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民政局的白炽灯刺得司小曼眼睛发疼。她盯着面前那份离婚协议，
黑色字迹在纸面上微微扭曲。右手无名指上的婚戒突然变得千斤重，压得她手指发颤。
"签字吧，别耽误彼此时间。"厉燕城的声音从对面传来，冷得像冰刀刮过玻璃。
"呕——"她猛地捂住嘴，弯下腰去。这是今天第三次了。纸巾盒被推到她面前。"戏过了。
"厉燕城连眼皮都没抬一下，"协议第7条明确写明，离婚后双方不得以任何形式纠缠。
"司小曼抬头，视线掠过他一丝不苟的西装领带，停在那张曾经让她魂牵梦萦的脸上。
三年婚姻，最后只剩这张金属长桌的距离。"我没演戏。"她声音嘶哑，
"可能是早餐不干净..."厉燕城终于抬起眼，那双曾经盛满温柔的眼睛现在只剩下审视。
他扫过她苍白的脸色和微微发抖的指尖，嘴角扯出一个讥讽的弧度："司小曼，
你连撒谎都不会。一紧张就咬下唇。"记忆突然闪回。很多年前的调香实验室，
她手忙脚乱打翻了一瓶珍贵精油。那时的厉燕城不但没生气，
反而俯身闻了闻她慌乱中临时调配的补救香水。"茉莉、琥珀...还有一丝雪松。
"他闭上眼睛深深吸气，"我的嗅觉和心永远忠于你。"那是他第一次吻她。"司女士？
请在这里签字。"工作人员的声音将司小曼拉回现实。她的视线模糊了，死死咬住下唇，
却还是尝到了咸涩的泪水。笔尖悬在纸上微微发颤，一滴泪砸在签名处，
将"司"字的最后一笔晕开成一片水痕。"戒指。"厉燕城突然说。
司小曼下意识捂住左手："什么？""协议第4条，婚戒归还。"他公事公办地伸出手，
却在看到她泛红的眼眶时缓缓收回，"...算了，留着吧。"水晶吊灯的光晕里，
他起身整理西装的动作带着刻意的从容。"就当是...纪念。"他的声音突然低了几分，
喉结轻微滚动。"恭喜你，自由了。"这句话飘散在空气中时，
他的背影已经融进电梯的金属光泽里，"...希望这是最后一次见面。
"司小曼看着他大步离去的背影，喉咙里又涌上那股熟悉的酸涩。
这次她没让任何声音逃出来。走出民政局时，初夏的阳光刺得她睁不开眼。
司小曼站在台阶上，突然分不清东南西北。腹部隐隐的不适感已经持续了一周，
她原以为是离婚压力导致的生理期紊乱，但今早的验孕棒上那两条红线让她如坠冰窟。
她机械地摸出手机，给闺蜜林妍发了条信息："帮我约个妇科医生，越快越好。
"第二章三个小时后，司小曼坐在医院走廊的塑料椅上，捏着一张薄薄的检查单。
B超图像上那个豆粒大小的阴影让她呼吸困难。"孕6周左右，胎儿发育正常。
"医生和蔼的声音在耳边回荡，"不过HCG数值比一般孕妇高，
建议下周再来复查..."司小曼扶着墙，感觉又一阵恶心从胃里翻涌上来。她咬紧牙关，
额头抵在冰凉的墙面上，试图用那一点凉意压下喉头的不适。
"呕——"她终于忍不住弯下腰，却因为空腹只能干呕，眼泪不受控制地涌出眼眶。
"您还好吗？"一个温润的男声在耳边响起，与此同时，一只温暖的手稳稳扶住了她的肩膀。
司小曼抬起头，透过泪眼看到一张年轻却沉稳的面孔。男人穿着白大褂，
胸前的名牌上写着"程愈副主任医师"。"我...没事..."她勉强直起身子，
却又是一阵眩晕。程愈的手没有松开，反而更加有力地支撑着她。"妊娠反应这么严重，
为什么不早点来看医生？"他的声音里带着责备，却不失温柔。"跟我来。
"程愈没有给她拒绝的机会，一手扶着她，一手推开旁边的诊疗室门。诊疗室里光线柔和，
程愈让她坐在诊疗床上，转身去洗手。"试试腕部针灸，对缓解妊娠呕吐很有效。
"程愈擦干手，从抽屉里取出针包。司小曼瑟缩了一下："会...疼吗？
