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血色轮回消毒水的气味像无数根细针,扎进鼻腔深处。比前世临死前,
在顾砚的解剖台上闻到的,还要刺鼻。我猛地睁开眼。
映入眼帘的是苏宅卧室的水晶吊灯——菱形玻璃折射着冷光,正落在我左手无名指上。
指尖传来尖锐的灼痛。我抬手去摸,一道月牙形的疤痕正从指根缓缓蔓延,边缘红肿发烫,
像一条刚爬过皮肤的丑陋蜈蚣。这道疤是顾砚的“杰作”。前世,
他为了逼我交出父亲遗留的生物实验数据,把烧红的烙铁按在我指根。
我咬碎舌尖才没泄露半字,最后却还是被他剖开腹腔,
连尸首都成了他研究“蓝珊瑚”毒品的标本。“璃璃,醒了就该喝补汤了,你昨天淋了雨,
可不能落下病根。”继母林淑兰的声音从门外传来,带着刻意装出的温柔。
紧接着是青瓷碗碰撞的轻响,还有她腕间翡翠镯子划过门框的脆声——“咔嗒”。
这声音像重锤敲在我心脏上,惊得我呼吸骤停。我迅速闭上眼装睡,
脑海里翻涌着前世的画面。就是此刻,我喝下这碗加了“蓝珊瑚”的补汤。不到十分钟,
就七窍流血倒在地毯上。送医途中意识模糊时,
还听见顾砚蹲在抢救室外冷笑:“死在自家床上,总比死在我解剖台上体面,
至少还能留个全尸。”脚步声越来越近。我能感觉到林淑兰站在床边,目光像黏腻的蛛网,
缠在我身上。我猛地“惊醒”,故意晃了晃身子,装作腿软的样子朝床下跌去。“哐当!
”青瓷碗脱手砸在地板上,滚烫的汤溅在林淑兰新做的法式美甲上。
淡粉色的甲油瞬间被烫得卷边。“你发什么疯!”林淑兰尖叫着后退,手背通红一片。
她腕间的红宝石手链在晨光里晃出妖异的光——那是去年顾砚送她的生日礼物,
用的是走私的血钻。我扶着床头柜慢慢起身,眼泪恰到好处地涌出来。
声音带着刚醒的沙哑和委屈:“妈,对不起……这汤太烫了,我没拿稳。
”林淑兰的脸色稍缓。大概是觉得我还是那个被她拿捏得死死的软性子。她上前两步想扶我,
嘴里还念叨着“毛手毛脚”。她没注意到,我扶着柜子的手,已经悄悄攥紧了桌角的钢笔。
就在她靠近的瞬间,我故意脚下一绊,身体朝书桌撞去。“砰!”一声闷响,
书桌抽屉被撞得弹开。一个牛皮档案袋从里面滑出来,重重砸在地板上。
封皮上“江氏生物”四个烫金大字,像烧红的烙铁,刺得我眼睛生疼。
那是父亲生前的研究档案!前世我到死都没找到这个档案袋,
原来一直被林淑兰藏在书桌抽屉里。“不许碰!”林淑兰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
她疯了似的扑过来,想抢在我前面捡起档案袋。我早有准备,侧身避开她的冲撞,
同时伸脚勾住她的脚踝。林淑兰重心不稳,重重摔在地板上。档案袋里的纸张散落一地。
最上面那张实验报告飘到我脚边。我弯腰捡起,指尖触到纸页的瞬间,血液仿佛凝固了。
报告标题赫然写着:【“幻影”毒品人体实验017号样本:苏璃】。“这……这是什么?
”我的声音控制不住地发抖。指腹摩挲着“苏璃”两个字,油墨的触感冰冷刺骨。
前世那些深夜里突如其来的头痛、眼前闪过的诡异幻觉、还有情绪失控时的暴躁。
原来都不是巧合。是“蓝珊瑚”在啃噬我的神经。我竟然从一开始,就是顾砚的实验品!
报告里还夹着一张泛黄的照片。我小心翼翼地展开。照片上的我穿着白大褂,
站在江氏生物的实验室里,嘴角带着青涩的笑。可我的身后,
几个穿着囚服的人被绑在实验台上。他们眼球浑浊得像蒙了一层雾,嘴角挂着涎水,
四肢不自然地抽搐着——那是“幻影”毒品的早期实验体。“姐姐又在玩自残的把戏?
”一道娇嗲的声音从门口传来。江映雪倚在门框上,手里举着手机,
镜头死死对准我流血的手背。她穿着一条粉色连衣裙,领口别着的珍珠胸针,
是前世我送给她的十八岁生日礼物。“这段视频要是发给市局,
顾队长的竞选怕是要受影响了吧?”她笑着,眼神里满是恶意。“毕竟他的未婚妻,
总爱做些奇怪的事。”顾队长,顾砚。前世江映雪就是靠着这段“我自残”的视频,
让顾砚以为我精神失常。
进而顺理成章地把我送进“精神病院”——那里其实是他的私人实验室。“啪!
