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二:岁岁年年某个寻常的冬日清晨,沈青崖在暮云深怀中醒来,
捕捉到他长久凝视自己的目光。两人在雪后初晴的庭院中煮茶、抚琴,
平淡的日常里流淌着劫后余生的温情与默契。暮云深拿出了一件特别的“礼物”。
———细雪无声地落了一夜,将仙督府内院装点成一片纯净的琉璃世界。
窗棂上凝结着细密的冰花,折射着清晨熹微的光。
沈青崖是在一种温热的、被小心翼翼包裹着的暖意中醒来的。意识尚未完全回笼,
先感受到的是后背紧贴着的、坚实而温暖的胸膛,以及腰间那只占有性地环抱着她的手臂。
沉稳有力的心跳透过薄薄的寝衣传来,一下,又一下,敲击在她的背脊上,
带来一种难以言喻的安定感。她微微动了动,想转过身。腰间的手臂却瞬间收得更紧了些,
带着不容拒绝的力道,将她更密实地嵌入那个温暖的怀抱里。
头顶传来低沉沙哑、带着浓浓睡意的声音:“别动……再睡会儿,青崖。”是暮云深。
沈青崖顺从地不再动弹,只是微微侧过头,睁开眼。映入眼帘的,是暮云深近在咫尺的睡颜。
他闭着眼,呼吸均匀绵长,长长的睫毛在眼下投下一小片阴影。褪去了曾经的卑微与破碎,
也敛去了偶尔流露的沉稳内敛,此刻的睡颜纯净得像个不设防的孩子。
只是那环抱着她的手臂,依旧带着一种刻入骨髓的保护姿态。她静静地看着他,
看着晨光在他英挺的眉骨和鼻梁上镀上一层柔和的暖金。看了许久,
久到她几乎以为他又睡着了。忽然,那双紧闭的眼睛,在她专注的目光下,
缓缓掀开了一条缝隙。初醒的迷蒙迅速褪去,
露出那双沉静如渊、此刻却只盛满她一人倒影的深眸。他没有丝毫惊讶,
仿佛早已习惯在她怀中醒来,也早已习惯了她的凝视。甚至,那眼底深处,
还漾开了一丝极淡的、带着餍足的笑意。“醒了?”他的声音比刚才更清晰了些,
带着晨起特有的慵懒磁性,下巴在她发顶亲昵地蹭了蹭,“在看什么?”沈青崖没有回答,
只是伸出手指,轻轻拂过他浓密的眉峰,动作带着自己都未察觉的珍重。她的指尖微凉,
触碰到他温热的皮肤。暮云深捉住她微凉的手,包裹在自己宽大温暖的掌心里,低头,
温热的唇瓣印在她光洁的额头上,留下一个无声的早安吻。“冷么?”他问,声音低柔。
沈青崖摇摇头,往他怀里更深处缩了缩,汲取着那份源源不断的暖意。窗外雪光映照,
室内暖炉氤氲着淡淡的银丝炭香。两人就这样静静相拥,
听着彼此的心跳和窗外落雪的簌簌声,仿佛时间都在这份暖融的静谧中凝固了。
不知过了多久,直到窗棂上的冰花被升起的日头映照得流光溢彩。“雪停了。
”沈青崖轻声道。暮云深这才依依不舍地松开她,起身下榻。他动作利落地披上外袍,
又拿起沈青崖那件厚厚的雪狐裘大氅,仔细地为她披上,系好领口的丝绦,动作熟稔而自然。
沈青崖只是微微仰头,任由他侍弄,清冷的眉眼在晨光中显得格外柔和。推开房门,
清冽干净的寒气扑面而来,带着雪后特有的清新。庭院里积雪皑皑,
玉兰树的枝桠裹着厚厚的银装,在阳光下晶莹剔透。石桌石凳上的积雪已被扫净。
暮云深在石桌旁支起小泥炉,熟练地生火,架上提梁陶壶。
沈青崖则从袖中取出一张古朴的七弦琴,置于琴台。她并未立刻弹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