"程愈的眼睛弯了弯，即使戴着口罩，也能看出他在微笑。"就像蚊子叮一下。"他顿了顿，
"您是第一次怀孕？"司小曼点点头，慌忙补充："不，我是说，是的，第一次。
"她暗自懊恼，怎么连话都说不好了。程愈似乎没有注意到她的慌乱，专注地准备着针具。
他取出一张名片递给她："我是程愈，产科副主任医师。以后有任何不适可以直接找我。
"司小曼接过名片，26岁就成为副主任医师？她不由多看了他一眼。就在这时，
她注意到程愈白大褂口袋里露出一个小巧的香水小样瓶。职业习惯使然，
她的目光立刻被吸引——那是淡蓝色的瓶身。那个瓶子她太熟悉了，
是她三年前创作的"晨曦"系列中的一款，早已停产。"请把手腕放平。
"程愈的声音把她拉回来。司小曼伸出左手，程愈的手指轻轻托住她的手腕。
针尖刺入皮肤的瞬间，她只感到一丝凉意，确实不疼。"深呼吸，"程愈的声音低沉而平稳，
"想象您正站在海边，闻到咸咸的海风..."司小曼闭上眼睛，按照他的指示呼吸。
奇怪的是，那股恶心感真的在慢慢消退。她偷偷睁开一只眼，
看到程愈专注的侧脸——睫毛在眼下投下一小片阴影，鼻梁高挺，下颌线条干净利落。
"好点了吗？"他突然抬头，正好捕捉到她的目光。司小曼慌忙闭上眼睛："好多了，谢谢。
""您对气味敏感吗？"程愈突然问道，"很多孕妇在这个阶段会对某些气味特别反感。
""我..."司小曼犹豫了一下，"我是调香师，所以对气味比较敏感。
"程愈的眼睛亮了起来："真的？那太巧了，我对香水有些研究。
"他指了指自己口袋露出的小瓶子，"这是我很喜欢的一个系列，可惜停产了。
"司小曼的心跳加速了。他喜欢她的作品，却不知道创作者就坐在他面前。
"这个系列叫'晨曦'，"程愈继续说，手上的动作轻柔而精准。"前调是佛手柑和绿茶，
中调转为茉莉和铃兰，尾调是雪松和麝香。很特别的组合，不是吗？
"司小曼惊讶于他对香水的了解程度。"你...很懂香水。"她轻声说。
程愈笑了笑："业余爱好而已。"他收起针具，"现在感觉怎么样？"司小曼这才意识到，
恶心感确实消失了。她惊讶地坐直身体："真的有效！
""中医针灸对缓解妊娠反应很有帮助。"程愈摘下手套，"建议您每周来两次，
持续治疗会有更好效果。"他转身写处方时，司小曼的目光再次落在那瓶香水小样上。
那是她职业生涯早期的作品，配方还不够成熟，瓶身设计也略显青涩。如今看来，
处处都是瑕疵，却有人如此珍视。"好了，"程愈递给她一张处方，"按这个去药房取药，
配合针灸效果会更好。有任何问题随时联系我。"司小曼离开后，走廊里，手机突然震动，
屏幕自动跳出一条财经新闻推送：《厉氏总裁夜会林氏千金，豪门联姻在即》。
配图清晰得刺眼——厉燕城扶着一位红裙女子上车的画面。女子醉眼朦胧地靠在他肩上，
而他的手以一种保护性的姿态护在她腰间。司小曼的手指猛地蜷缩起来，
照片上的红裙女子她认识——林氏集团的独女林若曦，厉燕城的青梅竹马，
也是厉家一直属意的儿媳人选。她抬头，发现对面的电子屏也在播放财经新闻。
放大版的厉燕城和林若曦在屏幕上相视而笑，标题醒目得刺眼：《强强联合！
厉氏林氏或将合并》。"真巧啊，是不是？"司小曼喃喃自语，低头看看手中的孕检单，
又抬头看看屏幕上的璧人，突然笑出了声。笑声在空荡的走廊里回荡，引来护士疑惑的目光。
"没事，"司小曼对护士摆摆手，将孕检单小心折好放进包里，
"我只是...突然明白了什么叫造化弄人。"走出医院时，夕阳将她的影子拉得很长。
司小曼站在台阶上，和八小时前站在民政局前是同一个姿势。但这一次，
她左手无名指上不再有那道银光。司小曼将手轻轻放在平坦的小腹上，做出了决定。
这个孩子是她自己的选择，不是筹码，不是羁绊，更不是挽回一段婚姻的理由。
