着一种近乎残忍的平静,每一个字都敲打在我脆弱的神经上,“还是说,林大**贵人多忘事,连自己当年发完酒疯,抱着人又啃又咬,还口口声声说‘盖了章就是我的’这种混账话,都忘得一干二净了?”

    发……酒疯?

    抱着人……又啃又咬?

    盖了章……就是我的?!

    轰——!

    仿佛一道惊雷在脑海中炸开!那些被酒精和愤怒模糊掉的、刻意被我尘封在记忆最深处的、最不堪回首的细节,伴随着沈砚冰冷的话语,如同被强行撕开的封印,猛地涌了出来!

    不是约架!那天根本不是约架!

    是艺校和体校的联谊庆功宴!我喝多了!醉得一塌糊涂!不知道怎么就撞上了同样被灌了不少酒的沈砚……然后……然后发生了什么?

    混乱的灯光,震耳的音乐,起哄的人群……少年沈砚那张漂亮又桀骜的脸在我眼前晃……我好像……好像真的扑上去了……好像真的……咬了他……好像还……说了什么不得了的话……

    “不……不是这样的……”我脸色惨白如纸,嘴唇不受控制地哆嗦着,身体摇摇欲坠,下意识地往后退缩,脊背重重地撞在冰冷的墙壁上,退无可退。巨大的羞耻感和一种难以言喻的恐慌瞬间淹没了我。那个嚣张跋扈、醉酒失态、做出如此荒唐事的林晚,真的是我吗?

    “不是这样?”沈砚又逼近了一步,高大的身影完全笼罩下来,将我困在床角与墙壁形成的狭小空间里,避无可避。他身上那股强烈的压迫感和冰冷的气息,混合着淡淡的烟草味(他以前不抽烟的),几乎让我窒息。他微微俯身,那张在月光下俊美得近乎妖异的脸庞靠近,冰冷的目光锁住我惊慌失措的眼睛,声音压得极低,却字字如刀,带着一种压抑了七年的沉痛和质问:

    “林晚,你告诉我,当年咬完就跑,连一句道歉都没有,把我一个人扔在那里像个傻子,被所有人围观嘲笑……这七年,你躲我像躲瘟疫,连看都不敢看我一眼……”

    他的呼吸灼热地喷在我的额发上,那冰冷的声音里终于泄露出了一丝压抑不住的、深沉的痛楚和……委屈?

    “这笔债,你打算怎么还?”

    阁楼狭小的空间里,空气凝固得像一块沉重的铅。沈砚灼热的呼吸带着烟草味和夜露的微凉,烫在我的额角,那句沉甸甸的“这笔债,你打算怎么还?”如同无形的枷锁,狠狠套住了我的脖颈。

    我背脊死死抵着冰冷的墙壁,退无可退,浑身的血液都冲到了脸上,烧得滚烫,又被巨大的羞耻感和灭顶的恐慌瞬间冻结。牙齿不受控制地咯咯作响,大脑一片空白,只剩下那个清晰的齿痕烙印在视网膜上,还有他话语里深沉的痛楚和……委屈?

    委屈?沈砚?那个电竞场上杀伐决断、娱乐圈里冷若冰霜的顶流,会委屈?

    荒谬感再次涌上来,却被更深的恐惧压了下去。他离得太近了!近得我能看清他眼底细密的红血丝,看清他紧抿的薄唇下紧绷的线条。那股强大的、带着侵略性的男性气息将我牢牢包裹,几乎抽干了周围的氧气。

    “我……我……”喉咙像是被砂纸磨过,干涩发紧,吐不出一个完整的音节。道歉?解释?还是像七年前一样,咬完就跑?无数个念头在混乱的脑子里横冲直撞,最终汇聚成一股强烈的求生欲——跑!必须跑!

    趁着沈砚俯身质问、身体前倾的瞬间,我像一只被逼到绝境的兔子,猛地爆发出全身的力气,不管不顾地弓身,试图从他手臂和墙壁形成的狭窄空隙里钻出去!

    “唔!”

    额头狠狠撞上了一个坚硬的东西!是沈砚横亘在那里的手臂!疼得我眼冒金星,眼泪瞬间飙了出来。

    “想跑?”头顶传来一声冰冷的嗤笑,带着一种“果然如此”的了然和更深的怒意。那只撞疼我的手臂非但没有移开,反而像铁钳般猛地收紧,一把扣住了我的肩膀!

