劳斯莱斯驶入镂花铁门时，温婉正数到第三十七棵罗汉松——棵棵修剪得跟复制粘贴似的。"这得请多少园丁啊..."她扒着车窗喃喃自语，呼出的白雾在玻璃上晕开一小片。
楚江南合上笔记本电脑："现在开始数喷泉的话，天黑前能数完。"他松了松领带，"下车，带你认认门。"
温婉脚踩在鹅卵石拼成的凤凰图案上时，差点崴了高跟鞋。眼前这栋灰蓝色玻璃建筑与其说是别墅，不如说是艘即将起航的星际战舰。"您管这叫...门？"她指着能停直升机的屋顶露台，声音发飘。
管家带着两排佣人齐刷刷鞠躬："欢迎先生太太回家。"温婉被这阵仗吓得往后缩，正好撞进楚江南怀里。雪松味混着淡淡烟草气笼罩下来，他顺手扶住她的腰："慌什么？以后他们归你管。"
玻璃门无声滑开，温婉倒抽冷气的声音格外响亮——挑高十米的大厅里，整面墙都是水族箱，魔鬼鱼正拖着长尾巴游过她头顶。"这、这是客厅？"她仰头转圈看，脖子酸得厉害。
"算是吧。"楚江南把西装扔给佣人，"左边藏品库，右边宴会厅，你卧室在二楼。"他忽然停下脚步，"或者...想跟我住主卧？"
温婉差点被口水呛死："谁要跟你住！"耳朵尖烫得能煎鸡蛋。
衣帽间门打开的瞬间，她以为闯进了奢侈品专柜。满墙铂金包像超市货架上的可乐罐排列整齐，玻璃柜里珠宝闪着冷光。"这些..."她手指发抖地摸过一件缀满水晶的礼服，"都是给我的？"
楚江南从背后抽走她捏变形的衣角："撕坏了也没事，反正..."他忽然贴近她耳畔，"等会要全脱掉。"
"流氓！"温婉兔子似的蹦开，后腰撞上珠宝柜台。天鹅绒托盘晃了晃，一条蓝钻项链滑出来，正好落进她慌慌张张接住的手心。冰凉的宝石贴着手腕，像拴了条星星做的锁链。
"签了吧。"楚江南把文件拍在岛台上，震得钢笔跳了跳，"除了感情，什么都能给你。"
温婉翻到第三页就手抖——月零花钱五百万，楚氏集团10%股份，甚至还有架私人飞机代号"婉卿号"。可翻到最后一页，她指尖顿住了："为什么...没有生育条款？"
"啧。"楚江南突然用钢笔尾端挑起她下巴，"我要的是商业脑瓜，不是子宫。"蓝墨水蹭在她皮肤上，凉丝丝的，"还是说...你想给我生？"
"做梦！"她抢过钢笔唰唰签字，力气大得划破纸。男人低笑一声，变戏法似的掏出个丝绒盒。盒盖弹开，里头是把车钥匙："车库那台粉色慕尚，砸林浩的保时捷应该很顺手。"
晚宴水晶灯晃得人眼晕。温婉拽着裙摆第N次踩到鱼尾纱时，楚江南突然攥住她手腕："别扯了，这裙子够买林家那破公司三分之一。"他指尖划过她**的后背，激得她脊椎发麻，"抬头，笑好看点——你前夫带着新欢来了。"
林浩搂着个网红脸女人堵在香槟塔前，视线黏在温婉的钻石项链上："哟，楚总换秘书了？"怀里的女人噗嗤笑出声，胸脯蹭着他胳膊直抖。
温婉还没开口，楚江南突然把她往怀里一带："叫嫂子。"他晃着香槟杯，气泡噼里啪啦炸开，"或者...楚太太？"
网红脸手里的红酒泼过来时，温婉明明能躲开——但楚江南攥着她腰没让动。冰凉的液体渗进雪纺纱，紫红色在胸口洇开一大片。全场吸气声里，林浩得意挑眉："不好意思啊，手滑。"