”我扬手给了她一记耳光。清脆的响声在卧室里回荡。江映雪被打得偏过头,头发散乱下来,
遮住了她惊愕的脸。“前世你推我下露台时,手也是这么稳。”我上前一步,揪住她的头发,
将她的头往墙上顶。“咚!”额头撞在墙面上,发出沉闷的响声。“林淑兰给你买的玻尿酸,
填得平你脸上的嫉妒吗?”我盯着她扭曲的脸,声音冰冷。“填得平你偷走我人生的窟窿吗?
”江映雪疼得哭嚎起来,挣扎着想要推开我。我眼角的余光瞥见她耳后。
一道淡蓝色的纹身若隐若现——那是缅北走私集团的标记!
前世我在顾砚的秘密文件里见过这个纹身。江映雪就是靠着这个标记,
帮顾砚运输“蓝珊瑚”毒品。“叮——”手机闹钟突然炸响。尖锐的**打断了我的动作。
我松开手,后退两步。看着江映雪跌坐在地,头发凌乱,脸颊红肿;林淑兰趴在地板上,
抱着被汤烫伤的手尖叫。墙上的镜子映出我的身影。二十三岁的我,
眼神里没有了前世的怯懦和天真,只剩下复仇的冰冷。我抬手摸了摸左手无名指的疤痕。
那里的痛感还在,提醒着我前世的血海深仇。这一世,我不会再任人宰割。
顾砚、林淑兰、江映雪。所有伤害过我的人,我要让他们血债血偿。
第二章标本室惊魂傍晚六点。市局法医中心的走廊里空无一人,
只有应急灯的冷光在地面上投下长长的影子。我戴着乳胶手套,指尖触到解剖室门把手时,
还能感觉到金属传来的凉意。推开门。一股混合着福尔马林和血腥味的气息扑面而来,
比白天在苏宅闻到的消毒水更刺鼻。冷藏柜的指示灯亮着,
淡绿色的光在惨白的墙壁上晃出斑驳的痕迹。最底层的冷藏柜里,躺着顾砚助理陈默的尸体。
前世,他替顾砚顶了器官贩卖的罪,死在监狱里时,尸体都没人认领。
我刚拉开冷藏柜的抽屉,身后就传来脚步声。轻得像羽毛落在地上。
“陈队长的尸检报告有问题。”裴砚的声音突然响起。我握着抽屉的手顿了顿,转身看他。
他穿着白大褂,领口别着的钢笔是我去年送他的毕业礼物,眼尾的泪痣在冷光灯下泛着红。
“死因写的是心力衰竭,”他递过来一份检测报告,纸上的数据用红笔圈了出来,
“但我在他的血液样本里,检测到了‘蓝珊瑚’的残留,数值远超致死量。”我接过报告,
指尖划过“蓝珊瑚”三个字,心脏猛地一沉。前世陈默死时,
顾砚对外宣称他是“突发心脏病”。现在看来,根本就是杀人灭口。“帮我调监控,
”我将报告折好放进白大褂口袋,目光重新落回陈默的尸体上,
“陈默死前三小时的所有行踪。”陈默的指甲缝里还残留着一点褐色的泥土,
袖口沾着几根纤维,看起来像是某种粗麻布。这些细节,前世的尸检报告里根本没提。
裴砚很快就调来了监控。屏幕上,陈默穿着便装,走进了江氏大厦的大门。
他手里攥着一个牛皮纸袋——和我在苏宅找到的、父亲的档案袋一模一样。画面很模糊,
但能看清他进了顶层的办公室。那是林淑兰的专属楼层。“他在里面待了二十分钟,
”裴砚指着屏幕右下角的时间戳,“出来时纸袋不见了,手里多了个黑色的信封。
”我盯着屏幕里陈默的背影,突然想起前世顾砚说过的话。那时我还傻,
以为顾砚在替陈默惋惜:“陈默太贪心,拿了不该拿的东西。”现在才明白,陈默拿的,
恐怕就是父亲的实验数据。“之后他就直接回了法医中心,”裴砚的声音继续传来,
“进了自己的办公室,再也没出来。直到清洁工发现他的尸体,已经是第二天早上了。
”“我要去停尸房,”我扯下手套扔进垃圾桶,指尖已经被闷得发红,
“陈默的胃内容物还没化验,说不定能找到线索。”停尸房在负三层,比解剖室更冷。
霉味混着福尔马林的气息,几乎让人喘不过气。裴砚跟在我身后,
手里拿着工具箱:“我帮你,这里的设备比解剖室更全。”我点点头,戴上护目镜和口罩,
将陈默的尸体抬到解剖台上。冰冷的灯光照在他的腹部。我用镊子轻轻划开皮肤,
一股酸腐的气味涌出来。“找到了。”我的镊子顿了顿。在他的肠壁间,
夹出了一枚银色的U盘。上面还沾着黏液,刻着一个小小的“江”字——是江氏生物的标志。
裴砚立刻递来证物袋。我将U盘放进去,擦干表面的黏液后插入电脑。屏幕亮起的瞬间,
一个加密文件自动弹出来。文件名让我的心跳漏了一拍:【实验日志:017号样本苏璃,
服用“幻影”三个月后,出现幻听、记忆紊乱、情绪失控症状,需加大剂量观察】。
后面还附着一张表格。记录着我每次“服药”的时间和反应——从去年我生日那天开始,
林淑兰每天给我喝的“补汤”,全是加了“幻影”的毒剂。“苏璃!