    “啊!”巨大的力道传来,我猝不及防,被他硬生生地拽了回去!天旋地转间,后背再次重重撞上墙壁,而他的另一只手也紧随而至,“砰”地一声,重重地撑在我耳侧的墙壁上!

    壁咚!

    一个标准得不能再标准的、充满了绝对掌控意味的壁咚!

    我被彻底困死在他宽阔的胸膛和冰冷的墙壁之间,狭窄的空间里,他的体温透过薄薄的衣衫清晰地传递过来,带着一种不容抗拒的灼热。我的鼻尖几乎要碰到他衬衫敞开的领口,那个刺目的齿痕就在眼前晃动。

    “沈砚!你放开我!”我又惊又怒,更多的是无法言喻的恐慌,声音尖利得变了调,带着哭腔,双手用力推搡着他坚硬的胸膛,“你**!流氓!你这是私闯民宅!我要报警!我要告诉导演!”

    “报警?”沈砚低下头,那张俊美到凌厉的脸庞在昏暗的光线下逼近,冰冷的眼底翻涌着我看不懂的暗流,嘴角却勾起一抹近乎残忍的弧度,“好啊。要不要我帮你拨号?顺便让警察和全网观众都听听,七年前的‘债主’是怎么上门讨债的?”

    他温热的气息拂过我的脸颊,带着一种致命的危险和压迫。

    “或者,”他的声音陡然压低,像情人间的呢喃,却字字淬着冰,“你更想让外面的人看看,我们现在这个样子?”

    轰!

    他的话像一颗炸弹,瞬间将我所有的虚张声势炸得粉碎!报警?告诉导演?那和自爆有什么区别?!“沈砚深夜翻窗闯入林晚房间,两人壁咚姿势暧昧”——光是想象一下这个标题,我就眼前发黑,仿佛已经看到了自己被全网唾沫星子淹死的惨状!

    我所有的挣扎和叫嚣瞬间哑火,像被掐住了脖子的鸡,只剩下徒劳的颤抖和急促的喘息。身体僵硬得像块木头,被他困在方寸之地,动弹不得。巨大的恐惧和一种被彻底拿捏的无力感,如同冰冷的潮水,瞬间将我淹没。眼泪不受控制地涌上来,模糊了视线。

    “怕了?”沈砚的声音里听不出情绪,只有冰冷的审视。他撑在我耳侧的手臂肌肉线条绷紧,另一只扣住我肩膀的手,力道却没有丝毫放松。

    阁楼里只剩下我压抑不住的、细微的啜泣声和他沉重而压抑的呼吸声。空气粘稠得如同凝固的胶体,每一秒都像是在油锅里煎熬。

    就在这时——

    笃、笃、笃。

    极其轻微、富有节奏的三下敲门声,突兀地在死寂的门外响起!

    如同惊雷炸响!

    我和沈砚的身体同时猛地一僵!

    谁?!

    是工作人员?查房的?还是……其他嘉宾?

    巨大的恐慌瞬间攫住了我!要是被人看到沈砚深夜出现在我的房间,还是以这种姿势……

    我惊恐地睁大了眼睛,看向沈砚。月光下,他冷峻的眉眼也瞬间覆上了一层寒霜,眼神锐利如鹰隼,猛地射向那扇薄薄的木门!

    时间仿佛凝固了。

    门外一片寂静。那三声敲门之后,再没有任何动静。仿佛刚才只是幻听,或者……是某种试探?

    然而,就在这令人窒息的寂静中,借着门缝底下透进来的、走廊里极其微弱的光线,我惊恐地看到——

    一个狭长的、微微晃动的……人影的阴影,清晰地投在了门缝下方的地板上!

    有人!就站在门外!一动不动!

    寒意瞬间从脚底板窜上天灵盖,我全身的血液都仿佛凝固了!连哭泣都忘记了,只剩下牙齿咯咯打颤的声音。

    沈砚扣着我肩膀的手猛地收紧,力道大得几乎要捏碎我的骨头。他迅速侧过身,高大的身躯将我严严实实地挡在身后,同时以一种快得不可思议的速度,“啪”地一声,按灭了房间里唯一那盏昏黄的小壁灯!

