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皇为了让萧砚找那传说中吃了能让人立地成仙的九转金丸。
将我赐婚给了那杀人不眨眼的司礼监掌印太监。人人都说他是恶魔，乱杀无辜，祸乱朝纲。
可我渐渐发现他好像和别人说的不一样，他待我很温柔，会在意我的所有情绪，
会在我难受时，趴在榻前，一遍遍轻声抚慰我。直到那日我同太子逃走后，这一切都变了。
他将我逮了回来，扔在了榻上，恶劣的攥着我的脖颈，将我完全掌控于掌中。这一夜，
只觉得自己不断的颠簸，被他掀起的一层层浪潮侵袭裹挟着。“阿茴，
你要我怎么惩罚你?”“把你锁在床上一辈子，好不好？这样你就完全属于我一个人了。
”“阿茴,你知不知道我忍得好辛苦，你只能是我的……”1我是这宫里无人在意的六公主。
父皇讨厌母后，连带着我也一并讨厌。从我记事起，爹爹每次来，他们都会大吵一架，
他的眼里带着我看不懂的憎恶。我时常想问母后，为何爹爹不喜欢我们。可后来听嬷嬷说，
他们也曾是青梅竹马，少年夫妻，再然后….也只剩下无尽的争吵。后来娘亲大病一场。
我只能日夜跪在床头，攥着娘亲的手，盼着她的病能够快些好起来。我不能没有娘亲了。
可再后来娘亲的病虽然好了，却不认识我了，每天只是呆坐在殿外的台阶上，
看着外面的天空。嬷嬷告诉我，娘亲这是心病，你要多陪陪她。从那以后，
我便日日陪着娘亲说话，只盼着娘亲能够好起来，盼着来年开春还能陪着我放纸鸢。
直到那一天晚上，皇宫丧钟响起，我知道我的希望破碎了，娘亲终究还是没能熬过这个冬天。
从那以后我只有嬷嬷了。圣旨下来的那一刻，嬷嬷险些晕厥，抱着我哭了一晚。
我却只觉得松了口气。像我这样的不得宠的公主无非只有两条路。
要不像玩物一般给父皇拿去讨好某个大臣亦或者送去敌国和亲。我没得选。
现如今能够留在京城已是最好的结果。可嬷嬷终究还是接受不了，哭着说要带我逃。“阿茴，
这皇宫就是个吃人的地方，嬷嬷带你走。”我只是摇了摇头，轻轻拂掉嬷嬷脸上的泪水。
看着嬷嬷这些年因为操劳而打皱的手。我若是嫁人了，嬷嬷的日子或许能好过些。“嬷嬷，
阿茴不走，如今阿茴要嫁人了，嬷嬷再也不用担心阿茴会饿肚子了。
”嬷嬷这些年为了照顾我，吃了不少的苦。如今我更不可能让嬷嬷为我冒险。
很快便到了大婚的日子。原本凄凉的宫殿，挂满了红绸。
内务府这些日子调了好些个宫女过来伺候我，原本凄冷的宫殿，倒也显得热闹起来。天不亮，
我便被叫起来梳妆打扮。当宫女们为穿上最后一件镶金绣凤的霞帔时。
我看见嬷嬷端着铜盆从偏殿进来。当她刚把铜盆搁在妆台前，我看见了她指尖颤了颤。
到嘴的安慰却怎么也说不出来。只能希望时间再慢一点…..可以再多陪嬷嬷一会。“阿茴，
嬷嬷帮你梳发。”她拿起案上的桃木梳，梳齿轻轻划过我的长发。从小到大，
我的发髻都是嬷嬷一人梳的，她的手艺很好。在她的手下，一个好看的发髻渐渐成型。
“嬷嬷梳的头，阿茴最是喜欢。”我本想让嬷嬷宽心，可话刚出口，就见镜中的嬷嬷垂了眼，
睫毛上沾了点水光。我的心里一酸，强忍着泪水。“嬷嬷，今日是阿茴大喜的日子，别难过，
阿茴得了机会就回来看您。”“阿茴要把自己照顾好，嬷嬷没用，没能护住你。
”听到这话我的鼻子还是一酸泪水还是不争气的掉落了下来。我一把抱住了嬷嬷，
千言万语的不舍终究只能化作这个拥抱。待到梳妆完时，窗外的天已经亮了。
殿外传来太监尖细的唱喏声，是迎亲的队伍到了。嬷嬷扶着我站起来，嫁衣的裙摆很长，
拖在地上，却烫得让我心口发疼。她亲手将盖头拢在了我的头上。
盖头被盖在我头上的那一刻，眼前突然暗了些。只有嬷嬷的手还握着我的手腕，
掌心的温度烫得我眼眶发紧。轿子很快停在了我面前，丫鬟掀开了轿帘，
我迈着步子上了轿子。我不知道待会会面对什么，指尖反复摩挲着嫁衣下摆的金线凤纹，
