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娜在重症监护室待了五天,才转到普通病房。
没有老李的鼎力帮助,她彻底瘫痪了。
醒来的赵娜疯了,她怨毒地瞪着陈鸣:
「你还我的腿!为什么瘫的不是你?」
她声音虚弱,但传递出的恨意让人不寒而栗。
陈鸣弱弱反驳:
「如果你不抢方向盘,就不会发生这样的事。」
「你明明能推开我的,你是故意的,故意害我……」
赵娜边说边咬着牙艰难地伸手去拿床头柜的杯子。
看得出她本意是用杯子砸陈鸣,结果里面的热水洒了出来,烫了她的手。
我条件反射想上前帮她,下一秒又硬生生顿住脚步。
我和老伴儿之所以能在他们两家做那么多年保姆,就是因为把他们照顾得太好了。
如果笨手笨脚加上没有眼力见儿,早被他们赶回老家了。
而且,她弟和她妈都听到了她的痛呼声,两人扫了她一眼,继续摆弄手机。
一个是在玩游戏。
一个则是将陈鸣手机上收到的朋友、同事给病人的红包转到自己的手机上。
最后是陈鸣边挨骂边用毛巾裹了冰帮赵娜敷着。
「亲家,娜娜住院这段时间,就麻烦你们照顾了。」
转完红包,赵娜的妈妈把陈鸣的手机扔还给他,任由女儿在一旁哭闹,开始给我们下达任务。
对上我的视线,她一改抢手机时的中气十足,柔弱不能自理地扶着头咳嗽了两声。
「我这头又开始晕了。唉,身体不争气,对你们最大的帮助就是不给你们添麻烦了。」
她又指指她二十六岁无业游民的儿子。
「我家宝贝还小,自己都照顾不明白,别说照顾一个病人了。」
我看向正手忙脚乱哄赵娜的陈鸣:
「你觉得呢?」
他不耐烦地皱着眉头,嫌我多此一问的模样:
「肯定你和我爸照顾啊。你们那个小店就先关门呗,反正也挣不了几个钱。难道要我辞职?」
「不照顾我也可以,你们给我花钱请护工。」
赵娜躺在病床上,泪痕未干,说话都费劲,但还是坚强地不改无赖本色。
「反正我这伤是你们的好儿子害的,你们要是不管我,我就去告他。」
「让我不好过,谁都别想好过。」
她这话一出口,陈鸣正在帮她擦眼泪的手顿住,张张嘴,最终还是没说什么,但眼神明显冷了几分。
「小鸣,这件事不管起因如何,你都得承担责任,后半辈子好好照顾娜娜吧。这是你欠她的。」
我语重心长地帮赵娜道德绑架。
陈鸣瞪了我一眼,用力将手里的纸巾扔进垃圾桶,坐在一旁不说话。
「干什么?你妈哪点说错了?你现在是在给我甩脸子吗?别以为我瘫了就治不了你了!」
赵娜吸着鼻涕训斥陈鸣。
她依然还在把对方当成可以随意呼来喝去的狗。
可我知道她这样的好日子不多了。
没有我和老伴儿不遗余力的付出,两人发展成怨偶指日可待。
前世,赵娜养伤期间两人可是其乐融融。
当然,一开始她也怨陈鸣,但因为手术成功,怨气消散一半。
又因为得知我和老伴儿手里还有一大笔钱,另一半也消散了。
说起来,我们的人脉和钱成为了他们关系的粘合剂。
现在这粘合剂不存在了。
我倒要看看他们最后能闹到什么程度。
「娜娜你同意我们照顾就好。我还以为你会嫌弃我们笨手笨脚呢。」
我没再理会陈鸣,朝赵娜讨好地笑笑。
她白了我一眼:
「先给你们个机会,不行的话你们就出钱请人。」
「我们哪还有钱啊,你们买房结婚,陈婷出国,早就花光了。现在还欠着一大笔债不知道怎么还呢。」
我苦着脸说出当前的窘迫。
「跟我这儿卖惨没用。那钱又不是为我花的,是给你儿子和你女儿花的。」
「要承情也是应该他们承你的情。」
「对了。陈鸣,我这次出事,你爸妈、**给了多少钱?」
赵娜话锋一转,突然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