    整个阁楼瞬间陷入一片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

    浓稠的黑暗如同实质般包裹下来,瞬间放大了所有的感官。视觉被剥夺,听觉变得异常敏锐。门外那细微的、几乎不可闻的呼吸声,衣料摩擦的窸窣声,此刻都清晰地钻进我的耳朵里,如同毒蛇吐信,充满了窥探和恶意。

    那个影子……还在!她(或者他)没有走!

    是谁?柳薇薇?还是……其他人?

    心脏在胸腔里疯狂地擂动,每一次搏动都带着濒死的恐惧,撞击着肋骨,发出沉闷的巨响。我死死咬住下唇,不敢发出一丝声音,身体在沈砚身后抖得像秋风中的落叶。

    黑暗中,沈砚的身体绷得像一张拉满的弓,蓄势待发。他温热而坚实的后背紧贴着我,隔着一层薄薄的衣料,我能清晰地感受到他身体传递过来的、同样紧绷的肌肉线条和压抑的怒火。他的呼吸也放得极轻,但每一次吸气都带着一种冰冷的锐利。

    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每一秒都像一个世纪那么漫长。

    门外的影子,仿佛凝固在了那里。没有离开,也没有进一步的举动。只有那无声的、充满恶意的窥视感,透过薄薄的门板,如同冰冷的毒液般渗透进来。

    死寂。令人窒息的死寂。

    黑暗放大了恐惧,也放大了沈砚的存在感。他像一堵沉默而滚烫的墙,将我挡在身后,隔绝了门外那未知的窥探,却又将我牢牢困在这个更加狭窄、更加危险的牢笼里。

    “债”还未清,旧怨未解。

    新的危机,却已如毒蛇般悄然缠绕上来,吐着冰冷的信子,潜伏在黑暗的门后。

    阁楼之外,看似平静的恋综别墅,此刻更像一个危机四伏的狩猎场。而我这只只想躺平的咸鱼,似乎已经被迫卷入了风暴的最中心。

    沈砚冰冷的声音似乎还在耳边回响:“这笔债,你打算怎么还?”

    而门外那个无声的影子,更像是一道悬在头顶的利剑。

    真正的风暴,才刚刚拉开序幕。

    浓稠的黑暗里,时间被拉成一条无限延伸的、紧绷欲断的弦。每一次心跳都像鼓槌重重砸在耳膜上,震得我头晕目眩。门外那无声的影子,像一道刻在门缝底下的诅咒,散发着冰冷粘稠的恶意。

    柳薇薇。

    这个名字像毒刺一样扎进我的脑海。除了她,谁会在这个时间,以这种姿态,出现在我的门外?那无声的窥探,是猎人在欣赏陷阱里猎物的垂死挣扎。她看到了多少?听到了多少?沈砚扯开衣领的动作?他逼问的话语?还是……此刻这黑暗中绝望的僵持?

    巨大的恐慌如同冰冷的海水,瞬间没顶。我甚至能想象出明天热搜的标题:#林晚勾引沈砚深夜私会##沈砚林晚阁楼密照曝光#。那些好不容易因为“盒饭真香”和“游戏惨叫”而带上一丝荒诞调侃的舆论,会瞬间被更汹涌、更肮脏的唾沫淹没。这一次,恐怕连王哥都救不了我。

    身体抖得不像话,牙齿磕碰的细微声响在死寂中格外清晰。我死死咬住下唇,尝到了铁锈般的血腥味,试图压下那灭顶的恐惧。就在这濒临崩溃的边缘,挡在我身前的、那堵沉默而滚烫的“墙”,突然动了。

    沈砚扣着我肩膀的手,力道没有丝毫放松,甚至更重了几分,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钳制。但他撑在墙上的那只手,却极其缓慢地、无声地收了回来。

    黑暗中,我看不清他的表情,只能感受到他身体传递过来的紧绷感,像一张拉满的弓。然后,我感觉到他微微侧头,温热而急促的呼吸拂过我的耳廓,声音压得极低,如同最隐秘的气流,只有我能听见:

    “别动。别出声。”

    每一个字都带着一种冰冷的、不容置疑的命令。

    下一秒,他动了!

    动作快如鬼魅,带着一种长期训练形成的精准和爆发力!他没有冲向门口,而是猛地将我往后一拽!我惊呼声还没出口就被自己死死咽了回去,整个人被他巨大的力量带着踉跄后退,后背重重撞在冰冷的墙壁上,还没站稳,就被他用力按着肩膀,以一种近乎粗暴的姿态,猛地往下压!