那刺绣密实得硌着手心，像攥着一团解不开的慌。不知过了多久，轿子停住了，
外头传来太监尖细唱喏：“掌印府到——”轿帘被轻轻掀开，一只骨节分明的手伸了进来。
他没说话，只静静等着。我有些怯懦的将手递过去，被他轻轻扣住手腕。
掌心不争气的出了层薄汗。“别紧张，牵着我”这声音倒是与尖细的太监音不同。声线清润，
听起来像是含着笑。他牵着我穿过人群，来到了拜堂的正厅。
“一拜天地——”太监的声音缓缓响起。
“二拜高堂——”“夫妻对拜——”接下来是入洞房，便有丫鬟上来，要扶我去。
“本宫送她去。”他朝丫鬟摆了摆手，而后慢慢勾住我的手指，最后整个手掌贴合，
紧紧握住。这虽然于理不合，但倒也没人敢说些什么。从正厅到洞房的路不长，
但却感觉走了很久。手上陌生的触感又使心跳的速度又快了些。掌心的温度不断升高，
烫的我受不了时。“吱--”传来推门的声音。终于到了。
丫鬟们端着合卺酒、红枣桂圆进来，摆好后便识趣地退了出去，随后便是关门的声音。
殿内瞬间静了，只剩红烛燃烧的“噼啪”声，明明灭灭的光，把满室的喜字映得发烫。
“盖头压得久了，会闷。”他的声音比白天更沉些，带着点不易察觉的柔和。话音落，
他便用一支玉簪，轻轻挑开了我的盖头。红绸滑落的瞬间，光线瞬间涌了过来。
我下意识地闭了闭眼，再睁开时，便撞进了他的目光里。是一个极好看的人。
他身着玄色吉服，端正精致的五官宛如一笔一划雕刻似的。
纤长浓密的眼睫下是一双带着笑意的深邃清眸。
可我却总觉得曾几何时在哪见过这样一双眼睛，也是这么看着我。“累了一天了，
先吃点东西。”说罢他便让丫鬟端着点心进来。我的目光落在桌子上的点心上，
有好些都是我爱吃的，肚子早就不争气的叫了起来。他轻笑一声，抬眸看着我。“我去迎客，
等我回来。”我点了点头，看着他离开的背影，一个不该有的想法冒了出来。
他送我过来……是怕我等了太久……饿着吗我吃完点心，便乖乖的坐在榻上等他回来。
月亮渐渐挂在了屋檐上。我的心也逐渐紧张了起来，虽然他是太监，不能人事。
可以前在宫里总听说一些小宫女和太监对食，被折磨的不成人样。门轴“呀”地轻响。
我下意识的紧绷起来。进来的人身上带着浅淡的酒气，混着那清冷的檀香。
萧砚抬手解了吉服外的玉带。他转头看向了我，眼尾的笑意比白日更显温和。“等急了？
”我下意识的摇摇头，手指无意识地绞着榻上的红锦缎。他走到桌边，将合卺酒重新温了温。
他试了试温度，端起两只缠枝纹的酒杯，将其中一杯递给了我。“先喝合卺酒。
”说罢举起自己的杯，轻轻碰了碰我的杯沿。“叮”的一声轻响，在静夜里格外清晰。
“别怕，只是些薄酒。”我抿了抿唇，跟着他一起仰头，清冽的酒液滑过喉咙，
竟带着点回甘。虽说是薄酒，但也醉人，脸上渐渐犯了红晕，眼睛也渐渐染了湿意。
我感到了萧砚正目光灼灼的看着我，声音低沉：“不早了，该歇息了，我帮你更衣。
”不等我有所反应，便跨上一步，将我抱上了榻。他滚烫的双手附在我的腰上，
隔着衣裙也感受到了他的滚烫。我的脸色如火烧燎原一般涨的通红。“我……我自己来。
”不安的用双手想要推开他。“夫人，衣服繁琐，别弄伤了自己。
”萧砚笑着困住了我的双手，将我推到了在了榻上，单手解开了头上的发带，
捆住了我的手腕。我的大脑一片空白。在宫里便听说太监因为那里不健全，
都有折磨人的爱好。“你……快放开我…我”可不等我说完，声音便被他吞食腹中。
双手被他按在头顶，舌尖带着酒精和占有欲的味道，只能被迫仰头承受。
他撑在身侧的手掌握到了我的腰上。瞬间引起一阵战栗，鼻腔里都是他身上沉木的香味。
“别怕，我不会伤害你。”他托住我的下巴，指腹轻扫在唇上，
可眼底浓郁的深色仿佛要将我吞噬。一缕烛光映过他的眼角时，
那里有一道细微的疤痕……顿时间让我想到曾经宫里有个小太监他眼角也有这样一道疤，
那段时间除了嬷嬷，便是他一直陪在我冷宫……可后来他也不在了。
