烛明医疗中心

烛明医疗中心以其扣人心弦的情节和独特的风格而备受赞誉,由爱吃柠檬皮糖的齐坤精心打造。故事中,冰冷苏振华江砚陷入了一个充满危险和谜题的世界,必须借助自身的勇气和智慧才能解开其中的谜团。冰冷苏振华江砚不仅面对着外部的敌人和考验,还要直面内心的挣扎和迷茫。通过努力与勇往直前,冰冷苏振华江砚逐渐找到了答案,并从中得到了成长和启示。天旋地转!剧烈的疼痛从五脏六腑深处猛烈地爆发出来,如同被无数把烧红的刀子同时搅动!……将带领读者进入一个充满惊喜和感动的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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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第一章地下室的骸骨标本浓稠的铁锈味在口腔里弥漫开,

    我死死咬住口腔内侧的软肉才压下那阵翻涌的恶心。手臂上,

    苏薇薇涂着蔻丹的指甲正深深嵌进我昨天留下的淤青里,像毒蛇的尖牙。“林护工,

    你这种在泥里滚大的人,血是不是特别脏?”苏薇薇歪在昂贵的真丝刺绣枕头上,

    苍白的脸上浮着一层虚弱的薄汗,可那双眼睛却亮得惊人,带着毫不掩饰的恶意和餍足。

    她慢条斯理地松开压在我肘窝血管上的手指,看着暗红色的血液顺从地沿着透明软管,

    注入她手中那支小小的玻璃采血管。“可惜啊……”她晃了晃几乎满管的血样,灯光下,

    那暗红折射出宝石般诡异又粘稠的光泽,“它现在是我的续命药。下周手术前,

    每天200cc,一滴都不能少。”我垂着眼,

    视线落在脚下那张据说价值能抵我十年工资的手工波斯地毯上。金线与红丝交织,

    织出一只振翅欲飞、华丽到刺眼的凤凰。喉咙里的铁锈味更重了。三天前,

    就在这座金玉其外的牢笼深处,在那间冰冷得如同坟墓的地下标本室里,

    我看到了那份名为“光源计划”的加密文件。我的照片,证件照,就贴在首页,

    下面一行行冰冷的医学数据后,器官匹配指数那个栏位,标着鲜红刺目的97.5%。

    而文件的最后一页,

    附着一份签了“林晚”名字的器官自愿捐赠书——笔迹模仿得几乎可以乱真,

    只除了那个“晚”字最后一笔习惯性的微微上挑,伪造者忽略了。

    那是我在孤儿院泥地上练字时养成的毛病。“发什么呆?

    ”苏薇薇甜腻又尖刻的声音像鞭子抽过来。她猛地将手中那支刚抽满、属于我的血样试管,

    狠狠砸向我的额头!剧痛炸开!冰冷的玻璃撞上眉骨,发出沉闷的碎裂声。

    温热的液体瞬间顺着额角蜿蜒而下,滑过眼皮,模糊了视线。视野里,

    苏薇薇那张因得意而扭曲的脸,和地毯上那只浴血般鲜红的凤凰,混杂成一片狰狞的猩红。

    “脏东西,别弄脏了我的地毯!”她嫌恶地挥挥手,如同驱赶苍蝇,

    “去把地下室那具新到的教学骨架擦干净,骨头缝里的灰都给我清掉!

    那可是爸爸最爱的收藏品,刚从欧洲拍回来的,价值连城。”我沉默地弯腰,

    捡起地上沾了血的玻璃碎片,指尖被锋利的边缘割开一道小口子,沁出血珠。疼痛微不足道。

    攥紧手边那块用来擦拭医疗器械的白色软布,我转身,走向通往地下室的旋梯。身后,

    苏薇薇娇弱的抱怨声传来:“周姨!快叫人来消毒!

