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过了五年,林小满大学毕业,回到了镇上的中学当老师。这五年里,林建国的身体时好时坏,却依旧坚持每天去老槐树下坐一会儿,有时候是小满扶着他,有时候是奶奶陪着他。而老槐树下的秘密,小满一直守在心里,没有跟任何人提起。
这天,村里突然来了一群陌生人,开着几辆黑色的轿车,径直停在了村委会门口。消息很快传遍了村子,大家都凑到村委会门口看热闹,小满也跟着去了。
只见一个穿着西装,戴着金丝眼镜的男人从车上下来,手里拿着一份文件,跟老支书林建业说着什么。男人说话的时候,总是皱着眉头,一副不耐烦的样子,而老支书则脸色凝重,时不时摇头,像是在拒绝什么。
“支书爷爷,怎么回事啊?”小满拉了拉身边的林建业,小声问。
老支书叹了口气,压低声音说:“这人是城里来的开发商,说要在咱们村盖别墅,还要建一个度假村,让咱们把村里的地都租给他,包括……包括老槐树那块地。”
小满心里“咯噔”一下,瞬间就慌了:“那老槐树怎么办?他们要把树砍了吗?”
“现在还没说,但看这意思,怕是免不了,”老支书说,“他们说老槐树挡着规划了,要么移走,要么砍掉。可这树都一百多年了,怎么移啊?移了也活不成啊!”
小满的心沉到了谷底。她知道,老槐树不仅是村里的宝贝,还埋着太爷爷留下的铁盒子,绝对不能出事。
这时,开发商看到了围观的村民,清了清嗓子,大声说:“乡亲们,我知道你们舍不得这村子,但是盖别墅、建度假村是好事啊!到时候大家不仅能拿到一笔租金,还能在度假村上班,比现在种地强多了!至于这棵老槐树,我们会尽量想办法,实在不行,也会给大家补偿的!”
村民们议论纷纷,有人心动了,觉得开发商说的有道理,能拿到租金还能上班,确实是个好机会;但也有人不同意,觉得老槐树是村里的根,不能砍,而且住了一辈子的村子,也不想搬走。
“我不同意!”一个声音突然响起来,是林建国。他不知道什么时候也来了,由奶奶扶着,站在人群前面,脸色虽然苍白,眼神却格外坚定。“这树不能砍,这村子也不能拆!我们林家村的人,祖祖辈辈都在这儿住着,靠的就是这土地,这老槐树!你们给再多的钱,我们也不搬!”
开发商皱起眉头,走到林建国面前,上下打量了他一番,语气带着不屑:“老人家,话可不能这么说。时代在发展,你们不能总守着这破地方吧?再说了,我们给的补偿很丰厚,足够你们在城里买大房子了,不比在这儿住土坯房强?”
“土坯房怎么了?这是我们的家!”林建国提高了声音,“这老槐树护了我们林家村一百多年,你说砍就砍?你问问村里的老人们,谁没受过这树的恩惠?小时候在树下乘凉,饿了吃槐花,病了用槐叶煮水,这树就是我们的亲人,你能把你的亲人砍了吗?”
周围的老人们纷纷点头,附和道:“是啊,这树不能砍!”“我们不搬!”“这是我们的家!”
开发商的脸色越来越难看,他没想到村民们的态度这么坚决。他想了想,又换了个语气,对村民们说:“乡亲们,大家冷静点,有话好好说。我们可以再商量,比如把老槐树保留下来,调整一下规划,怎么样?只要大家愿意租地,我们什么都好说。”
村民们面面相觑,不知道该怎么办。老支书看了看林建国,又看了看村民们,犹豫着说:“要不……我们开个村民大会,大家一起商量商量?”
开发商点点头:“可以,我给你们三天时间,三天后,我希望能得到一个答复。”说完,他就带着人上车走了。
人群渐渐散去,小满扶着阿爷往家走。路上,林建国一直沉默着,脸色很不好。回到家,他坐在椅子上,咳嗽了好一会儿,才对小满说:“小满,你记住,不管他们怎么说,怎么利诱,老槐树都不能动,那盒子也不能让人发现。一旦他们开始动工,说不定会挖到盒子,到时候就麻烦了。”
“我知道,阿爷,”小满说,“我会看好老槐树的,明天我就去跟村里的年轻人说说,让他们也一起反对,不能让开发商把地租走。”
林建国点点头:“好,年轻人有文化,有想法,说不定能想出更好的办法。对了,你去把你太爷爷留下的那个铁盒子的钥匙找出来,藏好。钥匙在我床头柜的抽屉里,用红布包着。”
小满赶紧去房间里找,很快就找到了一个小小的红布包,打开一看,里面是一把生锈的铜钥匙,上面刻着简单的花纹,看起来已经有些年头了。
“阿爷,钥匙找到了。”小满把钥匙递给阿爷。
林建国接过钥匙,摸了摸上面的花纹,眼神变得悠远:“这钥匙,是你太爷爷亲手做的,他说只有咱们林家的后人,才能拿着这钥匙打开盒子。小满,以后这钥匙就交给你了,你一定要保管好,不能弄丢了。”
小满接过钥匙,紧紧握在手里,像是握住了一份沉甸甸的责任。“阿爷,您放心,我一定会保管好钥匙,也会保护好老槐树,绝不让您和太爷爷失望。”
林建国看着小满,脸上露出了欣慰的笑容。他知道,他的孙女已经长大了,能够扛起这份责任了。而那棵百年老槐树,也一定会在孙女的守护下,继续矗立在林家村,守护着一代又一代的林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