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错?我何错之有!”裴临珩毫无顾忌的盯着她坦露的肌肤,眼眸暗了暗。
顾明棠苍白着脸色,有了怒意。
“裴临珩,几千将士皆因情报有误命丧于此,你身为主将当惜下属,三思而后行!”
被劈头盖脸的一顿骂,裴临珩脸色彻底沉了下去。
他抽回手,有些粗暴的摁着顾明棠,将药粉直接倒在伤口上,唇边挂着近乎残忍的笑。
“顾军师如今有什么身份以这种口吻训斥本将?以下犯上可是要仗责三十!”
顾明棠用力挣扎,疼的额头冒出了细细密密的汗水。
“裴临珩,我是你师长!”
裴临珩脸色一沉,眼神讽刺,一把丢下瓷瓶,欺身而上,粗糙的指腹摁在她的伤口上。
“师长如何?军师如何?顾明棠,我们就这么永远纠缠,越恨越好!”
顾明棠死死咬着牙,才咽下喉间涌上的剧痛。
“裴临珩,我已经没有力气陪你纠缠了。”
等这一仗结束了,我们之间就只剩永别。
裴临珩瞳孔震颤,抽回手死死盯着她。
“你这点伤,还死不了。”
顾明棠立刻拢紧衣裳,舌尖泛着苦涩,抬眸时却一片平静。
“如果和羌国的一战我没死,我便不再出现碍你的眼。”
裴临珩目光从一开始的不安,慢慢变成了讽刺。
“你的一切都是裴家给的,你以为你有选择的资格?”
他深深看她一眼,转身离开了营帐。
顾明棠疲惫地躺回床上,蜷着身体,眼眶发胀。
她想起裴凛死前紧紧攥着她的手恳求。
“阿棠,稚子无辜,你照顾他至及冠,便不欠裴家分毫了。”
裴临珩已及冠,她不欠任何人了。
而和裴临珩相爱的那些时日,她只当是黄粱梦一场。
月光如水,照的人心凉。
翌日天刚亮,众人准备回营。
裴临珩看着顾明棠昨夜草草裹着的左臂渗出一片血迹,拧紧眉心开口。
“顾军师随我同乘。”
顾明棠抬眼,声音带着一贯的冷清:“不必……”
还未说完,她的身体骤然腾空,伤口被猛地牵扯,痛的她眼前一黑。
“放开!”她攥住裴临珩的手臂挣扎,咬牙命令。
裴临珩置若罔闻,反而将她牢牢圈在怀里。
“路途颠簸,你既是我的军师也是师长,我理当照顾。”
说着把她往怀里带了带,两人身体几乎完全贴合。
他胸腔震动,似是笑了下:“启程!”
一众将士浩浩荡荡的回营。
顾明棠面色惨白的闭上眼,感受着身后灼热的温度,心口霎时又酸又涩。
曾经他也如此抱着她,无人知晓他们的关系,他们隐秘的感受彼此的心跳和温度。
他说:“阿棠,我不会让你受伤,我会永远保护你。”
偏偏如今伤她最深的,也是对她许诺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