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小缘拍第一条情侣视频时，我连他眼睛都不敢看。她笑着凑近我耳边：“导演喊卡了，
你脸还这么红？”三个月后，我们的视频火了，我半夜把我抵在墙角：“现在不用演了，
怎么心跳更快？”协议到期那天，我收拾行李要走。他忽然撕了合同：“违约金我付双倍，
你继续演我女朋友。”她低头装镇定：“又签新合同？这次演多久？
”他呼吸灼热：“这次不用演，我要你来真的。”一“Action！
”场记板“咔”地一声合上，发出清脆的响声，随即迅速撤出镜头范围。狭小的布景空间里，
只剩下过分明亮的打光灯，以及灯下显得有些无所适从的林小缘和江宇。
这是一个精心布置成“情侣小屋”的角落，暖色调的墙纸，散落的可爱抱枕，
背景里甚至有一盏散发着暖黄光晕的落地灯。空气里，
是摄影助理刚刚喷洒的、略带甜腻的“家”的味道香氛。
林小缘能清晰地听到自己心脏在胸腔里擂鼓的声音，咚咚咚，
快得让她怀疑会不会被收音设备捕捉进去。她按照剧本要求，坐在那张柔软的米白色沙发上，
身体却僵硬得像块木头。视线低垂，牢牢锁定在自己放在膝盖的手上，
那双手指正无意识地绞在一起，关节微微发白。剧本简单得要命：情侣日常，
男生从背后轻轻抱住正在沙发上刷手机的女友，女友回头，相视一笑。
可就这么一个简单的回头、一个对视，对林小缘来说，
难度不亚于让她去演一出莎士比亚的悲剧。她能感觉到身旁沙发垫凹陷下去，
带着淡淡的雪松与琥珀混合的男士香水味，是江宇靠近了。他个子很高，
靠近时投下的阴影几乎将她完全笼罩。按照导演之前指导的走位，他应该从侧后方伸出手，
虚虚地环住她。他的气息拂过她的耳廓，带着体温的热度。林小缘的身体绷得更紧了，
脑子里一团乱麻，全是“他手该放哪儿”、“我回头角度对不对”、“笑，等下要笑，
自然点”之类的弹幕疯狂刷屏。“卡！”导演的声音透过扩音器传来，
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无奈。“小缘啊，放松，放松一点好不好？你这是在被绑架，
不是在谈恋爱。身体太僵了，还有，眼神，我要看到爱意，甜蜜，懂吗？
那种恋人之间自然流露的依赖和亲昵！”林小缘的脸颊瞬间爆红，一直红到耳根。
她几乎是触电般地从江宇并未完全合拢的臂弯里弹开，连声道歉：“对不起，导演，
对不起……我再调整一下。”她依旧不敢看江宇，只盯着地面，
仿佛那木地板的花纹里藏着什么救命秘籍。身旁传来一声极轻的低笑，气息温热，
再次扫过她敏感的耳廓。“导演喊卡了，”江宇的声音压得很低，只有他们两人能听清，
带着点玩味的调侃，“你脸怎么还这么红？跟煮熟了的虾子似的。”林小缘猛地抬头，
猝不及防地撞进一双带着笑意的眼睛里。江宇长得很好看，
是那种极具冲击力的、偏锐利的好看，鼻梁高挺，唇形薄而分明，此刻微微上扬着，
黑眸里映着打光灯的光点，亮得有些逼人。他被公司签下来拍短视频，
外形资本确实得天独厚。被他这样直白地点破窘态，林小缘又羞又恼，
血液嗡一下全往头上涌，烧得她头晕眼花。她想反驳，嘴唇嚅动了几下，
却一个字也挤不出来，最后只能狼狈地再次低下头，心里把他这句调侃翻来覆去骂了好几遍。
“好了，各部门准备，我们再保一条！”导演发话，“小缘，找找状态！小宇，你带带她！
”场记板再次落下。“Action！”江宇再次靠近。这一次，他的动作似乎比上次更慢，
也更稳。手臂环过来的力度控制得恰到好处，既不会轻得让她感觉不到，
也不会重得让她不适。那雪松琥珀的香气变得具体，缠绕在她的呼吸间。
