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吻像一颗炸弹在我脑中引爆。
我猛地推开陆霆琛，嘴唇还残留着他清冽的气息。"你...这是什么意思？"
他的拇指擦过自己唇角，眼神晦暗不明。"证明。"
"证明什么？证明你是个随便亲吻下属的**？"我的声音在发抖，"还是证明这些..."我指着满墙诡异的收藏品，"...和我有关？"
窗外一道闪电劈过，照亮了他半边脸庞。那一瞬间我仿佛看见他眼底闪过一丝痛楚——
轰隆！震耳欲聋的雷声打断了我的思绪。紧接着整层楼的灯光骤然熄灭。
黑暗笼罩了一切。
"...备用电源三十秒后启动。"他的声音在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中格外清晰，"站着别动。"
我听见衣物摩擦的声音和轻微的金属碰撞声。然后一簇火苗亮起——是打火机。昏黄的光线下他的轮廓如同古典油画般深邃。
"过来。"他递给我一盏复古煤油灯，"拿着这个。"
当我的手指不小心碰到他的掌心时他明显僵了一下。借着灯光我才注意到他右手臂上的绷带已经渗出血迹——车祸缝合的伤口裂开了！
"...你得重新包扎。"我不由分说抓住他的手腕，"医务室在哪？"
出乎意料的是他没有拒绝。穿过黑暗的走廊时煤油灯在我们脚下投下摇晃的光影他突然开口：
"...怕黑吗？"
这个问题来得莫名其妙。"不怕。小时候经常躲在衣柜里睡觉。"
话一出口我就后悔了。我从没告诉任何人这件事——那个酗酒的父亲和总是紧锁的衣柜...
他的手突然收紧。"我知道。"
什么？！我猛地停住脚步差点打翻油灯。"你怎么会..."
医务室的门被推开打断了我未说完的话。他熟门熟路地找出医药箱坐下解开绷带的样子熟练得令人心疼。
缝合线断裂了三针血肉模糊的画面让我胃部抽搐但他连眉头都没皱一下仿佛那不是他自己的手臂.
"...我来吧。"接过镊子时我的手抖得厉害,"可能会疼..."
"习惯了。"这三个字轻得像一声叹息.
当我笨拙地清理伤口时他突然问:"为什么选心理学?"
这是他在年会上给我编造的谎言之一."我没选那是你瞎编的."
"...是吗."这不是疑问句,"那为什么书架上全是心理学著作?"
我的镊子掉在了地上."你去过我家?!"
沉默是最好的回答.
愤怒和恐惧同时涌上来但更强烈的是某种奇怪的熟悉感——仿佛我们早就经历过类似的对话无数次...
哗啦啦!暴雨倾盆而下敲打着落地窗.远处传来保安的手电筒光束我们默契地同时噤声.
直到脚步声远去他才再次开口:"今晚别回去了."
我刚要**他就补充道:"客房已经准备好.Lucas会送换洗衣物来."顿了顿,"...放心门可以从里面反锁."
最终我还是留了下来.不仅因为暴雨更因为那些挥之不去的疑问——
为什么他知道我所有的习惯?
为什么那些收藏品完全符合我的喜好?
最重要的是...为什么我对这一切有种诡异的熟悉感?
***
第二天清晨阳光透过纱帘洒进来.我发现自己睡在一间淡蓝色调的客房里床头柜上放着热可可和我最喜欢的牛角包.
走出房门时我被眼前的景象惊呆了一—这哪里是总裁公寓分明是按照我的梦想装修的房子!从厨房摆放的特定品牌咖啡豆到客厅那把我心心念念却买不起的设计师扶手椅甚至连浴室里的洗发水都是我常用的那种小众有机品牌!
"...醒了?"身后传来低沉的声音.
转身看到陆霆琛穿着居家服靠在门框上手捧咖啡的样子居家的不可思议.晨光为他镀上一层金边领口露出的锁骨上有一道细长的疤痕...
等等疤痕?上次在医院明明没有...
"...你的伤..."
他不动声色地拉高衣领:"早餐在桌上吃完送你去公司."
话题转移得太明显但我太饿了决定暂时放过他.