    空气里都是下等人的臭味了……”旋梯是冰冷的金属,踩上去发出空洞的回响,一级级向下,

    仿佛通往地狱。越往下,空气里的福尔马林气味就越发浓重刺鼻,

    混合着尘埃和一种难以言喻的、属于死亡本身的阴冷气息。

    头顶的声控灯因为我的脚步声次第亮起,

    惨白的光线勉强照亮这个巨大的、如同墓穴般的空间。靠墙是一排排高大的玻璃立柜,

    里面浸泡着各种奇形怪状的人体器官标本,在浑浊的液体里无声地悬浮、沉沦。房间中央,

    一张不锈钢解剖台闪着寒光。而解剖台旁边,一个特制的金属支架上,

    矗立着一具完整的人体骨骼标本。这就是苏薇薇口中“价值连城”的新收藏。我走到骨架前。

    冰冷的、无机质的白骨在灯光下泛着死寂的釉光。骨架的姿势被精心调整过,头颅微微低垂,

    双臂自然垂落,像一具沉默的、被时间风干的祭品。

    福尔马林的气味在这里浓得几乎化为实质,钻进鼻腔,黏在喉咙里。

    我展开手中那块染了自己血的软布,机械地开始擦拭。从光洁的头盖骨开始,

    指骨、臂骨、肋骨……动作麻木。思绪却不受控制地飞回三天前那个深夜。

    苏薇薇因为化疗反应吐得天昏地暗,苏振华不在家,周护士长手忙脚乱,

    是我被临时叫来清理污物。处理完呕吐物,在寻找新的消毒液时,

    我误入了标本室隔壁那间从不允许外人进入的档案室。一个忘记上锁的保险柜里,

    文件像地狱的邀请函一样摊开着……“……晚晚……晚晚……”一个遥远得如同隔世的呼唤,

    毫无预兆地撞进脑海。是幻觉?还是这阴森的地下室勾起了什么?我猛地甩头,

    试图驱散那奇怪的声音。就在这时,手中的软布划过骨架左侧第三根肋骨靠近脊柱的位置,

    布料的纤维似乎勾到了什么不平整的凸起。我一怔,下意识地停住动作,

    指尖顺着那处凸起摸索过去。不是骨刺,也不是自然生长的骨痂。是刻痕。非常非常浅,

    几乎被岁月和实验室的处理打磨得快要消失,但指腹能清晰地感受到那凹下去的纹路。

    心脏毫无预兆地狂跳起来,擂鼓般撞击着胸腔。一股莫名的寒意瞬间从脚底窜上脊背。

    我凑近了些,借着惨白的顶灯,眯起眼睛仔细辨认。灰白的骨面上,

    刻着两行极其细小的字迹。字迹有些歪斜,透着一股笨拙的认真,

    像是初学写字的人用尽力气刻下的:赠爱女林晚周岁礼苏振华,

    2000.5.20轰——!!!仿佛一道惊雷在颅腔内炸响!眼前瞬间一片空白,

    耳边只剩下血液奔流和心脏疯狂搏动的巨大轰鸣!林晚!是我的名字!

    2000年5月20日!我的生日!孤儿院的老院长说过,我被遗弃在门口时,

    襁褓里塞着一张纸条,上面就写着这个日期!“晚晚……晚晚……”那呼唤声再次响起,

    这一次无比清晰,带着一种穿透时光的温柔和悲伤!不是幻觉!

    记忆的闸门被这股洪流凶猛地冲开!阴暗潮湿的孤儿院,

    高高的、生满铁锈的黑色栅栏门外……总有一个模糊的男人身影。无论刮风下雨,

    他总站在那里,隔着冰冷的铁栏,远远地望着院子里玩耍的孩子们。当小小的我好奇地跑近,

    怯生生地隔着栅栏缝隙看他时,他总会蹲下身,隔着铁栏伸出手,声音低沉又沙哑,

    晚晚……”那个男人……那张隔着铁锈和时光、已经模糊不清的脸……那个名字……苏振华!

    冷汗瞬间浸透了后背的护工服,粘腻冰冷。我像被烫到一样猛地缩回手,踉跄着后退一步,

    撞在冰冷的解剖台上,金属的寒意透骨而入。骨架空洞的眼窝仿佛正凝视着我,

    那两行刻在肋骨上的小字,在惨白灯光下,像烧红的烙铁,灼痛我的眼睛。

    原来……原来我不是被随意丢弃的垃圾。

    原来这具被苏振华视若珍宝、陈列在地下室里的森森白骨,

    这具苏薇薇口中“价值连城”的收藏品……刻着我名字的肋骨,它属于……我是谁?

    我是林晚。一个挣扎在社会最底层、靠着在私人医院做护工勉强糊口的孤儿。

    是苏家那个被刻意遗忘、被残忍丢弃、甚至生母的遗骸都被制成标本陈列于此的……真千金!

    “呵……”一声极轻的、带着冰冷玩味的嗤笑,突然在死寂的地下室门口响起。

    我浑身的血液瞬间冻结!猛地抬头——苏薇薇不知何时悄无声息地站在了旋梯的阴影里。

    她穿着一身雪白的真丝睡袍,像个幽灵,苍白的脸上没有丝毫病容,

    只有一种猫捉老鼠般的残酷兴味。她斜倚着冰冷的金属门框,

    目光精准地落在我刚刚触碰过的、那根刻着字的肋骨上,然后,缓缓上移,

    对上我因震惊和恐惧而剧烈收缩的瞳孔。

    地下室惨白的灯光勾勒出她唇边一抹恶毒而愉悦的弧度。“怎么,林护工?

    ”她的声音轻飘飘的,带着一丝虚伪的惊讶,却像淬了毒的冰针,一根根扎进我的耳膜,

    “擦个骨头标本,也能把自己吓成这样?”她的视线像冰冷的蛇信,在我煞白的脸上游走,

    最后定格在我因极度震惊而忘记掩饰、死死攥紧染血软布的手上,以及软布旁边,

    那根刻着“林晚”名字的肋骨。“还是说……”苏薇薇慢悠悠地向前踱了一步,

    昂贵的拖鞋踩在冰冷的水泥地上,发出轻微的嗒、嗒声,每一步都像踩在我的心脏上。

    她脸上的笑容一点点扩大,甜蜜又狰狞,混合着一种居高临下的、洞悉一切的残忍。

    “你在这堆死人骨头里,发现了什么……不该发现的……小秘密?