"我们不需要他，对不对？"她轻声说，然后迈步走向了与厉燕城相反的方向。
第三章暴雨如注，雨水顺着典当行的玻璃橱窗蜿蜒而下。司小曼站在柜台前，
水珠从她湿透的发梢滴落在玻璃台面上，发出细微的声响。
柜台后的老鉴定师推了推鼻梁上的老花镜，小心翼翼地用镊子夹起那枚铂金钻戒。
在放大镜下，钻石折射出的光芒在他布满皱纹的脸上跳动。"切工确实讲究，
可惜净度差了些。"老人咂了咂嘴，镜片后的眼睛眯成一条缝，
"VS2级别的钻石现在市场上太多了，最多50万。
"司小曼的目光落在戒指内圈刻着的"Q&SForever"上。那是结婚一周年时，
厉燕城特意让人刻的。她记得那天在巴黎蒙马特高地的落日余晖中，
他搂着她的腰说："等我们老了，就把这枚戒指传给儿媳妇。""八十万，少一分都不行。
"她听见自己的声音在颤抖，右手不自觉地抚上左手无名指上那道明显的戒痕。
老鉴定师叹了口气，摘下眼镜擦了擦："姑娘，是急着用钱吧？
"他的目光在她空荡荡的无名指上停留片刻，
"感情的事啊...""哗啦——"司小曼突然伸手夺回戒指，
铂金边缘在玻璃台面上划出刺耳的声响。老鉴定师吓得后退半步，
只见眼前这个看似柔弱的女人眼中燃起一簇骇人的火焰。"该重塑的不是它，
"她将戒指攥进掌心，钻石的棱角陷入皮肉，"——是我的人生。"半小时后，
在街对面小型金属加工厂的车间里，司小曼站在熔炉前。
当那枚价值连城的婚戒在1200℃的高温中化作一滩金水时，
跳动的火光映照着她平静的面容。当橙红色的液体缓缓注入模具时，
司小曼轻轻抚摸着自己平坦的小腹，嘴角泛起一丝温柔的笑意："宝贝，
这是妈妈给你上的第一课——"车间外，雨势渐小，一道彩虹横跨天际。"有些破碎，
是为了更好的重生。"三天后，工商局窗口。
工作人员核对材料时突然挑眉："注册资金是金锭？这倒是少见。
"阳光透过玻璃窗照在那块小小的金锭上。
工作人员录入信息时顿了顿："公司编号尾号0721，有什么特殊含义吗？
"司小曼正在签字的钢笔尖微微一顿，墨水在纸上晕开一个小点。那是厉燕城的生日。
她没抬头："随机生成的。"走出工商局时，新公司的营业执照在她包里发烫。
烫金的"归来香水有限公司"下方，
注册编号尾号0721像是一个隐秘的嘲讽——她亲手熔掉了他们的爱情，
却把关于他的记忆刻进了新生。第四章废弃工厂改造的实验室里，
广藿香精油的气味在空气中弥漫。司小曼正专注地调配着新香水配方，
突然一阵急促的敲门声打断了她的思绪。"司总监！"门口站着浑身湿透的年轻女孩苏晓，
怀里抱着一个纸箱，声音哽咽，"我...我辞职了。
"司小曼手中的玻璃棒"当啷"一声掉在桌上。这是她在厉氏调香部时的助理，
跟了她两年的化学系高材生。"厉总昨天解散了整个调香部。"苏晓把纸箱放在工作台上，
里面全是司小曼留在办公室的个人物品。"他说...说商业香水不需要艺术性。
"司小曼翻开最上面的相框——那是她和厉燕城在格拉斯玫瑰园的合影。现在玻璃已经碎了。
苏晓突然从包里掏出一个文件夹："还有这个，
他们准备扔掉的企划书..."《婚姻挽留》四个大字刺痛了司小曼的眼睛。
这是她离婚前熬了三个通宵做的企划，试图用一款新香水挽回岌岌可危的婚姻。
当时厉燕城只看了一眼就说："幼稚。""知道他们给这款香水的代号叫什么吗？
"苏晓声音发抖，"'弃妇的幻想'..."司小曼突然抓起企划书，一页页撕得粉碎。
碎片被她扬手撒进正在加热的香炉，纸屑在精油蒸汽中翻飞，化作细小的火星。"正好。
"她转身从架上取下十二瓶基础精油，"知道为什么传统女香总用花果调吗？
因为男人喜欢女人闻起来像待摘的果实。"她突然将一瓶黑胡椒精油倒进混合皿，
"但今天开始，我们要做让前任后悔的味道。