“这个时候还有功夫走神，嗯?”语调中带着一丝戏谑看着我，让我羞红了脸。
他慢慢深呼一口气，克制着亲吻着我的额头，再到鼻尖…最后覆上了唇。
身上的衣裙渐渐散落到了地上。他的手慢慢从裙摆伸进来，修长的指尖却不知触碰到哪一处，
恐怖的感受如汹涌浪潮。我下意识的咬上了他的肩膀。他却不知疼似得任我咬着，
却任我怎么挣扎都不肯放开我。直到萧砚的手背上落了些温热，才放开了我。
我早已耗光了所有的力气，沉沉的睡去。2窗外微弱的光通过窗纸散落在脸上。意识太模糊，
我甚至不记得，自己是什么时候睡过去了渐渐听到稀稀疏疏的声音。
看见身后的人刚准备起身。睡醒身边有一个人，
这个画面还是让我有些不适应反应没有像昨天那样强烈，但还是往被子里瑟缩了一下，
惊惶地看他。眼眶带着些刚睡醒的湿朦朦的像一只被欺负过的兔子。“吵醒你了？
”我缩在被子里，只露出一双湿漉漉的眼睛，朝他摇了摇头。脑子却总是浮现昨夜种种，
原本早已下去的红晕又浮上脸上。身上的痕迹像是在控诉他的罪行。他突然俯下身来，
鼻尖轻触我的脸颊，一吻落在了我的额头。“天才刚亮，再睡会，我去上早朝，等我回来。
”他的声音轻柔，带着点哄小孩的意味。我乖巧的点了点头，看着他离去的背影，
终究是熬不住困意，又躺在榻上小憩了会，待到太阳完全升起，才缓缓醒来。
门外的丫鬟见我醒了，低声询问道：“夫人，奴婢伺候您梳洗。
督主回来命人准备了好些吃食，等着夫人醒了，便扶您去用膳。
”“好”等梳洗好来到用膳的地方，一进门便看见了萧砚早已坐在桌旁。见我过来，
他起身一只手覆在了我的腰上，一只手拉开了一侧的凳子，带着我坐下。
桌子上的吃食看花了我的眼，有好些我在宫里见都没见过。见我眼勾勾的看着桌子上的食物。
萧砚轻笑摸了摸我的，为我夹了好些。“多吃点，太瘦了。”我撞上了他低眸看着我的目光，
嫁人….也蛮好的。吃过饭，就在我闲的无聊时。萧砚似是能读懂我的心思，牵起了我的手，
带我来到他的书房。“在府中待得无聊时，可以到我这来看看书，为你准备好些个画本子。
”在府里的日子过的很快。一晃过了半月有余，我们好似平常夫妻一般。
白日里他会陪我游湖，教我如何划桨，在湖边为我摘取莲蓬，亲手剥好喂我。也会在书房里，
手把手教我读书写字，时常会逗弄我，让我无法集中注意力。我只能逃进屋里，
捂着自己滚烫的脸颊，心砰砰直跳。只觉得自己真没出息！他也会在夜晚变得极其恶劣，
总能轻易的将我弄得浑身发颤，直到听到我的求饶声，才会悻悻作罢。这些日子的相处，
我好像每天除了看那些画本子，就是盼着他回来。我……我好像有些喜欢他了。小雨降至，
温度也渐渐凉了下来。想起嬷嬷那身上已经穿的发白的衣服。我得回宫去看看嬷嬷。
我按着记忆来到了萧砚的书房，白日里他不在宫里，便会在这处理公务。抬手正准备敲门，
却听到了里面顾二的谈话，那是萧砚的贴身侍卫。“督主，这几日宫里并没有动静，
属下有一点不明白，皇帝根本不在意这个小公主，督主又何必花这么多时间在她身上，况且，
宫里留给我们的时间不多了。”只听见萧砚低低的开口，声音冷得像是淬了冰。
“虽然不得宠，但毕竟是那个皇帝的女儿，况且她祖父曾有功于先皇，虽说现在人不在了，
但前朝仍然有残留势力，他日难免不会为我们所用。”听到这时，只觉得心里一揪，
抬起的手指瞬间落下，四肢像是被抽了力气一般不得动弹。原来只是利用。
怎么会有无缘无故的好呢……我早该明白的。没事的……没事的。我不知道怎么回到屋里，
关上门的那一刻，眼泪却再也止不住地流了下来。
每一滴都像是内心深处某个脆弱部分的裂痕。渐渐的哭累了，就这么趴在榻上睡着了。
再次醒来已是傍晚。丫鬟告诉我，萧砚去了司礼监，今夜不用等他。听到他出门了，
倒也似松了口气似的。起码，今晚不用面对他了。晚膳的菜依旧丰盛，