林小缘拼命给自己做心理建设：这是工作，是表演，对方只是合作伙伴，
一块长得好看的人形立牌……她深吸一口气，按照剧本，慢慢地，回过头。距离太近了。
近到她能数清他低垂的眼睫，能看清他瞳孔里自己有些惊慌失措的倒影，
能感受到他呼吸时轻微的气流。他的皮肤很好，在强光下几乎看不到毛孔。
剧本里要求的“相视一笑”，她完全忘了。只是愣愣地看着他，大脑一片空白。
江宇看着她这副完全呆住的模样，眼底的笑意更深了些，但他很好地控制着面部肌肉，
只在眼神里流露出剧本要求的、那种带着点宠溺的温柔。
他甚至还几不可查地、带着鼓励意味地，轻轻眨了一下左眼。
这一个微小的、剧本之外的动作，像一根针，轻轻扎破了林小缘紧绷的神经末梢。
她像是被烫到一样，猛地转回头，动作大到差点扭到脖子。“卡！卡！卡！
”导演的声音带着明显的火气，“林小缘！你搞什么？回头！对视！微笑！
三个动作有那么难吗？你是看到鬼了还是他脸上有钞票？！”整个片场瞬间安静下来，
所有工作人员的目光都或明或暗地聚焦在她身上，那些视线如同实质，压得她几乎抬不起头。
她能感觉到助理在旁边担忧地看着她，摄影师调整了一下机位，发出一声轻微的叹息。
羞愧和自责像潮水般将她淹没。她知道自己搞砸了，严重拖慢了进度。“对不起，导演，
真的对不起……”她的声音小的像蚊子哼哼。“休息十分钟！小缘，你过来一下！
”导演扔下这句话，皱着眉头走到监视器后面。林小缘僵硬地站起身，
几乎是同手同脚地跟着导演走过去。经过江宇身边时，她听到他似乎几不可闻地叹了口气，
这让她更加无地自容。导演没跟她绕圈子，
直接指着监视器里她刚才那副“英勇就义”般的表情：“你看看，你自己看看，
我要的是这个吗？我们签的是情侣合约，拍的是甜蜜互动，你这一脸抗拒，
观众看了会买账吗？前期投入那么多，不是让你来玩过家家的！”“我知道，导演，
我……”林小缘低着头，手指紧紧攥着衣角。“我知道你不是科班出身，有困难，
但既然接了这份工作，就得拿出专业态度来！克服！明白吗？想办法克服！”导演点了支烟，
语气缓和了些，但依旧带着不容置疑，“多跟小宇交流交流，找找感觉。
你们之后要长期合作的，这种状态怎么行？”长期合作……林小缘心里一沉。
这只是他们合作拍摄的第一天，第一条视频。她回到休息区，默默地找了个角落坐下，
接过助理递来的水，小口喝着，试图平复过快的心跳和脸上的燥热。
一杯冒着热气的咖啡忽然递到了她眼前。她抬头，是江宇。
他已经脱掉了拍摄时穿的针织开衫，只穿着一件简单的白色T恤，
少了几分镜头前的温柔精致，多了几分清爽利落。“喝点热的，缓一下。
”他在她旁边的椅子上坐下，长腿随意地支着，“不用太紧张，导演说话就那样，
对事不对人。”他的语气很平常，没有了刚才在镜头前的调侃，也没有刻意的安慰，
就像在陈述一个简单的事实。“……谢谢。”林小缘接过咖啡，指尖传来温热的触感。
她犹豫了一下，还是低声解释道，“我……我第一次拍这种，不太习惯……和人靠太近。
”江宇挑了挑眉，似乎有些意外，随即了然地点点头：“看出来了。”他顿了顿，
喝了一口自己手里的冰美式，“其实很简单，你就当是在完成一套动作指令。
我的手放在这里，你回头多少度，看哪个点，笑的时候嘴角上扬到什么程度，
肌肉怎么发力……把这些技术细节搞定，至于感情，”他耸耸肩，语气轻松得像在讨论天气，
“暂时没有，可以靠技术弥补。观众看的也是我们呈现出来的效果，
没人会真的扒开屏幕研究你是不是真的爱上了我。”技术弥补？林小缘愣了一下，
下意识地按照他说的去回想。回头角度，视线落点，微笑弧度……好像，
