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启明如同人间蒸发。几天后,
有人在废弃的“丰泰”烂尾楼里发现了一具被野狗啃食得面目全非、贯穿在钢筋上的男尸。
尸体腐烂严重,加上周围散落的破烂衣物和空酒瓶,警方初步判断是流浪汉醉酒后失足坠亡。
这个结论在启星资本崩塌、霍启明被通缉(因巨额经济犯罪)的滔天巨浪中,
连一朵小水花都没溅起,迅速被淹没。他的名字,
彻底成了金融圈里一个讳莫如深的禁忌和反面教材。风暴的中心,
裴语的状态已经不能用崩溃来形容。霍启明的死讯(尽管警方未确认身份,
但圈内人心知肚明)和恶毒的诅咒如同最后的稻草,彻底压垮了她本就摇摇欲坠的神经。
启星的垮塌让她失业,更致命的是,“棱镜财经”的报道虽然隐去了她的全名,
但“项目负责人裴某”这个标签,足以让她在这个行业彻底社死。铺天盖地的网络暴力,
昔日同事朋友避之唯恐不及的目光,加上我对她刻骨的精神凌迟(那张照片如同梦魇,
我甚至将它打印出来,贴在了卫生间的镜子上)……多重打击之下,
她的精神世界彻底崩塌了。她开始出现严重的幻觉和幻听。总说听到霍启明在楼下叫她,
说他浑身是血地站在床边。她不敢睡觉,不敢关灯,整夜整夜地蜷缩在客厅角落,
瞪大惊恐的眼睛,对着空气喃喃自语,时而痛哭流涕地忏悔,时而歇斯底里地咒骂。
她开始自残,用指甲抓挠自己的手臂和脸,留下一道道血痕。她拒绝进食,
迅速消瘦得脱了形。我知道,火候到了。
该送她去她该去的地方了——一个比死亡更“合适”的归宿。
我预约了本市最昂贵、也最“专业”的私立精神康复中心——圣安疗养院。
打着“妻子因事业和舆论打击精神崩溃,丈夫不离不弃寻求专业治疗”的深情旗号。
那天下午,阳光很好,透过车窗,暖洋洋的。裴语坐在副驾驶座上,
穿着我给她准备的一套干净的病号服(外面罩着宽大的外套),
眼神空洞地望着窗外飞逝的街景。她异常安静,不再哭闹,不再呓语,
像一具被抽空了所有生气的木偶。只有偶尔身体不受控制的细微颤抖,
透露出她内心的极度恐惧。圣安疗养院坐落在市郊一处风景秀丽的山脚下,
白色的建筑群在绿树掩映下显得宁静祥和。但高高的围墙和紧闭的铁门,
无声地昭示着这里的本质。办理入院手续异常顺利。我扮演着一个心力交瘁却深情的丈夫,
现实解体……医生看着裴语呆滞空洞的模样和我提供的“家庭监控录像片段”(经过剪辑),
很快做出了“急性应激障碍伴随严重精神病性症状”的诊断,建议立刻入院进行封闭式治疗。
签字,缴费(用的是霍启明那笔黑金里剩下的零头,非常讽刺),一气呵成。
两名穿着白色制服、身材健硕的男护工走了过来,脸上带着职业化的、毫无温度的微笑。
“裴女士,我们带您去房间休息。”其中一个护工伸出手,试图搀扶裴语。
就在护工的手碰到她胳膊的一瞬间,裴语像是被高压电击中,猛地爆发出凄厉到极致的尖叫!
“别碰我!!滚开!!”她像一头陷入绝境的母兽,爆发出惊人的力量,疯狂地挣扎起来,
挥舞着手臂抓向护工的脸!“是他!是他害我!厉寒!魔鬼!你是魔鬼!放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