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者的记忆是我的童年精选章节

小说:死者的记忆是我的童年 作者:七日闲 更新时间:2025-07-02

1.我在黑市卖掉童年记忆换钱,买家是富豪的独生女。十年后她离奇死亡,

警方在她大脑中提取出最后画面。那是我家漏雨的贫民窟屋顶,

以及我父亲酗酒施暴的现场。“死者记忆里全是你的人生片段。”警察盯着我。

可那些记忆明明该被彻底清除。直到我收到匿名快递——一枚带血的铂金手镯。

内侧刻着买家名字:林晚晴。而昨天新闻说,她尸体被发现时手腕空空如也。

2.汤碗上方浮起的白气,像极了那年冬天贫民窟里弥漫不散的煤烟,

带着点呛人的廉价温暖。我缩在油腻腻的塑料凳上,

劣质一次性筷子戳着碗里那几根蔫黄的面条。电视悬在面馆油腻墙壁的高处,声音嘈杂,

混在满屋的吸溜声和老板粗声大气的吆喝里。屏幕里晃动着刺眼的蓝红警灯,

像被割开的伤口。“……本市知名企业家林振声之女林晚晴,

于昨晚在其香山别墅内被发现身亡……”女主播的声音平淡无波,带着职业性的沉重。

我没什么胃口,打工的便利店今天盘点,站了整整十个小时,骨头缝里都透着酸。林晚晴?

这名字有点耳熟,但隔着十年烟尘,模糊得像是旧照片上褪色的人影。我端起碗,

想喝口热汤暖暖胃。画面猛地切换。一个特写镜头,粗暴地撞进我的视野。一只女人的手,

无力地垂落在昂贵的手工地毯上,惨白得没有一丝活气。手腕上,一只铂金手镯。

那镯子……汤碗“哐当”一声砸在油腻的桌面上,滚烫浑浊的汤汁泼溅出来,

烫得我手背一缩。心跳像失控的鼓点,在胸腔里疯狂擂动。那镯子!扭曲缠绕的藤蔓纹路,

中间镶嵌着一颗泪滴形状的蓝宝石。冰冷,华丽,

带着一种我永远无法企及的、属于另一个世界的光泽。记忆的闸门被这冰冷的光泽猛地撞开,

汹涌的潮水瞬间将我淹没。十年前。那间狭窄、散发着消毒水和陈腐气息的诊所。

空气冰冷得刺骨。我躺在类似牙科手术台的金属床上,头顶刺眼的白光晃得人头晕。

一个戴着口罩、只露出眼睛的男人声音嘶哑:“最后一次确认,自愿出售指定记忆区块,

清除不可逆。报酬三万,签字生效。”我盯着天花板上剥落的墙皮,用力点头,

指甲深深掐进手心。三万块。爸爸被那帮放债的堵在家门口,

钢管砸在门板上的声音还在耳边嗡嗡作响。妈妈的医药费单子像催命符一样压在枕头底下。

“买家呢?”我的声音干涩得像砂纸摩擦。“匿名。放心,流程绝对保密。

”男人机械地回答,拿起一支冰冷的金属探头,靠近我的太阳穴。“闭眼,放松。

”冰凉的触感贴上皮肤。巨大的嗡鸣声瞬间挤满了整个头颅,像是无数钢针在里面搅动。

无数碎片化的画面在黑暗中炸开,又急速远去:漏雨的屋顶,

雨水敲打铁皮盆发出单调绝望的声响;父亲扭曲涨红的脸,

酒气混合着咒骂扑面而来;母亲压抑的啜泣……紧接着,是一片纯粹的、令人心慌的空白。

醒来时,枕边放着一个鼓囊囊的旧信封。里面是三沓簇新的百元钞票。

走出那栋灰扑扑的旧楼,阳光刺得眼睛生疼。我下意识地摸了摸空空的手腕。

那个买家……她到底是谁?为什么要买走我这些肮脏、破碎、带着贫穷印记的痛苦?“喂!