楚江南突然笑了。他慢条斯理脱下西装外套，百万高定随手扔在地上："脏了就不要了。"带着体温的外套裹住温婉肩膀，他低头帮她系纽扣时，嘴唇几乎擦过她耳垂，"就像某些人。"
林浩脸色霎时惨白如纸。楚江南却已经揽着温婉转身，声音不大不小刚好传遍全场："各位失陪，带我太太去换条项链——刚被穷气熏得褪色了。"
露台夜风卷着香水味扑来。温婉扒着栏杆大口喘气，背后突然贴上来滚烫胸膛。"爽吗？"楚江南把下巴搁在她头顶，"这才刚开始。"他手机屏幕亮着，显示刚收到的邮件——【林家资金链断裂，抵押房产已冻结】。
远处忽然传来玻璃碎裂声。温踮脚望去，正好看见林浩摔了酒杯，被保安"请"出门外。她突然转身揪住楚江南领带："那女的泼酒是你设计的？"
"嗯哼。"他任由她拽着，喉结在她指节下滚动，"不要点由头，怎么撕毁和林家的供应链合同？"月光淌过他带笑的嘴角，"现在，楚太太该给我点奖励了？"
温婉猛地拽紧领带逼他弯腰，却在他凑近时突然松开："奖励你今晚睡藏品库！"她踩着被红酒洇湿的裙摆跑开，钻石项链在夜里荡出细碎流光。
楚江南抹着被勒红的脖子低笑："跑什么？又不会真吃了你..."晚风送来他未尽的话，"暂时不会。"
主卧浴室大得能遛狗。温婉泡在**浴缸里，盯着天花板的星空投影发呆。手机突然震动，林浩的短信跳出来：【你特么等着！楚江南玩腻了看谁要你这只破鞋！】
她慢悠悠截屏，转发给楚江南：【他说我是破鞋哎】
三秒后回复弹出来：【明天让鞋王给你订做一百双】
五秒后又追了一条：【镶钻的】
温婉把手机扔进泡泡里，整个人滑进水中。气泡咕噜咕噜往上冒时，她忽然想起签离婚协议那天——婆婆把行李箱扔出门时骂的"赔钱货"，此刻正被庄园管家小心熨烫着挂进衣帽间。
深夜两点饿醒。温婉蹑手蹑脚摸去厨房，打开比客厅还大的冰箱瞬间傻眼——鱼子酱垒成砖墙，松露用丝绸裹着，连牛奶都装在雕花水晶瓶里。"这怎么吃啊..."她踮脚去够最里面的泡面，浴袍带子突然被扯住。
"偷吃？"楚江南咬着未点燃的烟，手里晃着袋红烧牛肉面，"求我啊，给你煮。"
温婉扑过去抢："谁要你煮！"
热气腾腾的面端上岛台时，她噎着了——楚江南卷着衬衫袖子煎荷包蛋，平底锅在他手里小得像玩具。"看饱了？"他把溏心蛋扣进她碗里，"还是说...想尝尝厨师？"
面汤热气熏得眼睛发酸。温婉埋头猛吃，含糊嘟囔："盐放多了..."
"矫情。"楚江南把她捞到腿上坐着，抢过筷子尝了口汤，"明明刚好。"他忽然抵着她额头笑，"比林家年夜饭那盘鲍鱼咸一点而已——当时你说齁嗓子，林浩还摔筷子骂你事多。"
温婉僵住了："你怎么连这个都知道？"
"因为..."他舀起一勺汤吹凉，递到她唇边，"那盘鲍鱼是我让管家倒进垃圾桶的。"
窗外突然炸开烟花。楚氏集团的LOGO在夜空亮起时，温婉在震耳欲聋的心跳声里听见他说："明天收购宴，想不想坐主位切蛋糕？"
泡面汤倒映出漫天流光，她抓住他沾着蛋渍的袖口："要最大那把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