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天生能尝出情绪的味道。爱意是甜，恨意是苦。大婚前夜，眼前却凭空刷过无数弹幕。
说我是即将被废的恶毒太子妃。我不信，直到我端着汤羹走向我的夫君——太子萧玦。
他眼中明明爱意甜如蜜，弹幕却狂刷【他要动手了！为了白月光，今晚就给沈家下套！
】下一秒，他接过汤羹，温柔地说：“微微，我会护你一世周全。”我尝到的，
却是穿肠蚀骨的苦。1红烛摇曳，满室喜庆。我捧着汤盅的手，却在微微发抖。“微微，
我会护你一世周全。”萧玦的声音还响在耳边。情绪中那份穿肠蚀骨的苦味，
却像毒蛇一样钻进我的五脏六腑。怎么会是苦的？他看我的眼神，明明像盛夏的蜜，
甜得沁人心脾。我正欲开口，天空飘过几行字。【恶毒女配！马上就要被废了！】【笑死，
她还不知道自己只是个挡箭牌，太子真正的心上人是她表妹林清雪！
】【今晚太子就要联合御史台，弹劾她爹沈将军了！一家人整整齐齐！】震惊中，
我脑子里嗡嗡作响。手一滑，汤羹“哐当”一声摔在地上。
温热的汤汁溅上了他金线绣的礼服。“殿下……”我白着脸抬头看他。他却没生气，
反而蹲下身。拿出帕子，小心翼翼地为我擦拭裙角的污渍。“毛手毛脚的，没烫着吧？
”他的声音很轻，我尝了尝。是纯粹的，不带一丝杂质的甜。我整个人都僵住了。
他对我的爱是真的。可他要灭我沈家满门的决心，也是真的！这算什么？一边爱我，
一边磨刀霍霍准备砍我全家？萧玦，你脑子有病吧！我想起三年前上元灯节，
他从歹人手中救下我。将我护在怀里，那味道是初春新蕊的甜。我想起他为了求娶我，
在父兄面前立下重誓。那味道是陈年佳酿的甜。过往的种种甜蜜，此刻全化作了淬毒的利刃，
一刀刀剜着我的心。夜深了，萧玦朝我走来，想牵我的手。“微微，
我们……”我猛地后退一步，从发髻上拔下那支他亲手为我戴上的金簪，
簪尖对准了自己的喉咙。“别过来！”停住脚步，他眼里的爱恋和温柔寸寸碎裂。
最后只剩下浓得化不开的痛楚。他什么也没说，转身就走。【好耶！恶毒女配作死成功！
太子终于要厌弃她了！】【今晚独守空房，明天就等着被废吧！】弹幕狂欢着，
庆祝我的失宠。可在他转身离去的背影里，我却尝到了一缕……稍纵即逝的，
带着不舍的甜味？我彻底糊涂了。2第二天，太子妃“善妒忤逆，
大婚之夜将太子殿下拒之门外”的流言，就长了翅膀似的飞遍了整个宫闱。“太子妃娘娘，
林姑娘派人送来贺礼。”宫人通报。来的侍女捧着一个长长的画轴。打开来，
是一幅《女则图》，画上女子低眉顺眼，温良贤淑。好一幅“劝诫贤良”的画。
【哈哈哈清雪干得漂亮！就是要敲打这个妒妇！重生者万岁！】【正牌女主就是有格局！
不像某个炮灰，只会恃宠而骄！】弹幕一片叫好。我忽然想起前几日，
在御花园偶遇我的表妹林清雪。她看着我的眼神，带着一种奇怪的怜悯和了然。现在想来，
这也许就是重生所预见的未来。我顶着宫人们探究的目光，
在御花园里“偶遇”了萧玦和我的好表妹，林清雪。她穿着一身素雅的白裙，
正对着一池荷花，柔声吟诵着什么。那首《子夜歌》，是萧玦最偏爱的一首。【磕到了！
这才是官配！才子佳人！】【看看这气质，这学识，甩了那个草包将军之女八百条街！
】【太子殿下看她的眼神，好温柔！】弹幕一片欢腾，仿佛已经看到我被废，
林清雪上位的场景。我走上前，巧笑嫣然：“表妹真是好雅兴。”林清雪像是受惊的小鹿，
连忙行礼：“表姐，殿下……我，我只是路过。”我没看她，只盯着萧玦：“殿下，
您觉得我表妹这首诗，念得如何？”萧玦的目光从林清雪身上移开，落在我脸上，
语气听不出喜怒：“尚可。”我转头看向林清雪，一字一句地问：“表妹如此费心，
是希望我与殿下和睦吗？”她立刻点头，脸上是真诚的笑意：“自然是。
表姐与殿下琴瑟和鸣，是妹妹的福分。”可我尝到的，却是浓得化不开的苦涩。
这是藏不住的幸灾乐祸。果然，她有问题。她走过我身边时，
用只有我们两人能听到的声音说：“表姐，有些东西本就不属于你，握得太紧，会伤到沈家。
”我看着她远去的背影，这哪里还是我那个胆小懦弱的表妹，分明是个披着羊皮的恶鬼。
我必须主动出击。凭着太子妃的身份，我闯进了东宫书房。说要为太子分忧，整理账目。