搞什么名堂!”面馆老板的怒吼像炸雷一样劈开我的恍惚。

他指着桌上狼藉的汤汁和摔歪的碗,满脸横肉都挤在了一起,“赔钱!”我茫然地抬起头,

视线还黏在电视屏幕上。镜头扫过凶案现场一角——那奢华卧室的梳妆台上,

散落着几件昂贵的珠宝,但那只独特的铂金手镯,已然消失不见。手腕空空如也。“赔钱!

”老板不耐烦地敲着桌子,油腻的手指几乎戳到我脸上。我手忙脚乱地掏钱,

几张皱巴巴的零钞扔在桌上,顾不上老板还在后面骂骂咧咧,

抓起破旧的双肩包就冲出了面馆。冰冷的夜风灌进领口,激得我打了个寒颤,

却无法冷却脑子里沸腾的恐慌。林晚晴……林振声……那个商业版图上经常出现的名字。

十年前那个匿名买家,竟然是她?那个活在云端、被所有人仰望的公主,为什么要花三万块,

买走我烂泥里的记忆?为什么她死了,手腕上本该有的镯子不见了?

为什么……电视里一闪而过的、她那只垂落的手,

会让我产生一种诡异的、灵魂被撕裂的熟悉感?回到租住的城中村单间,

那股廉价的霉味和隔壁劣质炒菜的油烟味混合在一起,

反而让我从面馆的惊惶中稍微定了定神。巴掌大的地方,一张床,

一张缺了腿用砖头垫着的桌子,塞得满满当当。我疲惫地倒在床上,

老旧弹簧发出不堪重负的**。新闻里林晚晴惨白的手腕,那只消失的铂金手镯,

还有十年前诊所冰冷的探针……无数碎片在脑子里疯狂搅动,搅得太阳穴突突直跳。

一丝尖锐的疼痛毫无预兆地从大脑深处刺了出来,像一根冰冷的针,扎得我猛地蜷缩起来,

额头上瞬间沁出冷汗。又是这种头痛。自从那次记忆清除手术后,隔段时间就会发作一次,

毫无规律。医生说可能是神经轻微损伤的后遗症,也可能是心理因素。每次痛起来,

都伴随着一种难以言喻的恐慌和空洞感,仿佛大脑深处有什么东西在黑暗里蠢蠢欲动,

想要冲破那层人为的屏障。我咬着牙,从床头柜翻出止痛片,干咽下去。

药片的苦涩在舌根蔓延开。十年了,我以为卖掉的过去就真的成了垃圾,被彻底清理干净,

再也不会回来纠缠。可林晚晴的死,像一把钥匙,

猝不及防地**了那扇我以为早已锈死的门。那个买家,那个拥有我全部童年不堪记忆的人,

死了。带着那只价值连城的镯子,也带着我卖掉的、本应消失的过去。她是怎么死的?

为什么最后时刻,会播放出我童年的景象?是巧合?还是……我卖掉的记忆,

像幽灵一样缠上了她?止痛片带来的麻木感渐渐扩散,头痛稍微平息,

但心底那口冰冷的深井,却开始汩汩地冒出寒意。我抱着膝盖,蜷缩在硬板床上,

窗外城中村嘈杂的夜生活声浪被隔绝开来,只剩下自己擂鼓般的心跳,

在死寂的房间里格外清晰。第二天去便利店上早班,整个人都是飘的。

货架上的商品标签模糊成一片色块,扫码枪的“嘀嘀”声像催命符。同事小美凑过来,

压低声音,带着掩饰不住的兴奋:“哎,陈微,看到昨天新闻没?就那个林家大**!

听说死得可惨了!啧啧,那么有钱有什么用……”我拿着抹布擦柜台的手一抖,

冰柜的冷气丝丝缕缕钻出来,缠绕在**的小臂上,激起一片鸡皮疙瘩。勉强扯了扯嘴角,

喉咙发紧:“没…没太注意。”小美显然没察觉我的异样,

自顾自地继续八卦:“小道消息满天飞!有说是情杀的,还有说豪门争产的!最邪乎的是,

听说警察在她脑子里提取到最后的画面,根本不是她那个金窝窝,

居然是……”她神秘兮兮地顿了顿,左右看看,声音压得更低,“……是贫民窟!破房子!

