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抬眼,对上谢聿年视线里的玩味,心里已经有数了。
他就是来找茬的。
我顿了顿,沉声开口:“那你想怎么样?”
谢聿年没回答,眯起眼,嘲弄地视线在我身上扫过。
“你不是很擅长用身体换资源吗?”
“陪我一次,抵二十万。”
我愣住了。
我对谢聿年的印象还停留在五年前。
谢聿年从小家教甚严,我从没想到,这种话会从他嘴里说出来。
指甲掐进手心,我闭了闭眼,努力维持住语气的平静。
“别开这种玩笑,你知道不可能。”
谢聿年自上而下睨着我,嘲弄地扯起嘴角。
“怎么,当了婊子还要立牌坊?”
“当年以为我会变成残废直接把我甩了,没想到会有人匿名给我捐肾,你后悔死了吧?”
他语气里丝毫不掩饰的嘲弄,就像爽文中被羞辱后一朝翻身站在仇人面前的主角。
却不知,那个给他匿名捐肾的‘好心人’就在眼前。
我别过眼,实在不愿去跟谢聿年纠缠。
“你把我叫过来就是为了说这些废话?”
谢聿年一挑眉,张扬神色瞬间收敛,神情变得冷淡而高高在上。
“我还是那句话,你不配拿那个奖,更不配演那个角色。”
“许琬韵,你的台词恶心到我了。”
他语气里的嫌恶不加掩饰,像是闪着寒光的银针。
我静静回望着他,任由一句句恶意扎在身上,表情却没有一丝变化。
旋即拿着包起身。
“既然如此,那我们没什么可谈的了。”
“你想告就去告吧。”
丢下这句,我便径直离开,再也没看谢聿年一眼。
而当天下午,我果真就收到传票。
谢聿年真的把我告了。
看见消息时,我正在以编剧的名义在广播电台做剧宣。
因为是匿名编剧,所以是以电台连线的形式在公司进行,就连声音都做过处理。
主持人问:“有人说这个故事过于残忍,女主角实际上失去了一切,对此您作为编剧有什么想解释的吗?”
我沉默了一会儿才回答。
“我不觉得女主角失去了一切,人活一生有自己的执着和追求,除了现实层面她还有更想要的追求,比如自我,比如尊严。”
我笔下的角色到最后终于明白了心中所想,放下了执念。
可在现实中,我却用了整整五年才放过自己。
结束电台后,我已经身心俱疲。
经纪人却不停歇:“我们要准备开庭材料了,你之前谈恋爱的东西还保存着没,都找出来做证据。”
我“嗯”了一声挂断。
证据甚至不用找,我们所有的合照都被放在专门的相册里,我不敢打开,更舍不得删掉。
心底沉沉闷闷,像是被什么东西堵住,我深吸口气,又登录那个封存五年的邮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