确实可以拆解成一个个机械的动作。当她不再去纠结那种虚无缥缈的“感觉”，
而是专注于“怎么做”时，一直紧绷的神经似乎真的松弛了一点点。“而且，”江宇侧过头，
看着她，嘴角勾起一个略带戏谑的弧度，“我长得也不算吓人吧？
不至于让你每次对视都跟受刑一样。”林小缘的脸又有点热，但这次不全是窘迫，
还夹杂了点被说中心事的懊恼。她小声嘟囔：“……也没说你吓人。”“那就好。
”江宇站起身，拍了拍裤子，“走吧，继续。按我說的试试，就当在玩一个角色扮演游戏。
”第二次拍摄，或者说，第一次尝试用“技术流”方式来表演，过程意外地顺利了不少。
林小缘摒弃了所有杂念，脑子里循环播放着江宇说的“动作指令”。他手臂环过来，
她默数三秒，然后转头，视线精准地落在他鼻梁中段——这是她刚刚快速选定的安全落点，
既像是看着他，又能避免直接眼神接触带来的心悸。然后，调动脸部肌肉，提起嘴角，
露出一个经过测量的、八颗牙齿的标准微笑。“卡！这条过了！
”导演的声音带着一丝如释重负，“小缘，这次状态对了！保持住！
”林小缘几乎是虚脱般地松了口气，这才发现后背出了一层薄汗。她下意识地看向江宇，
他正从她身边退开，脸上那抹温柔的“角色滤镜”瞬间消失，
恢复了平常那种略带疏离的平静。他甚至没有多看她一眼，径直走向助理，
讨论起下一个镜头的光线问题。仿佛刚才那个在镜头前环抱着她，
眼神温柔得能滴出水来的人，只是她幻想出来的一个完美幻象。林小缘站在原地，
手指无意识地拂过刚才被他手臂轻轻搭过的肩膀，
那里似乎还残留着一丝若有若无的体温和雪松琥珀的余味。一个清晰的认知浮上心头：这，
确实只是一份工作。他投入得很快，抽离得更快。而自己，似乎需要更努力，
才能跟上这种专业的速度，守住那条名为“表演”和“现实”的分界线。
二时间如同被按下了快进键，在日复一日的脚本讨论、拍摄、剪辑、发布中，
一晃就过去了三个月。“缘宇心动”这个账号，如同预想中那样，火了。火得突如其来，
又似乎理所当然。起初是那条他们NG了无数次的“沙发抱”视频，
在经过后期精心的剪辑、调色、配上恰到好处的甜蜜BGM和氛围感字幕后，
投放出去竟然意外地收获了不少好评。“哇！这对颜值好高！男生看女生的眼神好宠！
”“**姐好甜啊，最后那个害羞的笑绝了！”“是真情侣吧？这氛围感不像演的！
”“救命，kswl！求更新！”数据一路走高，公司立刻加大投入，量身定制内容方向。
从“情侣周末早餐挑战”到“DIY我们的纪念相册”，
从“下雨天宅家一起看电影”到“给对方准备惊喜礼物”……套路大同小异，
核心永远是高颜值主角和溢出屏幕的甜蜜互动。
林小缘早已不是那个在镜头前连对视都不敢的菜鸟。她现在对“表演恋爱”这件事，
堪称驾轻就熟。她知道在江宇给她喂食时，要先假装嫌弃地皱一下鼻子，再笑着咬过去，
眼神要亮晶晶地看着他。她知道在他从背后抱住她时，要自然地放松身体，向后靠进他怀里，
甚至能反手摸摸他的头发，动作亲昵无比。
她知道在剧本要求“意外亲吻”的情节时（通常借位完成），如何精准地控制角度，
在镜头里留下最唯美、最引人遐想的画面。她成了“技术流”的忠实拥趸。每一次互动，
都被她拆解成角度、时机、表情管理、肢体语言的精确组合。她甚至有一个小小的笔记本，
记录着哪些动作和表情更容易引发评论区“嗑死了”的嚎叫。她和江宇的配合也越发默契。
一个眼神，一个细微的动作，彼此就能心领神会下一个流程。在镜头前，
他们是天造地设、爱意浓得化不开的甜蜜情侣“小缘和小宇”。镜头一关，瞬间冷却。
“辛苦了。”“明天拍摄时间是下午两点，别迟到。”“脚本我看过了，没问题。