还有人打架!你说怪不怪?有钱人死前想的居然是这种?”“哐当!

”手里的金属清洁桶被我失手碰倒,砸在地上,发出刺耳的噪音。里面的脏水泼溅出来,

弄湿了我的裤脚和鞋子,冰凉一片。“哎呀!陈微你没事吧?”小美吓了一跳,

赶紧蹲下来帮我扶桶。我僵在原地,脸色大概白得像便利店里冷藏柜的灯光。

贫民窟…破房子…打架……每一个词都像一把重锤,狠狠砸在我紧绷的神经上。是她!

警察在她脑中看到的,真的是我家!是我卖掉的那些记忆!“没…没事,手滑了。

”我声音干涩得厉害,蹲下去胡乱地擦地上的水渍,手指控制不住地发抖。

心脏在胸腔里疯狂擂动,几乎要破膛而出。小美后面又说了什么,我一个字也没听进去,

嗡嗡的声音像是隔着一层厚厚的玻璃。恐惧像冰冷的藤蔓,瞬间缠紧了四肢百骸。

警察知道了。他们看到了林晚晴死前看到的画面,那些属于我陈微的记忆碎片!

他们一定会追查!

那个诊所……那个黑市手术……还有我收下的三万块……这些足以把我送进监狱!

更可怕的是,那些买走我记忆的人……他们是谁?林晚晴的死,和我的记忆,

到底有什么关系?一股冰冷的寒意从尾椎骨窜上头顶。我猛地站起身,

动作大得带倒了旁边货架上一排促销装的酸奶。“噼里啪啦”一阵乱响,塑料瓶滚了一地。

“陈微!你今天到底怎么回事!”店长怒气冲冲的声音从后面传来。我顾不上道歉,

也顾不上满地狼藉,一把抓起柜台后面挂着的旧外套,声音抖得不成样子:“店…店长,

我…我突然肚子疼得厉害!得…得请假!”没等店长反应过来,我几乎是夺门而出,

把店长愤怒的吼声和小美惊愕的目光甩在了身后。冷风像刀子一样刮在脸上。

我裹紧单薄的外套,埋头在嘈杂混乱的街巷里疾走,只想离那个便利店,

离所有可能的目光远一点。怎么办?警察会不会已经查到我了?

