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
“乐乐，快下来！”我顾不得计程车司机异样的眼光，通过监控发疯般大喊老公的名字，“何海丰，快醒醒！何海丰！”
眼看女儿都已经打开窗户半只腿搭了上去，老公还是一动不动。
我什么都顾不得了，只能再次给婆婆打去电话苦苦哀求：“妈，求您快回家。乐乐在爬窗户，快从九楼摔下去了！”
婆婆却不耐烦道：“我儿子不是休假在家吗？有事你给他打电话啊！我们当年都把孩子拴在炕上自己玩，你女儿就这么金贵非要两个人带啊？”
不等我开口，婆婆就骂骂咧咧挂断电话：“我手气好得很，别来挡我财路！她要是个讨债鬼死了也活该！”
再打过去，婆婆竟然直接把手机关机了。
我只能一边催促司机开快点，一边通过监控摄像头安抚女儿：“乐乐，窗户很危险。你先下来，妈妈陪你说话给你讲故事好吗？”
女儿已经完全爬上窗户，被九楼的高度吓得不敢动弹：“妈妈你在哪，乐乐好害怕......”
“乐乐不要乱动，妈妈马上就到家了。”
计程车还没停稳我就开门冲了下去，此时楼下已经围满了看热闹的人。
只是抬头看了一眼挂在窗户边摇摇欲坠的女儿，我的心就要碎掉了，双腿也控制不住的发软。
我踉踉跄跄跑回家，哆嗦着手打开大门：“乐乐别怕，妈妈来了。”
然而在我打开大门的那一瞬，就见女儿的小手再也支撑不住。
她松开了窗沿，小小的身体直直从九楼坠下。
两个小时后，我抱着女儿坐在太平间外面的长椅上，姗姗来迟的婆婆手里拿着一袋孩子的衣服和玩具。
看见我怀里毫无血色，双眼紧闭的女儿时，婆婆心虚的都不敢直视我。
她装模作样地靠着墙捶打着自己的胸膛，仰头干嚎起来：“我的乐乐啊！我的宝贝孙女啊！奶奶只是一会儿没在家，你怎么扔心丢下奶奶就这么走了啊！”
我只是静静看着婆婆，任由她表演。
婆婆很快就哭不动了，含泪把一袋子东西递过来：“我把乐乐最喜欢的衣服和玩具都带来了，到时候让她带着走。不至于觉得冷，路上孤孤单单。”
见我不接，婆婆又可怜兮兮地抹着泪：“知秋，你是不是心里在怪我？小孩子调皮，发生意外谁都不想的。幸好你们两口子年轻，还能再生。”
我盯着她冷冷开口：“生不了了。”
婆婆一怔，眉毛一挑：“你什么意思？什么叫生不了了？我帮你看了那么天的孩子，今天只不过休息了一会儿而已。难道你还要揪着不放，跟我儿子离婚不成？”
我抱紧女儿小小的身体冷笑一声：“我们两口子的确生不了，因为今天是你儿子没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