    ”她停在离我一步之遥的地方,微微歪着头,欣赏着我脸上每一寸因恐惧而扭曲的肌肉。

    地下室里浓重的福尔马林气味似乎凝固了,

    只剩下她身上昂贵的香水味和我自己浓重的血腥味在无声厮杀。

    惨白刺目的顶灯在她身后拉出一道长长的、扭曲的阴影,如同恶魔张开的翅膀,

    将我完全笼罩。“嗯?”她拖长了尾音,带着一种令人毛骨悚然的亲昵,“说话呀,

    我亲爱的……护工**。”灯光下,她那双漂亮的眼睛里,再也没有一丝一毫伪装出的病弱,

    只剩下**裸的、如同打量待宰羔羊般的冰冷和贪婪。“你以为……”她红唇轻启,

    吐出的话语带着地狱的寒气,每一个字都像冰锥,狠狠凿进我的鼓膜,

    将最后一丝侥幸钉死在绝望的十字架上。“——你还能活着走出苏家吗?

    ”第二章毒药与十字架圣玛利亚教堂彩绘玻璃过滤后的光线,

    带着一种陈旧的、近乎凝固的暖黄色,斜斜地投射在冰冷的石砖地上。

    空气里漂浮着尘埃、烛泪的微腥,以及一种挥之不去的、属于绝望的沉寂。

    我蜷缩在忏悔室狭窄逼仄的木格里,厚重的天鹅绒帘幕隔绝了外界,

    也将我牢牢困在这方寸的黑暗中。心脏在肋骨下疯狂擂动,

    每一次收缩都牵扯着额角被玻璃划破的伤口,传来尖锐的刺痛。“名字?”帘幕另一侧,

    一个刻意压低的、沙哑的男声传来,带着金属摩擦般的质感。“林晚。”我报出真名,

    声音干涩得像砂纸摩擦。在这里,谎言毫无意义。我需要的是能杀人的东西,

    而能提供这种东西的人,只认钱和命。帘幕缝隙下,

    一只枯瘦、布满褐色老年斑的手伸了过来,掌心向上。

    沾着汗渍的钞票放在他手上——那是我这些年省吃俭用、藏在破旧行李箱夹层里的所有积蓄。

    钞票被迅速抽走,紧接着,一个冰冷的、约莫拇指大小的玻璃小瓶被塞了回来。

    瓶身没有任何标签,里面装着大约一毫升的无色透明液体,在昏暗的光线下像一滴凝固的泪。

    “东莨菪碱,高纯度。”沙哑的声音带着一种职业性的冷漠,“静脉注射,剂量控制好。

    0.1毫升,目标会陷入深度昏迷,呼吸微弱,瞳孔散大,持续6-8小时,

    看起来和濒死没两样。超过0.15毫升……”声音停顿了一下,像毒蛇吐信,

    “就真成尸体了。时间刚好够你……做点事。”目标。苏薇薇。做点事。逃跑?

    还是……同归于尽?我死死攥紧那冰冷的小瓶,瓶身硌着掌心的伤口,带来一丝尖锐的清醒。

    瓶子里装的不是泪,是通向地狱的门票,或者,是唯一的生门。“记住,”那声音最后警告,

    “别让人看见你的脸。”帘幕另一侧的脚步声迅速远去,消失在空旷教堂的回音里。

    我迅速将小瓶塞进护工服内衬的口袋,紧贴着心脏的位置,冰冷的触感源源不断地传来。

    深吸一口气,正要掀开帘幕离开,眼角的余光却瞥见忏悔室外侧墙壁上,

    悬挂着一个小小的、不起眼的银色十字架装饰。十字架中心,一个针孔般大小的红点,

    极其微弱地闪烁了一下。我的血液瞬间冰凉!那不是装饰!那是微型摄像头!

    刚才的交易……被拍下来了!是谁?神父?还是……苏家的人?巨大的恐惧攫住了我,

    几乎无法呼吸。不能慌!我强迫自己稳住身形,低着头,

    用最快的速度穿过空荡无人的教堂侧廊,像一道融入阴影的幽灵。推开沉重的橡木门,

    外面城市午后刺目的阳光劈头盖脸地砸下来,晃得我一阵眩晕。

    一辆黑色的、没有任何标识的轿车正从不远处的街角无声地启动,汇入车流。

    心脏在胸腔里狂跳,几乎要冲破喉咙。那个摄像头……是苏振华的眼睛吗?他已经知道了?

    那瓶毒药……是陷阱?冰冷的绝望如同毒藤,瞬间缠绕上来,勒得我无法呼吸。

    但口袋里的玻璃瓶,紧贴着心脏,像一颗即将引爆的炸弹,又像溺水者抓住的最后一根稻草。

    没有退路了。回到苏家别墅,空气里弥漫着一种山雨欲来的紧绷感。

    周护士长看我的眼神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审视,几个平日里懒散的保镖也似乎绷紧了神经,

    目光像探照灯一样扫过我额角的纱布和苍白的脸。“薇薇**在午睡,

    ”周护士长挡在通往二楼主卧的楼梯口,语气平板,“她需要安静。你去准备下午的输液。

    ”我低眉顺眼地应了一声,走向一楼的配药间。配药间很小,但设备齐全,

    冰冷的金属台面反射着无影灯惨白的光。墙上挂钟的秒针走动声,在死寂中显得格外清晰,

    一下,一下,敲打着濒临崩溃的神经。苏薇薇下午需要输注的是营养液和辅助药物。

    流程早已烂熟于心。我戴上无菌手套,手指却控制不住地微微颤抖。

    口袋里的玻璃瓶像一块烙铁,烫得我坐立不安。

    周护士长审视的目光……一切都在指向一个可怕的结论:苏家很可能已经知道我接触了黑市!