”这是他们下工后最常有的对话，礼貌，疏离，高效。江宇依旧是那个收放自如的专业人士。
他可以在一秒内进入角色，深情款款，也可以在导演喊“卡”的瞬间，眼神恢复清明，
面无表情地查看手机信息，或者和工作人员讨论下一个行程。他对待这份工作认真尽责，
但界限分明，从不越雷池一步。林小缘一度很满意这种状态。工作就是工作，清晰明了，
不掺杂多余的个人感情。她拿着不菲的报酬，做着还算有趣的事情，
看着粉丝数和互动数据节节攀升，很有成就感。直到那天晚上。那是一次深夜拍摄，
主题是“深夜觅食，一起煮暖心泡面”。
场景就设在他们为拍摄而长期租用、布置得如同真实情侣之家的公寓厨房里。
拍摄进行得很顺利，不到一个小时就全部搞定。工作人员收拾器材陆续离开，
公寓里很快只剩下他们两人。空气里还弥漫着泡面浓郁的、略带廉价的香气，
混合着刚才喷洒的水雾（为了制造温馨水汽效果），显得有些黏腻。
拍摄用的补光灯已经撤掉，只剩下厨房顶灯冷白色的光线，将人的影子拉得长长的，
显得有些清冷。林小缘正低头整理着料理台上狼藉的锅碗瓢盆——虽然是道具，
但弄乱了总得收拾。“我来吧。”江宇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她下意识地回头，想说“不用”，
却差点撞进他怀里。他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得这么近。厨房空间本就不大，工作人员一走，
更显得逼仄。他高大的身影挡在她身后，几乎隔绝了大部分光线，投下一片沉沉的阴影。
林小缘的心脏莫名漏跳了一拍。“没事，很快就弄好……”她说着，想侧身从他旁边过去，
拿放在水池边的洗洁精。然而，她刚挪动一步，江宇的手臂却突然伸了过来，
撑在了她身体两侧的料理台边缘，将她整个人松松地圈在了他和冰冷的台面之间。这个动作，
并非剧本所有。林小缘瞬间僵住，手里还拿着一个沾着油渍的筷子。她抬起头，
有些愕然地看向他。江宇微微低着头，额前几缕黑发垂落，在眼睫处投下淡淡的阴影，
让他此刻的表情有些看不明晰。顶灯的光线从他背后照过来，勾勒出他清晰的下颌线，
鼻梁投下小片阴影，眼神隐在暗处，却格外深邃，像两口幽深的井。
他身上那股熟悉的雪松琥珀香，混合着还未散尽的泡面味道，
以及一点点他自己身上带来的、深夜的微凉气息，形成一个独特而具有侵略性的气场，
将她牢牢包裹。空气仿佛凝固了。只有窗外远处传来的、模糊的城市夜声。“现在不用演了，
”江宇开口，声音比平时要低沉沙哑一些，带着一种说不出的磁性，敲打在寂静的空气里，
也敲打在林小缘骤然绷紧的神经上，“怎么心跳更快？”他的视线，如同实质，从她的眼睛，
慢慢滑落到她微微起伏的胸口。那里，隔着薄薄的毛衣布料，
心脏正不受控制地、剧烈地搏动着，快得几乎要挣脱胸腔的束缚。林小缘的呼吸一滞。
他听到了？还是……感觉到了？不可能。他们之间还隔着一点距离。可他这句话，
像是一支精准的箭，猝不及防地射中了她试图隐藏的、连自己都不愿深究的秘密。
这三个月来，她习惯了表演，习惯了在镜头前调动所有技巧去呈现“爱意”。
她以为自己掌控得很好，将工作和自我分得很开。可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
某些东西似乎悄悄变了质。她会开始在意他拍摄间隙和年轻漂亮的女化妆师说笑，
哪怕知道那只是正常工作交流。她会下意识记住他随口提过的喜欢某款点心，
然后在下次采购时“顺手”买回来。她会在深夜复盘拍摄素材时，
看着监视器里他凝视着自己的眼神（哪怕是演的），偶尔会生出几秒钟的恍惚。
