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姜望舒靠着冰冷的墙壁蜷缩在角落,手腕和脚踝都被粗麻绳紧紧捆住。
不知过了多久,头顶传来钥匙转动锁孔的声音。
姜望舒猛地抬头,却看到温以宁穿着一身精致的蕾丝睡裙,手里把玩着一个黑色的行车记录仪,脸上带着得意的笑。
“姜望舒,在这小黑屋里待得还习惯吗?”
温以宁走到姜望舒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她,像在欣赏一只被困住的猎物。
姜望舒没有说话,只是冷冷地看着她,眼神里淬着冰。
温以宁像是被她的眼神刺痛,收起了笑意,将手里的行车记录仪扔到姜望舒面前:
“看看吧,这是你妈死那天的‘精彩画面’。”
姜望舒的身体猛地一僵,按下播放键的瞬间,刺耳的刹车声、轮胎摩擦地面的声音,还有母亲凄厉的呼救声,都像利刃切割着她的神经。
温以宁明明看到了母亲,却非但没有减速,反而踩下油门,狠狠撞了上去。
母亲被撞飞在空中,又重重摔在地上,跑车拖着她的身体,在柏油路上留下长长的血痕,温以宁却在车里笑得猖狂:“这就死了?没意思!”
“你这疯子!”姜望舒的声音嘶哑得像被砂纸磨过,浑身颤抖着,眼泪疯狂地往下掉,
“你明明看到我妈了,你就是故意要撞死她!”
“是又怎么样?”温以宁蹲下身,凑到姜望舒耳边,声音恶毒又得意,
“谁让她生了你这么个贱种,敢抢走我的惊寒哥?
“告诉你,你母亲的死,都是因为你!”
她站起身,拍了拍裙摆上不存在的灰尘,看着姜望舒崩溃的样子,踩碎了还在播放视频的记录仪,扬长而去。
库房里重新陷入死寂,姜望舒抱着头,蜷缩在地上,脑子里全是母亲被撞飞时绝望的眼神,是母亲躺在血泊里挣扎的样子,是温以宁猖狂的笑声。
她像疯了一样,猛地站起身,朝着仓库门撞去。
“砰!砰!砰!”
额头撞在门板上,传来剧烈的疼痛,鲜血顺着额头流下来,模糊了她的视线。
可她像感觉不到疼一样,依旧不停地撞着,此时此刻,她只想给母亲报仇。
门板纹丝不动,她的额头、肩膀却已经布满伤口,鲜血染红了她的衣服。
姜望舒几乎用尽全身的力气,用拳头生生打碎了库房门上的玻璃窗。
“哗啦——”
锋利的碎片划破了她的双手,她顾不上疼痛,打开门,一瘸一拐地朝着别墅主楼跑去。
可当她浑身是血的冲到二楼走廊时,却听到温以宁的房间里传来暧昧的声响。
门像是故意虚掩着,透过门缝,姜望舒看到温以宁依偎在沈惊寒怀里,两人**着身体缠绵在一起。
姜望舒僵在原地,像一尊被抽走灵魂的雕塑,站在门口,心碎成了无数片,连拼凑的力气都没有。
一阵风吹过,门被推开,沈惊寒和温以宁同时回头,看到浑身是血的姜望舒。
沈惊寒像是被烫到一般,猛地推开温以宁,脸上写满了惊慌失措。
“望舒,我……”沈惊寒站起身,想去拉姜望舒的手,却在触及她冰冷眼神的瞬间,硬生生停住了动作。
“沈惊寒,你不是说,你把温以宁当妹妹吗?”
沈惊寒深吸一口气,强行压下心头的慌乱,上前一步,伸手想去扶姜望舒:
“望舒,先不说这个,你身上都是伤,我带你去处理伤口。”
姜望舒没有动,只是定定地看着他,那眼神看得沈惊寒心慌意乱,他不敢与她对视,只能强行将她打横抱起。
他将她放在客厅的沙发上,找来医药箱,笨拙地为她处理伤口。
沈惊寒不敢看她眼底那浓得化不开的失望,结结巴巴地解释:
“望舒,以宁已经命不久矣,只想在死前没有遗憾……我一时心软,才会……”
姜望舒看着沈惊寒慌乱的手,突然笑了。
听着他用这样荒唐的理由搪塞,她只觉得自己对他最后残存的一丝爱意,也化作虚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