    他们在等什么?等我动手?然后人赃并获?用“谋杀未遂”的罪名把我送进监狱,

    或者更直接地……让我“意外死亡”,提前摘取他们想要的器官?恐惧像冰冷的潮水,

    一波波冲击着理智的堤坝。

    但肋骨上那两行冰冷的刻字——“赠爱女林晚”——如同烧红的烙铁,狠狠烫在灵魂深处。

    生母的遗骸被制成标本!真千金的身份被刻意抹杀!如今还要被当作牲畜一样宰割,

    用血肉去喂养那个鸠占鹊巢的凶手!不!一股混杂着滔天恨意和孤注一掷的疯狂,

    猛地冲垮了恐惧的堤防!与其坐以待毙,不如主动出击!那瓶东莨菪碱……0.1毫升!

    只要0.1毫升!让苏薇薇“假死”几个小时!苏家必定大乱!这就是我唯一的机会!

    混乱中,找到那份“光源计划”原件!找到母亲死亡的真相!然后,逃出去!赌了!

    心脏在狂啸。我背对着门口,用身体挡住操作台的视线,颤抖着从内袋掏出那个小玻璃瓶。

    冰冷的瓶身几乎要脱手滑落。我死死咬住下唇,用疼痛强迫自己镇定。拔掉注射器的针帽,

    针尖刺入瓶口的橡胶塞,小心翼翼地抽取——0.1毫升!精确到刻度!

    那点无色的液体在针筒里,比毒蛇的毒牙更致命。就在这时——“林护工,薇薇**醒了,

    催你快点。”周护士长毫无预兆地推门进来!我浑身剧震!

    猛地将抽好的注射器连同那个小玻璃瓶一把攥紧在手心,塞进口袋!动作快得几乎扭曲!

    “马…马上好!”我转过身,声音带着无法抑制的颤抖,脸上努力挤出卑微顺从的笑容,

    冷汗瞬间浸透了后背。周护士长锐利的目光在我脸上和紧捂着的口袋上扫了一圈,

    眉头微不可察地蹙了一下,但最终没说什么。“动作快点。”她丢下一句,转身离开。

    门关上了。**在冰冷的金属台上,大口喘着气,心脏几乎要从嗓子眼里跳出来。

    刚才那一瞬间……她看到了吗?不能再犹豫了!我抓起配好的、装着营养液和药物的输液袋,

    将那只藏着毒剂的注射器紧紧握在手心,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

    走向二楼苏薇薇那间弥漫着昂贵香氛的病房。苏薇薇半靠在床头,脸色比上午更苍白了些,

    眼下带着淡淡的青黑,但精神却奇异地亢奋。她正翻着一本奢侈品杂志,看到我进来,

    只是懒懒地抬了下眼皮。“磨蹭什么?血抽多了腿软了?”她语气刻薄。我没说话,

    沉默地挂好输液袋,排尽空气。淡黄色的液体顺着透明的输液管缓缓流淌。我拿起酒精棉签,

    准备擦拭她手背上的静脉。就在我俯身,手指即将触碰到她皮肤的刹那,

    眼角的余光瞥见门口一道挺拔的身影。江砚。他不知何时站在那里,背对着走廊的灯光,

    身影显得有些模糊。他脱去了白天的西装外套,只穿着里面的白色衬衫,

    领口解开了两颗扣子,露出一点锁骨。最刺眼的是,

    他胸前别着一枚小小的、有些陈旧的金属徽章——一个简陋的帐篷图案,

    下面刻着模糊的字迹,像是……“汶川?北川?”我看不清。但他身上散发出的气息,

    却让我瞬间如坠冰窟!浓重的、挥之不去的血腥味!

    新鲜的、铁锈般的、属于手术室的血腥气!

    还有消毒水也掩盖不住的、一种更深沉的、属于死亡的冰冷气息!他刚从哪里回来?手术室?

    谁的……手术?苏薇薇显然也闻到了,嫌恶地皱了皱鼻子:“江砚哥,你身上什么味儿啊?

    刚从屠宰场回来?”江砚没有理会她,那双深邃的、如同寒潭般的眼睛,

    此刻正牢牢地锁在我身上。那目光锐利得像手术刀,似乎要穿透我的皮囊,

    直抵我攥在口袋里、藏着致命毒剂的手!恐惧瞬间冻结了血液!他知道了!他一定知道了!

    那个教堂的摄像头!苏家的眼线!他们都在等着我动手!来不及思考!身体的本能快于意识!

    就在江砚迈步踏入房间的瞬间,

    就在苏薇薇不耐烦地伸出手臂准备让我扎针的瞬间——我动了!以平生最快的速度!

    右手闪电般从口袋里抽出那支藏着0.1毫升东莨菪碱的注射器!拇指狠狠压下推杆前端,

    让针尖冒出一滴无色的液体!然后,朝着输液管上预留的加药口,狠狠地、决绝地扎了下去!

    去死吧!苏薇薇!

    将刺入橡胶加药塞的千分之一秒——一只骨节分明、带着手术室特有冰冷消毒水气味的大手,

    如同铁钳般,精准而恐怖地扣住了我的手腕!巨大的力量传来!手腕骨仿佛要被捏碎!

    剧痛让我眼前一黑,闷哼出声!针尖,距离那决定命运的橡胶塞,只有不到一毫米!