琥珀色的琉璃盏里盛着我前几日提过想吃的蟹粉豆腐，嫩白的豆腐裹着金黄的蟹油，
香气飘到鼻尖时，我却没半分胃口。一半因为嬷嬷，还有一半因为……银筷在碗里戳着米饭，
像极了我乱糟糟的心。丫鬟春桃在旁边布菜，见我没怎么动筷，以为是因为督主不在，
没有胃口。“夫人，督主特意吩咐厨房做的，您多少吃点，别亏了身子。”我勉强笑了笑，
刚要抬手夹菜，门外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是太子身边的小太监禄儿，
声音带着些许急促：“六公主，太子殿下让奴才来接您回宫，
说是……说是宫里的张嬷嬷病得重了！”“嬷嬷？”心头突地一跳，捏紧了手指。
“下午突然就晕过去了，太医院的人去了，说……说情况不好，太子殿下怕您担心，
特意让奴才来报信，还说他在宫门外等您，能送您进去看看。
”太子哥哥……我恍惚想起幼时在冷宫的日子。那年冬天特别冷，我冻得缩在被子里发抖，
是太子哥哥命太监给我和嬷嬷送了好些炭火，才熬过了那年的冬天。
虽在记忆里并未见过几次面，但每一次都是雪中送炭。我抓过椅背上的披风，胡乱裹在身上，
跟着禄儿快步走了出去。外面暮色已经沉了，宫门外停着一辆青布马车，车帘掀开，
太子身着月白锦袍，见我来了，立刻将我扶上了马车。“阿茴，嬷嬷晕倒在了本宫的殿前，
本宫已经命太医尽心医治，她昏睡中一直念叨你的名字，
本宫接你回去看看”车轱辘“咕噜咕噜”滚起，我满脑子都是嬷嬷的样子。
她给我梳发时颤抖的手，大婚那天攥着我手腕的温度，还有每次给我留点心时，眼里的笑意。
嬷嬷，你不能有事。冷宫还是老样子，墙皮掉了大半，院子里的杂草又长了些，
嬷嬷住的偏殿里亮着一盏昏黄的灯。药味从门缝里飘出来，呛得我鼻子发酸。我推开门，
看见嬷嬷躺在床上，脸色白得像纸，呼吸微弱，嘴唇干裂。我扑到床边，握住她的手，
她的手冰凉。“嬷嬷，我来了，阿茴来了。”我哽咽着叫她，眼泪砸在她手背上。
嬷嬷慢慢睁开眼，眼神迷糊，看了我好一会儿，才轻轻晃了晃头：“阿茴……是阿茴吗？
”她的声音很轻，像风吹过枯叶，“阿母想我回家了……家里的稻子该收了，阿母家的枣树，
今年该结满枣了……”我心里一揪，泪水止不住的往外流。嬷嬷是江南人，
却一辈子都困在了这个吃人的皇宫里，前半生是为了母后，
后半生则是为了我……“嬷嬷等您好了，阿茴就带您回家。”我努力捂着她那冰冷的双手，
可怎么也捂不热。嬷嬷看着我，手指轻轻摸了摸我的脸颊，却又慢慢昏睡了过去。
我坐在床边，握着她的手，直到太子哥哥的声音响起。他站在灯影里，神色温柔又凝重。
“阿茴，嬷嬷年纪大了，经不起宫里的折腾。我已经让人打点好了，只要你愿意，明天一早，
就能送你和嬷嬷去江南，那会有郎中帮嬷嬷看病，那里没人认识你们，
你们可以安安稳稳过日子。”“阿茴，愿意吗？”或许这是我唯一能为阿茴做的了。
这句话恍若点点星火，我想捉住它，可又怕……可是……萧砚……他会放过我吗？
我看着床上昏睡的嬷嬷，却又想起这些日子心里的悸动和欢喜，只觉得可笑又可悲。“阿茴，
你还记得你送本宫的那个纸鸢吗，幼时我们一起在你母后宫里放的那支，这些年为了当太子，
本宫没办法护住你，现在哥哥只希望你能自由……”我深吸一口气，眼泪又掉了下来，
却点了点头，声音颤抖却坚定。“想，太子哥哥，我想逃。”我不想再做别人的棋子，
不想再活在算计里。我只想带着嬷嬷，回江南，过安稳日子。“阿茴，明日一早，
本宫的心腹会在东街接你，阿茴定当小心。”黑沉沉的夜。
此时司礼监的刑房里弥漫着浓重的血腥味，烛火在墙上投下扭曲的影子。
萧砚坐在阴影里的椅子上，玄色衣袍上沾着点点暗红，不知是血还是烛油。面前的小太监，
双手被铁链锁着，指关节已经血肉模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