    “蹲下!”他急促的指令再次在耳边响起。

    我几乎是本能地服从,像只受惊的鹌鹑,被他按着蜷缩在床脚与墙壁形成的、最黑暗的三角阴影里。视线被床沿完全挡住,只能看到眼前一小块模糊的地板。

    与此同时,沈砚高大的身影猛地直起,像一头蓄势待发的猎豹,目标明确地扑向——那扇被推开一条缝隙的老虎窗!

    他的动作迅猛无比,带着一种破釜沉舟的决绝!在扑到窗边的瞬间,他双手抓住窗框,整个上半身猛地探了出去!如同敏捷的猎鹰,锐利的目光在窗外浓重的夜色中急速扫视!

    他在看什么?看门外的人影是否还在?还是……在看是否有人在窗外**?!

    我的心提到了嗓子眼,连呼吸都忘记了,只能死死盯着他绷紧的脊背线条,祈求着黑暗能成为我们唯一的掩护。

    时间,仿佛再次凝固。

    几秒钟的漫长死寂后,沈砚的身体微微一顿。他迅速收回了探出的上半身,动作依旧干脆利落。他背对着我,站在窗边,像一尊冰冷的雕塑,沉默地面对着门外那无声的威胁。

    门缝下的阴影,依旧固执地停留着。

    空气里的恶意和窥探感,浓得化不开。

    就在这令人窒息的僵持中,沈砚突然开口了。他的声音不高,却带着一种奇异的穿透力,清晰地穿透了薄薄的门板,不再是刚才那刻意压低的耳语,而是恢复了惯有的、冰冷的平静:

    “门外是哪位?有事?”

    他的声音在寂静的夜里显得格外突兀,像一块投入死水的石头。

    门缝下的阴影,极其轻微地晃动了一下!仿佛被这突如其来的问话惊扰。

    死寂。

    没有回应。

    沈砚冷笑一声,那笑声在黑暗中显得格外瘆人:“深更半夜,站在别人房门口,是节目组安排的新任务?还是……”他刻意停顿了一下,冰冷的语气里带着毫不掩饰的锋芒,“……个人爱好?”

    门外依旧一片死寂。但那道阴影,在沈砚话音落下的瞬间,如同被烫到一般,猛地向后一缩!

    紧接着,是极其细微的、几乎听不见的脚步声,带着仓皇和狼狈,迅速地远离了我的房门!

    脚步声消失在走廊尽头。

    门缝下,重新恢复了空荡。

    走了!

    我紧绷到极致的神经骤然一松,整个人像被抽掉了骨头,瘫软在冰冷的地板上,后背被冷汗浸透,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劫后余生的虚脱感席卷全身。

    沈砚依旧站在窗边,没有立刻回头。他沉默地站在那里,像一尊守护着什么的沉默雕像,周身笼罩着一种尚未散尽的戾气和冰冷的审视。过了好一会儿,他才缓缓转过身,走到我面前,高大的身影再次将我笼罩。

    黑暗中,我看不清他的表情,只能感受到那两道灼人的目光落在我身上。

    “人走了。”他的声音恢复了之前的低沉沙哑,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却依旧冰冷,“是柳薇薇。”

    不是疑问,是陈述。

    我蜷缩在阴影里,身体还在不受控制地发抖,巨大的恐惧退去后,涌上来的是更深的茫然和后怕。我抬起头,在黑暗中努力寻找他的轮廓,声音带着劫后余生的虚弱和哽咽:“她……她看到了?会不会……说出去?”

    “她不敢。”沈砚的声音斩钉截铁,带着一种上位者惯有的掌控力,“她比谁都怕绯闻失控。”

    他顿了顿,似乎在评估我的状态,然后,带着一种不容拒绝的强硬,朝我伸出了手:“起来。”

    那只骨节分明的手悬在半空,在昏暗的光线下轮廓分明。

    我犹豫了一下,巨大的疲惫和混乱让我只想把自己缩成一团。但最终,还是颤抖着伸出手,指尖冰凉地搭上他温热的手掌。

    他的手掌很大,带着薄茧,有力而干燥。一股不容抗拒的力量传来,我被他稳稳地从地上拉了起来。站稳的瞬间,腿一软,差点又栽下去,被他另一只手迅速扶住了胳膊。

    “站稳。”他的声音依旧没什么温度,但扶着我胳膊的手,力道却意外地没有刚才那么粗暴,甚至……带着点支撑的意味。

    **墙站着,努力平复着紊乱的呼吸和狂跳的心脏。黑暗成了最好的保护色,也模糊了彼此的表情。刚才那惊心动魄的一幕,还有他锁骨上那个刺目的齿痕,以及七年前那个荒诞又混乱的夜晚……无数的画面碎片在脑海中疯狂冲撞,让我头晕目眩。

    “沈砚……”我的声音干涩发紧,带着连自己都没意识到的脆弱,“七年前……那天晚上……我喝多了,真的……什么都不记得了……对不起……我……”道歉的话语苍白无力,却是我此刻唯一能挤出来的东西。