    时间仿佛凝固了。苏薇薇惊恐地瞪大眼睛,看看我手中寒光闪闪的针筒,

    又看看江砚铁青的脸,发出一声短促的尖叫。江砚的脸近在咫尺。

    他身上那股浓重的血腥味混合着冰冷的消毒水气息,将我完全笼罩。他的眼神,

    不再是之前的审视和探究,而是一种冰冷的、带着某种洞悉一切的、近乎愤怒的寒意!

    “林晚。”他的声音低沉得可怕,像冰层下的暗流,每一个字都裹挟着刺骨的寒气,

    狠狠砸在我的耳膜上,也砸碎了我最后一丝侥幸。“你想干什么?

    ”手腕上的剧痛和心头的绝望让我几乎崩溃。“放开我!”我嘶声低吼,用尽全身力气挣扎,

    另一只手本能地去掰他铁钳般的手指。“你想杀人?”江砚的声音更冷,

    手上的力道没有丝毫放松,反而加重,将我整个人都压制在冰冷的墙壁上,

    高大的身影投下浓重的阴影,将我完全吞噬。“用东莨菪碱?剂量掌握得不错,0.1毫升?

    让她陷入假性濒死?”他连毒药的名字和剂量都知道得一清二楚!完了!彻底完了!

    巨大的绝望如同海啸,瞬间将我淹没。牙齿咯咯作响,眼前阵阵发黑。我完了。等待我的,

    将是比死亡更可怕的结局。“可惜,”江砚的声音突然压低,带着一种近乎耳语的冰冷嘲讽,

    只有我能听见,“苏薇薇的免疫系统早就被化疗摧毁得千疮百孔,

    肝肾代谢能力不足常人的三分之一。别说0.1毫克,0.05毫克东莨菪碱,

    都足够让她真死过去,神仙难救。”我猛地僵住!难以置信地抬头看着他近在咫尺的眼睛。

    他……不是来阻止我杀苏薇薇的?他是……在警告我剂量?“你想坐牢吗?”他盯着我,

    那双深不见底的眼眸里,翻涌着我完全看不懂的复杂情绪,愤怒之下,

    似乎还隐藏着一丝……焦灼?“还是想现在就变成一具冰冷的、躺在解剖台上的供体?

    你杀人,只会毁掉所有证据链!让你和你母亲一样,死得无声无息,

    成为苏家地下室里又一具无名的标本!”母亲!标本!证据链!这几个词如同惊雷,

    炸得我魂飞魄散!他知道!他什么都知道!他知道地下室的白骨!他知道我的身份!

    他甚至知道母亲!就在我因这巨大的信息冲击而心神剧震、力量松懈的瞬间,江砚猛地发力!

    他空着的另一只手快如闪电,一把夺过我手中那支致命的注射器!

    动作流畅得如同演练过千百遍,同时,他的手指精准地探入旁边配药车上的无菌盒,

    抽出了一支早已准备好的、装满澄清液体的注射器——生理盐水!电光火石之间!

    在我惊骇欲绝的目光中,在苏薇薇茫然的注视下,

    在周护士长闻声冲进门口的刹那——江砚用那支生理盐水注射器,

    代替了我那支藏着毒药的凶器,针尖精准地刺入输液管的加药口,拇指沉稳地压下推杆!

    无色透明的生理盐水,一滴不剩地注入了流向苏薇薇血管的液体中!“江砚哥!

    你给她加了什么?”苏薇薇惊疑不定地尖叫。江砚松开钳制我的手,

    将那支空的生理盐水注射器随手丢进锐器盒,动作从容不迫,

    仿佛刚才那惊心动魄的夺命瞬间从未发生。他转过身,

    脸上甚至恢复了一丝面对苏薇薇时惯有的、带着距离感的温和:“一点维生素B12,薇薇,

    有助于改善你的神经痛。”他解释得滴水不漏,目光却锐利如刀,

    扫过门口脸色煞白的周护士长:“周姨,病人需要休息,无关人员都出去。

    ”周护士长张了张嘴,目光惊疑地在我和江砚之间扫视,最终在江砚冰冷的目光下退缩了,

    低着头退了出去,关上了门。房间里只剩下我们三人。死寂。

    只有输液管里液体滴落的轻微声响。手腕上残留着剧痛,

    额角的伤口因为刚才的挣扎又开始渗血,混合着冷汗,滑落脸颊。**着冰冷的墙壁,

    像一条离水的鱼,大口喘息,浑身抑制不住地颤抖。恐惧、震惊、劫后余生的虚脱,

    还有江砚话语里巨大的信息量,几乎要将我的大脑撕裂。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他为什么要救我?证据链……他到底是谁?江砚没有再看苏薇薇,他一步步朝我走来,

    停在我面前。高大的身影带着强烈的压迫感,

    他身上那股挥之不去的血腥味再次钻入我的鼻腔。他低头,那双深潭般的眼睛死死地盯着我,

    里面翻涌着一种极其复杂、极其汹涌的情绪——是愤怒?是审视?

    还是……某种难以置信的、濒临爆发的狂喜?“证据链……”我喘息着,声音嘶哑破碎,

    “你……你到底……”我的话没能说完。因为下一秒,

    江砚做出了一个让我和苏薇薇都惊骇欲绝的动作!他猛地伸出手!不是掐脖子,

    也不是抓手腕!而是粗暴地、毫无预兆地,一把撕开了我护工服的前襟!“嗤啦——!

