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十一点，我从床上惊醒，浑身冷汗。
梦里那辆失控的大货车还在眼前晃悠，撞击的瞬间，我似乎听到了骨头碎裂的声音。
摸摸脑袋，完好无损。
看看胳膊，也没断。
奇怪，明明记得自己被撞飞了好几米，怎么会躺在自己床上？
手机显示今天是周三，距离那场车祸已经过去三天。
我赶紧给闺蜜程雨桐打电话，想问问她我昏迷这几天发生了什么。
电话响了很久才接通。
"喂？"程雨桐的声音听起来很虚弱。
"桐桐，我终于醒了！你知道吗，我做了个特别奇怪的梦，梦到自己变成了什么鬼差，还能看见死人的魂魄。"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
"苏晴，你说什么？"
"就是车祸后我昏迷的那几天，做了很多奇怪的梦。对了，你这几天有没有来医院看我？"
"什么车祸？苏晴，你没事吧？"程雨桐的声音更加疑惑，"你这三天不是一直在上班吗？昨天还和我一起吃的午饭。"
我愣住了。
什么叫一直在上班？我明明记得被大货车撞了，然后就是一片黑暗。
"桐桐，你确定？我这三天真的在正常生活？"
"当然确定啊，你还帮我处理了和李志明分手的事情。对了，今天晚上我有个重要的约会，就不和你聊了。"
程雨桐匆匆挂了电话。
我盯着手机发呆。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起身走到镜子前，镜子里的自己看起来很正常，除了眼睛里多了一丝我从未见过的冷意。
忽然，镜子里出现了另一个人影。
一个穿着黑色西装的男人站在我身后，脸色惨白，眼窝深陷。
"苏晴，你终于醒了。"
我猛地转身，身后空无一人。
再看镜子，那个男人还在，正对着我露出诡异的笑容。
"别害怕，我是你的搭档，黑无常。这三天是我在帮你处理阳间的事务，现在你已经正式成为收债鬼差了。"
"什么收债鬼差？"
黑无常从镜子里走了出来，真真实实地站在我面前。
"简单来说，就是帮助那些含冤而死的人收回他们应得的东西。可能是命，可能是钱，也可能是真相。"
我退到墙角："你在胡说什么？这个世界怎么可能有鬼？"
"你觉得你是怎么从车祸中活下来的？"黑无常反问，"那辆大货车确实撞死了你，但地府缺人手，所以给了你一个重新活过来的机会。代价就是成为我们的编外人员。"
我想起车祸前的最后一个画面，程雨桐就站在马路对面，眼神里有种我从未见过的冷漠。
"每个月至少要完成十个案子，否则你就得真正死一次。"黑无常掏出一本黑色的册子，"这是欠债名单，第一个案子已经给你安排好了。"
我接过册子，第一页赫然写着程雨桐的名字。
下面密密麻麻记录着她的罪状：设计闺蜜车祸身亡，骗取保险金五十万元，与死者男友勾搭成奸。
我的手开始发抖。
"这不可能，程雨桐是我最好的朋友，她怎么可能害我？"
黑无常耸耸肩："人心隔肚皮，你永远不知道身边的人在想什么。而且，她以为你真的死了，现在正在和你男友庆祝呢。"
"什么庆祝？"
"庆祝除掉了你这个障碍，他们终于可以光明正大地在一起了。"
我的脑袋嗡嗡作响。
程雨桐和张浩？我的闺蜜和我的男朋友？
"不对，如果我死了，他们为什么要害怕？完全可以光明正大地公布恋情啊。"
黑无常冷笑："因为保险金。程雨桐是你的受益人，如果被发现你的死和她有关，保险金就拿不到了。所以她必须装作什么都不知道。"
我想起三个月前，程雨桐建议我买保险的事。
当时她说，我们这个年纪最容易出意外，买个保险也算给家人一个保障。
我还感动得不行，觉得她想得真周到。
现在想来，这根本就是早有预谋。
"你想报仇吗？"黑无常问。
我握紧拳头："我想知道真相。"
"真相就在册子里，你需要做的就是让她付出代价。"
黑无常递给我一个黑色的手环。
"戴上它，你就能看见所有的鬼魂，也能使用鬼差的能力。记住，每完成一个案子，你就能多活一个月。"
我犹豫了几秒，还是戴上了手环。
瞬间，整个房间都变了。
墙上爬满了各种透明的人影，他们有的在哭泣，有的在咆哮，都在重复着生前最后的动作。
我差点吓晕过去。
"别怕，他们只是一些游魂野鬼，伤不了你。"黑无常安慰道，"现在，去找程雨桐吧。让她知道，有些债，是必须要还的。"
我深吸一口气，推开房门走向夜色中。
今晚，我要让程雨桐知道，死人是会复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