权倾墨坐在沙发上的身影被灯光切割成明暗两面，棱角分明的侧脸笼在阴影里。
他指间把玩着一枚打火机，开合的金属声在寂静中格外清脆。
"替我做事，给你自由。"他抬眸，声音比夜色更凉。
江狸从被窝里探出头，凌乱的黑发间露出一双漂亮漆黑的眼睛："替你做事？"
她突然笑出声，"那不就是打工的牛马？牛马哪来的自由？"
"咔！"打火机盖猛地合上。
“替你做事可以，但我要绝对的自由。”她支着膝盖坐起身。
权倾墨的身影忽地逼近，冰冷的手指骤然掐住她纤细的脖颈。
俯身时，领带垂落，扫过她的脸颊。
"江狸，"他每个字都裹着寒冰，“你认为你有跟我谈条件的资格？”
“我没有吗？”江狸挑眉。
“我可以随时把你丢回锈港，也可以让你悄无声息地消失在帝国。”
氧气被一点点剥夺，江狸的指尖掐进他手腕，却勾起一抹挑衅的笑："权大……总裁，你舍得吗？"她艰难地挤出声音，"整个帝国，找得出第二个，能破解你核心系统的人？"
权倾墨的手指微不可察地松了松。
他有一个顶级黑客团队“归零（Zero)”，然而这个团队里无一人可以恢复地下室被江狸毁掉的门锁数据，更没有人可以在30秒之内就将其破解。
权倾墨的指尖在她颈动脉处微微发颤，暴起的青筋昭示着濒临爆发的杀意。
他凝视着江狸逐渐泛紫的唇色。
能在他精心构筑的钢铁堡垒上留下刻痕的人，居然是个从锈港爬出来的小丫头。
她指尖流淌的代码像某种危险的毒液，既能腐蚀最坚固的防火墙，也能在瞬息间让整个系统土崩瓦解。
"有意思。"他忽然松开，指腹抚过她脖颈上泛红的指痕，像在欣赏自己的杰作，"锈港的淤泥里，居然能长出这样的毒花。"
江狸重获氧气，大口喘着气，指尖轻抚着**辣的脖颈。
这些该死的财阀，动不动就掐人脖子，跟野兽标记领地似的。
"条件。"权倾墨坐回沙发，交叠起长腿。
水晶灯的光线落在他轮廓分明的脸上，却化不开那双眼里的寒意。
"第一，我要个能在帝国任何地方自由行走的身份。"
权倾墨十指交叉在身前："继续。"
"第二，我要进赛伦斯矩阵科技学院。"顿了顿，"量子信息计算专业。"
赛伦斯矩阵科技学院，帝国最高学府。
权倾墨盯着床上的女人，如鹰隼般的双眸似要将她看透。
“第三，做事得根据我的节奏来，你不能逼我。”
房间陷入死寂。
"说完了？"
"嗯哼。"
他突然低笑出声："不错，很有胆量。"
"承蒙夸奖。"江狸翻身拉过被子，"晚安。"
"我同意了？"
"那你就杀了我。"她闭着眼，语气里满是无所谓，"反正我烂命一条。"
他抬手松了松领带，眼底闪过一抹兴味。
从来都是执棋人的他，竟然第一次成了别人棋盘上的卒子。
这个女人太有意思了。
她明明能逃出他的地下室，能黑进帝国最顶级的安防系统，却偏偏要留在最显眼的酒店。
她搅乱了四大家族的数据库，却没有窃取任何信息。
她根本就是在等他找上门，就像猎人等着猎物自投罗网。
而她一开始，居然是以猎物的形式出现。
她利用他出锈港，利用他在帝国立足。
权倾墨突然笑了，低沉的冷笑在卧室里格外清晰："我也有个条件。"
江狸懒洋洋睁眼。
“你必须住在我的别墅里。”
“为什么？”她猛地直起身，“那跟被你囚禁有什么区别？”
阴影笼罩下来，权倾墨俯身撑在她两侧：“谁说要囚禁你了？”他气息拂过她耳廓，"你可以自由出入，但必须在我的视线范围内。"
江狸眼珠转了转，包吃包住有人伺候还不限制自由。
"成交。"她正要躺下，突然天旋地转。
权倾墨直接将她扛上肩头。
江狸条件反射地曲肘反击，却被他的手掌死死扣住腰肢。
"你的那点三脚猫功夫，在我这里可不够看。"薄唇贴着她耳垂吐息，"不想我卸了你这双手，就乖乖别动。"
“……”
随便吧，反正不用她自己走路。
她打了个哈欠，干脆两眼一闭，把脸埋进他挺括的西装面料里。
……
陆予谦站在墨苑的大门前，看到权倾墨肩上扛着个人影走近。
他眼珠子都快掉出来，难以置信地看着那个向来厌恶肢体接触的权总，此刻正像扛战利品般带着江狸回来。
"权……"
话未出口，权倾墨已擦肩而过，径直踏上楼梯。
陆予谦僵在原地，连呼吸都忘了，他跟随权倾墨十多年，从未见过谁敢这样近他的身，更别说被扛回来。
主卧的门被踢开，权倾墨动作意外轻柔地将人放在床上。
江狸在柔软的被褥里蜷成一团，呼吸绵长。
权倾墨站在床边，第一次认真端详这个锈港出身的小野猫。
睡着的她不像白日里那般充满野性和攻击性，瓷白的肌肤，蝶翼般的睫毛，清纯的脸庞像个不谙世事的孩子，谁能想到这具身体里藏着能瘫痪整个帝国数据系统的恐怖能力？
更让他烦躁的是，她的脸埋进他的胸膛时，随着走路的颠簸，他竟然毫无征兆地起了反应。
权倾墨转身走向落地窗，点燃的香烟在黑暗中明灭不定。
他第一次感到失控，自从十岁那年目睹了那场血腥至极的场面之后，他陷入很长时间的恐慌，一度失去了对所有事物的欲望和兴趣。
尤其是女人。
他坐上权势掌权人的位置之后，那些趋之若鹜的名媛们，在他眼里不过是一具具涂脂抹粉的傀儡，让他感到恶心。
上流社会甚至传言，权氏掌权人喜欢男人……
可此刻，他盯着床上那团隆起，喉结不自觉地滚动。
权倾墨将烟头狠狠摁灭在烟灰缸里，火星在黑暗中挣扎了一瞬，彻底熄灭。
他最后看了眼床上熟睡的身影，抬手关掉壁灯。
房门合上的瞬间，月光重新流淌进来，勾勒出江狸突然睁开的眼睛，清明得没有一丝睡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