    ”廉价的布料应声而裂!纽扣崩飞!冰冷的空气瞬间侵袭暴露的皮肤!“啊——!

    ”苏薇薇发出一声刺耳的尖叫!而我,大脑一片空白!羞辱和愤怒还没来得及升起,

    所有的感官和思维,都被江砚死死锁定在我锁骨下方的目光冻结了!

    他死死地盯着我左锁骨下方,靠近心脏的位置。那里,

    一片皮肤因为突如其来的暴露而起了一层细小的疙瘩。而在那片皮肤上,

    一个清晰的、暗红色的、形状奇特的印记,

    暴露在病房惨白的灯光下——那是一只展翅欲飞的蝴蝶胎记!颜色殷红如血,边缘清晰,

    栩栩如生!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彻底停滞。江砚的瞳孔,如同遭遇了十二级地震,

    骤然收缩到了极致!他脸上的冰冷、愤怒、探究,所有复杂的神情在瞬间崩塌、碎裂!

    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极致的震惊!一种难以置信的狂喜!

    一种仿佛穿越了漫长时空、终于寻找到失落珍宝的、近乎崩溃的激动!他的手指,

    带着微微的、无法控制的颤抖,轻轻地、小心翼翼地抚上那块胎记的边缘。

    冰凉的指尖触碰皮肤的瞬间,我触电般猛地一颤。

    “是它……真的是它……”他的声音完全变了调,低沉沙哑得如同砂纸摩擦,

    带着一种濒临破碎的哽咽,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灵魂深处艰难地挤出来,

    饱含着穿越了十年时光的沉重与灼热。他猛地抬起头,

    那双剧烈震颤的眼眸死死锁住我的眼睛,里面翻涌着惊涛骇浪般的狂潮,几乎要将我吞噬。

    把最后半瓶矿泉水塞给我……自己却渴得嘴唇干裂出血的女孩……”他的声音抖得不成样子,

    每一个字都像滚烫的烙铁,烫在我的心上。

    “她这里……”他颤抖的手指再次轻轻拂过那只血色的蝴蝶胎记,带着一种近乎虔诚的确认,

    “……也有一只一模一样的蝴蝶!”轰——!!!我的大脑彻底炸开了!一片空白!

    只剩下他灼热的目光和那句穿透了十年时光烟尘的话语!

    川北……地震……矿泉水……干裂出血的嘴唇……模糊的、被刻意遗忘在记忆深处的碎片,

    如同被飓风卷起的尘埃,猛地翻腾起来!冰冷的雨水,倒塌的预制板,呛人的尘土味,

    绝望的哭喊……还有手心里,那半瓶带着体温的、浑浊的矿泉水……是他?!

    那个被压在沉重水泥板下,满脸血污和尘土,只剩下一双眼睛还带着求生渴望的……少年?!

    就在我因为这石破天惊的相认而心神失守、意识恍惚的瞬间——头顶墙角,

    一个极其隐蔽的、针孔大小的红点,在监控探头的玻璃罩下,极其微弱地闪烁了一下。监控!

    苏家的监控!一直在工作!刚才的一切——江砚撕开我的衣服!他看到胎记!他认出了我!

    我们所有的对话!——全都被拍下来了!一股冰冷的寒意瞬间从脚底板直冲天灵盖!

    比刚才被抓住手腕注射毒药时更甚!苏振华!他马上就会看到!他会知道江砚认出了我!

    他会知道江砚背叛了苏薇薇!江砚……他也会有危险!苏家绝不会放过他!电光火石之间!

    一个疯狂到极点的念头猛地窜起!保护他!必须保护他!只有我“死”了!

    苏家才会暂时放过他!才能争取时间!没有一丝犹豫!我用尽全身残存的力气,

    猛地咬碎了藏在后槽牙里、那颗周护士长在我入职第一天就偷偷塞给我的、深褐色蜡丸!

    周护士长当时的话言犹在耳:“孩子,

    了绝路……能走得痛快点……别落在他们手里生不如死……”我一直以为那是剧毒的氰化物!

    蜡丸破碎的瞬间,一股难以形容的、极其苦涩辛辣的味道在口腔里猛地炸开!紧接着,

    一股灼热如同岩浆般的液体顺着喉咙汹涌而下!“噗——!

    ”一大口滚烫的、粘稠的、带着刺鼻腥甜味的鲜血,毫无预兆地从我口中狂喷而出!

    溅在江砚雪白的衬衫上,溅在光洁的地板上,溅在苏薇薇昂贵的真丝被面上,

    如同盛开了大片大片绝望而妖异的彼岸花!眼前的一切瞬间被蒙上了一层猩红的血色!

    天旋地转!剧烈的疼痛从五脏六腑深处猛烈地爆发出来,如同被无数把烧红的刀子同时搅动!

    “呃啊——!”我发出一声不似人声的惨嚎,身体像被抽掉了所有骨头,软软地向下倒去。

    意识迅速抽离。最后看到的画面,

    是江砚那张瞬间褪尽所有血色、写满了极致惊恐和难以置信的英俊脸庞!

    他的眼睛瞪大到极致,

    瞳孔里清晰地倒映着我口中不断涌出鲜血、如同破碎布偶般倒下的身影!“不——!!!