【笑死，拿着鸡毛当令箭，太子早就做了假账，她什么都查不到。】【就是就是，
真以为自己是盘菜了。】【快去看清雪，她已经联络上御史台，
马上就要拿到沈将军通敌的铁证了！】我懒得理会这些聒噪的弹幕，一头扎进故纸堆里。
我知道，萧玦此人，心思缜密，绝不会在账面上留下任何把柄。但他有个习惯，
喜欢在心烦时，翻阅一本旧诗集，还在书页的角落里画些小标记。我凭借着记忆，
翻遍了整个书架。终于在一本不起眼的《北征集》里，找到了一张夹在内页的纸条。
上面是萧玦的笔迹，潦草地记录着一批军械的调度方向——雁门关。我爹镇守的，
正是雁门关！就在我以为抓住了他把柄时，书房的门“吱呀”一声被推开。萧玦站在门口，
目光精准地落在我手中的诗集上，声音平静无波。“你在找什么？”3我心头一跳，
手里的纸条几乎要被我捏出汗来。若无其事地将诗**上，我转身朝他一笑：“没什么，
就是忽然想起殿下以前提过的一本前朝孤本，想找来看看。”萧玦走过来，
拿起我手里的《北征集》。随手翻了两页，然后递给我。“这本？写得一般，你要是喜欢，
就拿去吧。”他走后，我闻着空气里残留的味道。是那种算计得逞后，带着一丝凉意的苦。
他知道我在找东西，也知道我找到了。他到底想干什么？我还没理清头绪，
眼前的弹幕忽然炸开了锅。【高能预警！林清雪要放大招了！沈家死定了！
】【她已经把沈家在城外私设联络点的事捅给皇后了！】【恶毒女配马上就要被抓现行，
人赃并获！】我脑子“嗡”的一声。沈家城外联络点？那是父亲最隐秘的布置！
林清雪怎么会知道？不行，我得想办法通知父亲。可我被困在宫里，怎么出去？
我急得在书房里团团转。目光扫过书案，落在了那方通体乌黑的龙纹砚台上。
那是先帝御赐之物，萧玦最是珍视。顾不得了。我冲过去，抓起砚台，
用尽全身力气朝地上砸去。“哐当——！”一声脆响，价值连城的砚台四分五裂。
整个东宫都静了一瞬。消息传出，萧玦很快带着人冲了进来。看到一地狼藉，
他瞬间就黑脸了。“沈微！你放肆！”他声音里的怒气，是我从未见过的。【干得漂亮！
早就该治治她了！】【殿下快废了她！这种妒妇留着过年吗？】弹幕一片欢腾。我梗着脖子，
倔强地看着他。他盯着我看了半晌，脸色铁青的从牙缝里挤出两个字：“禁足。
”所有宫人都低下了头，大气不敢出。可只有我尝到，他说出“禁足”二字时。
那股怒气之下，藏着一缕……安心的甜。对，是甜的。就好像一个焦急的旅人，
终于赶在暴雨来临前回到了家。我被侍卫“请”回了寝殿，禁足令一下，
整个东宫都知道太子妃失宠了。傍晚时分，我从侍女的闲聊中得知。
皇后派去城外的人扑了个空，什么都没找到。弹幕也傻了眼。【？？？剧本不是这么写的啊？
】【怎么会没有？我亲眼看着她把证据交上去的！】夜里，我正对着窗外的月亮发呆，
殿门被轻轻推开。萧玦走了进来。他没说话，只将一包用油纸裹着的东西放在桌上，
转身就走。我打开一看，是刚出炉的栗子糕，还冒着热气。那是我最爱吃的。空气里，
他留下来的味道。是浓得化不开的宠溺。裹着怎么也藏不住的……悲伤的苦。
4萧玦的行为充满了矛盾。我甚至开始怀疑，我那能尝出情绪味道的舌头是不是出了问题。
他到底想干什么？我的决心在这些甜与苦的反复拉扯中，渐渐动摇。不行，
我不能再被他牵着鼻子走，我要用我自己的方式，去验证最后的真相。就在这时，
父亲的亲信冒着风险，给我递来一封密信。信上父亲的字迹龙飞凤舞，说三日后父皇寿宴。
他将为陛下献上一份“大礼”，让我届时务必在东宫之内。相机行事，以为策应。字里行间，
那股压不住的野心几乎要透出纸背。眼前，弹幕疯狂涌动着。【来了来了！
沈家谋反就在三天后！】【这就是书里最大的剧情点，太子将以雷霆手段平叛，登上帝位！
女主林清雪也会在这件事里立下大功！】【终于等到这一天了！恶毒女配和她全家一起下线！
】我心如死灰，跌坐在椅子上。抱着最后一点希望，我猛地攥着父亲那名亲信的衣袖。
“我问你，”我声音颤抖，“我父亲，他是不是要反？”那名亲信脸色大变，
立刻跪地赌咒发誓：“太子妃明鉴！将军对陛下忠心耿耿，绝无二心！
”他说的每一个字都掷地有声。可我尝到的，却是那种令人作呕的、铺天盖地的苦味！完了，
是真的。弹幕说的是真的，父亲真的要谋反！原来是这样……是我误会了他。