"苏晓瞪大眼睛看着司小曼在实验台前飞舞的双手。
雪松、岩兰草、劳丹脂...这些通常用于男香的成分被她以奇特比例混合，
最后加入微量玫瑰精油。"新品牌叫'归来'。"司小曼将试香纸递给苏晓，
"第一款产品就叫'涅槃'。
"苏晓刚闻到前调就红了眼眶——那分明是爱情焚烧后的灰烬味，
却在尾调里藏着破土而出的生机。
司小曼摸出手机拨通闺蜜林妍的电话："你认识的那个Vogue编辑...对，
就总穿Prada女魔头同款的那个。""告诉她，
我有个能让离婚女人闻起来像赢家的东西。"她咬开试管塞，
柑橘与雪松的气息在空气中炸开，"不是少女的甜腻，不是主妇的温顺，
是那种..."电话那头林妍突然打断："是那种前夫在晚宴上闻到，会打翻香槟塔的味道？
""不，是让他意识到，自己配不上的味道。"第五章国际会展中心灯火通明，
司小曼站在舞台中央，身后的大屏投影着"归来"香水的LOGO——一只浴火重生的凤凰。
下方赫然印着离婚协议扫描件的模糊背景。"'涅槃'不是一款香水，
而是一句话——"她微微一笑，目光扫过全场，"'我回来了，而你，再也配不上我。
'"台下掌声雷动，但前排一个西装革履的男人突然冷笑起身——陈明远，
厉氏集团曾经的合作方，业内出了名的势利眼。"司**，恕我直言，一个离婚女人，
懂什么奢侈品？"现场瞬间安静。司小曼眯起眼，唇角笑意不减。"陈总，
"她慢条斯理地开口，"奢侈品不是用来证明身价的，
而是用来提醒某些人——他们错过的是什么。"陈明远脸色一沉，大步上前，
递来一瓶香水："不如现场评测一下？看看你的'专业'到底值不值这个价。"司小曼接过，
指尖微顿——瓶身冰凉，但她的左手小拇指在调香时被玻璃划伤，此刻隐隐作痛。
劣质酒精味扑面而来，明显被人掺了水。"陈总，您知道香水最怕什么吗？
"她转身走向实验台，左手小拇指的伤口在用力时渗出一点血珠，但她恍若未觉，
拿起一支透明试剂，"杂质。"她将香水滴入试剂，液体瞬间变浑浊。"就像某些人的真心。
"她轻声道，又拿起一瓶精油，缓缓滴入，"但女人永远能自我提纯。
"液体在众目睽睽之下分层——浑浊沉底，上层清澈透亮。全场寂静两秒，
随即爆发出更热烈的掌声。陈明远脸色铁青，而司小曼只是微微一笑，
举起那瓶提纯后的香水："'涅槃'的核心，就是让破碎的女人，比从前更耀眼。
"台下掌声未落，一个尖锐的女声又突然响起："司总，
听说您的香水主打'离婚女性专属'。"镜头扫向声音来源——林氏香料的市场总监苏媛媛，
正举着一瓶"归来"的试用装，笑容挑衅："而且，我听说这款香水里加了过量苯甲酸酯，
对皮肤有**——离婚女人已经够惨了，可别烂脸啊。"现场一片哗然。
司小曼刚要拿起试剂自证，观众席后排突然有人站了起来。"我是仁和医院副主任医师程愈。
"他举起工作证，声音清冷却极具穿透力。全场目光瞬间聚焦在他身上，
包括藏在二楼监控室的厉燕城。程愈大步走向台前，接过苏媛媛手里的香水瓶，低头嗅了嗅，
随即冷笑："苯甲酸酯含量确实超标——但只在这瓶里。"他从口袋里掏出一支便携检测笔，
当众插入瓶中。三秒后，检测笔亮起刺目的红光。"这瓶被人动过手脚。"他抬头，
目光锐利地盯住苏媛媛，"普通香水苯甲酸酯上限0.4%，
而这瓶——"他举起检测笔屏幕，数字赫然显示1.8%。全场哗然，闪光灯疯狂闪烁。
司小曼接过话筒，声音冷静："看来有人比我的香水更懂'**'。"她转向程愈，
唇角微扬，"谢谢程医生。"程愈淡淡点头，
却在她耳边极轻地说了一句："你左手小拇指受伤了，结束后找我处理。
"二楼VIP监控室，厉燕城盯着大屏幕上的直播画面——程愈低头对司小曼耳语的瞬间，
镜头恰好捕捉到她耳尖微红。"咔！"厉燕城手中的咖啡杯突然爆裂，