餐桌上摆着我最爱的班尼迪克蛋配烟熏三文鱼.切开水波蛋时完美的蛋黄流淌下来我突然意识到一件事:
"...你怎么知道我喜欢这么吃的?"
刀叉碰撞的声音停顿了一秒."猜的."
骗人.这种特殊搭配连我最亲近的朋友都不知道!
正当气氛变得尴尬时门铃响了.VivianSu**您的物品."是Lucas的声音.
打开门一个精致的纸袋递了过来里面是从内衣到外套的**衣物而且尺寸分毫不差!
"...这也是猜的?"我咬牙切齿地问.
陆霆琛放下咖啡杯嘴角微扬:"这次不是.Lucas的妻子是服装设计师目测很准."
Lucas在一旁点头如捣蒜演技烂得令人发指.
***
回到公司后所有人都用暧昧的眼神看我尤其是当我和陆霆琛一起从总裁专用电梯里走出来的时候.
技术部的张毅迎面撞见我时表情活见鬼似的:"Su**?!你不是请假..."
"临时加班."陆霆琛冷冷打断他把一份文件塞给张毅,"'L项目'进度报告下班前交给我."
张毅脸色骤变匆匆离开前意味深长地看了我一眼.
整个上午我都心神不宁.L项目是什么?为什么提到它时张毅那么紧张?
午休时间我在咖啡间堵住了张毅."什么是L项目?"
咖啡杯从他手中滑落摔得粉碎."你...不知道?"他压低声音,"我以为你就是为这个来的!"
"...什么意思?"
他警惕地环顾四周然后飞速在我手机里输入一个地址:"今晚八点这里见.别告诉任何人包括...他."
下午三点市场部的Lisa带着一群女同事浩浩荡荡闯进我的工位."哟我们的'特别助理'终于露面啦!"她故意把特别两个字咬得很重,"周董正在会议室等你呢~"
周莹?!她来干什么?
会议室里那位红裙美人正优雅地翻阅文件听到动静头也不抬:"坐."
我没有动."周董找我有什么事?"
她终于抬起头妆容精致的脸上挂着假笑:"听说昨晚你在霆琛家过夜?"涂着猩红指甲的手指推过来一张照片,"认识这个人吗?"
照片上是一个和我有七分相似的女孩站在实验室门口笑容灿烂日期显示是五年前.
血液瞬间冻结在我的血管里."这是谁..."
"'林岚'.霆琛大学时的恋人也是..."她的红唇勾起残忍的弧度,"'记忆移植'项目的第一个志愿者."
记忆移植?!这不是昨天张毅提到的...
周莹起身逼近身上浓郁的香水味令我窒息:"你以为那些巧合真的是巧合?好好看看这张脸小替身."
她离开后我还僵在原地照片边缘的一行小字吸引了我的注意:NeuroTechLabSubject-L
NeuroTech...这不是我们公司的前身吗?!
晚上七点五十五分我站在了张毅给的地址前——一家名为"TheVoid"的地下酒吧.推开门瞬间浓重的烟草味扑面而来昏暗角落里有人向我招手.
"...你真来了."张毅看起来既惊讶又紧张递给我一杯苏打水,"听着接下来我说的话可能会很荒谬但请你听完."
他从包里取出一个平板点开一段视频:年轻版的陆霆琛穿着实验服站在类似手术室的房间里身旁躺着那个叫林岚的女孩他们的头顶悬浮着复杂的机械装置...
"'LivingMemories计划'."张毅的声音发颤,"通过量子纠缠原理实现记忆片段的定向转移理论上可以让人继承另一个人的部分记忆甚至...人格特质."
视频突然切换到一段监控录像:实验室发生剧烈爆炸火光中陆霆琛抱着昏迷的林岚冲出来而背景里有第三个身影—
一个满脸是血的小女孩!
我倒吸一口冷气因为那个小女孩穿着我最喜欢的那条黄色连衣裙那条早已在火灾中烧毁的我童年最爱的裙子!!
平板从我手中滑落屏幕摔裂的同时酒吧后门被猛地踢开——
两个黑衣保镖架着一个满脸淤青的男人走了进来后面跟着一身职业装的周莹她微笑着举起**对准了我的脖子:
"...抓到你了林岚二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