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十军棍打完，沈霜月的后背已经血肉模糊。
裴觎看都没看她一眼，牵着苏清澜的手去了前厅用膳。
丫鬟们窃窃私语：“王爷对苏**真好。”
“那当然，听说王爷为了她，还专门找人练习……”
“练习什么？”
“……房事。”
沈霜月强撑着站起身，一瘸一拐地回到小屋。
刚推开门，就看见桌上放着一瓶金疮药。
沈霜月盯着那瓶药看了许久，最终将它原封不动地放回了桌上。
五十军棍的伤还未结痂，沈霜月便被迫跟着出了门。
只因初雪刚至，苏清澜突然来了兴致，非要去城郊梅林赏雪。
沈霜月沉默地跟在马车后，看着裴觎小心翼翼扶她下车，为她拢紧狐裘，眼底的柔情几乎要溢出来。
“觎哥哥，梅花好香。”苏清澜仰着脸，眼中闪着细碎的光。
裴觎低笑：“喜欢？”
“嗯！”她重重点头，突然踮脚在他唇上轻啄一下，又红着脸躲开，“喜欢梅花，也喜欢觎哥哥。”
这样的戏码，这几日沈霜月已经看腻了。
自从那日书房一吻后，苏清澜像是尝到了甜头，时不时就要讨个亲吻。
而裴觎，永远宠溺地满足她。
“我去摘一支给你。”裴觎语气温柔。
苏清澜却拉住他：“我要自己摘！”
她蹦跳着去够枝头的红梅，却怎么也够不着。
突然，她回头看沈霜月：“你，趴下。”
后背的伤还在渗血，但沈霜月没有选择的余地。
她缓缓跪伏在地，感受到苏清澜绣鞋踩上背脊的瞬间，伤口被狠狠碾过，疼得眼前发黑。
“再高一点！”苏清澜用力跺了跺脚，“我够不着！”
沈霜月咬紧牙关，强撑着抬高身体。
每动一下，都像是刀子在伤口里搅动。
“啊！摘到了！”苏清澜终于欢呼一声，却在跳下来时一个踉跄——
裴觎飞身上前，稳稳接住她：“小心。”
“觎哥哥接得真准。”苏清澜娇笑着搂住他的脖子。
裴觎无奈地刮了下她的鼻子：“现在开心了？”
“开心！”苏清澜笑得明媚，转头看了眼还跪着的沈霜月，“我们进去看看吧？”
裴觎点头，目光扫过沈霜月：“起来吧。”
沈霜月刚要起身，林子里突然传来破空声——
“嗖——”
一支羽箭直射向裴觎心口！
沈霜月本能地扑过去，却听他厉喝：“保护清澜！”
沈霜月身形一顿。
“主上……”
“她比我的命重要！”
这句话像刀子一样扎进心里。
沈霜月转身护在苏清澜身前，长剑出鞘，瞬间斩落三支飞箭。
刺客从四面八方涌来，足足二十余人。
沈霜月本就带伤，渐渐力不从心，却还是死死挡在苏清澜面前。
一剑刺穿最后一个刺客的喉咙时，沈霜月已经浑身是血。
可就在她松懈的瞬间，苏清澜突然拽住她的手臂，猛地将她往前一推——
“噗嗤！”
一柄长剑贯穿沈霜月的胸口。
她用最后的力气反手杀了那个刺客，眼前阵阵发黑。
倒下前，似乎听见裴觎在喊她的名字。
但沈霜月已经听不清了。
主上，我护好她了。
幸不辱命……
……
沈霜月做了一个很长的梦。
梦里是七岁那年，她冻得奄奄一息，倒在裴王府的马车前。
车帘掀起，少年裴觎居高临下地看着她：“叫什么名字？”
“没、没有名字……”
少年沉思片刻：“那就叫霜月吧。沈霜月。”
他朝她伸出手：“跟我走。”
梦境一转，是裴觎教她习武的样子。
她握不住剑，他就站在她身后，手把手地教：“手腕要稳。”
再后来，是无数个缠绵的夜晚，他总爱咬着她的耳垂问：“舒不舒服？”
一阵刺痛将她拉回现实，沈霜月艰难地睁开眼，发现自己躺在熟悉的床榻上。
窗外月色如水，而她衣衫半解，裴觎正俯身吻在她的心口，缱绻而又温柔。
“主上……”沈霜月声音沙哑，眼露震惊，“您在干什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