黑褐色的液体混着瓷片碎片溅了一地。第六章深夜，司小曼被急促的电话**惊醒。"司总，
出事了！"苏晓的声音带着慌乱，"厉氏集团突然收购了我们合作的三大香料厂，
现在原材料全线断供！"司小曼猛地坐起身，电脑屏幕的冷光映在她脸上，
邮件里赫然是三家供应商的违约通知。——厉燕城出手了。她攥紧鼠标，指甲几乎嵌入掌心。
翻开最新一期《财经周刊》，封面上厉燕城西装笔挺，眼神冷峻，
标题赫然写着：【厉氏集团CEO专访：商业战场没有感情】她冷笑一声，翻到内页。
记者的提问很直接："厉总，近期有传闻您前妻创业的香水品牌与厉氏存在竞争关系，
您怎么看？"厉燕城的回答被加粗标红："有些东西断了，就该彻底粉碎。
"配图是他面无表情地签下收购合同的照片。司小曼"啪"地合上杂志，闭眼靠在座椅上。
小腹微微抽痛，她下意识抚上去，心里默念：宝宝，妈妈不会输。云南，香料种植基地。
司小曼刚下飞机就直奔供应商办公室，却被告知："抱歉，司**，
我们的顶级香料已经全部签给'周氏集团'了。"周氏集团——厉氏的死对头，
多年来和厉燕城斗得你死我活。司小曼的心沉到谷底。就在这时，办公室门被推开，
周氏的少东家周叙白走了进来，手里拿着一份合同，似笑非笑地看着她："司**，久仰。
"司小曼警惕地后退半步："周总如果是来看笑话的，恕不奉陪。
"周叙白却将合同推到她面前："周氏愿意让利20%，独家供应'归来'所需的所有香料。
"司小曼愣住："……为什么？"周叙白意味深长地笑了："因为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
"她低头翻看合同，条款优厚得不可思议，仿佛专为她量身定制。
第七章周叙白的追求来得迅猛而张扬。每天清晨，
司小曼的办公桌上都会准时出现一束新鲜的玫瑰，
卡片落款从最初的"周氏集团周叙白"逐渐变成了"你的叙白"。这天清晨，
司小曼刚推开办公室的门，就被满室的玫瑰香气包围。苏晓正站在窗边整理第十二束玫瑰，
见她进来，促狭地眨了眨眼："周总今天送的是厄瓜多尔黑玫瑰，花语是'独一无二的爱'。
"司小曼皱眉，随手将花束放到一旁。手机突然震动，
屏幕上跳出一条陌生号码发来的信息："今晚七点，香槟塔餐厅，有惊喜。
——Z"司小曼刚要删除，第二条信息紧接着进来："关于厉燕城和林若曦的真相。
"她的指尖悬在屏幕上方，最终回复了一个简单的"好"。香槟塔餐厅的包厢里，
周叙白一改往日的玩世不恭，神色异常严肃。他推过一个牛皮纸袋："先看看这个。
"司小曼打开文件，里面是三年前厉氏香料工厂爆炸案的调查报告副本，
但与她见过的版本不同。
这份报告中明确标注了事故原因——原料存储区的温控系统被人为篡改。"这不是意外，
"周叙白的声音很轻，"是谋杀未遂。"司小曼的手指微微发抖，文件上的日期显示，
这份报告是在事发后48小时内完成的，但从未公开。"谁压下了这份报告？
"她听见自己的声音干涩得不像自己。周叙白没有直接回答，而是翻到报告最后一页，
指向签名栏："认识这个笔迹吗？"司小曼的呼吸停滞了——那是厉燕城的签名。
"为什么给我看这个？"她猛地合上文件。周叙白突然倾身向前，
眼中闪烁着奇异的光芒："因为我发现一件有趣的事——那天在工厂的实习生程小雨，
是程愈的亲妹妹。"这句话像一记闷雷击中司小曼。"你想要什么？"她直视周叙白的眼睛。
"合作。"周叙白微笑，"我们一起让厉燕城付出代价。"司小曼站起身，
将文件推回去："我和厉燕城的事，不需要外人插手。"她转身要走，却被周叙白拉住手腕。
"别急着走啊，"他压低声音，带着令人作呕的亲昵，
"你知道厉燕城为什么急着准备和林若曦订婚吗？"司小曼的瞳孔收缩。