”裴砚的声音突然带着慌乱。我抬头,看见顾砚带着几个保安冲进来,
手电筒的光束刺得我睁不开眼。“你在动证物!”顾砚扑过来想抢U盘。我侧身避开,
U盘从我的手里滑出去,擦过他的耳际。“咔嗒。”一声轻响,U盘掉进了旁边的证物箱里。
“顾队长急什么?”我举起手机,屏幕上是我刚才从陈默手机里导出来的短信。
发送人是“江总”,内容是:“苏璃的实验数据已拿到,按约定,该给我尾款了。
”发送时间是陈默去江氏大厦前半小时。顾砚的脸瞬间惨白。他伸手想抢我的手机,
却被裴砚拦住。“顾队,”裴砚从口袋里掏出一张拘捕令,上面盖着市局的公章,
“你涉嫌非法人体实验和故意杀人,跟我们走一趟吧。”走廊里传来警笛声,由远及近。
我蹲在证物箱前,指尖拂过U盘上的指纹。用放大镜一看,是江映雪的。
她的指纹边缘有个小缺口,是去年玩刀时割伤留下的——这个细节,
前世我在整理证物时注意过。“师姐,”裴砚蹲下来与我平视,声音压得很低,
“你什么时候发现我也重生了?”我愣住,抬头看向他。这个总爱跟在我身后的师弟,
此刻眼底是我从未见过的认真。“从你重生那天起,我就知道你不一样了。
”他轻轻握住我的手,指尖触到我无名指的疤痕。“前世你从未提过这道疤,
甚至在顾砚用烙铁烫你时,都没让我知道。”我的眼眶突然发热。前世我到死都以为,
裴砚是顾砚的人。却没想到,他竟然也带着前世的记忆回来了。
第三章双生花劫回到苏宅时,已经是晚上十点。客厅里的灯亮着。林淑兰坐在沙发上,
手里拿着一个黑色的盒子。看见我进来,她立刻把盒子藏到身后,动作慌张。“你去哪了?
”她的声音带着怒意,却不敢直视我的眼睛,“顾队长刚才打电话来,说你在法医中心胡闹。
”她手腕上的翡翠镯子少了一颗珠子,大概是白天摔在地上时磕掉的。我没理她,
径直走向书房。父亲的怀表应该还在这里。那是他留下的唯一遗物,
表盖内侧刻着“苏明”二字。前世我死时,顾砚从我的口袋里抢走了它,
说里面藏着“幻影”的解药配方。“找什么呢?”林淑兰端着一个药碗走进来。
这次她没装温柔,脸上带着冷笑:“喝了它,你就能做个乖女儿,不然……”她的话没说完,
我已经盯着碗底看了——沉淀的蓝色颗粒,和前世“蓝珊瑚”的颜色一模一样。
只是颗粒更细,气味更淡,应该是改良过的版本。“妈,”我端起碗,喝了一口,
故意让蓝色的液体沾在嘴角,“你确定这药不会要我命?就像陈默那样。
”林淑兰的脸色骤变。她伸手想抢我的碗,我趁机将碗砸在她的脚边。“哗啦!
”蓝色液体溅湿了她的旗袍下摆,瞬间腐蚀出几个小洞。“你疯了!”她尖叫着后退,
想去擦旗袍上的液体。
我趁机冲进她的卧室——前世我见过她把贵重物品藏在衣柜最底层的暗格里。拉开衣柜门,
里面挂满了她的旗袍和首饰。我蹲下来,手指敲了敲底板。果然,有一块木板是空的。
掀开木板,里面放着一个红色的盒子。打开一看,正是父亲的怀表。我拿起怀表,打开表盖。
里面果然藏着一张微型胶卷,卷在表芯里。对着灯光一照,
上面印着一串坐标——是城郊废弃化工厂的位置。前世顾砚就是在那里建了私人实验室。
“苏璃!”林淑兰举着一把剪刀冲进来,剪刀尖闪着寒光。我抄起桌上的裁纸刀,
刀尖抵在她的喉间。她的呼吸瞬间变得急促。“前世你给我下毒时,可曾想过今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