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很早就知道，鸡蛋不能放在一个篮子里。
所以当初我像开盲盒一样，一口气领养了七个有天赋的贫困生。
李景明是最小的那个，我才把他带在身边亲自教导，花费的心血也最多。
我看着眼前的李景明，这个我一手从怯懦少年培养起来的商界新贵。
他穿着我为他定制的昂贵西装，站在我的办公室里，那张英俊的脸上，却只有悲壮。
「妈，」他开口，「我对不起你。」
我端起咖啡不说话。
「是颜卿，她回来了。」他说的是他的初恋，现在是对家公司的CEO。「她告诉我，当年离开我是有苦衷的!她是为了保护我才远走他乡!」
我差点没被咖啡呛到。
保护他?
当年他穷得连食堂加个蛋都要犹豫半天，有什么值得别人图谋的?
图他穷，图他年轻，还是图他邋遢?
李景明没看到我眼中的嘲讽，他沉浸在自己感天动地的爱情故事里。
「她一个女孩子，在外面打拼太辛苦了。现在，轮到我保护她了。」
「所以?」我放下杯子看他。
他深吸一口气，将一份文件推到我面前。「这是我们公司未来三年的核心战略计划，我已经把它给了颜卿。这是我给她的投名状，也是我为我们的未来，必须走的一步。」
办公室内一片死寂。
他似乎觉得这还不够：「妈，你对我有再造之恩，这点我永远记得。但我不能没有她。你如果愿意就此退休，我会让颜卿给你一笔丰厚的养老金，保证你下半辈子衣食无忧。」
养老金?
我去年一个季度的纳税额，就足够把他那个初恋的公司从头到脚收购三遍。
他见我不说话，以为我在犹豫，竟然往前走了一步，语气里带上了一丝威胁：「妈，你毕竟年纪大了，也该享受生活了。我这是为你着想。但你如果非要固执己见，闹得大家都不愉快……那我以后，就不会再管你的养老送终了。」
「呵。」
一声轻笑从我喉间溢出。
我终于抬起眼，语气冰冷。「李景明，你的意思是，如果我不退休，你就不给我养老了?」
他梗着脖子，一脸「虽然我于心不忍但这是你逼我的」的表情：「是。」
「很好。」我点点头，拿起了办公桌上的内线电话。
李景明眼中闪过一丝胜利的光芒，他以为我准备妥协，打电话叫财务来谈养老金的数额。
然而，我的手指按下了另一个号码。
「接法务部，」我的声音冰冷，「通知他们，李景明出现严重违约，立刻启动最高级别的诉讼程序，我要他在二十四小时内，收到法院传票。」
李景明脸上的表情瞬间凝固。
不等他反应，我拨通了第二个号码，是我首席助理的专线。
「给我的孩子们发特级加密邮件，主题就是：分家产。告诉他们，谁敢不来，名下所有的黑卡、信托基金……全部冻结。」
电话那头传来助理沉稳又带点兴奋的声音：「明白，李总。」
挂断电话，我终于将目光重新投向僵在原地，满脸写着「我是谁我在哪发生了什么」的李景明。
我对他露出了一个温柔的微笑。
「养老金就不必了。不过，你还是先关心一下你自己吧，」我指了指门口，「毕竟，牢饭，可能不太合你的胃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