    林晚——!!!”他撕心裂肺的吼声,仿佛从遥远的天际传来,带着毁天灭地的绝望和痛苦,

    成为我坠入无边黑暗前,最后听到的声音……监控探头的红光,在病房冰冷的空气中,

    无声地、诡异地闪烁着。

    第三章直播间的刀锋意识是在一种极致的、能将灵魂都冻僵的寒冷中,

    一点一点艰难地复苏的。没有光。没有声音。只有无边无际、浸透骨髓的冷。

    仿佛整个人被沉入了北冰洋的最深处,每一个细胞都在哀嚎着凝结。肺部每一次微弱的扩张,

    吸入的不是空气,而是带着冰碴的、浓烈的福尔马林气味,

    混合着一种更深沉的、属于金属和死亡本身的、难以言喻的腥锈味。我……没死?

    后槽牙里那颗蜡丸破碎后,那股灼烧五脏六腑、仿佛要将灵魂都焚毁的剧痛,

    如同退潮般消失了,只剩下一种被掏空般的虚弱和无处不在的冰冷麻木。眼皮重若千钧。

    我挣扎着,用尽全身力气,才勉强掀开一条缝隙。黑暗。绝对的、浓稠的黑暗。

    只有眼睛适应了这绝对的黑暗后,才隐约分辨出头顶上方极近处,

    一片模糊的、冰冷的金属轮廓。不是天花板。那轮廓带着规则的网格,

    距离我的鼻尖不到十公分,散发着渗入骨髓的寒意。这里是……冷藏柜?

    我像一具被随意丢弃的货物,僵硬地躺在一个狭窄冰冷的金属抽屉里。

    身下是硬邦邦的不锈钢板,刺骨的冷意正源源不断地从背部、臀部、四肢侵蚀进来。

    每一次微弱的呼吸,都在面前凝结成一小团转瞬即逝的白雾。我试着动了一下手指。僵硬,

    麻木,像不属于自己。但能感觉到指尖触碰到的、同样冰冷的金属内壁。

    江砚……最后那声撕心裂肺的呼喊仿佛还在耳边回荡。

    我咬碎了毒囊……吐了血……在他面前倒下……他以为我死了。苏家的人也以为我死了。

    所以,我被丢进了停尸房?在他们眼里,我已经是一具等待“收割”的、失去价值的尸体?

    不!价值还在!我的心脏!苏薇薇还在等着这颗“救命”的心脏!

    这个认知像一盆冰水混合着辣椒油,猛地浇在冻僵的神经上,带来一阵刺痛的战栗!

    我必须出去!马上!就在我试图积攒力气,

    用肩膀顶开头顶这沉重的金属抽屉盖板时——“哐当!”一声沉闷的金属碰撞声,

    伴随着滑轮滚动的轻微噪音,在死寂的停尸房外突兀地响起!有人来了!我瞬间屏住呼吸,

    身体僵硬如石雕,连眼睫毛都不敢颤动一下,心脏却在冰冷的胸腔里疯狂擂动,

    几乎要撞碎肋骨!脚步声。两个。一轻一重。伴随着某种金属推车轱辘的滚动声,

    停在了我这个冷藏柜的外面。“动作快点!江教授那边还在抢救薇薇**,

    这边处理完赶紧把心脏送过去备用!苏先生急疯了!”一个略显尖利的女声响起,

    带着急促和不耐烦。是周护士长!“知道了知道了,催命一样!”一个粗哑的男声回应,

    带着被吵醒的烦躁,“妈的,半夜三更……这妞也真够晦气的,

    刚死就赶上薇薇**发病……”“少废话!赶紧把她弄出来!小心点!别磕碰了!

    薇薇**的心脏可金贵着呢!”周护士长呵斥道。紧接着,

    我头顶传来金属插销被拔开的“咔哒”轻响!头顶那沉重的、隔绝了外界一切的金属盖板,

    被猛地向外拉开了!刺眼的白光如同无数根冰冷的钢针,

    毫无遮挡地刺入我刚刚适应黑暗的眼睛!剧烈的刺痛让我本能地想要闭眼,却死死忍住,

    将眼睛眯成一条几乎看不见的缝隙,维持着尸体应有的、毫无生机的空洞。

    冰冷的空气裹挟着更浓烈的福尔马林味涌了进来。

    一张带着口罩、眼神疲惫烦躁的中年男人脸出现在上方,他戴着蓝色的橡胶手套,

    嘴里嘟囔着:“啧,长得倒是不错,可惜了……”说着,他伸手进来,抓住我的肩膀,

    就要把我往外拖!旁边的金属推车上,

    已经放着一个打开的、冒着森冷白气的银色器官转运箱!我的心脏瞬间提到了嗓子眼!

    一旦被拖出去,放进那个箱子……就真的完了!

    就在那粗糙的手掌即将触碰到我肩膀皮肤的瞬间——“等等!”周护士长突然厉声喝止!

    她往前一步,凑近冷藏柜口,那双掩藏在护士帽下的眼睛,锐利得像鹰隼,

    死死地盯着我的脸,似乎在确认什么。我全身的血液都凝固了!连呼吸都彻底停止。

    她能看出破绽?蜡丸的假死效果失效了?时间一秒一秒地流逝,如同钝刀割肉。终于,

    周护士长的目光移开了,落在我毫无动静的胸口,

    又扫了一眼我嘴角残留的、早已干涸发黑的血迹,似乎松了口气,

    语气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怜悯?或者说是兔死狐悲的冷漠?“确认死亡时间了吗?