她一直告诉自己，这是入戏太深，是职业惯性。直到此刻，被他用这种近乎拆穿的方式点破。
强烈的窘迫和一丝被窥探到内心的慌乱，让她脸颊迅速升温。她想反驳，
想用轻松调侃的语气回一句“谁心跳快了？是你靠太近缺氧了好吗？”，或者干脆把他推开，
骂他一句“发什么神经”。可所有的话都堵在喉咙口，一个字也吐不出来。在他的注视下，
她像个被当场抓住的作弊考生，无所遁形。时间仿佛被拉长。厨房的冷光，空气中的泡面味，
他逼近的身体和灼热的呼吸，
还有自己震耳欲聋的心跳声……所有感官接收到的信息都被无限放大，
交织成一张密不透风的网。就在林小缘觉得自己快要在这片令人窒息的沉默中晕过去时，
江宇却忽然低低地笑了一声。那笑声很轻，带着气音，搔刮着她的耳膜。随即，
他松开了撑在台子上的手臂，那股迫人的压力瞬间消失。他后退一步，
恢复了正常的社交距离，脸上那种幽深难辨的表情也消失了，
取而代之的是一种介于戏谑和了然之间的、他惯常带有的那种轻松神态。“开玩笑的，
”他语气随意，仿佛刚才那个极具侵略性和暧昧意味的举动，真的只是一个无伤大雅的玩笑，
“看你紧张的。收拾完早点休息，明天下午还有外景。”他说完，转身，迈着长腿，
从容地走出了厨房，走向他自己的房间。留下林小缘一个人，还僵硬地站在原地，
手里紧紧攥着那根筷子，指尖冰凉。心脏依旧在失控地狂跳，一下，又一下，
重重地撞击着胸腔，提醒着她刚才发生的一切并非幻觉。“现在不用演了，怎么心跳更快？
”他低沉的声音，带着灼热呼吸的感觉，仿佛还萦绕在耳边。林小缘缓缓抬手，
按住自己依旧滚烫的脸颊，然后，一点点下滑，覆上依旧躁动不安的胸口。那里，
真实的、不受控的心跳，正清晰地诉说着一个她再也无法忽略的事实。有些东西，
好像……真的不一样了。那条她小心翼翼维护的、区分表演和现实的界线，在刚才那一刻，
被江宇轻而易举地、模糊掉了。而她，似乎并不像自己以为的那样，能够全身而退。
三那个深夜厨房的插曲，像一颗投入平静湖面的石子，
在林小缘心里漾开了一圈又一圈无法平息的涟漪。自那晚之后，她和江宇之间的关系，
发生了一种微妙而确切的改变。表面上，一切照旧。他们依然是配合默契的合作伙伴，
在镜头前演绎着完美情侣，收获着粉丝的尖叫和品牌的青睐。工作流程高效顺畅，
对话礼貌客气。但有些东西，就是不一样了。林小缘发现自己无法再像以前那样，
纯粹地用“技术流”来对待每一次互动。当江宇按照剧本牵起她的手，
当他在镜头前自然地揽住她的腰，
当他在拍摄“早安吻”借位时靠近……她的心跳总会不争气地漏掉几拍，或者骤然加速。
那种生理性的反应，不受大脑控制，**裸地揭示着她的心动。更让她感到慌乱的是，
江宇似乎也……不一样了。他不再像最初那样，镜头一关就立刻抽离，恢复完全的疏离。
他偶尔会在拍摄结束后，
依旧维持着那种带着暖意的眼神多看她几秒；会在她不小心被道具绊了一下时，
手比脑子更快地稳稳扶住她，并且那只手停留的时间，
会比必要的更长一点点；会在她喝水被呛到咳嗽时，一边说着“慢点”，
一边极其自然地伸手拍她的背，动作轻柔。这些细微的、超出剧本和职业要求的举动，
若即若离，像羽毛一样，时不时地搔刮着林小缘本就敏感的心。她开始害怕与他单独相处。
尤其是在这间为了拍摄而充满他们“共同生活”痕迹的公寓里。每一个角落，
似乎都残留着表演甜蜜的痕迹，而当表演结束，这些痕迹在寂静中变得格外刺眼，
又带着某种难以言喻的诱惑。她变得小心翼翼，刻意保持着距离。在非拍摄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