下一个出现在我面前的是不是就是手铐?林晚晴的死……是不是因为我卖掉的记忆里,

藏着什么我不知道的致命的东西?思绪乱成一团麻。不知不觉,

脚步竟朝着城中村深处那片最破败的区域走去——我童年居住的地方。十年了,

这里似乎被时光遗忘,只是更加破败。低矮歪斜的砖房挤在一起,墙皮大片剥落,

露出里面丑陋的红砖。污水在狭窄的巷道里肆意横流,散发着令人作呕的气味。

空气中混杂着劣质煤烟、腐烂垃圾和廉价食物的复杂气息。

我停在一扇锈迹斑斑、布满凹痕的旧铁门前。门上的绿漆早已斑驳脱落。

这就是当年那个所谓的“家”。父亲醉醺醺的咆哮,母亲压抑的哭声,

雨水漏进铁盆的滴答声……那些被“清除”掉的记忆碎片,此刻却异常清晰地翻涌上来,

带着冰冷的湿气,几乎让我窒息。我下意识地抬头,望向记忆里漏雨最厉害的那片屋顶。

果然,几块歪斜的石棉瓦代替了当年的油毡,依旧潦草。十年前那个暴雨的夜晚,

父亲发疯一样掀翻桌子,酒瓶碎片四溅,母亲抱着头缩在墙角……这一幕,

是不是也随着我的记忆,被林晚晴在生命的最后一刻“看”到了?就在这时,

一阵突兀的引擎轰鸣声由远及近,粗暴地撕破了巷子里沉闷的寂静。

一辆通体漆黑、线条冷硬的SUV像头沉默的野兽,碾过坑洼的路面,

稳稳地停在了这扇破败的铁门前几米处。车轮卷起的污水溅到了旁边斑驳的墙壁上。

车门打开,下来两个男人。走在前面的那个身材高大,穿着深色的夹克,肩背宽阔,

步伐沉稳有力,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压迫感。他面容冷峻,眼神锐利如鹰,

扫视着这片破败的环境,最后精准地落在我身上。那目光像探照灯,

瞬间穿透了我强装的镇定。跟在他后面的是个年轻些的警察,手里拿着一个硬壳文件夹,

表情严肃。我的心跳骤然停止了一拍,随即疯狂地撞击着肋骨,血液似乎瞬间涌向头顶,

又在下一秒冻结成冰。来了!这么快就找来了!我下意识地后退一步,

脊背紧紧抵住了身后冰冷潮湿的砖墙,粗糙的颗粒感隔着薄薄的衣料传来。

手指死死抠进掌心,指甲陷进肉里带来一丝尖锐的痛感,才勉强维持住没有瘫软下去。

为首的警察径直走到我面前,距离近得我能闻到他身上淡淡的烟草味。他掏出证件,

动作利落。“市局刑侦支队,郑**。”他的声音低沉,没什么起伏,却像重锤敲在心上。

锐利的目光在我惨白的脸上停顿了几秒,然后转向我身后那扇布满凹痕的旧铁门。“陈微?

”他确认道,用的是问句,但语气笃定。我喉咙发紧,发不出任何声音,

只能僵硬地点了点头。大脑一片空白,只剩下巨大的轰鸣声。郑**的目光重新落回我脸上,

那眼神仿佛能看穿一切伪装。“认识林晚晴吗?”来了!我心脏猛地一缩,

几乎要从喉咙里跳出来。否认?谎言在这样锐利的目光下显得如此苍白无力。我张了张嘴,

却只发出一点嘶哑的气音。“林晚晴,”郑**的声音不高,却字字清晰,

带着穿透人心的力量,每一个音节都像冰锥扎进我的耳膜,“死者。在她死亡现场,

技术部门从她大脑皮层提取了临终前最后几秒的视觉残留信息。”他顿了一下,

那双鹰隼般的眼睛紧紧攫住我,不容我有丝毫闪躲,“画面非常清晰,反复闪现。

”旁边的年轻警察适时地打开了手里的文件夹,抽出一张放大的打印照片,递到我面前。

他的手很稳,但我的视线却剧烈地摇晃起来。照片上是一个昏暗、破败的房间。

角度是从下往上仰视。

一片歪斜、漏着光线的屋顶——正是我身后这间屋子那片最熟悉的屋顶!

雨水正从缝隙里渗漏下来,形成几道浑浊的水痕。照片下方边缘,

能看到一张破旧木桌的一角,被粗暴地掀翻了,

地上散落着碎裂的瓷碗和倾倒的饭菜……轰——!仿佛有惊雷在脑子里炸开!我眼前发黑,

身体晃了晃,全靠身后的墙壁支撑着才没有倒下。那画面!

那是我被卖掉、被清除、以为永远不会再见的记忆!是我童年最黑暗的夜晚之一!

父亲醉酒后掀翻桌子,母亲被碎片划伤手臂……它怎么会出现在林晚晴死前的大脑里?!

“这……”我的声音抖得不成样子,破碎得几乎听不清,“这…这是我…我家……”“对,

是你家。”郑**的声音冰冷地接上,斩断了我最后一丝侥幸。他向前逼近一步,

那股无形的压迫感让我几乎无法呼吸。“根据现场复原和残留影像比对,基本可以确定,

林晚晴女士在生命最后时刻,‘看到’的,就是你童年的这个家,