    ”她问那个男人。“确认了,周姐。江教授亲自签的字,呼吸心跳全无,瞳孔散大固定,

    死亡时间……大概一小时前。”男人回答道。“嗯。”周护士长应了一声,

    目光再次落在我脸上,停留了足足三秒。那眼神极其复杂,混杂着一丝极淡的犹豫,但最终,

    被一种更深的、如同磐石般的麻木和决绝取代。她猛地转过身,背对着冷藏柜,

    声音恢复了刻板的严厉:“动作麻利点!把心脏取出来,确保活性!薇薇**那边等不了!

    苏先生说了,只要心脏!其他……随便处理掉!”最后那句“随便处理掉”,

    像淬了冰的匕首,狠狠扎进我的耳朵!她认出我了?她一直都知道我的身份?

    还是仅仅……在苏家的滔天权势下,早已习惯了这种麻木的残忍?男人应了一声,不再犹豫,

    粗糙的手再次伸进来,抓住我的肩膀,用力将我往外拖拽!

    身体被粗暴地拖出冰冷的金属抽屉,暴露在停尸房惨白的灯光下。刺骨的寒冷瞬间包裹全身,

    但更冷的是心底涌起的滔天恨意!我像一袋没有生命的货物,

    被重重地摔在冰冷的金属推车上,发出“哐”的一声闷响。推车轱辘滚动,载着我,

    跟在周护士长身后,穿过停尸房冰冷的走廊。头顶是惨白的、嗡嗡作响的日光灯管,

    将两侧一排排沉默的银色冷藏柜映照得如同钢铁坟墓的碑林。“快点!无菌准备间!

    手术器械和抗凝剂都准备好了!”周护士长一边快步走,一边对着对讲机催促。

    推车拐过一个弯,前方是一扇厚重的、标注着“无菌准备间”的金属门。

    周护士长用胸卡刷开门禁,率先走了进去。就在推车即将被推进门内的瞬间,

    我借着身体被颠簸的力道,用尽全身残存的力气,将僵硬的手指微微屈起,

    指甲在推车冰凉的金属边缘,极其轻微地、无声地刮了一下!

    “吱——”一声细微到几乎听不见的刮擦声。推车被推进了准备间。明亮的无影灯下,

    冰冷的金属器械台闪着寒光,各种型号的手术刀、剪刀、镊子整齐排列。

    一个穿着绿色手术服、戴着口罩的助手已经等在那里。“放上去!”周护士长命令道,

    自己则快步走向旁边一个嵌在墙壁里的冷冻柜,输入密码。柜门打开,

    里面是一排排贴着标签的冷冻试剂和血袋。我被那个男人粗暴地抱起来,

    放上了房间中央那张冰冷的、铺着无菌单的不锈钢操作台。坚硬的台面硌着骨头,

    寒气直透脊背。头顶巨大的无影灯亮起,惨白的光线如同审判之光,将我完全笼罩,

    刺得我几乎睁不开眼。但我死死咬着牙,维持着尸体的僵硬和空洞。助手开始准备消毒器械,

    金属碰撞发出清脆又冰冷的声响。周护士长从冷冻柜里取出几支试剂,转过身,走向操作台。

    她的目光扫过我,没有停留,径直走向旁边的一个小控制台,似乎在检查什么数据。

    就是现在!我用眼角余光死死锁定周护士长刚刚打开的那个冷冻柜!柜门还没有完全关上!

    里面,除了试剂,最靠近柜门内侧,赫然贴着一张醒目的标签,

    植-苏薇薇-供体:林晚-RH-null特殊抗凝预案”而在那张标签旁边,

    冷冻柜内侧的金属壁上,一个巴掌大的电子屏正幽幽地亮着蓝光!那不是冷冻柜的控制屏!

    屏幕上方清晰地显示着一行标题:“生命银行-尊贵客户预约列表”屏幕下方,

    是一个滚动列表!

    -优先级:最高-身份:前卫生局局长-供体ID:待定(特殊通道)赵为民!

    前卫生局局长!那个在电视上大谈特谈医疗公平、痛斥器官买卖的“清官”!

    一股混杂着恶心、愤怒和冰冷的讽刺感,如同毒蛇般噬咬着我的心脏!

    这就是苏家的“生命银行”!这就是那些道貌岸然的“贵人”们续命的肮脏源泉!

    名单上每一个“待收割”、“匹配中”的背后,都是一条鲜活的生命,

    一个像我和我母亲一样,被他们视为草芥、随意宰割的“供体”!“周姐,抗凝剂准备好了。

    ”助手的声音响起。周护士长拿着一支装着淡蓝色液体的注射器走了过来,

    目光冰冷地落在我的胸口,像是在评估一件即将被拆解的机器零件。“嗯,准备开胸。

    动作精准点,别损伤了心肌。”冰冷的酒精棉球擦过我的锁骨下方,带来一阵刺骨的凉意。

    助手拿起了一把闪着寒光的、锋利无比的手术刀,刀尖悬停在我的左胸上方,无影灯下,

    那点寒芒刺得人眼睛生疼。刀锋,即将落下!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嗡……嗡……”一阵极其微弱、但清晰可辨的手机震动声,

    突然从周护士长白大褂的口袋里传了出来!在这死寂的准备间里,显得格外突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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