我一直都误会了他。可一切都晚了。父亲一旦举事，作为沈家女、太子妃，我必死无疑。
我恨父亲的野心将整个家族拖入深渊，更恨自己愚不可及。竟将萧玦的爱与痛楚，
当成了口蜜腹剑的阴谋。绝望之中，我从妆匣最深处，摸出了一把淬了剧毒的匕首。
我要在一切发生之前，亲手了结他。至少不能让他死在我父亲的手里。这算是我还他的，
最后一点东西。5寿宴前夜。我换上了他最喜欢的那件舞衣，为他跳了最后一支舞。
殿内烛火通明，我的衣袖翩跹。裙摆旋开，杀机暗藏。曲终，我旋身投入他的怀抱。“噗呲！
”将那把淬毒的匕首，狠狠送入他的胸膛。血，瞬间染红了他月白的常服。
我以为他会推开我，会震惊，会愤怒。可他没有。萧玦甚至没有闪躲，
反而握住了我持刀的手，用力一拉，让刀刃没得更深。他笑了，鲜血顺着他的嘴角往下淌。
他用尽最后的力气，在我耳边说出最后一句话。“你父兄……通敌的信，
我全烧了……别怕……”他说这句话的味道，是我从未尝过的。一种纯粹到极致的，
带着解脱与喜悦的甜。时间仿佛静止了。眼前的弹幕也停滞了一瞬，随即被无数条信息淹没。
【**！！！】【我错了！我真的错了！】【所以他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保住她？？？
】我脑中一片空白，只剩下他那句“别怕”。和他唇边那抹甜得令人心碎的味道。
6匕首还握在我手里，他的血，温热地溅在我的脸上。我直直地看着他。
他胸口的血洇开了一大片，人却在笑。好像终于卸下了什么千斤重担。
“你父兄……通敌的信，我全烧了……别怕……”他说完这句话，身体就软了下去。
那股甜味，纯粹到极致，带着一种解脱的狂喜，瞬间冲垮了我所有的认知。【**！！！
】【我错了！我真的错了！我就是个**！我跟着弹幕拱什么火！
】【所以他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保住女配？？？】此刻的我看不清弹幕，也听不见任何声音。
整个世界都在天旋地转。我不是杀了仇人。我杀了我唯一的救赎。“啊——！”我尖叫出声，
颤抖着拔出匕首，更多的血喷涌而出。我撕下身上碍事的嫁衣，疯了一样死死按住他的伤口。
眼泪混着血，糊了我一脸。“别死……萧玦，我不准你死！”我第一次连名带姓地喊他，
声音嘶哑凄厉。7东宫寝殿有一间密室，我不知道自己哪来的力气，把他拖了进去。
凭着将门之女学过的那点皮毛急救知识，我暂时给他止住了血。我守在他身边，一夜未眠。
嘴里是我自己悔恨、痛苦、绝望的百般苦味。天快亮时，他终于醒了。
他看着我满是血污的脸和红肿的眼睛，张了张嘴，声音气若游丝。“手……疼不疼？
”我的眼泪，一瞬间决堤。他还问我的手，疼不疼。接着，他断断续续地，
把一切都说了出来。沈家功高震主。我父亲野心勃勃，早被藏在暗处的饿狼盯上，
一步步被引着走向谋反的绝路。他若是不演这出戏，沈家只会被人以雷霆之势灭门。
他只能假意宠爱林清雪，做出要为了“白月光”打压沈家的姿态。一边迷惑真正的敌人，
一边暗中剔除沈家内部的毒瘤，想方设法保全无辜的人。尤其是，保全我。“我做这一切，
唯一的私心，就是护住你。”这句话，是他从未有过的，醇厚如陈年佳酿的甜。
其中还夹杂着伤口带来的，一丝丝代表痛苦的咸涩。全是真话。【所以太子才是顶级玩家！
他在大气层，我们在第一层！】【那个所谓的白月光林清雪，要么是蠢，要么就是敌人的刀！
】真相大白。我跪在他床前，恨意滔天。却是对着自己，对着那些藏在暗处的人。我抬起头，
眼神从未有过地清明。“从前，我错看人心。从今往后，我‘恶毒太子妃’的名声，
是你最好的盾。”我看着他，一字一句道。“我们联手，把藏在暗处的人，揪出来！
”萧玦握住我的手，虚弱地笑了。他伤口的味道是苦的，但看着我的眼神，温柔如蜜。
“我的微微，终于愿意与我并肩了。”第二天，宫中传言四起。
太子妃与太子大婚后争执不休，昨夜更是大吵一架。太子殿下一气之下，
“不慎”撞上殿中利器，卧床休养。皇后带着人浩浩荡荡地前来探视。我跪在床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