    黑暗中,沈砚沉默着。我能感觉到他的目光一直落在我脸上,带着审视,带着探究,还有那冰层之下,我依旧无法理解的、翻涌的暗流。

    “一句不记得,一句对不起,”他终于开口,声音低沉,听不出情绪,“就想把这七年一笔勾销?”

    我的心猛地一沉。

    “那你想怎么样?”我抬起头,绝望中带着一丝破罐破摔的倔强,“我说了,赔你医药费!或者……”我咬了咬牙,带着自暴自弃的狠劲,“你现在咬回来!咬哪儿都行!够不够还债?!”

    黑暗中,似乎传来一声极轻的吸气声。沈砚的呼吸似乎停滞了一瞬。

    下一秒,他突然动了!

    不是咬我,而是猛地俯身逼近!

    带着烟草味和夜露寒气的灼热呼吸再次喷在我的脸上,距离近得我能看清他眼底那骤然翻腾起的、几乎要焚毁一切的怒意!那怒意之下,似乎还裹挟着更深、更痛的东西。

    “林晚!”他的声音压抑着风暴,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带着一种被深深刺伤的痛楚,“**以为我沈砚稀罕你那点破钱?还是稀罕在你身上留个印子?!”

    他的胸膛剧烈起伏,扣着我胳膊的手指无意识地收紧,力道大得几乎要嵌进我的骨头里。

    “七年!我像个**一样记了七年!不是记恨你咬我那一口!”他几乎是低吼出来,那声音在狭小的空间里回荡,带着一种压抑了太久终于爆发的、撕裂般的痛,“我他妈恨的是你!是你咬完就跑!是你第二天就转学消失!是你连个解释的机会都不给!是你把我当成洪水猛兽避之不及!是你……是**从来没想过,当年那个被你‘盖章’的人,后来是怎么……”

    他的话戛然而止,像是用尽了全身力气,猛地别开了脸,胸膛起伏,粗重的喘息声在黑暗中清晰可闻。那未说完的半句话,像一把淬了毒的钩子,狠狠勾住了我的心脏。

    怎么……怎么样?

    后面是什么?

    他记了七年,恨了七年,追到这里,翻窗进来,步步紧逼……不是为了报复那一口?

    巨大的震动如同海啸般席卷了我,冲垮了我所有的预设和恐惧。黑暗中,我怔怔地看着他隐忍而痛苦的侧脸轮廓,看着他紧抿的薄唇和微微颤抖的下颌线……那些被我刻意忽略的、七年间偶尔捕捉到的关于他的零星片段——他赛场上看向观众席某个方向时一闪而过的阴郁,他接受采访时提到“过往”时瞬间的沉默……此刻都带着全新的、令人心悸的含义,呼啸着涌回脑海。

    “沈砚……”我的声音抖得不成样子,带着连自己都陌生的哽咽和茫然,“我……我不知道……我……”

    我不知道当年对你意味着什么。我不知道我的逃避给你带来了什么。我不知道……你……

    “你不知道?”沈砚猛地转回头,那双在黑暗中亮得惊人的眼睛死死锁住我,眼底翻涌着痛苦、愤怒,还有一种近乎绝望的、溺水之人抓住浮木般的……执拗?他再次逼近,声音嘶哑,带着孤注一掷的疯狂:

    “好!那我告诉你!林晚,我要的债,从来就不是什么道歉,也不是什么医药费!”

    他温热的气息烫着我的脸颊,一字一句,如同烙印般刻进我的灵魂深处:

    “我要的债,是你!是你林晚!是你敢不敢像七年前那样,再他妈咬我一口,然后——”他深吸一口气,眼底翻涌着惊涛骇浪,声音却陡然沉下去,带着一种近乎毁灭的决绝:“——然后,这次,**还敢不敢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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