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到如今她才知道,哪有什么天生冷情,身体残缺,他只是想为江璃守身如玉。
他娶她不过是为了借她,断自己对江璃不该有的欲念!
秋风刺骨,吹得宋妤骨子都疼。
她在院中站到身子麻木。
第二日,天一亮便出府去了皇宫。
御书房外,江奕才从里头出来。
他一身紫袍清冷矜贵,哪里还有半点书房里沉沦深陷的深情。
看见她来,他本能皱眉:“这段日子我事务繁忙,还请公主不要为了些小事再去求皇上下旨让我陪你胡闹。”
事务繁忙?
无非是惦记江璃罢了。
宋妤低头勾唇,藏起眼中那抹讽刺:“千岁大人多虑了。”
不会了,她再不会缠着他。
今日之后,她们再无关系。
话落,她转身迈进御书房。
皇帝拿出事先备好的和离与和亲圣旨,迟疑:“你已成亲,和亲之事只要你不愿,朕可以让江璃……”
不等他说完,宋妤上前接过圣旨。
“谢父皇成全。”
“半月后,儿臣会如约启程前往南渊。”
宋妤从皇宫回来,圣旨已下,她心头一片平静。
仿佛悬了多年的巨石终于落地,砸出一个深坑,而后便是虚无的空洞。
刚踏入公主府,贴身侍女秋月便迎了上来。
“殿下,九千岁方才派人来传话,说县主身子不适他需得照看,今晚宴会请您自行前往。”
宋妤脚步未停,握拳的手却一点点松开。
记不清这是他第几次为了江璃将她弃之不顾。
放在以往,她定会难过。
可这次,是她决定不要他了。
梳妆时,秋月照旧在衣箱里挑了件素净的长裙。
宋妤却指向了最里头那件石榴云锦宫装:“今后,都按我未出阁时的样子打扮。”
秋月一愣。
宋妤已经取了一根金钗插在发间。
铜镜中,少女一张素脸明艳动人,秋月眼眶瞬间通红。
“奴婢还以为今生再见不到公主这般模样了。”
是啊,太久了。
就因为某年生辰江奕送了她一件素色长裙,自此,她弃了一切爱穿的浓艳华服、金钗玉环。
知他九千岁的位置来之不易,她主动收敛锋芒学着做一个娴静的妻子,为他洗手做汤,缝衣纳鞋,绣荷包。
她以为只要坚持,江奕总能看到她的好。
可到头来,她烫坏十指送到他跟前的汤,比不过江璃随手买的烧饼。
熬了七个通宵做的鸳鸯荷包,前脚送出,后脚就到了江璃手里成了斗狗的玩意儿。
她的爱意,他从不在意,那她不如做回自己。
宫宴之上,丝竹管弦。
宋妤独自一人坐在席间,那抹鲜亮的红色和她过于出众的容貌,引来了不少私语——
“瞧见没?青安公主今儿又是一个人过来的,我看她如今跟守活寡什么差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