"因为林家握着厉氏30%的命脉。"周叙白的手指暧昧地摩挲着她的腕骨。
司小曼突然抓起桌上的红酒，毫不犹豫地泼在他脸上。"这一杯，"她一字一顿地说，
"敬你的挑拨离间。"在周叙白震惊的目光中，司小曼转身离去。她没看见，
角落里一个侍应生悄悄按下手机快门。夜风拂过发烫的脸颊，司小曼站在餐厅门口，
突然注意到马路对面停着一辆熟悉的黑色迈巴赫。车窗半开，隐约可见厉燕城冷峻的侧脸。
就在这时，她的手机响了。来电显示是一个从未见过的号码。"司**，
"电话那头传来程愈低沉的声音，"无论周叙白跟你说了什么，都不要相信。明天上午十点，
仁和医院档案室，我会给你看真正的调查报告。"电话突然中断。司小曼再抬头时，
那辆迈巴赫已经无声无息地消失在夜色中。
第八章仁和医院档案室弥漫着陈旧纸张和消毒水的气味。
程愈将一沓泛黄的资料推到司小曼面前："官方报告被篡改过，这才是原始记录。
"司小曼翻开第一页，一张被烧过的工作证照片映入眼帘——程小雨，19岁，
厉氏香料厂实习生。照片上的女孩笑容明媚，眉眼间依稀能看出程愈的影子。
"那天你也在现场，"程愈的声音很平静，"你拉着小雨往外跑，但她挣脱你去救同事。
"记忆如潮水般涌来。司小曼想起爆炸发生前一刻，
那个瘦小的身影逆着人流冲向危险区域的背影。"事故原因是人为破坏，
"程愈指向一份技术分析，"但凶手不是厉燕城。"他翻到最后一页，
那里贴着一张监控截图。虽然画质模糊，
但仍能辨认出一个穿林氏制服的男人正在操作温控系统。"林若曦的堂兄，
林氏香料的技术总监。"程愈的指尖在照片上敲了敲，"厉燕城知道真相，
但他选择压下调查，因为——""因为他欠林若曦一条命。"司小曼突然接话，
想起厉燕城曾经说过的话。那是四年前的一场商业晚宴，觥筹交错间，
一个竞争对手因商业纠纷雇人报复。当刀光闪过时，厉燕城站在最危险的位置，
而林若曦几乎本能地冲过去，硬生生替他挨了一刀。程愈冷笑："不，
因为林家握着厉氏命脉。三年前厉氏资金链断裂，是林家注资才渡过危机。
"司小曼的胃部突然一阵绞痛，孕吐反应不合时宜地袭来。她捂住嘴，
程愈立刻递来一杯温水。"你还好吗？"他的目光落在她微微隆起的小腹上。
司小曼没有回答，而是指向报告上一处被红笔圈出的细节："这里提到有五名幸存者，
但名单上只有四个人。"程愈沉默片刻，突然解开衬衫最上面的纽扣，转过身去。在他颈后，
一道狰狞的"Y"形疤痕在衣领下若隐若现。"第五个幸存者是我。"他系回纽扣，
"那天我去接小雨下班，爆炸时刚好在原料库附近。
"司小曼终于明白为什么程愈对厉氏如此执着，也明白他接近自己的真正目的。
"你想报复厉燕城，"她轻声说，"所以故意接近我。"程愈摇头："一开始是。
但后来我发现，你比任何人都更了解他的弱点。"他停顿了一下，
"比如那份被藏起来的离婚协议。"司小曼猛地抬头："什么离婚协议？
""你们的法律关系从未解除。"程愈递过一份公证处文件，"厉燕城故意漏盖了骑缝章，
在法律上，你们仍是夫妻。"文件上的日期让司小曼眼前发黑——正是她发现怀孕的那天。
就在这时，档案室的门突然被推开。厉燕城站在门口，西装革履，眼神却冷得骇人。
他的目光在司小曼和程愈之间扫视，最后定格在那份摊开的文件上。"聊得开心吗？
"他的声音轻柔得可怕。第九章档案室的空气仿佛凝固了。厉燕城缓步走进来，
皮鞋在地面上敲出冰冷的声响。他的目光始终锁定在司小曼手中的文件上，
嘴角勾起一抹没有温度的笑意。"看来程医生很擅长挖掘别人的隐私。"厉燕城的声音低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